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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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完结+番外-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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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了抚段夫人的手,她慢慢朝那个人走去。

    一步还是两步的距离,停下脚步。

    她凝向他,俊逸的颜容,仍然是如昔的倾城,她呢,此刻衣衫褴褛,发鬓垂乱,一定难看之极吧?

    “进去那里一下好不好?”她指指宝辇的方向。

    龙非离眉头轻皱。

    皇后蹙紧眉,垂在凤裙侧的双手紧捏了,那宝石翡翠镯子便随着微微作响。另一边,清风脸色阴郁迅速下了马,疾步来到璇玑面前,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那似乎与你无关吧,是我皇兄答应了年妃娘娘的。”

    有人排开守卫的禁军,快步走了过来,却是刚刚赶到的龙梓锦。

    他臂上缠了白纱,纱上一抹殷红。

    “梓锦?”璇玑蹙了眉。

    龙梓锦朝她一笑,“小伤没事。”

    他说着目光却冷冷抹向清风。

    “徐熹。”龙非离抬眸一瞥。

    徐熹微凛,手上却赶紧掀起辇上帘子。

    刑场外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明那铡刀已下,却突然不铡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人璇玑要进去,正如没有人想到皇帝随后也一声不响进了去,那原是帝后的辇座。

    所有眼光或震惊或诧异都灼灼晾在了那辇座的垂帘上。

    辇座虽宽大,但两人坐在一起,彼此呼息清晰可闻。

    昨晚他暴怒得失去所有冷静,她曾不只一次猜测过——如果他今天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第13章



    望着他冷漠沉静的侧廓,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一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想了想,她挪了挪,坐到他身~边,她的衣衫微微拂到他的锦袍。

    终于,他侧~身迎上她的眸。

    他的眼睛像蘸了浓墨,很深。

    “这样做很可恶知道吗?”她笑道,氅里的手按上肚腹,那里一片冰凉。

    他眼眸里也眏上点笑意,“死两次,会更害怕一些。”

    “是的,会更加害怕,而且不愿意死了。”她认真道。

    “不愿意?你从来没有讨过饶。”他轻声道,眼角眉梢,满满是讥讽。

    “有用么?”

    “似乎是没有。”龙非离收住笑意,声音变得低沉,“说吧,你想要什么。”

    “人死,要什么也没用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上他的,“为什么还要允我一个愿望?”

    他的手干燥温暖,不像她,早已落了一手心的汗。

    她以为他会甩开她的手,却没有,但也没有合拢上掌心,她贪心地把手蜷得更小点,紧紧贴合在他的大掌里。

    他的手似乎微微一僵。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心里一阵失望,不过也是,她到底想要听他说什么呢,她自己其实也说不上来。

    “你没有加期限,如果我永远也不说那个愿望——”她轻笑出声,却蓦然顿住,意识到什么,怔怔看着他。

    龙非离身~子后仰,靠在盘龙翠漆背垫上,没有答话。

    璇玑闭上眼睛,泪水夺眶出,腹下和心上的痛,已分不出谁在谁之上。

    他的心,她突然弄不懂。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低低笑。

    “皇上,璇玑最后的心愿是为你再绾一次发,好么?”

    龙非离猛地直起身~子,五指攫上她的下巴,轻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死。”

    “好不好?”她仰起头,涩声问。

    “如你所愿。”他甩开了她,力道狠厉,她猝不及防,额角撞上辇,鲜血直流。

    她苦笑,抬起衣袖一擦,他已经侧过~身,背影挺拔,袍纹云蔚。

    她心想要记住。

    站了起来,左手扶上他的发髻。不上朝堂,他便鲜少带金冠,右手手心里还握着那东西,有点笨拙,使不上力,晕眩昏黑在眼前映过,她紧紧咬住下唇,解下他那镶玉束带。

    黑亮柔滑的发一泻而下,铺陈在她的掌心,那华泽像水晶珠子折射的光,又慢慢滑落。

    手上的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她笑,打开手心。

    一枚木梳子,很简陋,上面藤了些图案,似乎是花草还是什么,她曾试着辨认过多次,却始终辨别不出。

    执起他的发梳了一下,那疼痛终于铺天压地,她把急急梳了几下,挽了个髻子。

    她的手似乎定住了很久,把他的头发攥得很紧。

    龙非离皱起眉心。

    他性子向来内敛淡定,却莫名焦躁起来,和刚刚迸生的怒气混在一起,就像被什么凶戾一口噬在心上。

    身子不觉一动;她的手在他的动作下骤然松开,有东西从他肩上跌落到膝,他拈起,眸色顿沉。

    这枚梳子,是他送给她的。

    他和她曾有过一段很奇妙的民间生活。从进来刑场开始,他便留意到她手上握了东西,像什么挠上心,抓出血痕还有痒和痛。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问为什么还要允她一个愿望?

    事实是,他也不知道。

    明明看她俯倒在铡床上,眼角悬了大粒的泪珠,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他的怒和恨才从紧绷的身~体里逃逸出来一些。

    也许,不过是想看看她死也紧攥着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一定就是这么简单。

    不觉返过身~。

    有什么物事却应声而倒。

    几缕雪卷了进来,外面的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嘈杂四起。

    好像还有徐熹在辇外低唤他的声音。

    具体,他们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白皙修长,手上枕着一具躯体。

    没有温度。

    就像刚才那只塞进他手里的小手那样冰冷。

    刚才为什么不去握一握?

    她把手蜷得更小一点,不过是为了能贴近他多一点。

    他却吝惜去把掌心拢一拢。

    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爱抚过的身~体也被其他男人肆意占有。

    她曾甜甜地唤他阿离,那她又给了一个什么昵称那个男人。

    她怎么敢。三千爱宠,到最终换来却是一场背叛?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心里怎能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激烈的愤怒,还有那像积压了万年的恨。

    他想杀了她。

    用铁钩子洞穿她的脚根,在她身~体内狠狠肆虐,用最残酷的刑罚,要把她割裂。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恨。

    而现在,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手指从她腕上滑落。

    脉息已断。

    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睫上泪水尚且雪莹。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他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

    那铡刀落下的时候,他猝然开口。

    那时,早已定下心意。

    不过是,不去承认。

    没有加期限的愿望代表了什么?只要她不说,她便不用死。愚蠢执迷到让她去捉这纰漏。

    呵呵。

    原来,即使她背叛了他,他还是不想她死。

    还是舍不得,终究还是舍不得。

    心就像被撕扯成碎。轻轻呼吸一口,也是疼痛。


第14章



    年璇玑,你不能死。

    朕的发你还没绾上。

    目光散落在她的脚镣裙摆;血迹斑斑。

    不,这样的脚伤,怎能夺她性命?

    难道?!他心里一震,伸手探到她氅下裙内。手掌拿出,满手腥红,血迹粘稠湿润。

    眸光瞬间阴冷,抱着她走出辇外。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皇帝这副模样。

    长发翻飞,一双眼睛血红,浑身透着邪魅妖冶的气息。

    一眼之后,没有人敢再往他多看一下,不管刑场外拥挤的百姓还是场内的人。

    所有声音也一瞬噤息萧条。

    龙梓锦怔怔望着兄长手上的女人,突然扬声大笑转向清风,声音从牙缝迸出:“她死了,你现在终于开心了是吧?”

    清风脸色大变,随即迎上龙梓锦的目光,冷冷而笑,一直闲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段夫人一手掩上面颊,想要冲过去,段玉桓死死抱住她。

    “皇上。”皇后走了过来,摸上璇玑的身~子。

    “谁让你碰她。”

    轻轻的话语,从男人的嘴里吐出,皇后却如遭火燎,手从璇玑身~上一下滑落。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眼前冷绝的男子,这一刻,她终于第一次忘掉国母的庄严。

    “徐熹。”龙非离嘴角开出抹笑,红莲绽开十里的艳。

    徐熹垂眸,盯着地下,“陛下。”

    龙非离一字一顿。

    “昨夜,朕让你把冷香丸给年妃,你没有给,朕让你传医女替她止血,你也没有传,是不是?”

    徐熹没有回话,只是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冷香丸?”龙梓锦失声,“那是仙砚台起死回生的药!”

    他话口未毕,眼前身~影晃动,他手上一重,却是龙非离把璇玑放到他手中。

    下一刹,徐熹整个被提起,龙非离扼上他的咽喉。

    “把冷香丸交出来。”

    徐熹哑声道:“陛下,年妃娘娘已经去了。”

    “冷香可护住任何重伤重症者的心脉,但这断了气的人——”清风大骇,施展轻功走到龙非离身~边,神色凝重,“师兄,你可还记得仙砚台的训诫,一旦用药,不过是尸起异变。”

    “即使她会动,不过是没有魂魄的行尸,生死有命,你这是逆天!仙砚台有言,倒行逆施,这必定折损赠予者的功德,重则毙命。”

    “朕就是要逆天!”龙非离轻轻笑。

    清风咬牙便要制止他,手方动,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他往自己身~上看去,几处大穴被银针锁了穴道。

    “师兄,不要!”他厉声喊道:“陵瑞王爷,段统领,你们也不制止他吗?”

    龙梓锦苦苦而笑,往前一步,目光落到璇玑身~上,又怔在原地,“嫂嫂。”

    “皇上,就让娘娘安心地去吧。”

    段玉桓飞快放开妻子,跪到龙非离面前,虎目含泪。

    “安心?玉桓,她的心愿还没有了怎么会安心?”

    凤目狭长,目光寒酷却绵长,打在龙梓锦怀中的女子手上。

    纤瘦的指,还紧捏着一截发带,不曾松开。

    “皇上!”皇后和林司正跪下。

    禁军为人群不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那孽妃已死,但看到皇帝面色阴鹜,连皇后也跪下,心里惶恐,不消片刻,也跪了一地。张进几次想冲进刑场内;却教禁军粗~暴拦下。

    他心里赌誓,他日,他必要做那一人下万人上的人。

    “皇上,便是你要把老奴碎尸万段,老奴也甘愿,只有雪松宫娘娘才是真心待你,这年主子——”

    那凄厉的话还哽在喉间,衣服被尽数刺破,徐熹的身躯被掼摔在丈外雪地上。一个锦盒从他怀里被挑出,从空中跌落。

    青丝如瀑,龙非离把软剑收回,身~形一旋,接下那盒子。

    “帝都禁军听令,所有靠近朕身~边者,格杀勿论。”他颁下命令,快步向龙梓锦走去,眉宇霜冷,“包括皇后。”

    皇后身~子一晃,银牙咬碎,双眸映着的便是龙非离把璇玑从梓锦手上接过,弯下身~子,紧紧揽在怀中,那动作那神态,仿佛那是他的性命。

    没有人能走近皇帝身~边去。

    武功最强的清风和徐熹一个被制住穴道一个受了伤,段玉桓试着去替清风解穴,无奈名剑山庄的点穴手法独特,龙非离出手狠辣;封的是他百会;风池几处命穴。段玉桓吃不准不敢胡乱蛮来。

    清风强自运气去冲破穴道;嘴角沁出血丝。徐熹被剑气破气海大穴,武功已暂时使不得。

    禁军里外数重护卫,把皇帝和他的女人围在里面,龙梓锦战栗地看着龙非离,心里悲痛,想着清风说的那逆天二字,却又暗付他这个皇兄是疯了。

    龙非离一声不响打开了盒子。

    一尾白色药丸如指大小,立在那盒中锦戎里,晶莹似雪,周~身簇拥着袅袅氤氲。

    这刚启了盒子,那奇香便扑了一方。

    修长的指拈了,药如雪,手如玉。另一手抚过怀中朱颜,顿在她的唇上。

    他把药放进口中,慢慢衔上她的唇。

    从禁军的缝隙中,皇后看着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吻上那个女子的唇。

    苍白可怖的唇。

    她已经死了,他不怕吗?

    她是他用最矜贵最繁琐的礼仪娶进门的。

    这门不是家门,是国。

    那天,万人空巷,延绵了整个帝都的红妆,仪仗,卫兵又焉止十里?

    如果,死的是她,他可会像对璇玑一样相待?

    她是这天下最华贵的女人。可是她不快乐。

    女人来这世间一趟,从头至尾,其实求的又是什么,权倾天下的荣华富贵?还是也许仅仅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龙非离,你心底里的到底是谁。雪松宫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还是眼前的倔强执拗得可恨的年璇玑?

    那么,你的正妻郁弥秀呢?

    “皇后娘娘。”背后是林司正的声音,似乎夹了丝许叹息。

    皇后摆摆手,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前方。

    撬开她的牙关,把药丸送进她口中。唾沫相交,因为是她,龙非离不感到污秽。凤眸紧紧盯着怀中的人,那目不转睛,似乎怕错过毫厘动静。 


第15章



    站在边上的龙梓锦鼻子一酸,赶紧别了头去。

    女人的脸色却依旧灰白黯淡,眉眼紧闭。

    长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冻冻的冷冷的,执起她的一双手轻轻揉搓,像往日做的那样。

    “小七,很冷吧,快点醒过来,我带你回去。”

    她手中的发带却突然掉落在他的身~上。

    她曾经笑得像雪后绽放的梅,说,阿离,你的头发该由我来绾由我来放。

    那里面有专属的意味,是大不敬。这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怎么,她却想他也成为她一个人的?

    想起她的调皮,他的嘴角不觉扬起丝笑。

    临死前,还想着为他绾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样的她真的背叛了他吗?

    突然,有些什么在心底的悲怒中冲出,灵台似乎在瞬间清明,悬疑仍然深重,她说不是白战枫,如果她并非有意背叛,是不是有人强占了她的身~子?

    手指紧扣着她的肩,把她压在怀中,一下焦躁如焚,一下却统统不想去探究。

    脑里仿佛只剩下一缕意识:他要她!

    他现在想的,只是她醒来。

    “师兄,即使你不怕罪谴折寿,老天还是把她收了去,她不会再活过来了。”清风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虚浮,却终究冲开了穴道。

    “她背叛你;她会害了你的。”他笑着,脸色却很难看,一步一步朝皇帝走过去。

    除去龙非离;知道璇玑腹中孩子不是皇帝的;只有徐熹;段夫人和清风。

    “你说什么?”龙非离淡淡问;手慢慢扬起。

    袖子方动,却被攥紧。

    “不要。”声音,细细的,有丝清柔孱弱。

    他浑身一震,低头望去,却撞上那双痴痴凝着他的眼睛。

    有什么啷当落地,却是一个禁军骇怕得跌了手中兵器。

    雪似乎在瞬间突然停住,风变得猛且紧,呼啸呜咽,似吼类悲。天际一声惊雷炸开,浓黑的云夺出,掩盖了天地,黑丛丛的似要往地上压来。

    瞪视着这骤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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