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终将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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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终将繁星满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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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山腰他抱着她的感觉。她经常拿着那两份院报,思绪万千,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晃两周过去了。
  林志宏没有约过她。她心情很疑惑,也很慌乱。但是天生的矜持,让她继续过着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翻着惊涛骇浪的日子。
  最后的日子终于到来了。还有一周,他们必须离校了。
  同学们开始互相留通信地址,那时候很少家里有电话的,留的都是父母单位的地址、电话。
  孟云心写了个纸条。这是她主动去找林志宏的最好的借口。
  他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眼睛里有着红血丝,跟她对视了一下就赶紧挪开视线。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一边似乎不经意地揉搓着那张纸条。
  他们站在林志宏的宿舍门前沉默了一会,看到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孟云心只好告辞。
  这是孟云心和林志宏在大学时光里的最后一面。
  再次见到林志宏的时候,是毕业后一年。
  刚刚到新单位工作的时候,孟云心萌发过去找林志宏的念头。可是她不知从何找起。她给他留了纸条,他却没有。
  在人力资源处小赵哥那里实习的时候,孟云心打电话找过那些给她留电话号码的同学们,大部分的家长都及时地转达了消息,孟云心跟几个同学有了联系。但是,她没有勇气跟这些同学打听林志宏的消息。
  她经常坐在办公桌前,托着腮沉思,看着窗外余晖脉脉的夕阳,想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那朵朵的白云,那半山腰的相拥、那两份放在一起的院报。
  当一年后她在办公室里接到林志宏的电话时,她惊喜万分,毕业前的林林总总忽地一下子又回到心头,时间似乎断掉了一年,从毕业前的某个节点,“咔嗒”一声,又接上了。
  林志宏来看过孟云心几次。在她租住的房子附近的小饭店,他第一次请她吃了顿饭。她抑制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幻想着她和他还能继续着校园里那童话般的爱情。他却显得成熟了很多,话很少,好几次欲言又止。吃完饭送孟云心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靠在他的肩上。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他们又开始偶尔的约会,有时候一周,有时候半个月。每天,孟云心都坐立不安、热切地盼望着林志宏的到来。
  热恋中的女人,是愚蠢的。
  国庆节前的半个月,小秋回家了。林志宏跟着孟云心第一次进到了她租住的房子里。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初秋的夜晚,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夜风里氤氲着暧昧的气息,林志宏第一次吻了孟云心。
  随后的几个夜晚,林志宏和孟云心没能禁得住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受到的同样的诱惑,孟云心把自己交给了林志宏。
  林志宏看着身下眉头皱在一起的孟云心,脸上痛苦但是极力忍耐的表情,额头细密的汗珠,心里不由得一惊。
  “难道她是第一次?!难道徐景峰说的不是真的?!”
  当他起身看到孟云心身下那一抹鲜红时,他的头嗡地一声大了。
  他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和毕业前十多天在洗漱室,徐景峰偷偷把他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告诉他那件事时一样的不知所措,血往上涌。眼前一片金星。
  他默默的起身,穿好衣服,逃一般的跑了。
  孟云心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中等待了十天。
  自从林志宏一声不吭地消失,她的心就坠落到了谷底。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她看不懂林志宏。她越来越感到此时的林志宏跟一年前的林志宏似乎有着区别。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十天后他接到了林志宏的电话,约她晚上见一下,让她在她的出租屋里等他。
  这十天里,林志宏的日子相当不好过。
  他第一次跟兰慧起了正面的冲突,却以全面的惨败而告终。
  他第一次感到了来自他父母、兰慧父母、各方亲戚不知什么时候一起织成的一张压力强大的网,他像孙猴子一样左冲右突,却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毕业后,兰慧就兴高采烈地去了她姑姑的公司上班。她姑姑开了一家私人公司,自己是总经理。兰慧的工作是给一个副总经理做秘书,打理打理文件,记录电话,安排会议,工作很清闲,薪水却不低。
  兰慧一直不停地提结婚的事情,林志宏却相当没有心情结婚。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兰慧准备结婚的决心和脚步。在兰慧的张罗下,各方亲戚都知道了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兰慧的姐姐,从美国汇来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双方父母的赞助,兰慧拉着林志宏看房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房子买了。
  兰慧一头扎进了新房装修的伟大事业中。兰慧在对待工作上跟上学时对待学业上一样,但是对待家庭建设这项伟大的工程,却丝毫不马虎,热情万丈。
  但是林志宏却越来越没有热情。
  毕业刚好一年的时候,兰慧借助一次生理周期的紊乱,成功地给了林志宏是安全期的错觉,一标中的,兰慧怀孕了。怀孕后的兰慧没动声色,除了偷偷地定喜酒、自己看礼服之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志宏。
  兰慧有自己的打算。
  她越来越感到把握不住林志宏。如果现在宣布怀孕,万一林志宏强烈反对,死活不肯结婚,或者找借口说现在结婚太早,兰慧估计自己顶不住林志宏的反对,真的去把孩子给做掉了。所以她打定主意,等到三、四个月之后,孩子成型了,双方父母也不会忍心打掉孩子。那么结婚就变得顺理成章。
  兰慧的预感没有错。
  林志宏这2个多月来数次神秘失踪。没在她们的新房,也没在单位,也没在父母家。1993年的夏天也不像现在,通讯工具这么发达,林志宏下班后不知去向,基本上属于失控状态。
  林志宏最近这半年相当纠结。
  自从徐景峰告诉林志宏那件事后,林志宏相当受打击。他在那个绿茵覆盖的回廊上,一坐就是一天。他甚至开始抽烟。他怎么也想不到孟云心是那样的人。他不知道再如何面对她。当她在毕业前几天拿着一张纸条出现时,他还是不能正面面对她。
  幸好,还有几天就离校了。毕业,对他,是一种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痛,在青春里飞扬(四)

  毕业后,他试图跟兰慧好好相处,毕竟他们两个交给对方的,都是第一次。他甚至打算跟她结婚。
  但是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晴天丽日、蓝天白云的6月,一身白衣的孟云心,那两份至今在他办公桌里珍藏的院报。
  即使真的像徐景峰说的那样又能怎样?!我不在乎!
  林志宏扔掉马上就燃到手指的烟头,经过半年的考虑,林志宏觉得,无论如何,他要找到孟云心,他还在爱着她。他不应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还是那么的纯情。
  一年过去了,孟云心没有什么变化,穿着的还是简单的学生装,依旧长发飘飘。更重要的是,他感到孟云心的心,一点都没有改变。跟孟云心约会了几次之后,林志宏恍惚间,似乎时间在一年前的某个节点,又接上了。
  他不由自主的又爱上了她。
  只是他依旧疑惑,疑惑徐景峰说的那件事情。他几次想开口问她。没关系,只要孟云心老老实实的承认,跟他说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一定会原谅她,绝不再提。可是当他看到孟云心那单纯的表情,一览无余的内心、清澈见底的眼神,他怎么也开不了口问她。
  当他跟她难耐激情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看到她身下那抹鲜红,他震惊了。他糊涂了。他像一年前那样,又一次感到难以面对她。只是他更加疑惑,那么徐景峰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管徐景峰说的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他都要做出一个决定。
  他回去找兰慧摊牌。
  他准备了慷慨激昂的词语,他列举了他跟她之间种种的不和谐,他甚至打算补偿她一些钱,只要兰慧同意分手。
  兰慧看着他,一点都不惊慌,出乎林志宏的意料。
  兰慧等他都说完了,漫不经心的说,“不可能。我怀孕了。快4个月了。我们必须结婚。”
  林志宏再一次感到脑袋嗡嗡作响,血又往上涌了。眼前还是那片金星。
  林志宏与兰慧第一次正面交锋,在兰慧怀孕三个半月的情况及双方家长的强大压力下,没到一周就全面败下阵来。以极其的惨败而告终。
  可能是天意,在林志宏和兰慧以后的漫漫的几十年婚姻中,在学业上、在工作上、在事业上全面不占上风的兰慧,只是在跟林志宏的各种较量中,一直占绝对的上风。
  2011年41岁的孟云心第三次升职时,43岁的兰慧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一直做了19年的秘书岗位,回家。成为了一名下岗人员。她姑姑的公司倒闭了。早就放弃了大学所学专业、身无一技之长的兰慧,彻底回家做了家庭妇女。
  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她和林志宏的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家里的财政大权牢牢地掌握在她手中。只要林志宏不提出离婚,兰慧能接受这种状态的日子。她这一辈子什么宝都没押对,唯一押对的是林志宏。
  林志宏没有像在大学毕业前那样,从孟云心的世界里逃走。他必须对她有所交代。
  十天之后,他约了孟云心。
  他给孟云心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徐景峰的故事。
  徐景峰是林志宏的高三同学。
  这个2岁就失去母亲的孩子,从小就受尽了苦楚。他没有新衣服、没有新鞋子。他的父亲又娶了新妻,徐景峰有了后母。不出几年,徐景峰又有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在家里的境况更加糟糕。妹妹们要洗澡,他得去搬那个很重的木盆,得给妹妹们放热水,妹妹们洗完澡了,他得收拾残局。那个后母不虐待他,但是不爱他。在一个小工厂里做销售工作的父亲,因为工作忙经常出差,几乎没有管过他。他吃没吃饱,没人知道;他想要新衣服新鞋子,没人过问。就这样他长到18岁,第一次参加了高考。以惨败而告终。他要求复读,他的亲父后母都不同意。他们的意思是,他得出去赚钱了,父母的收入都不高,还有两个妹妹要养活,家里不会再养活他这个白吃饱。
  从那一时刻起徐景峰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必须自己掌握。他去找了奶奶,奶奶给了他复读的钱,徐景峰吃住都在学校,头悬梁锥刺骨地苦读了一年,跟林志宏这个高三只同班一年的同学,一起考进了L工大这所理工科学院。高中同学加大学同学,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离开家的徐景峰活得像个人了。他每个月有了80块钱的生活费。
  1988年孟云心上大学,她的父母……一对呕心沥血教书育人的高中教师,母亲每个月的工资只有48元,父亲54元。到1992年孟云心大学毕业时,这对含辛茹苦的教师每个月的全部收入也只有不到300元。孟云心的父母要养活2个孩子,供养年迈的双方父母,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宽裕。孟云心每个月伙食费40多块钱已经足够了。那时候一个馒头一分钱、一两粮票,菜几毛钱一份,最贵的一份分量十足的拆骨肉也不过1块8。大学里不乏贫穷但是上进的学生,好多家里经济条件差的学生,都靠优异的学习成绩,获得了奖学金。每个学期300元的一等奖学金,对学生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孟云心在即将升入大三放暑假前计算了一下支出,她每个月生活费60……70块钱,已经足够了。暑假前她发现自己有了节余。她去商场买了两件稍微贵了一点的裙子,一件120元,一件70元。再加上生活费,那个月她花了270多元,几乎是当时她父母一个月的收入。她穿着新裙子回家的时候,母亲哭了。母亲领着孟云心,去菜市场,让她看看菜都多少钱、肉多少钱,去商店看看她和她爸买的衣服都多少钱。家里还有弟弟,正在读高中。在回家的路上,孟云心哭了。她受到了一次教育。她知道自己不该乱花钱。
  按道理说,徐景峰每个月有80块钱,虽然跟家庭富裕的同学相比不算多,但是足够他生活的了。但是他总觉得他的钱不够花。他没有雪白雪白的衬衫,衣服领子上还有一个扣子的那种;他没有带亮片的皮带,他一直带的是军绿色的帆布腰带;他没有锃亮的皮鞋,只有黑色的球鞋;他没有玉迪烟抽,他只能到处蹭烟抽。
  他感到80块钱远远不够。他开始愤恨父亲和后母,他感到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的两个妹妹高中都没毕业,就到处跟一些流里流气的男生混,但是她俩穿的、用的,都比他好。如今他是大学生了,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就应该比俩妹妹的待遇更好些。
  这种愤恨一直持续了徐景峰在大学里的四年。
  大四刚开学的第一个月,徐景峰就把这80块钱几乎花光了。他添置了他认为必要的行头:他穿上了盼望已久的皮鞋、换了一个比较时髦的眼镜。
  没有几天,他的伙食就成了问题。
  这三年他几乎每个月底都得借钱。他后母每个月按时给他寄生活费。每个月初他一拿到钱,先买一盒玉迪烟,狠狠地抽上几颗。再把上个月欠的钱还了。到升大四的时候,他借过多少钱,还过多少,还没还,他都记不住了。周围的同班同学、同寝室同学,旁边寝室的同学,他几乎借遍了。有的钱他肯定是没还。时间长了,人家也不要了。不过,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同学们开始慢慢远离他,有时候在走廊遇见,没等他开口跟人家说话,对方赶紧就走了。
  半个月后,他实在没钱了。
  眼看着过了晚饭时间,他拿起饭盒,愁眉苦脸地去了食堂。他盼望在食堂碰见一个熟悉的同学,会借点钱给他。在食堂转来转去转半天,也没遇到一个认识的。他实在没办法了。
  回过身看到一个饭桌前坐着一个女生,似乎大二时一起上过专业基础课。白色上衣,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听着耳塞。他走上去搭讪。
  “同学,可以借给我点饭票吗?我从教室直接来的,忘了带饭票了。”
  孟云心抬起头,拿掉耳塞,看着徐景峰,似乎是认识。大二时一起上过专业基础课。借饭票?什么意思?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孟云心觉得有点好笑。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饭盒旁边的几张饭票。“还有几块钱,你拿去吧。”
  徐景峰心里激动万分,没想到这个女生真的借给他了。他赶紧上前拿起那几张饭票查了查,天哪,有一张十块钱的呢。还有几张一块钱的。如果省着点花,咋地也能凑合着过一周。一周后再想办法吧。
  徐景峰冲着她感激地笑一下,说,“你住哪个寝室?我有钱了去还给你。”
  孟云心告诉了他寝室号。她以为他第二天就能还给她,没想到一周过去了,徐景峰也没有还钱。这期间他和她还走过几次碰头,徐景峰讪讪地笑,没提还钱的事情。
  过了几天,孟云心就把这件事忘了。
  有一天晚上孟云心在教室里上自习,徐景峰偷偷地坐在了她身后,碰了碰她的桌子。她回过头,看到是他。徐景峰拿出10块钱,还给她。她接过钱笑了一下,继续看书。
  再往后孟云心偶尔看到徐景峰坐在她的不远处上自习,有时候遇上了打个招呼。
  有一天孟云心下晚自习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寝室的时候,看见徐景峰坐在那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掉几个眼泪。徐景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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