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逸撇撇嘴,波澜不惊的低喃:“幸亏没说是私生女!”
“好了,我要去拜访拜访小兮的父母,你赶快去洗澡,臭死了,一点都没你哥清爽。”方芷兰拉着已不再哭的简兮向门外走,口中还不忘叨叨着。
方瑾逸眉角颤动,一脸不屑往楼上走。
哎,在她老妈眼里他永远不如他哥!不过,作为年年成绩校级第一,市级第一,省级第一的哥哥,确实很厉害,但是论相貌,他也不差是不是!
方瑾逸懒得去较劲,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准备洗浴,关门的刹那间,脑中忽又闪过老妈刚说的名字。
简兮?方瑾逸摩挲着这两个字,好像,似乎,应该在哪儿听过!
“小兮,你确定是住这儿?”方芷兰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回应,不禁有些怀疑。
简兮眯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瞅着鼻涕瑟瑟的说:“阿姨,这的确是小兮的家啊,可能是爸爸妈妈工作还没回来。”
“这样啊!”方芷兰低头看了看手表,确实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那小兮晚上在阿姨家吃饭,然后阿姨再送你回来好不好?”方芷兰总感觉这小女孩特别投她眼缘。
“可是,妈妈回来看不见我会很担心的。”
方芷兰看她一脸纠结的想哭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没关系,阿姨留张纸条给你爸妈,让他们回来到阿姨家接小兮好不好?”
“嗯。”简兮忽然就笑起来,有些害羞,“其实,小兮是很喜欢阿姨的。”
“是嘛!那小兮可以经常来阿姨家,阿姨给小兮做好多好吃的。”方芷兰写了张纸条贴在门上后,拉着简兮下楼。
“哇,太好了!”
方芷兰看她高兴的拍手,不经好笑这孩子稚气的行径。
“对了,小兮为什么在学校门口哭呢?”
“他们都说小兮考试作弊!小兮不喜欢他们了。”简兮皱着小脸,泫然欲泣道。
“他们为什么说小兮作弊呢?”方芷兰停下脚步,蹲了下来,目光与她对视。
“因为考试的时候有人扔了张纸条给我被老师看到了。”简兮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条解释。
“那小兮有没有和老师解释呢?”
简兮轻摇了摇头,“没有。”
“小兮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就逃课了吧?”方芷兰似洞察一切般从容的问。
简兮脸色红红,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方芷兰忽然笑了下,似责备似无奈:“有问题就得去面对然后解决,你就这样乱跑出来老师会担心的,老师一担心就会打电话给爸妈,爸妈就会担心,所以下次不可再这样任性了。”
“哦,小兮知道错了。”简兮垮着张脸,声音闷闷的。
“好了,现在去阿姨家,阿姨会打电话给老师的。”方芷兰站起身,一手牵着她的小手往前走,一边拨打了校长的电话。
虽然方芷兰也是位老师,不过她的课程一般在周二和周四的上午,相对全天都在学校的他的丈夫而言,真是轻松多了。
而事实上在简兮的班主任宋娇发现简兮不在搜索无果后,便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她的父母,简应黎和罗敏接到电话后立刻放下手中工作赶赴学校了解情况。
“我很抱歉,简先生,之前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我们冤枉了简兮。”宋娇弯了下腰,非常歉疚。
“现在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只想知道我女儿失踪多久了?会不会已经离校?”简应黎稳了稳思绪,语音抖如涮糠,脸上尽是焦燥。
“一个小时。”十分的心慌使得宋娇吐字都有些艰难起来,深深的自责如藤萝般缠绕上来。
明明是半暖的天气,却好像置身于冰窖里面,心被生生的割裂般疼痛。
“怎么办,怎么办,简兮要是出了事,那我……”罗敏心焦的眼泪开始往上涌,极大的恐惧包裹着自己,脑袋早已空白。
简应黎轻拥着妻子,有条不紊的说道:“麻烦宋老师在学校找找,我去学校外面看看,你先回家,我怕这孩子不声不响的跑回家,找到后彼此通个电话,找不到只能报警。”
罗敏泪眼朦胧的哽咽了声,宋娇表示赞同。
之后,宋娇又在学校里找了一遍,还是没见到人;而简应黎在学校外四处转悠,也是一无所获,绝望之际要报警时却同时收到学校校长和罗敏的来电。
校长接到方芷兰电话后离开去找简兮的班级,打电话给了宋娇,而罗敏则是看见贴在门上的纸条后立刻拨打电话给丈夫,“找到了,找到了。”就说了两句,却是将之前堆聚的惊恐爆发出来,简应黎其实在之前刚接完班主任宋娇的电话。
一场惊吓终于落幕。
“小兮,你这是要吓死爸爸妈妈啊?”罗敏在见到女儿时立刻扑上来抱着她,紧紧地不愿放手。
“对不起。”简兮低着头,弱弱的说了句。
站在旁边简应黎叹了口气,却是掺杂了丝陡音:“平安就好。”说完扶着有些失态的罗敏站起来,冲着旁边的方老太太和方芷兰抱歉一笑。
“简先生客气了,刚我也说小兮有些任性呢!”
“方太太客气了,小女不懂事,给方家惹麻烦了,简某在此谢过。”
“是啊,真是抱歉了。”罗敏擦拭了下眼泪,上前握着方芷兰的手。
方芷兰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大方接受,“其实我很喜欢这丫头,和我挺有缘的。”边说边摸了摸简兮的头。
“真希望,你们能常来玩,小兮也很喜欢这里呢!是吧,小兮。”
简兮开心的点了点头。
“怕是有些叨扰。”罗敏有些慌张,连连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我婆婆其实一直想要个孙女,无奈我因为生子的时候伤了身子,满足不了她老人家心愿,现在好了,有小兮常来陪她,老人家不知道多高兴呢!”
“是啊,你们有空就来坐坐,就当是亲戚朋友的往来。”方老太太毫不掩饰对简兮的喜爱。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好,好,今天就在这吃过晚饭再回去吧,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方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
罗敏看了下简应黎,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去给孩子爸和他爷爷打个电话,说家里有客要他们赶紧回来,另外让老陈去接瑾辰,那孩子估计要放学了。”方老太太高兴之余不忘叫媳妇去接人。
“妈,我早就让陈嫂去办了,你就别操心了。”方芷兰走向厨房切了些水果,回道。
方老太太满意的笑了笑,拉着简应黎和罗敏说个不停。
阳光已西下,临家灯火刚刚点明,偶有子规啼鸣,谁与人说。
方瑾辰到家的时候,虽然看到许多生面孔却丝毫不在意,他想,不是爸妈的同事就是爷爷的部下。
“瑾辰回来了啊?”正在添水的方芷兰放下茶壶走到玄关口处。
“嗯,我先上楼了。”方瑾辰换完鞋,皱着眉,他不太喜欢这些虚伪客套。
“等一下,先去见见客人。”方芷兰不由分说拉着儿子回到客厅。
方瑾辰不甘不愿的被拉着,低着头,眉间拧得更紧了些。
“这是我大儿子瑾辰,”方芷兰热切的向简应黎一家介绍,暗地里捏了捏方瑾辰,“快叫简伯父简伯母。”
“简伯父,简伯母好。”由于处在变声期,使得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如锤。
“好,好,方家好福气啊,有这么个聪明漂亮的孩子。”简父的目光逡巡在方瑾辰的身上,眸中满满的赞赏。
一群人都笑了开来,只有方瑾辰扬着眉,“漂亮”似乎不太适用他,
方老先生笑得尤为夸张,颇为自豪道:“要说我这孙子的聪明,在座恐怕还真没能比得上的。”
方老太太笑呵呵的拉过孙儿坐在自己的身旁,说:“再夸他,就该骄狂了。”
“对了,妈给你介绍个妹妹,”方芷兰越过罗敏去牵躲在她身后的神色有些古怪的简兮,“这是简叔叔家的女儿叫简兮,以后你就带她一块玩吧。”
“哥哥好。”简兮怯怯的低唤出声,小手紧紧拽着衣角。
原本有些无聊的方瑾辰此刻忽的心情大好,“你好,貌似我们在哪儿见过。”方瑾辰故意撑头想了会儿,吊着她,却在下一秒拍着脑袋,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啊!是前几天坐在小区前树下的。”
简兮大囧,可又惦记他没说孵鸡蛋这件事有些惴惴不安,脸色神色变化万千,颇为滑稽。
“好了,看你把小兮吓得,以后可别欺负她。”方芷兰嗔怪儿子突变的情绪,轻柔的摸着简兮的头以示抚慰。
方瑾辰莫名一笑,低低的应了声好。
坐在方老太爷一旁的方瑾逸眉眼勾起,霎时,心如明镜般的有了认知。
原来是那个丫头!
“好了,先吃饭去,吃完再聊。”方老太爷威严的声音贯穿墙壁,却又回旋在悬挂着炉角上的酒杯,丁零滴翠如丝弦,奏出一曲荡气回肠的走马曲。
“瞧我高兴的,竟不觉得饿,先吃饭吧,不用拘束。”方老太太热情的招呼简应黎和罗敏就坐,又把简兮拉到自己旁的座位上坐好,而那原本是方瑾辰的旧坐。
“这怎么可以?”罗敏有些惊恐,伸手欲拉回女儿坐到自己身边,“还是坐到我旁边吧!”
方老太太挥手,“没事,我喜欢这丫头喜欢的紧,你们吃你们的。”说着已经开始给简兮布菜。
罗敏讪讪的坐回到座位上,心里露出一丝暖意。
一顿饭就在这样平暖温和的氛围中结束,简家夫妻坐了会后拜辞离开,嘴中不时说着感谢的话语,并且允诺有空定时时来叨扰。
“小兮很喜欢方家吗?”回家路上,罗敏问着一脸笑容的女儿。
“嗯嗯,方奶奶和方阿姨是很好很好的人,对小兮也很好。”简兮心里满满当当的喜欢,连出口的话都变得轻快而又幸福。
罗敏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忽明忽灭,似笑似悲伤。
那就以后常常去吧!
晚来的春风卷走了谁的悲伤,谁的幸福,化作缠绵的织网,细腻不失美好。
从此,方瑾辰身边多了个古灵精怪,却是无与伦比的小女孩——简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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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了点,晚安!
☆、第十二章
因为我的依赖却让你有了困扰。
就同龄来说,简兮应该是和方瑾逸走的近些,可事实不尽然,在方瑾逸那不靠谱的人的连续失踪下,简兮只好听从方芷兰的话跟着方瑾辰去学校,尽管她在小学部,他在中学部,但好歹是在一个校园里。
而简兮其实是有些生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个人的气的!
方瑾辰回头的时候看到她一张愠怒的小脸,心情竟有些愉悦。
“再不走快点,我可不保证你不会迟到!”他板着脸,故作威胁的话语经过微风转了几转传送到简兮的耳畔。
简兮往前蹬蹬的跑了几步又突然在路边停下来大口的喘气,脸色晕染着红光,细密的汗水凝结在发角,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揪着胸口处的衣服。
“怎么了?”方瑾辰有些焦急走过来,低头询问。
简兮抬头看着逆着光站在眼前的人,不经有些入了神。
浓密的眉骨处似金刚石厚实而坚挺,细数修长的睫毛竟比画报中的女明星还要漂亮,抿着薄凉而红润的嘴唇却似涂抹了蜜饯般诱人,好吧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描绘出来的词句也仅仅是由书和电视上拼凑来的。
“你的眼睛真好看。”简兮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在他如墨似漆的眸中沉溺不可自拔,下意识的说出这扰人心神的一句话。
方瑾辰呆愣了片刻后,脸渐转黑,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头,恼恨自己又一次被这个女孩给耍了。
简兮偷瞄着他暗沉的脸,不自在的吞了下口水,幽幽的直起身,小手怯怯的去拉他的衣袖,像是要哭出来,“哥哥,你不要生气,小兮和你闹着玩的。”
她本来是想故意吓吓他,但看到他变得阴沉的脸,却开始有些心慌了。
说到底,她心里其实是有点怕他的,虽然总觉得之前在哪见过。
方瑾辰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和个小女孩计较,只是明明提醒自己两年前就吃过对方暗亏的他,竟如此粗心大意,再次上当,或许只是因为她只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他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吓着她,“下次把鼻涕擦干净。”然后顺理的拉着她的小手往学校奔去。
想他明明是青春年少,智力超群,却屡屡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而简兮心情十分好,因为她可以牵着漂亮哥哥的手一起去学校,尽管这个哥哥貌似不太喜欢她。
“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将简兮放在小学部之后,他不耐烦地说了句,而后转身大步走向中学部。
“小兮!小兮!”同班同学刘清像飓风般冲到简兮旁,握着她的手往教室方向走,急剧的喘气,连话语都描述不完整,“刚刚…那个…是…谁啊?”
简兮双手伏在背上的书包,笑眯眯的说:“我哥哥啊。”
“啊?你不是独生的吗?”刘清有些激动的咽着口水。
“哦,不是亲生的哥哥哦!是方姨家的!”
“方姨是谁?”刘清疑惑的问道。
“哎呀,你不认识。”
“那你干嘛让他牵你的手?”刘清声音突然拔高,近乎低吼。
简兮有些迷惑,一副为什么不能牵的表情望着他。
刘清突然有些尴尬,耳根处一片嫣红,小大人般的咳了咳,“因为,我妈妈说女生不能随便让男生牵手,要不然会生小孩。”一副故作姿态要生孩子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简兮低头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再次迷惑起来。
“因为…因为我还没长大,所以生不出来。”他勉勉强强的编出理由,却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噗嗤,刘清,你就骗我吧,老师说女生才能生孩子,男生是生不出来的。”简兮松开他的手直接走进教室。
刘清暗骂自己笨,连个理由都想不出,简直贻笑大方。
“还不快进来,老师要来了,你想挨骂么!”甜美的声音制止了他想拍打脑袋的冲动,急急的跑进教室,明明应了声,却像是在脚边转了弯,没了音影。
寒霜冰雪的号角总是尾大不掉,即使是初春的天气,朝阳却也只是凄凄然的登场,没有一丝暖意。
在简兮的心里,对方瑾辰有种莫名的依赖,尽管他曾经欺辱过她。也许是她这十年过的过于孤单,在第一眼见到方瑾辰时,就很自然的表现出和哥哥般的亲昵。
父母工作过于繁忙导致了她一些敏感、无知、甚至胆怯的性格,她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可是因为这个名为哥哥的人,使得她有些压抑、孤寂的心豁然开朗,即使她还不甚理解这种异样的情绪变化。
然后一个影响她人生的决定在此刻有了萌芽的迹象。
“简兮,你画的这是什么呀?”同桌欧阳檬有些好奇她笔下那一团的乱七八糟的画。
“婚纱。”
“呃……”欧阳檬头冒黑线,有点晕,却是实话实说,“太怪了吧!”
简兮看着窗外,又转头看着笔下,不以为意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欧阳檬尴尬的咳了咳,“你这是春心萌动啊,说说,以后想嫁给谁啊?”
简兮当真停下笔,歪头想了会,脑中似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浮动,面容却看不真切,于是她继续下笔,很平静的说道:“自然不会是你。”
欧阳檬朝她翻了个白眼,决定岔开话题:“今天放学去我家玩吧。”
虽然同是初二的学生,但欧阳檬的智商是公认在简兮之上的。
简兮抱歉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