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和你奶奶一个姓?”
祁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凑到他面前,似有嘲笑,“你既然能查出我的家庭背景,那何不再继续查查你想知道的其他事?”
方瑾辰有些窝火,真想撕掉他那张假面的笑,查其他的事?笑话,他要是能查得出来,还用得着问他吗?
方瑾辰清了清嗓子,夺走他手上的文件,朝门外的人喊道:“安琳,明天和我出差。”
安琳立时端庄的走进来,“方总,您的日程上并没有出差的计划。”
方瑾辰瞥了眼身旁那个脸色黯沉的人,心情甚是愉悦,“临时安排,明天去A市。”
安琳有些发愣,在瞄了一眼他身旁的人后,恭谨的退了出去。
“方瑾辰,你故意的。”祁豫狠狠的瞪着他。
方瑾辰悠闲一笑,“你刚不是说让我自己查的嘛,我只是将理论付诸实践而已。”
祁豫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站到安琳的面前说道:“帮你老板订一张去瑞士的机票,最好今晚就走。”他有些郁卒,完全不见往日的温文尔雅。
安琳呆愣的看着面前人一眼,随后又看到走出来的人朝她点了一下头后,只是木然的开始订机票,很淡定的对目前很是异常的情况视而不见。
而一旁的丽莎抬头看着这有些诡异的画面,暗下吐了吐舌头后,只专心于埋头工作。
窗外的天空忽而幕垂,灰蒙蒙的云朵似要砸下云头,在这大地上驰骋,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起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方瑾辰淡漠的吃着晚餐,完全不管对面一直说个不停的女人。
“瑾辰,你在想什么?”顾瞿诺看他只埋头吃着饭,总不搭理自己,不禁感到有些气郁。
“没什么。”他淡淡的开口,目光撇过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孔。
“还说没什么,都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说句话。”顾瞿诺嘟着嘴抱怨。
方瑾辰拨弄的盘中的食物,不经意的转移话题,“听说你父亲要升职了?”
“是啊。”一说到父亲即将获得的荣誉,顾瞿诺心情立马转好,“不过嘛,他也表示过还是希望留在这里。”
方瑾辰泛过冷笑,留在这熟悉的地方,即使不用升级,也会有人趋之若鹜的送钱来。
“那先替我祝贺你父亲了。”
“瑾辰,你也知道,虽然我妹妹走了那么多年,但是父亲一直想找出那个害死她的人的。”顾瞿诺忽然眨巴着眼睛流出几滴清泪,一副甚是可怜的模样,“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告诉过他,你就是那个人。”
“我知道,改天我一定会去拜访他的。”不过,应该是在他入狱之后了。
顾瞿诺拿起纸巾擦拭眼泪,正好遮掩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简兮,我说过,方瑾辰只能是我的。
“我们吃完后去看电影吧,听说最近上映了一部新电影很好看。”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对面那个冷傲又迷人的男人,余光撇到周围的女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有些得意。
这个男人是她的。
“快吃吧。”方瑾辰有些不耐烦,但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妻子,那心底思念的小火苗便越窜越大,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天际光芒透亮,睁开眼的简兮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一时辨不清自己是在哪儿。
想开口说话,嗓子却是如被火烘烤过一样,干涸的快要炸开。
她抬手欲取桌上的杯子,被因下腹突来的抽痛让她喊了一声,杯子被她随手挥落,应声而碎。
隔壁房间听到声响的方母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方父也被她弄的一惊,匆匆的披起衣服走到门口。
“小兮,你怎么了?”方母敲了敲门,见没回声后立时打了开,入眼便是大汗淋漓的简兮躺在床上,手指紧紧捏着被角。
“怎么了?怎么了?”方母有些慌乱,让方艮铭去浴室拿条干净的毛巾。
简兮嘴唇干裂,忍着痛,口齿不清的说道:“妈,我,我怕是要生了!”
“啊?那,快,快送医院。”方母着急忙慌的开始叫着人,先是方老太太,然后是保姆和司机。
在医院的路中,简兮始终念叨着方瑾辰,“妈,瑾辰在哪?”
“快回来了,快回来了,你在等等。”方母紧紧握着她的手,额头也是沾染了细密的汗水,虽说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但总是缺乏陪产的经验的。
“妈。”简兮意识恍惚,口中唤着的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到是谁。
“艮铭,瑾辰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方母转头问着丈夫,心里慌慌的。
“应该快了吧,我刚已经给他打电话留了言,让他直接去医院。”
“这就好。”方芷兰呼出一口气,却惹来老太太一笑。
“我说你啊,都是生个俩孩子的人了,这个紧张担忧的劲,到像个没生过孩子的。”
“妈,我这不是担心小兮嘛,她身体本来就虚弱,又是投胎,我自然是要小心着的。”
方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眼中突然泛起泪花,“可怜他爷爷看不到自己的重孙子。”
“好了好了,相信爸知道肯定也是高兴的。”方芷兰一边照顾着儿媳妇还要去安抚方老太太。
最后方艮铭忍不住说道:“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还嫌芷兰不够着急啊。”
“也是,现在孙儿媳最重要,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方老太太止了感伤,擦了擦眼泪,“待产还得有一段时间,待会儿先去弄点吃的,给她补补元气。”
“妈,你放心吧,已经让孙妈备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阳光破晓,穿过万里纤云,翻过千丈雄峰,弄月啼鹂间,一个新生命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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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三十六章
我和他就像正数和负数,却都是从零开始的。
生孩子,是件痛苦的事,许多人总是会为这痛苦加诸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为心爱的那个人生,即使痛苦也是幸福的。又比如,家庭和人生的圆满是需要孩子来支撑的。
可是简兮是深切的觉得痛,一种生不如死的痛。
方芷兰在一旁不停的替她拂拭额头的汗,心疼的说道:“小兮啊,要不我们剖腹产吧。”
简兮虚弱的睁开眼,笑着道:“妈,不是都说顺产的孩子健康嘛,我希望我和瑾辰的孩子能够一辈子健健康康的。再说了,当初您不也是顺产,看看瑾辰和瑾逸都是很优秀呢!”
“妈这是心疼你。”方芷兰忍着难受拍拍她的手,“唉,瑾辰怎么还不来!”
“飞机可能延误了也说不定。”
“之前他不打个电话回来也就算了,你都快分娩了,他还不来。”方母恨恨的指责儿子不负责任,却不知这一切已被站在门口的人听到。
“妈,你这是背着我数落吗?”他含风而来,脸上的尘土尚未洗净,十分憔悴。身上沁着旅途的劳累,便是衣衫都未整理,狼狈至极。
“好啦,我先出去买点打水,你好好陪着小兮。”方芷兰瞪了眼儿子,略有不满。
待方母走远,简兮才勉力抬手想去抚摸多日未见的这个人的脸,“怎么都不回去梳洗一下。”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顾形象过,遂有点忍俊不禁。
“担心你。”他从未说过什么贴心的话语,却是这一句感到的她忍了许久未掉的眼泪瞬间决堤。
“别哭。”他用手指擦着她脸上的泪水,粗糙的指腹却将她的皮肤磨的更红了些。
而她也看到了他手指尖大大小小的裂口。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忘记了疼痛,止不住的担心。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擦伤的。”他一言呆过,藏住了其中的艰险。
昨天晚上,他原本看完电影便应即刻去机场,可无奈,顾瞿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迫的他必须暂时的抛却成见去救她。
“瑾辰,谢谢你刚刚救了我。”顾瞿诺一副受惊的模样,冲方瑾辰感谢道。
“不用谢我,纯粹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方瑾辰淡漠的说道,脸上神色分辨不明。
顾瞿诺僵了僵,仍是挤着一抹笑说道:“你的手受伤了,去医院去处理一下吧?”
顾瞿诺伸手欲拉着他的手腕,却被他不动声色的移开,“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瞿诺惨白着一张脸,冲着他的身影喊道:“瑾辰!”
方瑾辰回身看着她,脸色很是难看。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比我妹妹还重要?”
“对,对我来说,她很重要,一直都是。而对于你的妹妹,我尚且还存着愧疚。”方瑾辰脸色黯淡,声凉如水,“可是你,却是让我厌恶的无以复加。”
“什么!”顾瞿诺不敢置信的倒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方瑾辰朝回走了两步,直到站在她的面前,“顾瞿诺,像你这么自私自利,手段恶劣的女人,恐怕世间只此你一人了!”他勾唇冷笑,眸光如寒冰脆裂。
“你,你怎么会这么说?”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不敢承认眼前的人是那个自己倾心多年的人。
“过往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全是因为你妹妹救了我一命,但是我警告你,不许你动她,否则,我绝不念旧情。”语罢,他抬脚边走,留下的只是这一地清凉。
原来,他都知道,顾瞿诺不由得冷哼一声,眼底尽是嗜血之气,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就是毁了,也决不让别人得到。
简兮为方家添了个儿子,这是在简兮分娩后的第二天就见于Z市报纸的事。
“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啊?”出院后的第六天,躺在床上的简兮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想瑾辰了?”方芷兰忍不住打趣道。
“才没有呢,明明他前天才走。”简兮不受方母的调笑,镇定自若的回道。
“可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妈,我好像听见暖暖的哭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简兮佯装惊慌,刺激着爱孙如命的方芷兰。
“是嘛,我先去看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叫我啊!”话未说完,人已消失在门口。
简兮躺在床上叹着气,早上是方母带着孩子,下午是方老太太,晚上是方父,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有在喂奶的时候能够和孩子亲近亲近。
她忽然好想他,想和他一起分享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
窗外有风吹过,她希望它能将她的思念带给海洋彼岸的他。
欧阳檬对于见到自家老板出现在公司,万分好奇,好友才刚刚生完孩子,他怎么这么快就上班来了,但是该有的礼仪她还是有的。
“方总好。”只见她和其他同事一起站起来朝路过的方瑾辰微鞠了一躬。
方瑾辰原本已经走过去,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又收回脚步迈了回来,在她面前站定,“过几天,写个请假条过来给我,准你带薪休假,去瑞士看看她。”
欧阳檬立时两眼放光,有些激动,“真的吗?”
“嗯。”他略低吟了会儿,又问道:“听说,刘清回来了?”
欧阳檬原本兴奋的劲头一下子被浇灭,窥着他无甚表情的面孔,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方瑾辰了然的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朝电梯走去。
欧阳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迷茫,但想着能见到简兮真是兴奋的无以言表,她们有多久没见面了,真是想念的紧!
公司楼下的一家蓝山咖啡厅内。
面对面坐着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你就是祁豫?”穿着淡紫色色衬衫外配黑色西装的刘清斜睨着搅着咖啡神态温和的男人。
“是的。”他淡定而从容,让人忽视了他眼角藏着的冷冽寒光。
“那你可曾在两年前去过瑞士?”刘清紧张的问着,完全不顾另一名沉着脸的方瑾辰。
祁豫抬头望着他,眼角余光却是挑衅的看着方瑾辰,装作思考的模样,“让我想想啊?”
“不用想了,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方瑾辰冷冷的替他回道。
“你知道我找什么人?”刘清有些惊讶却全然不够慌张的说道。
方瑾辰淡瞥他一眼,“简兮让你找他做什么?”
刘清很是嚣张的笑了,“问我做什么?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可能知道了。”他和祁豫对视一笑,仿佛对于能噎死方瑾辰作为人生一件愉快的事。
方瑾辰将眉头皱的更深,对于面前这两人一致的行径熟视无睹。
“你既然救了她,怎么不去见见她,她一直想当面谢谢那个救她的人来着。”刘清再次转头对着祁豫说道。
“我若是去了,某人该抓狂了。”祁豫轻瞥了方瑾辰一眼,话里有话。
“我原本以为某人一直防着的是我。”刘清状似懊恼的说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必出国了。”
“嗯,我也觉得你有点冤!”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挑着某人的底线。
偏偏方瑾辰只是优雅的喝着咖啡,然后聚精会神的看着对面两人的演戏,心里还给了点评价。
“我过两天要去瑞士,你要不要带些话给她?”刘清端起咖啡一饮而尽,颇为酣畅淋漓。
“倒是有两句,不知道某人能不能回避一下。”祁豫轻声的说着,暗指某人可以上班去了。
方瑾辰凤眸微转,站了起来,勾唇诡异一笑,“你们慢慢聊,我去付账。”
下一瞬,某两人已经站在了天台上。
“你说我们这是整他,还是整了我们自己。”刘清被天台的冷风吹得有些受不了,哆哆嗦嗦的说道。
祁豫倒是一派优雅,眺望着远处风景,“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他。”
刘清有些受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叫嚣,“此仇不报非君子,竟然让我们在这里吹冷风。”他望了望站在楼梯口的两个彪形大汉,盘算着打倒的胜算。
祁豫回头望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要不要帮忙?”
“不用。”他摩拳擦掌,完全显露一副混黑道的样子,但是实力实在惨不忍睹,不到五秒,便已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祁豫回头看他被自己绊倒在地,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我来帮你好了。”
话刚出口,便已将两人放倒。
刘清惊叹叫出声,“不是说英国人都很祥和的吗?你难不成是混黑道的?”
“走吧。”祁豫淡笑,他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不小心将跆拳道练到了黑带九段而已。
“哦。”刘清立刻拍拍身上的灰土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你刚说带的两句话是什么啊?”
祁豫顿了一下后又往前走,在黑暗交替间看不清脸色,“她能渐渐平安幸福,便是师傅最大的心愿了!”
“师傅?”刘清不解的问道。
“你说了,她便知道了。”
刘清糊里糊涂的跟着走,觉得祁豫似乎跟简兮还存在着另外的关系。
瑞士方宅里,已经休息了近二十天的简兮已经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了,虽然方母一定让她再修养的十来天。
天气不是太冷,她一个人踱步到花房看看那些花草,然后又走到前院去看看雪绒草。
却在前院见到了许久未见面的欧阳檬和刘清。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她有些惊喜,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欧阳檬见她走的快,忙走上前去扶着她,“不是还没出月子吗?怎么就出来了,万一见风了怎么办?”
简兮忍不住嗤笑她,“还没嫁人呢,就已经关注生孩子之后的事了啊?”
“我这是为你好,你还损我。”欧阳檬扶她走进屋里,叨叨道。
“是是是,我十分感谢你的这份心,不过啊,国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