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袭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怎样摆脱南皇,这似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来,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马拉松赛啊。
上帝啊,要么保佑欧阳轩能救出我,要么让云袭穿回去吧!云袭宁愿活在后妈的冷眼中,也不要与这个满身花柳味的暴君同床共枕。
第三十七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既然南皇执意要走,孤就不再挽留。今天,孤要为盟君饯行,把酒狂欢,来个不醉不归!”凤皇的一颗心似稳稳地放在了胸腔里,兴趣高涨地说。
南皇一笑:“凤皇一片真诚,甚感动。只是相扰多日,一些繁琐礼节就免了。何况,明天赶路,也不便痛饮。”
凤皇沉吟片刻,捋须道:“也吧。不过盟君远涉,一路风尘万里,路上恐出乱子。孤着欧阳爱卿一路护送,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朕不想太过张扬,有朕的八大侍卫就够了。”
“这——既这样,孤就不再勉为其难!”凤皇一招手,严公公抱着个大锦盒走了进来。凤皇揭开锦盒上的黄布,两块镌着龙凤图样的和田玉并排躺在锦盒内,通身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他对南皇说:“这两块玉是凤国的国宝。今天孤把它赠送给盟君,算是两国联姻的见面礼吧。”
“哈哈哈,凤皇礼诚,朕恭敬不如从命。”南皇用手拈起那块镌着凤的玉在手里掂了掂:“这个,应该属于陇云公主得吧?朕今天代为妥管,等回南国后,朕要亲手为公主戴上。”
南皇的一番话,既让云袭感到绝望,也戳疼了一直伫立在外的月妃的心。原来,月妃听说南皇要走,便匆匆赶来欲与南皇话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凤皇大发脾气要斩云袭,当时高兴得她差点笑出声来。后来,见南皇横插一杠子,救了云袭,一颗心又跌至冰点。尤其听到南皇最后那句话,更是让她悲戚不已。当下她的一张粉脸气的煞白,粉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云袭,你夺我心爱之人,本宫绝不会让你好死!!
有时候啊,爱情就像罂粟,一旦沾染了,就会把人的整个灵魂都腐蚀掉。女人为了爱,心肠毒起来比蛇蝎还毒!
晚上,清月高挂,银辉满地。一阵阵风声,在凤国皇宫的映芳亭里呼呼窜过。南皇正在映芳亭里舞剑,四面赫然立着南国的八大侍卫。
只见南皇青衣素裤,头发高高束起,一条皇色的锦布轻轻系着发髻,在月光的辉映下,更显得英姿勃勃,神清气爽。他手拿宝剑,上下翩舞,腾,挪,砍,切。月光下只见剑影灼灼,人影绰绰,一时寒风靡靡,落叶纷纷,看得八大侍卫连连喝彩。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渐渐从月影里移了出来。八大侍卫’唰‘地抽出剑,哗啦一下将南皇紧紧护着。
“谁?”南皇收住剑,喝道。
“是我!”娇笑声中,柔软的声音递过来。南皇一怔,随即屏退左右。
“这么晚了,娘娘不再后宫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南皇慢慢将剑插进鞘里,低沉了声音问。
“南皇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对月舞剑。”月妃咯咯一笑。
“无事闲舞而已。娘娘深夜到此,是路过,还是有事相告?”南皇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南皇一脸冷漠,难道怕臣妾吃了不成?”月妃娇笑着移动三寸金莲慢慢靠过来。
南皇警惕地往后退去。“月娘娘贵为后宫之主,身份尊贵,请自重!”冷冷地说了句,南皇转身欲走。
“南皇!”月妃颤抖着身子,呜咽着喊道:“难道南皇真忘了五年前的那片小竹林?”幽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充满了伤感与绝望。果然,南皇一怔,站住了。
月妃哽咽道:“五年了,竹月从不曾忘记过以前的一切!那片小竹林,那刻在心头的海誓山盟,那朵你为我插在发髻上的野山花,还有你给那片竹林起的名字——‘恋竹林’。它们,它们还那么温馨,那么鲜活地在我心里长着,长着——。我每天都在期待。我期待有一天,你捧着一把野山花来到我的面前,并对我说:做我的妃子吧!可是,可是——。”
“可是,你却嫁给了凤皇!”南皇冷冷地接过话道。
月妃愕然,随即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抽泣着:“自从你走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到那片竹林里去,去看你回来没有,去感受一下你的气息。那天,因为回忆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痴迷得忘了时间,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在经过一片山凹时竟遇上了强盗。那强盗见我美貌,便起了歹心,要将我强行玷污。当时我好害怕,四周没有一个人。我拼死抵抗,声嘶力竭地叫救命。可是,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强盗满嘴的污言秽语。——就在我绝望之时,一支利箭忽然飞过来穿透劫匪的脑袋,劫匪当场死亡,我才得以保住了清白。”
月妃用手蒙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淌了下来。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还心有余悸。
“你知道救我的那个人是谁吗?他就是凤国的皇帝啊!他把我带到皇宫,吩咐宫女好生侍候着我。因为思念你,我每日以泪洗面,茶饭难咽。凤皇见我心情不好,便亲自陪我到处散心。他的善良慢慢感化了我,加上无你半点消息,所以,所以我就做了他的妃子。”
说完,月妃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南皇怔在那里,眼里忽然铺了一层雾样的东西。片刻,那层雾散了,取之的是坚硬与冷漠。他冷冷地说:“娘娘今天喝多了吧?朕吩咐侍卫送娘娘回宫休息!”
“来人,送娘娘回宁馨宫!”
“是!”两名侍卫闪了出来,朝月妃单膝跪下:“我等送娘娘回宫!”
“南皇!——裴!”月妃泪眼婆娑,知道南皇的心已另有所属,一时肝肠寸断,不能自制。她不甘心地一步一回头,对着南皇轻轻念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你真的忘了?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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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痴情不改
南皇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旁边的侍卫关心地问:“主上没事吧?”
南皇摇头。对一个君王来说,前程比回忆更重要。失去了的东西,就像流星划过天际,虽然绚丽了一下,但毕竟是刹那烟花,不会在他心里留下太多的痕迹。
“回寝宫!”他冷峻地一挥手。八大侍卫迅速游离在他的左右。
这是几个训练有素的宫廷高手。南皇之所以敢闯与之交恶几年的凤国皇城,算是有备而来。
第二天天未亮,一辆马车就停在南皇的寝宫前,两名身着便服的侍卫在旁边仗剑待命。南皇站在一盆水仙花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虽穿着初来时的便服,但眉宇间的那一团霸气怎么也掩藏不住,一看,便知不是庸俗之辈。
一名侍卫上来跪下:“主上,车已备好了。”
南皇点了点头,一拂袖,走下玉阶。看着马车,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只是这神色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峻。
两名侍卫迎了上来:“请主上上车!”
“嗯。”南皇见车上挂了一副黄色缎子布帘,浓眉一锁,叱道:“是谁挂上这么招摇的东西?”
“主上恕罪!属下等这就将帘布拿走!”几名侍卫见南皇发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忙将黄色车帘连拉带拽地弄走,重寻了一副草帘挂上。南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朕自与凤国开战以来,不知涂炭了多少生命,殃及了多少百姓,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要杀朕。朕只恨隐身乏术,遁地无门。不然,这数千里之路也就不必提心吊胆了。所以,你们必须谨小慎微,尽量去繁就简。”
“是!”一个叫奉渊的侍卫说:“主上,是否向凤皇辞行?”
南皇伸手止住:“不必了!朕自有安排。”遂从怀中抽出竹笺一扎,用锦带包好,着侍卫放在寝宫的书桌上。然后转身跳上了马车。
月妃忽然幽灵般从旁边闪出,拦在马车前:“南皇,你这样不辞而别,对的起待你不薄的凤皇吗?”
南皇摇着扇子:“朕昨天已向凤皇辞行了。朕朝中有急事须待处理,还请娘娘让过。”声音飘忽冷漠,一副拒月妃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南皇。”月妃微蹙秀眉,声色哀怨:“你这一去,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难道——难道你就真的无任何牵挂了吗?”
南皇不做声,扇子却慢了下来。
月妃摇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你真的变了,变得竹月都不认识了!——五年前的山盟海誓,难道你真的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月娘娘!”南皇蓦地将扇子一扬,冷冷道:“ 月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权倾朝野。这样有失尊德的话,朕不想再听见!”
月妃闻言身子一软,忙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柳树。
片刻,她哽咽着,假意关心实则试探地问:“你这样悄悄离去,让凤皇知道了,他的脸面何在?还有,和亲公主陇云,难道——你不想娶了?”
“哈哈哈——。”南皇面无表情地笑道:“凤皇真君子,他不会怪朕的。陇云公主是凤皇配给朕的妃子,怎么会不娶?”
“那,南皇怎么不与她同去?”
“这个不劳娘娘费心,朕自有安排!”
“南皇变得如此冷漠!可怜竹月还念念不忘旧日之情,此情何堪?此心可怜啊!”月妃蒙住脸,声音哀哀怜怜。那副娇弱的模样足以令百花失色。南皇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柔情,但随即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漠。“缘起,是情;缘灭,是恨!”低沉地说完这句,他将草帘用扇子挑下,催奉渊:“赶路!”
“是!”奉渊说罢高高扬起马鞭,马长长一声嘶鸣,欢快地踏着四蹄,逶迤往宫外跑去。
月妃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一阵绝望穿透骨髓。这个她痴痴等了五年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绝情。 她擦掉眼泪,狠狠道:“我竹月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欧阳裴,我们走着瞧!”
“娘娘。”文嫣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月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刚才哪去了?”
“娘娘,嫣儿——。”文嫣声音低了下去。
“有点底气行不行?你可是他宠幸过的人!你才应该是他未来的王妃!”
“娘娘,嫣儿不敢——。”文嫣吓得跪地磕头:“嫣儿错了。那天,嫣儿不该去勾引南皇。娘娘,您难受就杀了嫣儿吧。”
“傻丫头。”月妃将文嫣拉起来:“那天的事本来就是本宫的主意,怎么会怪你呢?”她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这样会逼退云袭的,不料南皇却对她动了真情!一个动了真情的男人是很难回头的啊!”
“娘娘!”文嫣抬头:“您别伤心了。那丫头怎么会和您比呢?即无您的德也无您的貌,南皇不过图一时新鲜而已。等他厌倦了,他还是会想起您的。你才是他心目中的王妃!”
月妃含泪摇头:“知南皇者莫如我。南皇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最清楚。他认定的事和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反之,他也绝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月妃伸手摘了一片柳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当初,本宫嫁与凤皇为妃,南皇知道了,竟然亲自发动了十万大兵来攻打凤国。那时候,他对我也是一往情深啊!可是,沧海桑田,世事难料。上下不过几年时间,便已物是人非了。”
“娘娘是说,凤,南两国的战争是因您而起?”
“嗯。”月妃点点头:“后来,南皇听说我是自愿嫁与凤皇,一怒之下将凤国一个庄上的人全部杀死了。然后弃剑回国,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月妃的眼光迷离,沉浸在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那时候,竹月是最幸福的啊!”月妃苦笑道:“本宫宁愿凤,南两国永远剑戟相向,也不要南皇弃我而去啊!”
“娘娘宽心。南皇终有一天会明白您对他的这份心意的!”文嫣也摘了一把柳叶在手上揉搓着。
“有一天?是哪一天?”月妃凄然一笑:“或许,等到本宫闭眼的那一天,他才会明白吧!”
“娘娘!”文嫣慌忙跪下:“您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话说‘事在人为’。娘娘若真放不下南皇,只要娘娘吩咐嫣儿,即使粉身碎骨,嫣儿也无怨无悔!”
月妃将文嫣拉了起来:“嫣儿不必拘礼。在这里,只有你知本宫的心。”她轻轻捋开文嫣的一缕发丝,看着文嫣姣好的面容,心一动,随即附在她的耳边如此如此唧咕了一番。
文嫣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随即一拍手道:“娘娘妙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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