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缘人照看十天半月。怎么样?”
“太好了!”乔小北拿着手机长吁大口气。坐在那儿默默出神,现在剩下的是和东方澜沟通。
离家半个月不是小事,东方家上下都会质疑,但只要东方澜不放话,谁也不会找她麻烦。这是很奇怪的事,明明东方澜被家人所孤立,可是家人没一个敢得罪他。
踌躇再三,她拨通电话,温婉轻柔:“澜,我朋友住院,我去她那儿几天。”
“杜心心?”东方澜疑惑的声音传来。
“不是。”想了想,解释,“是路瑶。”
“你不是憎恨小三小四?”东方澜并不好打发。
深呼吸,她放低声音:“路瑶不一样。”
“不就为财为利,哪里不一样?”他有些冷淡。
语塞,这样说来是没什么不同,因为路瑶就是为了钱,她需要钱完成她的梦想。她的梦想不是爱情,是画家。
“至少她不会缠那个男人。而是那个男人找上他。”乔小北豁出去了,她得说服他,她得跑得远远地做孕检啊!
“不行。”凉凉的语气,不容置疑,二话不说挂她电话。
愣愣地看着黑屏,乔小北呆坐许久,忽然站起收拾行李,她必须离开,再拖下去肚子就大了,胎儿万一真有什么问题,她承受不起东方家的责难。
向外猛冲,撞着了铜墙铁壁。小巧的鼻子几乎变平,疼得她眼泪直冒。她捂着鼻子指控:“容海,你走路怎么猫儿一样,悄悄地吓死人。”
手中的行李被对方拿去:“容海在下面。”
“啊?”怎么会是东方澜,怎么他才打电话人就在眼前了呢?他不是才去了半个月。上次一个多月才回来……
乔小北懊恼地看着他,要是他晚几分钟回来,她就可以成功脱逃了。
“路瑶需要我陪。”乔小北不得不软语相求,“澜,她没有任何亲人。真的。”
“我也需要人陪。”东方澜不以这话为怪,手一甩,小小的行李袋就到了床头。
“那个……我这几天不方便。”乔小北眼睛一亮,手悄悄地指向床头柜,那是她才清出来的卫生巾,拆了包剩的两个没用,正要扔的。
“哦?”他不以为然地打量了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说要过夫妻生活。”
气闷!乔小北终于尝到吃鳖是什么滋味。说来说去原来人家大男人正人君子得很,还是她想歪了。有些不镇定,竟脱口而出:“怎么不去看苗苗?”
“苗苗在下面。明霞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我上来看看。”
乔小北吃惊地看着他,东方澜吃错药了么?冷男人这么温和地跟她说话她会受不了的。
“一个人睡又冷又怕?”东方澜问,黑瞳间隐隐有着笑意。
天上全是乌鸦在飞!只是她眼前有点发黑,一只都看不到。真想拿根面条把自己勒死,什么不好说,竟说了这句话,好一句实实在在爱的宣言啊!
结果东方明霞当真了,不怕死地告诉才到家的大哥。
“晴晴呢?”没话找话。自找苦吃,慌乱间挑了个最不想提及的话题。
“她当然不能带到家里来。”东方澜冷峻的神情缓和了些,“我和她在一起你不是寝食难安?我能带回来?”
这也是她刚刚在下面对容海说的,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东方大总裁其实非常不能当真。
“我下去陪苗苗。”乔小北借口想走,结果东方澜挡住了。她尴尬着,不知道进还是退。东方澜细长的眼一瞄,她懂那意思,只得气闷地回到床边坐着。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里面有法国巴黎时装,自己拿出来穿。我累,替我准备点红酒。”时至十二月,房间里开了暖气,一点也不冻。他一进房把衣服全脱了,走进浴室。
“等下见爸妈。”他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她只得脱了厚厚地外套,吩咐李妈热好红酒上来,他已经沐浴好。合作地替他擦干抹净,围上浴巾,拉上窗帘,然后站着不动了——明霞有没有告诉他,她说了“爱上东方了”那几个字?那是开玩笑的,非常无聊的玩笑……他当真可是会死人的。
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海今天会离开。”
“啊?”她微愕,点头。有些不舍,容海就像个大哥般罩着她,有时候觉得,如果早几年遇上他,她会动心动情,会过上非常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所以她依然只能压抑所有心思,好好过现在的日子。
感受着他伟岸的身体正一步步靠近自己,不知不觉有些紧张,“什么时候再去欧洲?”她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孩子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哪里异常啊!私人医院里是不是都是庸医……
还有,他到底相不相信她现在有月事。他若诚心想知道,很快会清楚她在撒谎。
“短时间不再去。”他缓缓地从腰后抱紧了她,“小北不用寝食难安,也不会一个人睡又冷又怕。至于爱上我了,倒是让人不太相信。”
明霞果然全说了。她想死,行不行?脸都黑了。终于想到一事,转移他注意力:“你该喝红酒了……”
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妻子都示爱了,难道我还木头地去喝红酒?”
“我……我想喝。”她摆大乌龙。他一个欧洲待了一个半月,人似乎变了一个样。她一下子适应不了。
东方澜终于放开她。也不知他到底从欧洲哪个国家回来的,应该挺冷,起码比这儿冷得多。乔小北看他喝了两杯才停下。然后长手长脚地睡在床上,不一会儿沉入梦乡。
乔小北这才轻吁一口气,但偷跑不了,他压着她一条胳膊,一动就会把他惊醒。
两个小时后,东方澜带她见东方父母,容海是司机。市中心的小别墅,乔小北是第一次去。论理早该拜访,可是东方澜一直不肯来,她一个人来显得也不好,就一直拖着。
奇怪的是东方寿林也不怪他们的无礼。洛玉秋也从来没摧过。
到小别墅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淡淡地洒在棕红的外墙上,凝重而热烈。闹市里一块宽阔的空地上一所意大利式的建筑,显得富丽堂皇而又有点突兀,愈发地让人觉得神秘。
神秘,这是乔小北看到公婆的别墅的第一感觉。
这里交通非常方便,半里外就是市政府,旁边医院银行超市什么都有,果然是好地盘。这小小的别墅和比它大上三倍的迎风小苑的价值可能差不多,
洛玉秋还没有回来,东方寿林在书房里忙着什么。乔小北和东方澜在客厅里等着。东方澜慵懒而坐,指背微弯,有规律地敲着红木茶几,黑瞳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小北聚精会神地看着容海,因为临时充当司机的容海在外面无事可干,正来来回回地踱步,她发现他边踱边念念有辞,感觉在数绵羊。于是悄悄笑了。这容海从来不觉得生活闷,他的生活很有节奏感,做事按部就班,很有计划。让乔小北想起了《中南海保镖》,其实这人也是个一板一眼的。只是在她乔小北面前就不同,总是拿她当娃儿看,于是所有的要求放低。
东方澜轻轻一咳,唤回了乔小北的神智。收回目光,想着心事。一阵烟味传来,乔小北这才发现东方澜在抽烟,烟雾正一阵阵飘向她。她腹中有胎儿呢,而且还可能是个问题胎儿,怎么能吸二手烟,连忙悄悄地往旁边坐了坐。
东方澜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黑瞳闪烁着,又若无其事地接着抽烟。
“能不能不抽烟?”乔小北没忍住。
“可以。”东方澜爽快答应,倒让乔小北愣住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天要下红雨了。其实,他还是冷着面孔她安稳些……
这时东方寿林在上面说一声:“上来。”
东方澜长身而立,偌大的大厅感觉变小许多,他随意按掉吸了一半的烟,伸出胳膊到她面前。乔小北一看就懂,做样子嘛,她得配合。悄然勾住他的手臂,一起上去。
“有消息没有?”两人还没坐下,东方寿林已经低沉地问。
什么消息?乔小北不明白,疑问的眸子凝着东方澜。
“没有。”东方澜慢慢回答。
没听懂他们父子俩的谈话,乔小北疑惑地看着东方寿林。明明在家,东方寿林居然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像黑社会的老大。真奇怪,富甲一方的东方寿林居然给人黑老大的感觉,真难以想象。
“早点生个,我早早交权。”东方寿林缓缓回答,“不要等到我的家产都交到外姓人手里,你再来着急。那时已回天乏术。”
乔小北明白了,说来说去她在东方寿林眼里就是一个生娃工具。而显然东方澜若想得到东方集团的财产,首要条件是必须有后代传承。
但这也不是构成东方澜娶她的理由,因为能生孩子的大把。洛芙蓉虽然人毒嘴毒,说她太瘦生不出孩子来。但确实不如她那般丰腴的女人能生。
“知道。”东方澜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温度,“明雪不是外姓人,爸的财产可以交给她。”
“东方澜!”东方寿林腾地站起,却一副吃力的样子,“你是在逼权!”
“不管爸相不相信,我没有。”东方澜长臂一伸,握住乔小北的手,“生孩子的事,我们两人会努力。小北你听见了,为了爸的百年宏愿,我们得比以前更加努力。”
明明气氛沉闷,乔小北心情不好,这时却有点哭笑不得。更加努力?他还想怎么努力,只要在一起,整晚整晚地折腾着,难不成把她天天绑到床上不下地。想到这儿她脸一红。忽然心中有种冲动,想告诉面前这两个家人,她其实已经有了,大家别吵了。
可是不能,万万不能。胎儿若有问题会死人的。想到这儿眸子黯淡,这结果只怕比没怀孩子更糟糕。她还是闭嘴好了。
“小北——”东方寿林喊她。
“爸,我会配合东方。我也希望快点有孩子。”大局当头,乔小北不愿让两人留话柄于长辈,当然会见机行事。说完只觉得旁边目光扰人,微微侧身,东方澜正灼灼地睨着她,有一些温暖。她心头一动,悄悄地收回目光。
点头,东方寿林示意她先离开:“我还有事和他谈谈,小北先去下面等着。”
“爸,我知道。”乔小北默默起身。这父子俩在一起总是这么奇怪,不是冷场就是爆吵,这会儿好像又会冷场,父子俩什么时候才会有和谐的可能。
出来时她反身关门,东方寿林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总算开窍了,也会养女人了。那个汪晴晴虽然模样放浪些,但生育会比你娶的这个强。我不管是你哪个女人生的,只要给我个孙子就行……”
原来东方寿林对东方澜带汪晴晴去欧洲乐观其成,宁愿儿子养情妇,也得先替东方家留后。
乔小北没有听下去,她听了只会徒增烦恼,没有任何有实质的办法。所以只好当东方澜的回答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头也不回地下楼。
汪晴晴啊,是个大美女……悄悄叹息,坐不住,出了客厅,看见容海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好象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悄悄地坐进后排。这世上好象只有一个容海对她真心实意。只有容海才敞开心怀说话,让人安心……
可惜,对的人出现在错误的时间。便多了秋天的忧伤。
“怎么了?”容海丢了烟头,转过身来看着郁郁寡欢的她,不放心。
“容大哥,我没怎么呀。”乔小北脸上在笑。
“怎么了?”她在容海眼里就是孩子,哪里瞒得着他。容海猜测,“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他为什么当初要和晴晴分手呢?”她叹息着,“如果不分手,现在一起就没这么多事了。他们是旧恋人,而我只是一份契约下的货物,容大哥,我觉得我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北北……”瞬间明白她受了什么委屈,容海伸出长臂,用力地握握她的手,给她力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心感受到的也会骗人。小北,当局者迷是恒古真理。容澜所作的不一定是我们所看到的一样。他是个立场坚定的人,如果他真的放不下晴晴,当初就不会放下。北北你要想明白,他已经经历过三次无疾而终的感情,怎会再轻易糊涂?北北,你觉得——容澜真的对你没有丝毫情分么?”
“我不知道。”曾经的调戏霸道让她以为他有心,如今突然之间不再确定。乔小北愣愣地看着容海,摇头,“容大哥,我想离开这儿。”
“如果你想离开。我帮你。”容海坚定地告诉她。
“可是不能真离开。我离开过,可是我又回来了。当初他第一次把我从江仕城手里救出的那一刻起,注定我会被束缚住,更何况答应那八条契约时,我是真心实意答应的。我现在只想,他哪天喊我滚,这样我就心无旁鹜地滚了。”乔小北喃喃着,天色已经暗下来,可是一双眸子灼灼地发着光芒。
“北北……”容海有些无可奈何,“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放开好好和他相处。”
她已经很努力地和他好好相处了。
她喃喃着:“容大哥,我现在只想他快点厌烦我。世上没有比男人三心二意更可恶的了……这让我难受。真的,我讨厌男人对爱人不忠,对婚姻不忠,一直讨厌。我看够了,真不想再多一个……”
没有爱,但必须要有忠诚。因为这是婚姻,不是儿戏。她没有看到东方澜和汪晴晴是否真的到了生儿育子的地步,但汪晴晴举手投足间丝毫不隐瞒对东方澜的维护与占有欲。而东方澜对晴晴永远是不疏不近,她看不出他到底对晴晴有没有情……
“容澜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他的感情生活不乱。”容海轻劝。温和的神情间有丝黯然,他可能是世上第一个劝自己爱着宠着的女人好好对待她的丈夫。
“如果是呢?”她看不透他啊,不是一张冰山脸就是调侃她,她都不明白东方澜本性是个什么男人。
“别怕,还有我。北北,不管你受了什么伤害,我容海永远在你身后保护你,和那个中南海的保镖一样。”容海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儿,含笑看她,似乎想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
想哭,结果她噗哧一笑:“容大哥,你想和那个中南海保镖一样的话,那我不是爱上你了?然后就悲剧了。”
那个爱情故事很美很动人,英雄救美的极致诠释,可是保镖终究只是保镖,当他跨过香港和深圳之间那根交界线的时候,便只留下终生的回忆。
伤感的,不仅仅一人。
容澜也笑了:“才不悲剧,我才不像那个保镖那样,面对刀枪大无畏,面对爱情却只顾了道义。”
“不是这样才显得男人吗?男人的代名词就是重利重义,薄心薄情。我见过的男人都这样。”她歪着头笑,忘记了自己的的不愉快。
“可怜的北北运气这么差,天下的坏男人全让你瞧见了。”容海大笑。
“唉,我生来就这么背运,哪天真得去算算全命。”乔小北开着玩笑,摇头,淡淡笑了,“好吧,我看开。结婚时就知道他这样豪门长子迟早会有地下情人,也会有小三小四的找上门。一个晴晴也不算什么。如今晴晴还没找我摊牌呢,怕什么,怎么说我也是结婚证上那个人,我才是该挺直腰杆说话的那个女人。唉,再大不了我与他分居,眼不见为净。”
“北北……”容海怜惜地看着,“容澜母亲受过重创,我不以为他会狠心伤害你。北北,我恨不能带你走,但是没带你走,而且还帮他说话,一定有足够的原因。等等看,好不?”
疑惑的目光瞄着容海,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