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也没用,那群家伙不到早上五点打死也不会开门,等等吧。我说你,怎么都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我卖了你。”
“被你卖了也很好,至少还能帮你赚点钱,要找个不错的买家啊,别亏本了。”
他还能开玩笑,这让廖江雨赶到轻松不少。
“我又不是人口贩子,再说,就你这身板,谁买?你不能对谁都这么没有警惕性,娘的洒家我,啪!”一巴掌招呼在自己的脸上,廖江雨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好习惯了。
清脆的声音让翟子希下意识的咧了嘴,那一下肯定很疼。
“不是对谁都这样的,你对我来说……不需要警惕。”翟子希简单的说出想法,这是他内心真实的一面。
“别当我是什么好鸟,犯法的事我没少干。”也许自己不适合与翟子希这样纯良的人交往。
“即使你对别人的名字是恶徒,对我的名字永远都是廖江雨,这一点不会有错,原本,人的善恶都不是永远的。”
“跟我讨论这个没用,我就是很一个很势力又俗气的人。金钱第一位!”
“所以我才说,让你卖我时候谈好价钱啊。”
“靠,你小兔崽子在这等着,啪!就是他妈的改不了……”
一不留神有口冒脏话了,廖江雨神经反射性的又要抬手打自己,却被翟子希握住了手腕。
翟子希转过头坐直了身体,和廖江雨靠的有些近,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翟子希再次露出那种让廖江雨没什么抵抗力的笑容。
“没关系,虽然我还不大适应,但是完全可以接受你的语言方式。别再打了,听着我都觉得疼。”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蕴含着疼惜的目光,在廖江雨看来,这比那种笑容还致命。
不等廖江雨调整好状态,翟子希把放在一旁的水瓶拿过来,浸湿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按在了那个被打的通红的脸颊上。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廖江雨看着翟子希失了神。
一小段插曲过去后,翟子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廖江雨有点着急。
“胸口很闷。”
“可能是车里暖气开的太久了,你把衣服穿好,我开会窗户。”
夜里的山风很大,气温也很低,车窗一开,翟子希就缩了缩肩膀,不过几分钟就开始打颤。
“要关上窗户吗?”
“不,这样很舒服,就是冷了点。”
廖江雨绝对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行动了。
揽过翟子希瘦弱的肩在自己的怀里,又把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其实,廖江雨不知道,他的这一番无目的的举动,在翟子希心中一锤定音!
“这样就能好一点,过一会在关上窗户吧,你需要新鲜的空气。”廖江雨抱着还在颤抖的翟子希,心里暖融融的。
在寺庙的这段时间,翟子希凡事都听从长老师叔和廖江雨的安排,身体渐渐好转。不过师叔曾经私下里对廖江雨说过,翟子希的病情非短时间内可以治愈的,没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怕是不会根除。
对于这样的情况,廖江雨已经非常满意了,答应了师叔每年都会带着翟子希回来静养一段时间以后,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治疗。
他在寺庙里过的可算是悠闲的生活,却不知道司徒找他找的快翻了天,车快到城市的时候,廖江雨没敢直接联系司徒,试着先和叶慈通下口风谈谈情况。
“江雨哥,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啊。”发觉打过电话以后的廖江雨有些古怪,翟子希担心地问。
这要是被司徒知道自己的事,八成就别想能翻身了!
“子希,你先回我家,我还有事要出去,晚一点再回去。晚上记得临睡前把药吃了。”
翟子希没有问他为什么,点点头相当乖顺的在廖江雨家门前下了车。
看着廖江雨飞车驰去,翟子希就开始担心他了。
推开家门,一瞬间翟子希被惨象震惊!差点报警说这里被盗了。
睡了一路的翟子希放下行李,开始帮着整理房间。
把廖江雨的衣服拿在手里,翟子希微微的笑着,那天被他抱在了怀里,就喜欢上了这个满嘴脏话却又非常温柔的变异律师,虽然有时候他会对自己凶,不过很快就会有点害羞的拐弯抹角的道歉,想想他那种表情就想多靠近他,多了解他。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房间里差不多像个能住人的地方,翟子希洗过澡刚要进去客房,就接到了廖江雨的紧急电话。
拿着廖江雨需要的药赶到医院以后,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手术室门前,身边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不安的踱步。
“江雨哥。”翟子希喊了一声。
看着那个高大男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翟子希有点浑身不自在,也忽略了廖江雨跟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尽快离开了那里。
“你吃了药没有,身体本来就不好……”
听着跟上来的廖江雨开始碎碎念,翟子希奇怪的问:“你不用回去吗,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没事了,一起回家吧。”
这个决定让翟子希觉得幸福,不再言语了,默默的跟在廖江雨的身边。
廖江雨没再让翟子希回他自己的家,那里条件不好,不适合正在调养中的人。索性让他住在家里,为了不让他觉得有负担,就分配了一些工作给他,打扫房间做做早晚饭这种不算是很重的体力活。其余的时间随便他自己支配。
学校方面,廖江雨帮他办理了暂时休学。
这一天的下午三点多,突然有人敲门,翟子希犹豫了一下,想起廖江雨的嘱咐。
“除了我以外,不能给任何人开门。特别是你在医院看见的那个老色鬼!”
他又不是小白兔,江雨哥真是……翟子希苦笑着走到门前,在猫眼镜里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容貌端庄的年轻女孩子。
按下通话器,翟子希问道:“请问找谁?”
“我是廖律师的助理,来帮他拿份明天开庭要用的文件。”
怎么江雨哥都没来电话知会一声。
“对不起,他没跟我说过,我打个电话问问,你稍等一下。”
电话打过去了,廖江雨说自己忙的忘记告诉翟子希这事,还说明了文件的地方,另外。
“子希,你跟我助理一起过来,晚上我们在外面吃。”
“晚上我会做饭的。”
“总不能让你每天都做,偶尔去外面也无所谓,过来吧。”
翟子希没多说什么,他一贯比较听廖江雨的话。
放下电话的廖江雨,像是闭气了很久,猛的吐了口长气,爆吼了一嗓子:“姥姥个腿的,谁他娘的把碎纸机拿走了?”
外面的另一个助理女孩子笑嘻嘻的探进头来说:“碎纸机坏了,上午就送去修了。”
“修个屌毛!妈的才买了一个星期就坏了。”
“是蓝姐弄坏的。”
“靠,她发什么邪风。”
“就是你拒绝参加今晚她生日宴会以后的事。”说着,小女孩子走了进来看着廖江雨有点无奈的说:“廖哥,傻瓜都能看出来蓝姐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靠,谁有功夫搭理她,去帮我在意大利餐厅预定个桌子。”
廖江雨安排翟子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书等他,自己忙着处理去寺庙期间遗留的工作。外面的助理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笑的阳光般灿烂的又是送咖啡又是送点心的,让翟子希和廖江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下班的时间,几个职员相互递了一个眼神,纷纷留下没走,等着看好戏。助理在茶水间把自己打扮的光彩夺目,笑意盈盈的走出来,等着被邀请。
“下班了你们还不走,等着加薪啊?”
翟子希反手帮着关门,跟在廖江雨的身后。
“不是说要去参加蓝姐的生日会吗,廖哥,你呢?”某个不知死活的职员笑嘻嘻的问。
“我有事,你们玩吧。走了子希。”
不会吧,廖江雨的话弄的所有人不知所以然,都以为那意大利餐厅的位置是给助理小姐定的,这好看的年轻人是谁啊?
“江雨哥,你晚上有事就不用管我了,我回家自己吃吧。”
“我没事,餐厅都定好了,你他妈,啪!”
“江雨哥!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自己了。”翟子希顿时忘了周遭的一切,走过去看了看被打红的脸。
廖江雨很想找个洞钻进去!在自己职员面前丢尽了脸,可看见翟子希那心疼又不舍的表情,立刻就铁汉柔情了。
嘴角忍不住就要往上翘,红了脸的廖江雨在众位职员目瞪口呆的状态下,拉着翟子希几乎是落荒而逃。
晚饭的时候翟子希非常快乐,廖江雨也是总在脸上挂着笑容。
走出餐厅的时候,翟子希说不想回家,廖江雨就带着他开车兜风。
冬天的夜晚,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开车到山顶俯视着城市的灯光,别有一番情趣。
月下的翟子希好像是在发光一样吸引着廖江雨,他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引来内心一阵挣扎。
“江雨哥,明天我想去看看姐,回来这么久了,只通过电话。”
“行,晚饭前回来就行,注意身体。”
“嗯,我好很多了,早上起来也不会头昏,身体也有力气了。江雨哥,我该怎么感谢你师叔呢?”
“不用,对他来说,这是份功德,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你呢,对你来说也是分功德吗?我亏欠你这么多,我要如何感谢你呢?”
“你能治好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了,别想其他的。”
“真了不起。”
“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有说脏话。”翟子希转过头看着廖江雨微笑着。
被一个笑自己很多的人弄的红了脸,廖江雨随口就说:“靠,取笑我,娘个腿的找,啪!”
看着廖江雨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翟子希笑弯了腰。
“我都说不介意了。”
“靠,这下子抽狠了。”下意识的打的自己有点疼了,廖江雨揉揉脸,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翟子希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臂让他面对自己,看着他可怜的脸颊。
廖江雨要比他高出大半个头,这时候翟子希仰着脸望着廖江雨,扶着他揉脸的手慢慢拉下来。
“红了……”
从寺庙回来以后,翟子希总是对他若即若离,主动靠的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太……太近了!廖江雨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
“别再这样了,我会心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翟子希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些哀伤,低下头转身就要返回车上。
廖江雨事后想,当时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才会……
现在还不知道江雨哥对自己的想法,这样贸然表达自己的感情结果可能是最糟糕的。想到这里,翟子希转身就走,生怕廖江雨看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可是,下一秒却被抓住了手腕狠狠的拉了回去,身体倒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不等他明白过来,嘴唇上的热度就……
就这样被吻了,翟子希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见心上人陶醉的表情。
一股暖流在心里升腾,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爱他,可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能呆傻呆傻的被他抱着,被他吻着。
想着这张唇有多久了?真实的触觉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柔软、湿润的几乎快要融化在嘴里,里面惊慌的舌尖一被碰到,他的整个身体就会微微颤抖,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自己的怀里,无论如何都想更加用力的拥抱他。
山顶并不是是属于他们的地方,远处过来一束灯光,让廖江雨回了神,抱着翟子希就蹲在了地上,躲过开来的车辆,结果是冷热汗交加,弄得他非常的紧张。
那辆不识时务的车过去了,廖江雨低下头看看翟子希,心鼓咚咚作响。
自己都做了什么啊?怎么头脑一热就……妈的,接下来该怎么办?廖江雨可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
靠在他怀里的人热腾腾的脸上掩饰不住想要隐藏的羞怯,低着头不敢去看廖江雨,他们就这样有点可笑的蹲在地上好久。
“上车吧,风大了。”这可是廖江雨费尽心思才想到的一句话。
翟子希低着头,闷声不响的上了车,听见廖江雨也上来以后,紧张的要命。
一个不敢看,一个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都成了闷葫芦,就这样怀着各自的心情回了家。
回到家里廖江雨只嘱咐了一句:“记得吃药”就跑进了自己的书房,大有打死也不出来的架势。
泡在浴缸里,翟子希有些苦闷。
他是后悔了吗?既然后悔,为什么还要吻?是不是自己那个时候表现得太露骨了?可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就装作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从山顶回来的一路上,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说话,回来就躲进书房,难道是讨厌自己了?
掬了一把水泼在脸上,翟子希陷入了无法明了的纠结中。
再来看看书房里的人,虽然面对着一堆工作,他却傻傻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按理说,自己也不是傻瓜,喜欢翟子希这份感情早就察觉到了,想要看着他平平安安,想要看见他那温柔的笑脸,还想每天都吃到他做的可口饭菜,这些都还可以接受,要命的是,他想要碰他,就像是司徒对林遥的那种碰触。
感情对廖江雨来说是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他本打算三十五岁就金盆洗手,那之后才会考虑感情问题,以前多少计划过一点,娶一个玲珑小巧的女人做妻子,生一个小女孩,到了女儿出嫁以后,自己就回到庙里剃度当个职业和尚。这样前半段普通后半段遭骂的计划不过是想想而已,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翟子希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
话说回来,自己对他的感情真是喜欢吗?不是缺乏亲情的疼爱,或者是对于稀有种类小朋友的珍惜?搞不懂,妈的,真是搞不懂,以前也没跟哪个男人对上眼啊,靠,一定是被老色鬼和闷骚男传染了!
搞不懂自己的廖江雨突然被司徒接受的委托案缠住了,这一次像是最后的对决,因此他放下所有的事,全力以赴。
这期间,就冷落了翟子希。通常是好几天都看不见他,电话也打不通,翟子希以为,廖江雨在刻意的回避他。
终于,在廖江雨失踪一周左右,某一天晚上,回来了。
“江雨哥!“看见推开门的廖江雨进来,翟子希有点兴奋。
“这么晚了还没睡,吃药了吗?”
总是这样,除了吃药,他就不会问其他的事。
“吃了,你呢,最近……你吃饭了吗?”
廖江雨一边在书房找东西一边说:“吃了。”
“江雨哥,你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书房的东西你不知道。靠,这他妈的也太多了,整死洒家算了,姥姥的,到底放哪了。”
看着找东西的人,翟子希的心越来越凉。
哗啦一声,抽屉被廖江雨暴力的拉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翟子希赶忙进去帮着收拾。
“找东西要有耐心,你这样越找越乱了。别碰,小心手。”
抓住廖江雨要去拿碎瓶子的手,翟子希勉强自己笑着。
眼前这个笑,不对劲……有多久没看见他了?
想想自己的工作,看看翟子希。的
“我自己收拾,你去帮我放洗澡水。”
他,不走了……翟子希点点头,直接去了浴室。
卧室里飘散着清香的味道,新换的床单枕被非常舒服,一段时间以来,他习惯了被翟子希照顾,此时再一次觉得有人在家等着,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自己能给他什么呢?
无法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