水若离那双生了锈的眸子染着淬毒和阴狠,她揪着念清歌发丝,阴狠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她恨得咬牙切齿:“皇上亲手喂她喝下红花,让她腹中的孩子流掉,我就能放过她,否则,我便让她一尸两命。”
她的匕首颤抖的看起来十分危险。
离漾只觉得头疼万分,第一次发现原来做决定,做选择是这么难的事情,念清歌满头大汗的望着离漾,朝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孩子是她的命。
离漾紧紧的攥着拳头,水若离似乎要扛不住了,她颤抖的手逼迫着离漾迅速做出选择:“快点,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她忍住头皮撕裂的疼痛,水若离将匕首插在了她细嫩的肌肤上,一抹嫣红色的鲜血染在了刀尖儿上看起来触目惊心,水若离用实际行动来警告离漾她不是说说而已:“快!亲手将她腹中的孩子流掉。”
念清歌咬着牙,两行清泪流在了脸颊上,一直朝离漾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要,离漾,不要。”
他的内心挣扎了许久。
水若离疯狂的催促,念清歌惨白的脸色。
“好!”离漾迫不得已的暂且应了水若离的请求,看准时机他在变幻策略。
离漾爽快的答应让水若离十分兴奋,她多么的想亲眼看着离漾亲手毒死他和念清歌的孩子。
只要想到这里水若离就无比的兴奋,她朝离漾扔过去一个白色的瓷瓶儿,这是水若离逃出冷宫以后特意寻来的:“皇上,快喂她喝下去,也许她腹中的孩子是她和离辰逸的野种,臣妾,臣妾再替你生一个孩子。”
谁也感受不到离漾那起伏的胸膛和紧张的情愫,他的后背被紧张的汗水湿透了,缓缓的弯下腰将扔在他脚下的白色瓷瓶儿捡起。
水若离那双阴毒的双眸定定的凝着离漾的动作。
她要的便是这样的动作,她要的便是让念清歌亲眼看着离漾回亲口答应流掉她腹中的野种。
那种极其强烈的满足填充着水若离那颗肮脏的内心。
她忽地握起了手里的匕首,打算一刀致命插进念清歌的后背上,双手缓缓抬起,那杀意清晰明了。
“清歌!”
倏然。
一道沉凝黯哑的声音伴随着他敏捷的身手齐齐朝殿内冲进来,那抹深紫色的点降袍如一抹紫色的带着希冀的光环朝她飞来,如此熟悉的场景让念清歌的思绪飘远,总是这样,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辰逸,你曾经说若是念你了便在心中念你的名字。
?辰逸,你是听到了么?
?他的指尖弹出来一块石头暂且打到了水若离的手,她疼的急忙缩回去。
趁此。
眼疾手快的离辰逸飞奔过去将念清歌从危如累卵的地上抱起,恰时,疯癫的水若离怎能轻易的放过念清歌,她揪着念清歌的头发,再次握起匕首朝念清歌刺去。
“清歌。”离辰逸焦灼的大呼,敏捷的将念清歌牢牢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尖锐的刀尖儿即将落下,离辰逸翻了个身子,死死的护住怀里的念清歌,将自己的后背冲向了水若离。
只听‘刺’的一声。
那尖锐的刀尖儿刺在了离辰逸的后背上,刺。透了他深紫色的点降袍,刺。透了他结实的胸膛。
“辰逸。。。。。。”念清歌惊恐的大呼他的名字,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恰时。
殿外一群御侍们冲进来将水若离摁在了地上,水若离那猖狂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中:“哈哈哈,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看看这次皇上还如何爱你。”
“辰逸。。。。。。”念清歌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的小手绕到离辰逸的后背上,湿热的,全是湿热的,她哆嗦的举起手来,手心里布满了他刺目的鲜红的鲜血,她的心在那一刻瞬间瓦解,痛彻心扉的哭泣着:“辰逸,辰逸,你挺住,你挺住,我给你宣太医,我带你去看太医。”
念清歌的声线完全变了调,悲呛的不能自我:“宣太医,快宣太医啊。”
窝在念清歌怀里的离辰逸缓缓的抬起大掌:“不。。。。。。清歌,我。。。。。。我怕是。。。。。。”
“不许胡说,不许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念清歌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泪水,握着他的大掌,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掌是那么的冰凉,他穿的是那么的冰凉,他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最暖和的裘狐大氅给了自己,念清歌的唇瓣儿颤抖,拖着他的胳膊:“太医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婉儿。。。。。。”离漾凝着这一幕才想说些什么便被念清歌嘶吼的吼开了: “你滚,滚开。”
“辰逸,你坚持住,再坚持一会,我带你去找太医,我带你去。”念清歌惊慌失措极了,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害怕,在这一瞬,她的身上恍若灌输了强大的力气,她拖着离辰逸的胳膊:“走,我们走,跟我走,我带你。。。。。。带你找太医去。”
离辰逸含着泪望着念清歌焦灼的模样,他怕她一个激动会影响她腹中的孩子,只好撑着力气趴在地上跟着她朝门外走去。
雪。
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念清歌没有力气了,一丝丝力气也没有了,她开始绝望的嚎啕大哭:“辰逸,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出宫了么,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回来。”
“别。。。。。。哭。”离辰逸气若游丝的唤着她的名字,大掌颤抖的抚上她湿漉漉的眉眼:“我不来,你怎么办。”
“辰逸。”念清歌抱着他的头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背后的鲜血愈发的多,止也止不住的流,染红了念清歌的袖袍,染红了念清歌的小手。
“辰逸,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一定要挺住,好不好。”念清歌的嗓子早已哭的嘶哑,她的双手颤抖的捧着他苍白的脸:“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走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走。”
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在离辰逸的脸上,离辰逸那双深潭的眸子变的空洞无比,他一瞬不瞬的痴痴的望着念清歌,他的唇角勾起,勾起最妖冶的弧度,他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费力,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清歌。。。。。。我。。。。。。我就问问你。。。。。。我就问问你。。。。。。”
念清歌失声痛哭,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爱过,爱过,我爱过。”
离辰逸笑的愈发明媚了:“够了,足够了。”
“不够,一点也不够。”念清歌紧紧的抱着他,雪花簇簇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离辰逸的鼻息间细细的感受着她独有的馨香,恍若这是让他撑下去的唯一力气和希望,他艰难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用桃木刻成的簪子,簪子的图案是一个展开双臂的小鸽子,看起来十分精致。
他擎起来,声音黯哑深沉:“清歌。。。。。。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簪子,喜。。。。。。欢么?”
念清歌的眼睛模糊一片,她急忙用手背擦干眼泪,当她看到这个簪子时彻底泪崩:“喜。。。。。。喜欢,很喜欢。”
那日在冰窖,离辰逸本就想给她,但是一直没有鼓足勇气,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过来,我。。。。。。我为你戴上。”离辰逸撑着最后一口气。
念清歌泪水满面,她低垂着头,离辰逸颤抖的替她插在了发髻上:“真美,真美。。。。。。”
“你不要说话了,留点力气,你坚持住。”念清歌不放弃的抱着他,鼓励着他,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死。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清歌。”离辰逸苦苦的唤着她。
“我在。”
“清歌。”
“我在,我在。”
“清。。。。。。。歌。”离辰逸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手掌和念清歌的手掌对在一起。
她的掌心里是辰逸。
他的掌心里是清歌。
这个名字忘记何时就那样淬不及防的闯入他的心头,忘记何时早已疯狂的占据着他的心,忘记何时早已深深的扎根。
直到,直到最后一口气的吐出,离辰逸依旧没有松开念清歌的小手,他要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他要牵着她。
他多么想就这么一辈子牵着她。
他有一个愿望。
寻一处无人山谷。
建一竹木小屋。
铺一青石小路。
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辰逸。。。。。。。”念清歌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回荡在空中,温热的眼泪打湿在他的面容上,他紧闭的眸子恍若睡着了一般:“辰逸。。。。。。”
叮当,叮叮当。
听,远处恍若是离辰逸清脆邪魅的笑声。
天边,金灿灿的黄昏之光扬扬洒洒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雪后的黄昏里。
那么静谧,那么安静,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辰逸,睡吧,睡吧,睡醒以后我们离开,一起离开。”念清歌痴痴的抱着离辰逸僵硬的身体。
“辰逸,你是不是太冷了,为何要把衣裳给我。”念清歌自言自语着将那深紫色的裘狐大氅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她的小手染着的都是离辰逸的鲜血,她两个小手不停的搓着他冷掉的大掌:“不要冷掉,不要冷掉,我给暖暖,我给你暖暖,辰逸,这儿太冷了,你先醒过来好不好。”
姗姗来迟的太医前来,指腹在鼻息间叹过气后摇了摇头。
离漾惋惜的闭了闭龙眸,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她面前:“婉儿,三弟他已经。。。。。。”
“闭嘴!”念清歌朝他吼,而后忽然将声音变小:“不要吵到他,他在歇息。”
“婉儿。”
“婉儿。”
离漾弯腰去拉她的小手。
念清歌毫不留情的甩开,忽而转头,那双水眸布满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要扣下他的软剑,为什么,离漾,我恨你,我恨你,你若不扣下他的软剑,他怎会没有防身的武器而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你让他带着软剑又怎么了。”
“婉儿。。。。。。”
呵。。。。。。
念清歌轻轻的笑了:“没有婉儿,我不叫婉儿,我叫清歌。”
他。。。。。。最喜欢叫我清歌。
“辰逸,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不会寂寞。”念清歌喃喃自语,泪珠滚滚而落,打湿了他紫色的点降袍。
他身上的沉香气息依旧存在,如一根刺骨的针狠狠的插在她的心窝上,那种被吞噬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几乎要了念清歌的命。
她的小手抚上了他紧皱的眉宇,一点一点的替他抚平。
她的小脸儿贴着他冰凉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替他暖热。
辰逸。
过了今夜。
翌日清晨。
你还是那个邪魅妖冶的离王爷,是不是?
你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离王爷,是不是?
你还是那个念清歌的离辰逸,是不是?
你在我心里,从未离开。
念今生,风烟流年,执手红尘,朝朝暮暮,凝字为爱。
两相依,如花眷恋,你是我独守的暖,唇语*,却唯有泪千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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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痴爱痴恨之唯有痴缠最沧桑
雪,愈下愈厚,愈下愈大。
茫茫的白雪淹没了整个皇宫,大地和天空接连成一片墨白的白色,一股子悲呛的感觉油然而生。
念清歌混身冻的颤抖,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情绪太过激动的她忽然窝下了身子,小手捧着隆起的小腹唔哼的泛着痛苦的声音:“痛。。。。。。”
循声望去。
离漾整个人惊的脸都变了色,他急忙上前横抱起念清歌,念清歌的小手推着他的胸膛十分抗拒,离漾朝她焦灼的吼:“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
这句话果然十分好使,念清歌立刻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她隐忍着断肠的疼痛,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咬着唇瓣儿,小脸儿上分不清是泪水和汗水。
“抱着朕,是不是想摔下去。”离漾霸道的命令着,他脸上的汗水并不比念清歌的少,他的心悬在了喉咙里抱着她朝内殿的香塌上走去。
念清歌缠着离漾的脖颈,痛的她抓心挠肝,几乎要疯狂了。
“太医,太医,赶紧找产婆来接生。”离漾焦灼的吼,他的手心一股子湿热的感觉传来,他的心愈发的慌了,想来是念清歌的羊水破了。
将锦被掀开。
念清歌蜷缩着身子躺在香塌上,她疼痛的皱着小脸儿,唇齿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张小脸儿涨的通红通红,小手死死的抓着两边的锦被被角。
产婆和太医齐齐跪在地上:“皇上,婉贵妃娘娘因情绪激动,怕是会早产了,皇上还是回避吧。”
离漾面容狂躁,眉宇一簇,吼着:“再啰啰嗦嗦的小心朕砍了你们的脑袋,还不赶紧给婉妃接生,朕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婉妃,若是婉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便让你们偿命。”
闻言。
太医和产婆再也不敢啰嗦了,急忙吩咐着宫人们打热水,递面巾。
香塌上是两个长长的纱幔,念清歌的小手使劲儿的拽着那个纱幔来借力,她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三千发丝全部散落下来,发髻上的鸽子簪子摇摇欲坠,湿漉的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离漾的心如拧成了一段段的,他单腿跪在念清歌香塌前,大掌替她撩拨着挡住视线的碎发,念清歌愤怒的别过头去,即使再疼痛她也不要他再她身旁。
“婉儿,不要这么任性,现在,你的情绪不能激动。”离漾心疼又焦灼,她那几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你走。。。。。。”念清歌咬着唇,从齿缝里生硬的挤出这两个字。
“朕不能走,朕要守在你身边。”离漾固执的说,他担心,他只有陪伴在念清歌的身边他才会放心。
念清歌混身的力气已被抽干,默默的流淌着眼泪,一阵一阵的腹痛让她痛不欲生,她蜷着身子,蜷着双腿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时,离漾早已遣散了所有的人,水若离被压在了大牢里,可疑的德公公也被控制住了,他无所顾忌的跪在念清歌的面前,一遍遍的擦拭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和汗水。
层层的纱幔落下,朦胧的一切。
产婆在一旁教习着念清歌:“婉贵妃娘娘深呼吸,别紧张,放轻松,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念清歌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按着产婆的话来做,每呼吸一次她只觉得痛彻心扉的难忍。
“痛。。。。。。”念清歌咬着唇瓣儿,丝丝甜腥的鲜血染在了舌尖儿上,念清歌的小脸儿煞白,直呼大痛。
离漾在一旁看的焦灼不堪,大掌有些颤抖的不知放在何处,他手里的帕子都变的湿了:“婉儿,婉儿你再忍一会儿,一会我们的孩子就出来了,他出来,朕。。。。。。朕训他。”
念清歌如刀绞一般的痛,她虚弱的摇头:“不,不生了,我不生了。”
“好好好,不生了。”离漾现在只能顺着她:“可他。。。。。。他都快出来了,生完这一个我们再也不生了。”
“离漾,我讨厌你,我恨你。”事到如今,念清歌只能用这种法子来缓解自己剧烈的疼痛。
离漾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温柔的抚着念清歌的小脸儿:“是,朕混蛋,朕是混蛋。”
“娘娘,娘娘再使点劲儿,孩子。。。。。。孩子马上要生出来了。”产婆催促着。
念清歌粗重的喘着气,粗重的呼吸着,离漾的心如在锅里被热油煎熬着,他将胳膊伸到了念清歌唇边:“婉儿,若是痛别咬自己的嘴唇,你咬朕,咬朕。”
她倔强的别过头一丝一毫也不想理会离漾,但阵阵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念清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