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妃娇弱的踉跄在栽倒在了地上,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蜷缩在那里,她的发丝全部打散,发簪子掉了一地,脸被打的红肿,看起来楚楚可人,惹人怜爱,可是谁也没看到那凌乱的发丝下面,离妃那勾起的嘴角。
“百里芷!你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离漾伫立在离妃的面前,以一种保护着的姿势站在那里,生怕百里芷会冲上来再伤害离妃似的:“朕都已经答应你带你来水离殿验证你的话了,你竟然还敢如此的嚣张!”
“皇上。。。。。。”身后,离妃那颤抖的柔软的声音娇滴滴的响起,吐出的话是那么的识大体:“皇上不要怪百里姐姐,许是姐姐对臣妾有什么误会,让姐姐说出来把误会说开就好了。”
百里芷听离妃这套虚伪的说辞,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张开了:“水若离,你就是一个狐狸精,是一个虚伪的溅。人。”
“百里芷,你给朕住嘴!”离漾怒吼着。
“皇上,你为何要这样相信她?”百里芷跪在地上委屈的嚎啕大哭。
离漾浓眉一皱:“朕没有相信任何人,也没有偏袒任何人。”说着,离漾揉了揉胀痛的侧额,递给宫人们一个眼色让他们把百里芷松开,离漾的视线落在百里芷身上,淡淡道:“朕给你这个机会,你来找找看那个婢女是谁。”
而后,离漾看向蜷缩在一起的离妃,声音故意疏远清凉:“离妃,将你宫中所有的宫女,嬷嬷全都叫到外殿来。”
“是,皇上。”离妃踉踉跄跄的扶着阁窗的雕花窗栏起身。
半晌。
水离殿的殿中站满了所有的宫女,嬷嬷和宫人们。
离漾负手而立,早先就让德公公去内务府取了水离殿宫人人数的记事档,细细的对了一遍人数,人数都对,离漾将那记事档合上,淡淡道:“百里芷,你自己看,有没有那日去你殿中的婢女。”
百里芷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跑到那群宫女的面前,一个个的仔仔细细的看着。
离妃安静的站在石阶上,这才清楚的看清了多日不见的百里芷,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细细的看过去,因为哭的日子过长,眼角有一些细纹,即使她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离妃却依然能够看清楚她脸上那隐隐约约的烙下的黑色印记的疤痕,而且她的左右脸颊奥凸不平,看起来怪异极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高贵和美丽。
离妃的心里愈发的惬意和畅快,她知道,百里芷的好日子不多了,属于她的风光时期也已经过去了。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
百里芷的性子愈发的焦躁,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可是看样子好像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婢女了,她开始疯狂了,心中愈发的焦灼,抓着头发,一直摇着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忽然猜到什么,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似的直直的朝离妃冲去,将她推到在地上,而后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说!溅。人,是不是你把那个宫女藏起来了,说,是不是!”
她神经似的一直叨叨着,叨叨着,将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离妃的脑袋里只觉得麻木一片,呼吸被一瞬间制止,满脸憋的红红的,想说话也说不出来,眼眶湿润。
“放肆!”离漾龙颜大怒。
水离殿的宫人自然是维护离妃的,粗鲁的将百里芷甩到了地上,百里芷不甘心的吼叫着:“皇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都被瞒在了骨子里啊,你知不知道啊,她根本就。。。。。。”
话还未说出口,离妃急急的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皇上请明察,这段日子臣妾从未去过百里殿,也从未让宫女去过百里殿,方才听百里姐姐说臣妾是故意让臣妾殿中患有红斑狼疮的宫女去传染给她的,臣妾觉得实在是愿望,在宫中发现这样的疾病是大事,臣妾怎敢知情不报还去害人呢,这样对臣妾有什么好处呢,臣妾也怕被传染上啊。”
“啊——”百里芷气的胸膛起伏,推开控制她的宫人们大叫:“皇上不要听她胡说,就是她,就是她,一定是她把那个宫女藏起来了,一定是,皇上啊,是她害了臣妾的孩子啊,她是个石女,她不能有孩子所以就嫉妒臣妾。。。。。。”
一番话如惊涛骇浪,让离妃的脸色变了变,她咬着唇无辜的望着离漾。
皇后望着这混乱的局面,凤步上前拉了拉离漾的龙袍,在他耳畔轻声道:“皇上,臣妾看着这百里妹妹精神上是有点问题了,总是疯言疯语的,依臣妾看不如将百里妹妹带回去让太医好好诊治一番在说,皇上觉得如何?”
“恩。”离漾眉宇蕴着抹烦忧:“只好这样了。”说着,心烦的挥挥手掌示意他们赶紧将百里芷带下去。
“离妃,你会遭报应的。”百里芷那怨恨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天空中。。。。。。
随即。
离漾的旨意就迅速的下达到了百里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尔吉氏百里芷行为不雅,言语疯癫,有失风范,特褫夺封号,禁足在百里殿中,罚俸半年,钦此。”
这道明黄色的圣旨无疑是给百里芷当头一棒,她手里捧着那圣旨,眼泪落在上面,化成了一圈圈的水渍。
厚厚的城墙如囚。禁自由的监狱。
深夜。
皇宫总算是安静了,没有百里芷那凄凄的哭声,没有百里芷那愤怒的叫骂声,她许是累了吧。
谁也不知道,百里芷的宫人因染上了红斑狼疮死了大半,现在也不剩几个人在侍候了,昏暗的阁窗里似乎能看到百里芷独自跳舞的身影。
她的身子依旧窈窕,依旧风。骚。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早已不是当时在御花园里为离漾跳舞取悦他的百里贵妃娘娘了。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百里芷的衰败让宫中人人咂舌,有人说,也许,接下来就该是离妃代替百里芷的位子了。
夜色弥漫,星光点点。
大片大片的雨积云堆积在天空中,念清歌趴在阁窗上,将窗子朝上面打开了一点,她仰头望着天空:“今晚,也许会下一场暴雨。”
崔嬷嬷拿着一个蚕紗披在念清歌的后背上:“小主别着凉了。”
“恩。”念清歌应着,小手拉了拉那蚕紗的边缘,享受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在呆一会儿,寻一个这般安静的感觉也是很难的。”
“小主又伤感了。”崔嬷嬷望着她的侧颜。
“百里芷的事情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些我的心情,忽然觉得她好可怜。”念清歌的美眸流转,望着天边的那颗星、
“小主,在宫中不要有太过伤感的仁慈之心,有些时候,别人正是用你的仁慈来将你打入无底的深渊。”崔嬷嬷意味深长的说。
“好,我会记得。”忽地,天空中毫无预兆的起起落落的下了豆大的雨点,那雨点冰冰凉凉,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念清歌将手探出去,将袖摆往上挽了挽,露出纤细白希的手腕,指尖上染着晶莹剔透的雨珠儿,沁人心脾的感觉十分畅快,十分惬意,念清歌清脆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是这几日泛出的最真心的笑容。
恰时。
琉璃殿的殿门被推开,一道如雨水半清凝的声音响起:“婉儿倒也是自在。”
听到声音,念清歌的小手在雨中顿了顿,才想着起身出去迎接离漾,离漾那霸道透着chong溺的声音响起:“婉儿勿动,朕过去。”
念清歌只好乖巧的跪在柔软的美人榻上望着离漾在雨中朝她奔跑而来,她托着下颌静静的凝着他,无论何时,他都是这般英俊,就连淋了雨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绝代风华。
他的龙靴踏在水洼中击出了一个个小水花。
“你小心些。”念清歌探出头去,朝他散发着浅浅的笑意。
离漾如一个阳光下奔跑的少女,对面,是他心爱的女子,他只想奋命的奔跑,这样才能拥住他心心念的女子。
仅仅几个时辰未见,离漾只觉得如隔三秋,望着在细雨朦胧中的念清歌,他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住她,紧紧的拥住她。
呼,离漾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来到了念清歌面前,他的额头上全是雨滴:“朕觉得这殿门离你的内殿太远了。”
念清歌望着他满脸的雨水,忍不住将丝帕拿出来温柔的替他擦拭着:“若是再近,臣妾恐怕就要住到门口去了。”
“朕怎么舍得让婉儿住在门口。”细雨唰唰,离漾的声音清透的雨中显得格外魅惑,他的大掌握住念清歌软弱无骨的小手:“想没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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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的手好凉
暗夜的情调让人心里直犯痒痒,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窘:“不想。”
“不想?”离漾将她的小手覆在自己的刺绣着腾云金龙的胸膛上,让他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深眸包含着浓情定定的望着阁窗内的清歌:“可是朕想你了,怎么办?”
那魅惑醇厚的声音如在她的心头浇灌了浓烈的酒,让念清歌有些醺醺欲醉,细雨下的清歌如一株饱受了滋润的玉百合,望了离漾一眼:“皇上是天子,天子怎样都不犯法,想臣妾自然也是不犯法的。”
“婉儿总是这么可爱。”离漾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背,她纤细的手腕上凝着写雨珠,离漾有些心疼:“怎的这么晚了还不歇息,竟然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赏雨。”
念清歌望了一眼离漾身后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雨滴,淡淡道:“臣妾觉得今日的雨格外清甜,空气也好了许多,想起了《渔歌子》中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诗句,心中不禁有感而发所以便想着坐在塌上感受一下那种意境,虽然臣妾身在皇宫之中,但是偶尔还是会做做梦,觉得自己处于美丽的山水意境中,静静的坐在江边垂钓。”
“哦?”离漾颇有兴味儿,她清澈的声音如泉水一样甘甜,那向往期待的眼神仿佛将离漾自然而然的带入了另一番境地里,离漾的龙眸飘远,恍若二人沉溺在皇宫之外,唇角微勾:“婉儿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念清歌艳羡的神情里缓缓垂落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涩涩的笑容,轻轻点头,而后淡淡道:“皇上莫怪,臣妾只是想想罢了。”不难听出,念清歌的语气中有略微的失望。
离漾默不作声,薄唇紧抿,念清歌额前细碎的刘海儿被细雨打湿,他腾起一只手替她轻轻的撩拨,露出光洁的额头,清歌只觉得一阵凉意淬不及防的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眼皮轻掀,离漾放大的俊脸抵在她的眼前,他凉薄的唇边轻柔的吻在了她的额上,她的心,如那一个个小水洼似的在心里击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柔情,让她难挡。
“皇上。。。。。。”念清歌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旁边还有人呢。”
清歌不知,旁边的人儿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雨天的夜,这个吻清凉且温热。
半晌,离漾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橘色的烛光反衬在二人的背影上,两个人的黑影*的交织着,清歌精致的小脸儿抹了一丝红晕,脸颊上冰凉的雨水仿佛都不能将她的热度消褪。
“皇上打算一直站在窗外同臣妾说话?”念清歌美眸灼灼的凝着眼前这个绝代风华的男子,而后语气一个嗔怪:“还是说。。。。。。皇上只是路过而已,一会儿便要去其他寝殿就寝呢?”
“恩。”离漾竟然应着念清歌的话,他龙眸眯起,大掌松开清歌的小手,赞同的点点头,道:“朕今日来的确是路过这里的。。。。。。”
闻言,念清歌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离漾望着她稍稍变色的小脸儿,唇角勾起一抹歼诈得逞的笑容,而后凑到她的耳畔,温温的说:“但是朕却要留宿在婉儿的心中。”
被调侃的念清歌心情如过山车一般,她望着一脸坏笑的离漾,嗔怪着别过头:“皇上今晚的晚膳是吃了蜂蜜么?”
“婉儿猜猜看。”离漾的长睫微动。
念清歌撇撇嘴:“臣妾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细雨愈下愈大,几乎将离漾的全身都打湿了,念清歌陡然发觉过来,急忙推搡着离漾:“皇上不许站在阁窗外了,快进来,雨下大了。”
“你关心朕?”离漾依旧纹丝不动的伫立在那里,他颀长健硕的身子根本无法让清歌推动。
“皇上快些进来。”念清歌不理他的话,那片厚重的乌云迅速的涌过来了,绵绵细雨也从中雨变成了大雨,听到耳畔似乎有瀑布流动的声音,离漾墨黑的发丝全部湿漉漉的贴在了肩头上,整张脸湿乎乎的,念清歌担心他会染了风寒。
“回答朕!”离漾倔强的不肯动弹,龙眸认真的盯着她:“婉儿,你是在关心朕?”
“皇上。。。。。。”念清歌的性子有些焦灼,急急的拉着他的大掌:“皇上不要闹了,先进来再说。”
“不。”离漾倔强道:“先说再进去。”
念清歌松开手:“臣妾不说。”
离漾伫立在那里:“那朕就一直站在这里。”
“是。”雨中的离漾如一条倔强的踩踏在云端的金龙,念清歌拿他毫无办法,没想到他的性子也是如此固执,只好妥协作罢。
“什么?”离漾有些没弄明白:“是什么?”
念清歌咬着唇瓣儿揪着裙摆:“臣妾。。。。。。。臣妾是关心皇上的。”
听及。
离漾的咧嘴笑了,笑的那么真实和喜悦,他笑起来格外好看,格外迷人,如雨天后的彩虹,念清歌的心里如吞了一块儿蜜糖。
忽地。
离漾挽起了袖袍,双手撑在阁窗上,龙眸盯着念清歌,道:“婉儿,你朝后面退去些。”
“皇上要做什么?”念清歌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离漾不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自己的龙袍衣摆提起塞进了自己的腰封里,而后身手敏捷的翻身一跃,迅速的翻进了阁窗里。
‘呼’念清歌低呼一声:“皇上怎的有门不走翻窗子?”
离漾一边将衣摆放下来一边望着念清歌:“翻窗子是能够快速见到你的最好法子。”
他毫不避讳的深凝着念清歌,龙袍虽然有些褶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倒有浪荡公子的痴情味道,念清歌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云,有些羞涩的不敢直视离漾那如狼般闪耀的眸光,他捏住念清歌的香肩,声音沉魅蕴着雨后的沙哑清凉:“方才朕虽然站在你的阁窗外,我们之间只隔着一个窗子,但是却觉得离婉儿很远,朕不想从正门走,那样朕还会走好远的一段路才能看到婉儿。”
“朕不想浪费一点的时间。”离漾越说越深情:“婉儿。。。。。。”
不得不承认,离漾深情起来让人无法推拒,后退,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刻在她的心底,那样坚不可摧,他如一个有毒的罂粟花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他温柔的陷阱里。
“臣妾竟不知道皇上这么会哄人。”念清歌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今夜的他实在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温柔的如上好的丝绸围绕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这番话。。。。。。”离漾拉起她的小手,修长的手臂将念清歌捞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念清歌轻轻的闭上眼睛,鼻息间竟是那清新的雨水味儿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她享受着这种沉寂安详的感觉,离漾那柔情似骨的声音如魔咒般钻入她的耳膜,她的心头:“这番话只对你说过,从未和任何一个嫔妃说过,包括。。。。。。离妃。”
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