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讨论的兴致正浓时。
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尖酸的声音:“哎呦,我说这御花园怎么这么香呢,原来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大红人在呢。”
闻声望去。
百里芷幽幽的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身边是数个宫人,婢女们,她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裙摆上勾勒着金色的百花,梳着傲气凌人的牡丹发髻,发髻上插着金镶玉嵌宝牡丹流苏步摇,纤细的手腕上带了一副金起花镯子,耳朵上是今年上供的最新的金珠串灯笼耳环,她今日化了个妖娆的孔雀妆,眼角那里勾勒的很长,浓浓的远山黛愈发衬托出她高傲冷然的贵妃气质。
恍神的功夫,百里芷早已来到她们眼前,粗粗的将穿戴简朴的含香打量了一圈,又左右瞧了瞧:“哎呦,皇后娘娘不在啊,本宫还以为皇后也在呢。”
百里芷纯粹是在装糊涂,她的眼线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含香早就被皇上赐给了水离殿。
“皇后不在。”离妃淡淡道:“姐姐也来赏花,那本宫去其他地方。”
一听这话,百里芷不乐意了:“跟我那么亲的称姐道妹的,反过来见到我就躲的远远的,离妃你也够有意思的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离妃觉得她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拉着含香:“我们去那边看看。”
百里芷幽幽的拦在她们面前:“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要走了呢?”说着,将视线落在含香身上:“宫里天天出了这么多野花,本宫还不愿意在这儿呆呢,春柳,我们走。”
含香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望着百里芷的背影,咬着唇,眼底蕴着一抹厌恶。
这个眼神被离妃看在眼底,心里幽幽的想:这个含香才不是个善茬子呢,皇后真的以为自己能掌控的了她么?
从御花园采集过花瓣儿后就回水离殿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山梅发现含香急匆匆的离开了水离殿,借口是去茅房。
“娘娘,你怎么不让奴婢把她追回来啊。”山梅生气:“第一日来就这么没规矩,以后娘娘还怎么管教啊。”
离妃冷哼一声:“本宫没想着管教她。”
“啊?”山梅诧异:“那娘娘也不能让她把咱水离殿当她家一样啊。”
拆掉发髻上颚发冠,摘掉耳朵的耳环,离妃勾唇一笑:“你不得给她机会去给她的主子通报一下情况啊。”
*
黑夜漫漫。
一望无际的长廊,一抹倩影匆匆的来到了一个角落,此人正是含香:“桂嬷嬷,你告诉皇后,我会从今晚开始在离妃的熏香内添加麝香的。”
桂嬷嬷露出阴险的笑容:“办的漂亮,我会告诉皇后娘娘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嬷嬷,多谢皇后娘娘。”含香道:“那我先走了,不能出来的太久。”
含香回到水离殿的时候,离妃正准备歇息,她见含香回来把她唤住:“含香,你来一下。”
她步子款款来到离妃面前,一拂身子:“离妃娘娘有何吩咐?”
离妃慵懒的伸展了下手臂,佯装一副疲倦的模样:“这几日本宫一直乏的很,睡眠也不是特别好,你有没有安神的熏香为本宫点一柱?”
含香一听,立刻应道:“回娘娘,奴婢这里有助于安神的熏香,娘娘大可以放心歇息,奴婢这就为您点上。”
“恩。”离妃欠了欠身,将纱幔落下:“本宫歇息了,你退下吧。”
“是。”含香颌首。
夜半。
离妃今日歇息的很早,离漾中途来过,不过看离妃已经歇息了便也没有多做停留,恰巧忙完的含香碰上了离漾,她惊愕一下,一拂身子:“皇上吉祥,娘娘已经歇息了。”
“朕看到了。”离漾点头,空气中凝着一抹勾。人心扉的馨香,他凑近含香:“你很香。”
深夜寂静,一句称赞的话让含香惷心怒放,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离漾,他那挺拔的身躯,如画的眉眼,高蜓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恍若黑夜中璀璨的夜明珠,每每看他,含香的心都会止不住的加速和跳动,只一眼,早已暗许芳心。
她羡慕,准确的来说是嫉妒那些嫔妃,她也想当离漾的女人,也想被他册封为妃,她答应皇后的恶毒要求不仅仅是为了屈于她的权势,也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一次机会。
含香的小脸儿一红,有些紧张,声音柔软:“多谢皇上夸奖。”
望了一眼夜色,离漾道:“朕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离妃,改ri你调制一些熏香送到朕的玄鸣殿来。”
含香一听,兴奋不已:“是,奴婢遵命。”
望着离漾远去的挺拔身影,含香兴奋的无法言喻。
*
日复一日。
时间匆匆如流水,静竹公主每日在宫中闲的发慌,不是找离辰逸斗斗嘴就是逗逗念清歌的鹦鹉。
含香也在水离殿每日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每晚都给离妃点熏香。
一日。
离妃望着袅袅升起又染染熄灭的熏香,将山梅叫过来:“让你每日把残余的熏香粉末儿收起来,你都保管好了么?”
“回小主,都保管好了。”山梅道,而后疑惑的问:“小主,奴婢想不明白为何要留着这些熏香残沫。”
离妃描着新晋的口脂,淡淡道:“自然有用。”
夜半。
离妃照例早早的睡下了,这几日她睡得十分安稳,含香隔着纱幔轻轻的唤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了安心的捧着那一小盒熏香离开了水离殿。
乘着月色,含香的步子愈发的快来到了心心念的玄鸣殿,门外是德公公当值,见来人,德公公拦下来:“你不是水离殿的含香姑娘,这么晚来了来找皇上有什么事?”
含香指了指怀里的小盒:“德公公好,是皇上说让我做完了熏香给他送过来。”
“哦,你随奴才进来吧。”德公公领着含香进了玄鸣殿。
德公公望了一眼布满氤氲之气的殿内,颌首道:“含香姑娘,你在这儿稍等片刻,皇上正在沐浴,稍后就出来了。”
含香点点头:“没事,奴婢在这儿等一会儿。”
德公公退下。
她细细的环视了一圈华贵的玄鸣殿。
光滑的地面是上好的白玉铺成的,檀木木雕的龙柱上雕刻着攀岩而上的金龙,一眼望去,如同身在仙境里一般,因离漾在沐浴而漂浮在空中的氤氲之气笼罩着有些梦幻的宫殿,那摇曳的烛光闪着微弱的光芒,细小的微风吹过,那蜡烛忽然间灭了。
含香打了一个哆嗦,但也没敢尖叫,毕竟是在皇上的寝宫。
“皇上,皇上。。。。。。”含香轻轻的唤着,见没人回应,她的视线落在了檀木桌上香炉上,心里揣了个鬼心思,现在恰好是个好时机,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香炉前,将袖袍里的另一个带有催。情效果的熏香塞进了香炉内,而后缓缓点燃,很快的,玄鸣殿燃起了袅袅的烟雾,散发着勾。人的熏香。
半盏茶的时辰过去了。。。。。。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
含香长时间的触感和嗅感也抵抗不住那催。情熏香的效果,开始燥热起来,面容滚烫,眼前一片模糊,她只觉得前方朝自己缓缓走来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她的心底暗自惊喜:皇上,是皇上。
内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只有被皇上临。幸了才能在后宫有出头之日,才能摆脱皇后的魔爪。
她摇摇晃晃的朝那个男子走去,双手抓住他健硕的肌肤,嘴里喃喃,声音魅惑:“皇上,我热。。。。。。帮帮我。。。。。。要我,要我。。。。。。”
如此露。骨直白的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是盛情的邀请,站在含香面前的男子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褪掉自己的xie裤,扯掉含香的衣裳,将硬。挺的火龙毫不犹疑的刺穿了她的身子。
夜,荡漾。
翌日清晨。
含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含香痴痴的坐着美梦。
皇上终于临。幸她了。
她终于可以昂起头走路了,终于可以不必奴婢奴婢的称呼自己了。
这一天,来之不易。
她现在只等着皇上册封她了,一想到这里就难掩饰兴奋喜悦的心情,匆匆的收拾好以后就跑了出去,她打算去御花园采一些花瓣儿涂在手指上。
御花园热闹异常。
静竹公主在琉璃殿憋了好多天,今天念清歌终于答应带她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透透风,静竹一袭红色的长裙,明媚的脸上总是挂着欢快的笑意,她左手捏着一个牡丹花,右手捏着一个芍药花,一边后退一边跟念清歌说话:“婉昭仪,上次我听沛柔说你宫中有一个很好的婢女被发配到了辛者库,我们去看看她吧。”
静竹公主一心跟念清歌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莽撞的冲过来,当年清歌发现的时候,静竹公主已经被冲过来的含香撞到了地上:“公主小心。”
“哎呦,是谁撞了本公主?”静竹那脾气就是一火爆的小辣椒,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看向身后的含香:“你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
含香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看静竹那么不讲理,心中的落差感一下子出来了,想着自己以后就不是婢女了,所以也就趾高气昂起来:“你是谁啊,你那么走路被我撞到也是活该。”
静竹公主哪受过这股子气啊,才想将自己的鞭子拿出来教训教训含香便被念清歌上前拦下了,她握住静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你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含香吧。”念清歌望了她一眼,而后想起来了什么:“你现在应该在离妃娘娘那里吧。”
这席话激起了含香更深的自卑感,她好像是一个*似的随便哪个妃子看上她了就随便调到哪个殿里。
“你谁啊。”含香佯装不认识念清歌。
念清歌眉头一簇,只觉得今日的含香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样,未等她先开口,沛柔上前一步:“她是琉璃殿的婉昭仪,见了小主还不行礼。”
那个含香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个从未被皇上临。幸的昭仪啊。”
“。。。。。。”
她话一出。
众人惊愕。
念清歌的脸更是变的铁青,这件事除了皇上和自己,还有沛柔和之桃知道,并无任何人知道,这个含香怎会知道那日皇上未临。幸她。
静竹更是错愕万分,来到宫中许久了,这个美若天仙的婉昭仪竟然从未被皇上临。幸过。
“休得胡言!”念清歌眉头拧紧,小手攥着裙摆:“难道不知道宫女是不得随便议论,造谣主子的事情的?”
含香昂起脖子:“你才不算小主,没被皇上临。幸过就是不算小主,你顶多和我一样。”说到这儿,含香顿了顿,道:“不,你跟我不一样,好歹我。。。。。。”
“好歹你什么?”念清歌总觉得含香有些不对劲儿,仔细的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吻痕,心中一紧,难道她被皇上。。。。。。
含香缩缩脖子:“跟你没关系,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行礼的。”
空气凝固,念清歌觉得十分薄面,旁边全是宫女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她只觉得全身滚烫,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忽地。
花丛后传来一道醇厚严肃的声音:“谁准你不跟婉昭仪行礼的?”
☆、第九十三章 别逼本王把你变成本王的人
沉厚的嗓音里蕴着一抹温怒,众人的视线落在声音的来源处,那抹明黄色的挺拔身影恍若天边飞来的金龙,步步铿锵,眉宇间散发着帝王的强势凛然之气,因他的到来,御花园的花儿们都变的色泽全无,鸟儿叫声戛然而止,一瞬间安静异常。
念清歌怔愣一下,似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遇到离漾,脑子一空白,一拂身子,而后反应过来的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离漾沉声道,随即将视线落在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含香身上,他阴沉着脸,冷言道:“你方才说朕没有临。幸婉昭仪,所以你不必对她行礼?”
含香有些打怵,但一想到昨晚离漾的激。情。似。火就在心底给自己划开了一圈圈的勇气,她望着离漾严肃的俊颜,心,有些激动,朝前面迈了一步,指了指自己,故意提醒他:“皇上,皇上你忘记我了吗?我是含香,我是含香啊。”
她急切的语气终于把离漾的视线锁在了自己身上,她兴奋不已的眼巴巴的望着他,期待着他会承认自己,离漾那疑惑陌生的眼神让她愈发的不安。
半晌。
离漾招呼着在后面候着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有些扭捏的站到前面,离漾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略有深意的问:“你还记得她吗?”
那侍卫略显羞涩的看了含香一眼,立刻低下头:“回皇上,卑职还记得。”
“恩。”离漾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面容疑惑的含香,泰然自若道:“他说了,他还记得你。”
含香猛摇着头,似是没听懂离漾话里的意思,她扑过去,焦灼的问:“皇上,皇上你在说什么?奴婢不认得他啊,他是谁,他是谁啊?”
离漾的龙靴朝后退了一步,避开含香的双手,居高临下的凝着跪在地上的含香,他慢条斯理,颇有耐心的说:“昨晚,你在朕的玄鸣殿与朕的贴身侍卫欢好,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一席话爆出。
在场的人惊愕不已,念清歌猛然抬起头望向离漾,离漾在空气中淡淡的和她交接了一个眼神。
含香更是错愕不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不顾形象的哭嚎着去抓离漾的龙靴:“皇上,这不可能,昨晚明明是你临。幸了奴婢,是你临。幸了奴婢,你还说要册封我的,皇上,你怎么不承认了呢,皇上啊。。。。。。”
那哀嚎声声嘶力竭的,听的念清歌抿唇不语,静竹更是瞪大了眼睛,在场的宫女们纷纷唏嘘。
想上皇上的龙chuang,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离漾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含香,她一个踉跄滚在了地上,离漾眉宇间凝着一抹浓烈的厌恶,声音阴冷令人发颤:“你那点把戏还想蒙蔽朕,昨晚朕一直在玄朝殿批阅奏折,你用催。情熏香试图勾。引朕,好大的胆子!”
“不会的,不会的。”含香的脸都哭花了:“不可能,昨晚是皇上,一定是皇上,我要被册封了,我要被册封了。”
对于这种异想天开的宫女在离漾心底是最可恶的,他声音醇厚,话说给那侍卫听:“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含香,朕就把她赏给你了。”
那侍卫一听,欢喜不已,立刻跪下谢恩:“多谢皇上。”
含香抵触的情绪愈来愈大,看着侍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含香推搡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昨晚是皇上临。幸的我,你给我滚开啊。”
那个侍卫看着不识抬举的含香,转头对皇上说:“回皇上,她看不起卑职,不承认昨晚勾。引的卑职,既然这样,卑职也没有义务收留她了。”
离漾一挑浓眉,淡淡道:“这样,那随你处置吧,不过,你要看好她,现在是春日,正是动物们发。情的好时期。”
那个侍卫一听,立即心神领会,双手抱拳,道:“多谢皇上提点,卑职记得马厩里的公马们已经到了发。情的时期,卑职会将含香姑娘送到一个好的去处的。”
念清歌倒退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们分明是早就算计好的。
含香一听一下子傻了眼,连忙捉住那侍卫的大腿:“不要,不要把我送到马厩去,我跟你,我跟你便是了,你把我带走,把我带走啊,我求求你了。”
那侍卫冷哼一声:“方才我要你时,你不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