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可更不想被苏庭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看着,蔡成风也不时扫过来,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路瑶在大草原,想重新问似的。
“走吧!”她站起,柔柔说着,朝云弈淡淡一笑,“我等会过来。”
云弈点头,轻笑:“快去快回。”回头依旧和大家灌酒。
看着云弈大杯喝酒,乔小北欲言又止。所谓企业家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不会喝酒八成就出局了。她就是隐隐有些担心,期待云弈今晚千万别喝醉。
和两个女人来到洗手间。云婵娟先上厕所了,东方明霞只倚在洗手间门上恨恨地盯着她:“这次没和我大哥复合,就因为看上了这个云弈?不错嘛,连云弈都勾引得到,当年苏庭还真是小菜。我就不明白了,前天你还和我大哥滚在一起,今天就摆出了这玉女嘴脸,勾引上云弈,还一个酒楼住同一间房,果然手段高明,果然——死不要脸。”
愕然,东方明霞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骨子里的轻微不说,连说话都这么尖酸刻薄。乔小北淡淡地:“明霞,蔡成风当年是摧毁东方集团强有力的敌手。”
“你别乱说。”东方明霞变了脸色,“别毁成风的信誉。”
“蔡成风在找一个女人回他身边。”并没有特意指路瑶,乔小北的意思就是会有一个女人替代东方明霞在蔡成风身边的位置。
“谁?”东方明霞居然信了。这一瞬间乔小北明白,蔡成风对东方明霞的无情已经严重到让这笨蛋女人也觉醒。
“为什么不去问蔡成风?”乔小北淡淡的。
东方明霞果然飞快地跑出去了。却仍回头扔下一句:“死不要脸。”
乔小北没有了心思,也转身往外走。才走出去不到五步,云婵娟跟出来了,依旧高傲如孔雀,走到乔小北面前横起她白白的手臂,高扬起头斜瞄她:“乔小北,不是只在乎东方澜吗?怎么跑到云弈身边来了?云弈可是条大鱼,你这个二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省得到时候死得惨惨地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哼……居然敢和云弈走在一起。”
今天这些女人都怎么了,都吃错药了么?还是一个个全部遇人不淑,把怨气都洒到她乔小北身上来了?乔小北转身,正要说话,旁边传来淡淡地抛下一句:“苏庭都三婚了,你不也嫁了。”
“你……”云婵娟气疯了,手指头指过去那人,却气结,也胆怯,居然不敢说出来。
没想到云弈正在外面等着,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灯光把他高高的影子几乎拉成了瘦瘦的树杆儿。温雅依旧,轻笑依旧。乔小北悄然笑了,无视身边气得发抖的云婵娟,大步走向他。快到他身边时,面前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她握住了,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悦,他一句话是狠狠地英雄救美了。
没想着太让云弈为她出头,太耀眼反而惹事。可是该死的他一出头,打击死了云婵娟,还真是功劳一件。该给他颁点奖才对。
想到什么就来什么,云弈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环绕,有着浅浅的笑意:“小北,回头给点鼓励如何?”
“哦?”乔小北歪着头想了想,“好的,我去敬你一杯酒。你醉了我背你回去。”他能喝七八瓶,一杯不要紧的。
云弈瞪她。笑:“我倒没关系,你等下一杯就喝醉了怎么办?”瞄她纤细的腰,他倒想让她背,问题是她背得动么?不过她醉了倒是不错。
“如果我一杯就醉,你背我回去。”乔小北浅浅笑着。
“小北。”云弈哭笑不得,摇头。这小女人尽给些隔靴掻痒的好处给他,还不如不给。云弈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第一次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说干就干,回到桌上,苏庭就送了一杯酒到云弈手上,乔小北偷偷笑着只倒了杯啤酒。
“干杯!”她笑得眉眼弯弯。一杯酒下了肚,好象没什么感觉呀。她放心了。
云弈一饮而尽,末了将杯倒扣过来,轻笑,睨她:“要不要再来一杯?”
谁跟他再来一杯呀,说不定这一杯就把她放倒了,到时酒后乱性……唉,只怕这男人挺欢迎她酒后乱性。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云弈微微变了脸色,长身而立,站起牵着乔小北就走:“小北,这酒不对。我们先回去。”
“只是欧洲五种烈酒调的罢了,没什么不对劲。”苏庭在旁面无表情地解释。
五种烈酒掺合?云弈就这样一饮而尽,这后劲之强可以想象。乔小北白了脸,赶紧跟着云弈后面,
在回去的途中进了小门诊买了解酒药,回家赶紧服上,这才让他漱口睡下。可能还是有点酒力,云弈居然马上就睡了。乔小北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免了尴尬。
云弈脸色有点白,额头微汗,除此外好象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现,没有上酒劲,脸红都没有,可能是解酒药喝得及时的缘故。
乔小北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打开电脑玩了会儿。夜渐渐深了,回头见云弈睡得挺熟,不由愣了。
云弈是她见过的最儒雅的男人,这个模样看上去更适合做学者而非企业家。但他偏偏是企业家,而且貌似云翔集团还不小,年轻的他把云翔经营得有声有色。
至少表面上这样。
乔小北走神了,当年的东方集团何尝不是,人人称羡,谁知道一朝大厦倾倒,东方神话变成历史。而无人知道那是东方澜自己的杰作。乔小北坚信,那是东方澜为了母亲报复东方寿林的杰作。这个人心思缜密,为母报仇可潜伏数年之久,当真狠戾非常。
一拍脑袋,恨死,怎么又想到了他。已经努力不再想起这个人,可是总是不经意间就又撞入她的生活。有没有在乎,有没有把他从心底连根拔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做的,只是努力让自己活得安稳。让乔浪在没有父爱的生涯里拥有更多的母爱。
还是睡吧,明天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云弈的迫切她是体会到了,这么儒雅的人这样的穷追猛打,身为女人的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这种宠爱与温柔,以及势在必得的渴望想必是所有女人的梦幻。只是,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而且——太快。
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小心地睡到他身侧。白天已经可以穿裙子了,可是晚上还是要盖被子。小心翼翼地从他那边拉过一个被角,轻轻盖上自己的肚子。
睡觉。
只是才躺下,云弈似乎感到了热源,修长的手臂竟横了过来,巧巧地搭在她纤细的腰上,勾紧。突然一个大幅度的动作,搂她入怀,全身紧紧密合,彼此的热量互相渗入。
乔小北大惊,急忙去掰他的手。可是平时看起来挺儒雅的男人此时却非常霸道,不仅手劲大,而且还快,飞快地滑进她睡衣内滑腻的玲珑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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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杯水从半空倒下,一切都静止了。桔红色灯光下有着奇怪的气氛,似乎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她说。
云弈坐起来,抹了一把脸,拿着衣服去洗手间了。乔小北默默下了床,站在床边魂不守舍。似乎没有对错可言,云弈是带了点酒的后劲,可她呢,确实放不开心胸立即投入他的怀抱。
所以,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已经反手把床头柜上的茶倒到了云弈身上。而迷糊中的云弈也立即被淋醒了,似乎大梦初醒般地把手抽出了她的衣裳。
云弈很快换了衣服出来,默默地凝着她。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紧紧地咬着唇,显然神魂未定。
看着床,床的正中全湿了,这会儿两人都别想睡了。云弈有些尴尬:“小北……”
“云弈……”乔小北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对不起。”道歉不为这杯水,而是心头的不可接受。可是她已经尽力了。
“是我急了。”云弈终于大步向她迈去,伸出手,“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旅馆,应该能找到两间房!”
“不了。”乔小北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几不可察的笑容,“夜深了,还去哪儿找?就在这儿吧。”
云弈笑了,知道她的坚持:“也好,我们就在这里聊天如何?”
他笑,她没道理还崩着张脸,只得浅浅笑了:“好。”
坐在阳台上,两人果然聊天。什么都聊,乔小北终于知道云弈爷爷奶奶都健在,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从政,妹妹是翻译官。嫁的都是官二代。
“我曾经以为你也是云氏旗下的。”乔小北说,坦然的聊天冲缓了两人的尴尬局面,慢慢平复了彼此的心境。
“云氏是云氏,云翔是云翔。两个完全**的公司。”云弈澄清。
乔小北忽然沉默了,她想起了云浩天。这也是个执着的孩子,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把他轰走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眼睛有些湿润,云浩天啊,今生今世她是忘不了的。回北京的这几年,一直都是他忙前忙后的帮着,轰都轰不走。
当然,她还是轰走了,用那么伤人的理由,不知他离开时有多伤心。这个孩子呀,她真觉得自己要哭了。
“别哭。”云弈伸出他修长的手,拭掉她眼角盈满的泪。轻叹,握紧她的手,有些惆怅,“小北,东方澜他已经离开了。”
她无语,点头。纵使他弄错了她伤心的原因,总是为她好,应该领情。
“我们结婚吧!”他说,有些紧张。天知道在问这个问题时,面临多大的风险。
乔小北无语。
明白自己又急了。云弈轻叹,转而轻笑:“小北,要不,我们先订婚?”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的思念疯长,不能让她越来越远离自己。今晚的意外之亲近,反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可谓得不偿失。这回真不得不抓紧时机了。她是隽永之人,就算表面淡淡,心里也会在乎他的鲁莽举动。
乔小北一直沉默,沉默得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却轻轻地应了:“好!”
欣喜若狂,云弈强压着自己的喜悦,只浅笑:“小北,我们这趟回去就订婚。”
“好。”她点头,背着灯光的面容不是太真切,可是声音还算清脆,听不出勉强。就为这样,云弈也觉得够了。想搂她,手停在了半空。
停了好久才收回来,忽然觉得乔小北的担心非常之真理——她害怕男人。他果然有些非君子的想法,尽管刚刚才被她泼了凉水。幽幽一叹,云弈强制自己移开了目光。
也许,拜那杯凉水所赐,她才答应得这么清脆。
“云弈……”乔小北声音有些犹豫。
“说。”云弈轻笑,营造一个和谐的气氛。
“我明天就去杭州。”乔小北淡淡地,“在这儿我没什么事,你的行程又紧凑,不如我先去。”
今晚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让她去散心也无妨。早去早回就可以早订婚……想到这儿云弈笑了:“好,我明早就帮你订车,打车去吧,不用转来转去的麻烦。过几天我来接你,到时一起回北京订婚。”
“嗯。”点头,乔小北轻轻笑了。这是个男人,有男人的弱点,可是他的温柔细心还真是罕有,对她的真心执意很容易就可以感觉出来。鼻子有些塞,乔小北仰首,眸子闪烁,轻轻地,“谢谢!”
她的柔美让他心湖又起了涟漪,终是忍不住,轻轻搂了她肩头。
乔小北微愣,却乖乖地趴在他膝上,任他搂着。
夜,在两人的依偎中慢慢迎来了黎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的时候,乔小北睁开了眼睛。抬头,云弈也睡了,仰躺在椅上,面容详和,儒雅依旧。这是个好看而且耐看的男人!
可惜,若论长相,还真输给了那个恶魔。那个恶魔不笑就邪魅,一笑堪称倾城。像他的母亲。
小心翼翼地将身子从他膝头移开,不想惊醒他,却一动就让云弈醒了。
“早。”他说,轻笑,眸色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些鲜亮的棕,温暖,柔和。
“早。”她也浅浅地笑,有些微微地尴尬,偷偷盯着他的膝头,怀疑他此刻的双腿一定又麻又痛。昨晚只是配合着他的搂抱,没想到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他没动,只轻轻地拍打着双腿,有点难受的样子。乔小北忍不住又笑了:“不好意思。”
“是我占了便宜。”他也笑,有些微赧,想起了昨天被泼凉水的场面,想起他的手在纠缠她的温香软玉,想起他的渴望许久才平静……
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清雅的女人这么让人心动。于是向来自诩翩翩君子的他立即变成了俗气的男人。
乔小北执意提早去杭州。云弈心知肚明,乔小北提早走是害怕第二个晚上的尴尬,或许也有避开苏庭他们的打算。毕竟她确实不想让自己与过去太多的牵扯,而他云弈,又何尝不想让她避开那段不堪的回忆。
苏庭,会永远是乔小北心中一根刺。
“等吃完早餐,我再去帮你联系车。”云弈笑笑地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去。
“天!”乔小北赶紧撑住他,他的腿果然麻了,一晚上够他撑的。她脸红了,忘了矜持,搀着他进去,坐在床边,帮他捶腿。等觉得差不多时,才离开。仰首看时,发现云弈正凝着她,似乎傻了。
乔小北好一会儿没有动弹,隐隐约约明白,就算曾经有多少不堪的事实遮住了她的清丽,这云家少奶奶她是当定了。
联系了熟人,找了个可以追根究底的的士司机,乔小北吃完早餐就踏上了去杭州的路程。也许她会在那儿多呆些时间,乡下多好的地方啊,她可以让自己的心完全过滤,让自己在大城市里的忧虑全部释放殆尽。
挥手,告别。乔小北盈盈的笑脸终于消失。这个看上去平平淡淡,实则心思玲珑的女人有着自己的难以抉择。云弈站在路边,久久地凝着她消失的方向。
恨不能马上洽谈完毕商务,接她回北京订婚。
一看时间,八点半,他该忙了。顺便去查查昨晚是谁换了酒,普通的白酒居然给换成五种烈酒配成的要命之酒。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转身,却来了电话,接起,向来温润如玉的男人皱眉:“二婶,这么早?有事?”
传来一个温柔的女音:“云弈,怎么样?那个女人搞定了没有?都两个月了,怎么都没听见什么动静。你到底有没有在帮二婶的忙。一个没人要的离婚女人你还搞不定,不会让二婶失望吧?”
“二婶不用担心。”云弈淡淡地,“你可以放心地过你们的日子。小北不会影响你们。”
“那就好。二婶谢谢你了。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你到时是跟她断绝交往还是跟你爸妈说你们不合适?我相信这次打击会让她跟云家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云弈,二婶会帮你,让你爸妈明白乔小北不适合你。”
短短的沉默,云弈加重语气:“二婶,不用了。我们会订婚。”
“天啦!”女人低喊,“你疯了,她最少被两个男人用过,样子也不是天姿国色,个性也没那么讨喜,你还和她订婚……云弈,我是请你帮忙迷惑她,可不是让你真娶回她。你爷爷奶奶可不会让她进门的。云家可是大家族,丢不起这人。”
“二婶,我希望我订婚的时候不会受到云家任何人的阻挠。”云弈温和地,自成威力,“还有,我不希望二婶跟人说,我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开始接近小北。二婶,我会娶她。”
说完,倏地关机。回到酒楼,拿起公文包,却回到阳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