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东方夫人,就算当也当得理所当然。
晴晴爱说,就让她说吧!不过,乔小北轻轻提醒:“晴晴,你也可以当米虫。东方董事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他为什么会给我钱?”汪晴晴笑。
“不好意思,我以为晴晴和一般的女人一样,留下来是为钱。”乔小北淡淡笑了,“我忘了一些事。”说完有些懊恼,她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话中带刺,可不要让某人以为她在乎他。
“笑话!”汪晴晴冷哼。
“忘了什么?”东方澜居然有脸问。
她不想和他说话,却不得不说:“晴晴是性情中人,有感情,舍不得曾经,不是为了让她帮你生孩子,你们东方家的人还让她上班,累倒了怎么成?”
“真话?”他难得的谦和有礼。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她淡淡地,好象说的是真的,“我是东方家的米虫,如果不为东方家担心考虑,实在不好意思在东方家待下去。苗苗,你说是不是,我们当米虫的帮不了实在的忙,动动嘴也行。”
苗苗听了噗哧一笑。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东方澜淡淡重复着她的话,一双犀利的黑瞳锁紧了她。
乔小北不再做声,猛吃,也特意忽略东方澜高深莫测的黑瞳,它似乎突然明亮许多,她不明白,也拒绝明白。
吃完饭,乔小北就扶着栏杆慢慢地往上走。旁边伸过来一双修长的手,她脸转了二十度,避开接着走。容海没有跟上来,一方面毕竟是东方家,二方面毕竟东方澜在家。乔小北觉得,她又该催着容海离开了。唉,容海。其实就算她真摔死他也不该来的呀!
可是他就是来了,还真以大哥自居,所以事情一手包了。奇怪的东方澜这会儿也不再和容海较真,任容海为所欲为。
一团乱。
看着面前那张倔强的小脸儿,东方澜没有坚持抱,只在旁边慢慢跟着,她走一步,他才迈开一步。她累了,歇着,他也停下。
走到三楼,乔小北才往下看了看。皱眉。汪晴晴越来越融入东方家的生活了,连东方岩都对她没意见。
不回卧室,去书房,好在有个路瑶,什么心事都能和她说。杜心心这丫头是彻底堕落了,肚子已经显孕,可是就是不说孩子是谁的。
东方澜就在旁边办公,不知他现在在办什么公,一天到晚不是看新闻看财经就是忙电脑。他果然自从撤职就再也没和东方集团接触,不过乔小北明白,他手底下的大批忠士依然在东方集团的顶峰,东方集团的命脉有一半控制在他手里。这个男人太会谋略,太深沉,不适合做丈夫。
“小北!”有人唤她。
除了旁边这人还有谁,乔小北抬头,淡淡看他。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他居然在笑,“这是真的?”
无视他的笑话,她一本正经点头。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都是食我之禄,是不是替我分忧?”他郑重求解。
她无语,最近他的话题都是这样,最后非得说到她身上来不可,不要告诉她这男人也赖不住寂寞了。只要在家,他天天睡在她身边,遵守着答应的条件,不碰她,让她有时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东方澜吗?不会什么时候调包了吧?
他在隐忍,说不碰她还真能做到,这对于他这样重**之人来说还真有点难度。不碰她,却醒来时都在抱着她。她瞪他,他无可奈何地:“冬天太冷,不知不觉就抱了。”
这样就能打发她了么?她接着瞪。
“要不,你下次发现了直接拿刀砍了我的胳膊。”东方澜凉凉地建议,黑瞳瞄着她,似笑非笑,“它们自己半夜情不自禁跑过去,我也无可奈何。”
这还是那个东方澜吗?瞪了半天,她乖乖收回目光。说来说去竟是多痴情的男人,可是她才不会认为他还能守身如玉,不是说落魄的人最爱醉生梦死吗?
“东方先生过得很悠闲,还会有忧?”她如他一样挑眉,淡淡地。这话她说得可真是真心,他的确悠闲,她都不明白这世上还有男人这么安于家室,天天和她一起宅在家。若说是因为她行走不便特意留在家陪她,那她可真要笑了。
“快愁成白头翁了?”东方澜不冷不热地告诉她,“在这样下去我就养不起你了。”
养不起她?乔小北立即黑脸。全中国的豪门长媳里,她是最不值钱的一个,最不会花钱的一个,天天宅在家里,一个公司普工都能养活她。不过,她笑了:“既然养不起,毁约吧!东方,我一直在等。”
“做梦。”他冷哼,如星之瞳却锁住了她的笑颜,不知不觉愣了下。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今天算是不错。
“看来你不够努力,晴晴还没怀孕。”她有意无意。
“哼!”他依然一哼,“我当初天天努力你不也没有?”
“是呀!”她一愣,没有反对,一身却没有了力气,眼睛慢慢温润了。那个孩子呀,谁替他鸣冤昭雪?她折腾了几个月,硬是找不出可疑之点,想报仇都没有对像。
“她怀了我就好离开。”她幽幽叹息,“东方澜,孩子他妈可得扶正,否则私生子不好听。”
她眼睛坦然,模样坦然,举止悠然,当真是完全看开了吗?他慢慢变了脸色,却不发一言。看来,相敬如宾的生活是不能纵容的,否则只会越来越远。
几天后,许久不见面的东方寿林再次把东方澜夫妇叫了过去。一个一个地谈。父子俩交谈时,乔不北毫不意外地亲身经历两人爆吵的过程。
东方寿林吼的是:“给我立即回集团公司上班。”
“爸,我已经说过,为证我的清白,我不会再回东方集团。”东方澜说这话时冷寒至极,让乔小北想到了那次“立即解雇”,他就是这样说的。而且这声爸喊得同样冰寒。
“我都说了,这些我已经不追究。你给我去上班就行。”东方寿林是隐忍的,要不然声音更大。
“大弟二弟都在,爸无须操心。”东方澜淡淡一笑,笑不及眼,“我还是专心替爸生孙子。爸有了孙子,就不会担心我不听话。”
怎么听怎么不像父子,乔小北进两难,只闭上嘴装眼耳鼻全部失聪。
“那你去生啊!”东方寿林怒火中烧,六十岁的人和二十岁的人一样地狂怒,“给你准备两个女人都生不出一个来。你成天都在干什么?”
“说明我可能不育。”东方澜很严肃地回答父亲。
“不孝之子。”这是东方寿林的低沉的声音。
乔小北事顿时无语了。悄悄地走出屋子,悄悄地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着。这地方她是第二次来,却感觉经历了许多。她和东方澜一样,都不想来这里。
想不到东方寿林要找她单独谈谈。而且更想不到东方寿林那样直接地告诉她:“小北,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关心自己丈夫的妻子。你有没有听到最近都在传什么?”
“什么?”她的腿才好,天天宅在家,哪里知道在传什么。
“东方澜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东方寿林可谓痛心,“你这个做妻子的天天不知道自己老公在做什么,你怎么助他一臂之力。”
她没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他这时就是把东方集团全抛到脑后也不知她乔小北的事。更何况这种局面确实是父子两争权的结果。而她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父子俩到底想怎样。谁对谁错尚未分清,要如何相助。她一直没想明白的事,东方澜既然有能力,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东方寿林不放实权?
她说不上来,也被东方寿林给赶出来了
见她郁郁寡欢地下楼,东方澜难得一笑,伸出胳膊:“走吧!”
他连累她挨骂他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可是下一句他说:“放心,东方夫人的位置永远的是你的,就算现在穷些,以后也都能让你发号施令。等你弟弟毕业,也可以给他个赫赫职位……”
乔小北已经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她想到弟弟,自然也想到云皓天,然后想起他的三个吻。现有的孩子都是这么活泼大胆吗,竟敢调戏女人。想着想着悠悠一叹,陆书鸿其实是个老实人,三年恋爱硬是停留在牵手上面。
“在想什么?”面前的小女人又开始神游四海,直接无视他。不悦极了,他勾起她的脸儿,让她看着他,不许她说假话。
“陆书鸿和白皓天。”乔小北实话实说,如愿看到面前的冷男人眉头蹙成“川”,高深莫测的神情又出来了,好象要吃了她,但没有一个字吐出来。乔小北看着他半晌,再难找出什么来。
他真的学会尊重她了吗?他们这种相处方式,甚至有点儿像知交,像好友,像兄妹。
如果这样也行,毕竟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呀。结果她发现,她高兴得太早了。
在他君子了几个月之后的这个黑夜,她睡着了,睡得很熟很熟,似乎服了安眠药般沉。半夜醒来时发现身上有人,一如当初地折腾着她。暗夜中乔小北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了魔鬼:“你不是说我没同意就不碰我。东方澜,你个混蛋,不守信用!”
她爬,却移不开身上近两百斤的重量。
“你同意了。”他说。那双眼睛,却还在窗外月光下返照着,熠熠发光。
“我没有。”她在睡觉,睡得不知秋月春风,哪里同意了。
“我问了你行不行,你没有反对。就算是你默认。”他黑瞳似星,凝着她,很真挚地告诉她,“所以我才开始。”
她在睡觉,和周公相会,他的话她当然听不到,不能回,这算哪门子的默认。这个无赖!
在他这里,哪里会让她有清静悠闲的日子。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一再蚕食她的寸寸肌肤。看着他终于很痛快很舒服地倒在她身上。想推开他,让他滚远点,手却停在了半空。瞬间明白了那句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的借口就是她默认。而她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她防着又怎么样呢,防不着呀。她总不能白天黑夜都不睡,天天瞪着眼防色狼……
而她这样的纵容,也是因为他几个月来都睡在她身边。每晚都是。
她只能这样想,那次和晴晴去越南,纯属意外。毕竟,他不肯放她离开,她的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啊!
而他趴在她肚皮上听动静的时候也越来越多。虽然不再询问,但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时候她就会想到隔壁的汪晴晴,他是不是也这样趴过……
一想,便心冷了。所以大白天的乔小北,永远是那个无嗔无爱的乔小北,那淡淡的样子几乎有些冷。
只是这个复合的夜晚的第二天,容海告辞了:“小北,我先离开了。有事随时找我。小北,东方澜他……”容海居然说了一半再没有说下去。
“谢谢!”乔小北没有追问。
容海长叹,大大地抱她满怀:“小北,珍惜自己。如果一定不行,去找你爸爸。”然后大步离开。留下乔小北尴尬地站在初夏的晨风中,容海终于没能风度到底。
三天后,东方澜居然在席间站起,坚定有力地告诉东方寿林:他东方澜不不会重返东方集团。他站在那儿有如一座山:“我会带着小北出游。爸,东方集团归你们管,我还是……努力生孩子吧!”这声音有着无穷无尽的自我解嘲。乔小北听后,眼睛温润了。
她听出了东方澜语气中的无可奈何。男人真的都是这样吗,没有事业底气都不足了。只冠个名也会打击自信。她都不知道东方澜原来也有脆弱的一面。
“你这个不屑子!”这是东方寿林的低吼。
“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洛玉秋打圆场,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了的得意,东方澜不在,她两个小儿子才有机会一步步往上爬,凭她这个母亲,也能帮两个儿子夺得实权。
是的,说来说去全在实权。东方寿林不知怎么了,重用儿子,但从不给实权。每个都是。
东方澜第二天就带乔小北去新西兰。
乔小北站在飞机上时轻叹,这个人当真不去争权了,对东方集团毫无兴趣。不过,如果不争权他还留着晴晴干什么?
汪晴晴一直都在,而且很会掌控场面,一到一楼大厅,她必然会和东方澜挨得紧紧的,好几次搂着东方澜的脖子撒娇儿。东方澜总是说别吵,可从来没有非常用力地拒绝她的亲近。而乔小北也能如愿赢来旁边怜悯的目光……
甚至有一次东方明霞冲口而出:“妈呀,现在人家都在说大哥是不是已经二婚了。”
“别胡说。”东方寿林喝住女儿,却有着隐隐的舒心。显然,他是愿意儿子更接近汪晴晴。毕竟这个丰胸细腰肥臀的汪晴晴才更适合生子。
乔小北终日冷眼以对,分不清东方澜对汪晴晴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只是他们这么亲密时,她自动回房,眼不见为净。白天看蓝天白云,晚上品春风无限。她只是不明白,晴晴不会不知道东方澜天天都睡在自己身边,难道她就不吃醋吗?
其实也吃的,汪晴晴常常拿她那双迷人的凤眼鄙夷地扫视着她,有一次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撒娇:“东方,你就多陪陪我嘛!乔小北那个冷人,你陪她也没用,你不是说她都不让你碰的。”
于是客厅一片死寂,想来是众人也没想到一个情妇居然这么大胆地在正妻面前当面宣战。众人各有心思,谁也不吭声,反而东方寿林颇为欣赏地点头。
这一晚,乔小北准备一把水果刀在身边,冷冷地告诉东方澜,今晚你要碰我我就切了你……
可东方澜居然神色不变,气定神闲:“小北,我们怎么能够因为人家一句话就反目成仇。那不是中了人家的反间计?”
乔小北放下了刀,愣愣地看着他太过气定神闲的脸。她思维混乱了,到底谁才是那个正面人。她觉得她掉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身,也困住了心。
她想发狂。
只是这趟新西兰之行真大大出乎意料。乔小北对新西兰的认识还停留在《格陵兰船长及他的儿女》里,里面的毛利人是食人族,野蛮恐怖。可真正来到这儿,才发现人家的文明早步入新世纪。
她喜欢看草裙舞。热带风情就表示着颜色鲜艳,当衣着艳丽的新西兰男女穿着草裙在你面前表演那种热烈时,心一下子就变宽了。
乔小北英语不错,可以自由交谈,而东方澜的几乎如英国本土人一般流畅而地道,两个人一到这儿竟如鱼得水。迎风小苑的郁闷及委屈早已不见,汪晴晴这个人也似乎消失,东方集团的权利之争正离两人远去。乔小北一天比一天笑得真挚。她常常发现东方澜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笑靥呆了。
在这一刻,她心里是满足的。也宽释了他曾经给她的痛。他身为豪门独子,有些事确实身不由己,她应该也该看宽。至少,他虽为豪门长子,有足够风流的本钱,可没堕落到花街柳巷去找风尘女子,起码他没有一大堆的过客……
这里的东方澜头发没那么整整齐齐,面孔也没有冰寒,甚至说话声音都温和了些。几天下来,乔小北好了伤疤忘记了痛,撤了对他的心防。甚至能对他开玩笑。
乔小北最喜欢看晒得像油条的肥肉男跳草裙舞,看了一次又一次,以至于有一次惊叹:“唉,可惜回去就没得看了。”
“要不要我跳给你看?”听起来东方澜很生气。
她看得正入神呢,顺口同意:“好啊!”
结果她马上后悔了,因为东方澜立即把她提回了酒楼,开始造子工程:“让你看个够。”东方澜似乎还在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