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又得罪他了?
餐厅里,公孙谨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衬衫黑色长裤,头发自然垂下,修剪得很有精神,整个人看起来仍是那般儒雅温和,含着微笑望着我。我回一个歉意的笑容,“我来晚了吗?”同时坐在他对面。
“没有,是我来早了。”公孙谨的笑容又浓了些,推了推面前的茶水,“热的。”再把餐牌也递过来,我接过时道了谢,换来他的轻笑。
“你总是这么礼貌。”他笑说,然后端着花茶细抿着,双眼余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应该是我脸上。
愣了愣,我对何晋鹏就从来没有客气过,即便他那么关照我,长久以来,我似乎只对那男人说过一次‘谢谢’二字吧?翻了着餐牌,我有些理不清这种‘差别待意’。
“有喜欢的吗?或是特别想吃的。”没得到我的回应,公孙谨又用那温润的声音再次开口,我抬眸对上他,他的眼里是暖暖的温柔,就像山涧流水,韵韵而下。
“……其实我不挑。”我笑了笑,把餐牌还给他,“你来点吧,我都可以。”
“好。”对于我的举动,公孙谨表现得很愉快,甚至带了一丝的受宠若惊,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无名的羞愧感。
唤了服务生,公孙谨每点一道菜都会问我一句吃不吃的,得到我点头他才让服务生下单。这种体贴的行为,让人很感激,何晋鹏就从来不管这些,问一句之后大手一挥自个决定一切。
在等待上菜的空时,公孙谨看着我抿茶,杳杳细语,说了一会儿他的近况,后来终于还是望着我,状似不经意地问:“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我点点头,“公司最近有新项目,我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不过大家忙时我也没得偷闲。”然的笑笑,“不过再忙,也没有公孙经理忙啊。”
瞧着我笑语间带着调侃,公孙谨洒然一笑,“可不是,忙得都没空约佳人出来吃饭了。”他也笑中带着调侃,多了些爽朗,笑得两眼角夹出一道细细的纹。
“哎,什么佳人,本少爷大老粗一个,你才是温润如玉的佳人吧?”我笑话回去,然后有人送上餐盘,因为是摆在我面前,所以我抬首道了一句:“谢谢。”服务生习以为常,笑得很好看地说‘不客气’之后,又去忙了。
转回头,对上的仍是公孙谨的笑脸,我有些疑惑,“怎么?”
公孙谨属于那种眼里含着笑意,一身温润的人,这会儿笑得有些灿烂,仿佛此时的他真的很高兴,看着我疑问,笑说:“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他微侧着头,像是在思索。
我更加疑惑了,“有吗?”
“嗯,有。”
我拿起筷子,示意他一起,“先尝尝吧。”自己也不客气地尝了一口,趁着空档才问:“有什么不一样?”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出来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同尝了一口,公孙谨并没有表现得惊艳的美味,温着笑脸回答:“变得更……嗯,近人情。初见你,虽然也温和礼貌,但总有种疏离感和……有些冷淡。”
“……”我怔了怔,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现在,好像总算有了些喜怒在脸上了。”放下筷子,“这样挺好。”
“……谢谢。”我咬着筷子,对于他的描述有些迟疑,因为我自己是没有发现这些改变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冷淡,也没曾觉得自己热情,但最近……
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张时而冷酷时而如无赖的脸,胸口被轻轻地敲了一下。
“又说谢谢,不是说过可以对我不用那么客气么?”公孙谨笑说,但表情并没有那么的坚持,这也是他的体贴的一种,那两个字又险些脱口而出,我赶紧改了口,“那……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
说完,我恢复了笑容,服务生又送上了两盘菜,很接近我的口味。大约他从哪里听说我的喜好,我冲他抬下巴,“那赶紧吃饭吧,吃饭最大。”
“好。”公孙谨含笑着配合,眼里的温情,尽溢而出。
第25章 谁卖醉?
总的来说,这一次吃饭没有我原先担心那样尴尬和不安,公孙谨很懂得看气氛,只字不提关于……他之前表白的事,更不崔我给出答案,仿佛我们二人就是多年好友,谈笑风声,默契自在。
吃过晚饭,他陪我在街上散步,路过商业街时,我偶尔对着有意思的商品参观,他就含着笑静静地立在我身侧,一面护着我不被人撞碰,一面任我差遣。不知是不是气氛太过温和而暧昧,又或许是我们二人有那么点儿不在意,偶尔引来路过的女生们的注视,甚至遇上了传说中的腐女,竟偷偷拍我们。
我和公孙谨都知道,我没有露出不自在,公孙谨却有些担心我会不悦,“介意吗?”
微笑着摇了摇头,把一只手工做的小猪放了回去,“不介意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还转头朝那货架拐角处那两个挤来撞去的女生一笑,这才拉着公孙谨离开。
“……我跟你说啊,这个世界早就变了,特别是这一代或新一代的女生们,接受能力真的很强大,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恶心我们这种人的女生呢。”我边走边叨叨絮絮地感慨,比起男人,女人似乎更加容易理解我们圈里人的痛苦与无奈,她们有一颗极包容的心,很多都愿意接纳像我们这种似乎被上苍嫌弃的‘异类’。
垂下眼,如果妈妈是这一代的女人,也许她也能更容易接受我这个儿子吧。
可惜,她那个时代……
公孙谨任我拉着他的小臂,配合着我的步伐,安静地听着我的感慨,直到我顿住不语之后,他才温和着开声:“嗯,总会好起来的。”
我侧头看他,他仍是一脸的温和,我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指向前面不远,“去那里看看吧,之前路过瞧了一眼,一直很想进去瞅瞅。”
“好。”公孙谨点头,眼里含着笑看着我,没有露一丝的不耐烦,即便我走进那些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精品店,他也陪同着。
我们逛了很久,但聊得却不多,他眼里一直含着笑,仿佛在说他一直都很心情愉快,而我也一定是一直微笑着的。逛街的人开始渐渐减少,我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离我住的小区只差一个路口的地方了,我侧抬头看着公孙谨,他也回视我。
两人都停了下来,我说:“走得久了,感觉又饿了。”
“那,再去吃宵夜?”公孙谨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我笑着摇了摇头,“留着,下次。”
“好。”他也笑着,然后望了路口不远处的小区门,说:“挺晚了,下次再约。”说着就把我买的东西递还给我,逛街买的东西,我坚持自己付款,而他只得很绅士地坚挂提东西。
接过东西,我点点头,然后从买的东西里取出一只没包装过的小玩意儿递给他,“刚才看到时就觉得挺适合你的,送你。”我笑着,那是只手工猪,萌萌的,可当时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他……虽然当时马上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这么温和儒雅的一个人,怎么会适合这种小玩意儿呢?
睁大了些那换了惊讶的眼,公孙谨很意外地瞅着我,“送……我?”
“嗯,突然就觉得送给你我会很开心。”我笑说,然后收回了空手,说的话也有些奇怪,不是收到礼物的人会否开心,而是送礼的人的心情。
公孙谨边收起那小猪,边笑得也挺开心,“好,我也开心。”
朝他又笑了笑,指指回小区的方向,“那我回去了,你回去也小心点。今天,谢谢你。”说好了我买单,但还是他付的款,关于这一点,他仿佛很固执,比那个天天要我做饭却不肯给一分伙食费的何总还真是大方太多了。
“嗯,你也小心点。”公孙谨移了一步,尽管步子带着不舍,却未有犹豫,“还有,谢谢你的……礼物,很喜欢。”他笑。
我也笑,但不再接话,交负着手在身后,转了身往家走,走到小区门口时,回头刚好看到那转过去的身影,他估计是一直看着我走回小区,这才放心离去。
望了望还能隐约看到偶尔几颗星星的夜空,我微微笑了笑,进了小区往回走。回到家在小沙发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回想着今晚的……约会,算是约会了吧。
和公孙谨在一块,也许不会有那种心悸加速的感觉,也没有风起云涌的惊心动魄,但却很舒服。在他面前不需要忍耐与乔装,不必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更加不用虚伪假意。那样温和的一个人,也许也同样没有心动的感觉,却仍会柔情地注视着我。
大概,真的交往,也是可以的。
仿佛是要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撑着沙发起身转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拿出手机,看到接收到了条信息:我到家了,今天我很高兴。还有小礼物,很喜欢。
短短的十八个字,没有谄媚也没有虚情假意,那么平实,却那样的贴心……
在回复框里,我删删减减,明明平静的心,却好像有什么刺激着我的魂魄,明明自由的,却那么的重。
最后,我还是没有回复,因为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个十分熟悉的号码,是除了我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外,唯一记全的一个,就连扬奇的,我也不过记住了三分之二罢了,可这个,我却记得了。
“……喂。”思了又想,最后我才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
那边传来很杂吵的声音,喧嚣的热闹,然后有人用力喊:“啊,是阿矾吗?”
……嗯?
“嗯,是我。”声音有点熟,但并不是这电话来源的机主何晋鹏,“是……启成?”
对方一喜,“是我!”然后那边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争执,什么‘呆着别动,再动抽你了哦’之类的话,我正纳闷,声音又响了些传来,“……啊,你现在有空吗?过来我这里把这醉鬼带走,看闹得是要拆我的店吗?”
“??”我脑里浮现了几个问号,很疑惑,“什么?”
扬启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声音都透着无奈了,“晋鹏喝多了,在我这儿闹着呢,嚷着你的名字来者,我这边客人正多的时候,没空陪他闹,拜托你过来一下呗。”
“……喝醉了?”我诧异了,那个千杯不醉的男人,喝酒了?把手机移眼前,看到右上方的时间,才十一点半不到,那人就喝醉了?
那边又传来吼声,是何晋鹏的声音,似乎在怪扬启成乱翻他的手机什么的,还没听清手机就挂了,听着忙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人真喝多了?
低头,身上只挂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就当是……朋友……”自喃着,我随便擦了几下头发,转进房间套上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衣,穿上鞋就抓了钥匙和手机钱包就出门了,连灯都没关。
当我到了扬启成的那个酒吧门前时,才发现自己记得这么熟,明明只来过一次,甚至连店名都没看清过。抬了头,招牌不是特别明显却又十分的吸引人——满月。
霓虹媚行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优美静谧的名字。
进到里头,除了扑耳而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吧台前刚闹完趴下去都那么显现的身影。扬启成温和的脸上倒没有火气,还是那职业一般的微笑模样,看到我之后眼里难得的露了得救的惊喜。
“你总算来了!这货刚才闹得差点把我这店给砸了呢。”扬启成的话刚说完,本来趴着的人猛然坐直起来,冰冷的侧脸映入我的眼中,我知道他应该是在瞪吧台里的扬启成。
走了过去,何晋鹏转头改瞪我,吧台的高凳很高,我立着也只能跟他平视,直视着这眼里浑浊的男人,我难得笑了笑,“是真醉了?”
又狠狠地瞪我一眼,声音都结巴不清了,“谁……醉了!”然后转了回去,不理我。
我看过去,扬启成用无奈的眼看我,“他今天似乎很闲,大早就来这里来,来了之后一言不发,就在那边沙发位上释放冷气,谁过去就射谁,连我也瞪。后来我给他调了几杯酒,他嫌麻烦就开了支酒自己在那儿喝了……”
“废话那么多!”扬启成的话还没说完,那低下头的人又出声了,声音又哑又浊,听起来的确是醉了,只是不知醉死了没有。伸手就捏面前的酒杯,杯里其实已经没有酒了。
我坐上旁边的位置,一手拍拍他的肩,然后对扬启成说,“把这些酒收走吧,换杯解酒茶好了,再给他喝得进医院了。”看这狼藉的吧台,都觉得对扬启成有点残酷了。
听了我的话,扬启成脸上更无奈了,“早就给过他了,还把茶给摔了,只要酒。”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趁着何晋鹏垂头的机会将吧台上的酒和酒杯收走,边上守吧台里的服务生赶紧送上解酒茶,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第26章 这诱或那么重
我接过那茶杯,推了推看起来有些无力的何晋鹏,“来,喝这个。”
听到我的话,何晋鹏抬了头双眼迷离地看我,我眼也没眨地回视他,动作也没变,杯就在他面前。本来以为会很困难,可他却低下头,着我的手就这么喝了起来,我赶紧把杯又送近一点,就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喂他喝,直到高高的玻璃杯见底。
收回杯子推到吧台里一点,同样低着头凑近那无精打采的男人,重着声问:“好些了吗?”耳边实在是太吵了。
而何晋鹏只是抓着我的手臂,却什么也没有说,但看样子,好像很难受。我知道,喝多了的话,是很难受的,特别是没办法吐出来的时候,更痛苦。
我转头向吧台里,却看到扬启成那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模样,心生奇怪,“怎么了?”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我?
恢复了神色,扬启成笑了笑,“刚才还在闹事的人,怎么你一来就乖得跟只家养猫似的?”然后很好玩儿似的又瞥了一眼抓着我头顶在我肩处的何晋鹏,又说:“你没来之前,他喝得已经有些过了,他这个人很固执的,劝也劝不了,放他一个人地那边位置,谁知这人比以前还能招蜂引蝶,有个孩子估计是看上他了,过去想勾搭,谁知这人一句话没说上就叫人滚,那孩子也是,不但没意识到危险,竟然还攀上去。我当时看到立马赶过去还是迟了,这货不但泼了那男子一身的酒,还拿酒瓶要砸过去,好正我给接住了。”
说到这里,扬启成还有些余悸,想来当时的确千钧一发。
“这不,那孩子也算我这儿的常客,我出面之后倒也没闹,不过看样子是记恨上晋鹏了,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了几句。那位置一片狼藉,不得已想带他上楼上的休息间去,可他又不肯,就赖在这吧台上,还非要继续喝酒……”
听得有些神奇,但我也不能表现得很感兴趣,于是只能说,“大概是忙得太厉害这一闲下来他就得瑟了才会喝高,给你惹了麻烦改天你等他清醒了再训他好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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