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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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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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听宋远桥音色有异不禁仰头望住他,半年不见,宋远桥的头上已然又添了几根银丝,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仍是一般温和慈祥,除了殷殷期盼,再无半分怪罪之意。宋青书的眼眶微微一红,哽咽道:“多时不见,爹爹清减了。孩儿任性妄为,令爹爹忧心,是孩儿不孝!”

    宋远桥将宋青书自幼抚养长大,如何不知他若是用心要讨好人,总能把事情做到最好?然而眼前之人却终究是他的骨血,如今见他这副自责又痛心的神色,宋远桥只觉心中既熨帖又痛惜,如何还能计较,用力将他自地上扯起,柔声叹道:“只要你日后好好的,爹爹就什么都不求了!”

    宋远桥这般所言,宋青书更是感动,不由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爹爹……”

    这对父子这般肉麻,武当派上下早已见惯识惯,唯有张无忌冷眼旁观却是不免有些眼热。然而他亦知所谓天地不全人事有缺,自己既已做出选择,有些事便再也不能强求。想到此处,他只微微一笑,便上前向俞莲舟等人见礼,又向他们介绍了周芷若的新身份。

    怎知便是张无忌的二叔、三叔、四叔听闻此消息,竟也不是立即便来恭喜他,而是偷眼去看宋青书。直至见了宋青书与宋远桥父子二人相谈甚欢,似乎对张无忌与周芷若的婚事毫不介怀,这才缓过神来,齐声道喜。

    宋青书见过宋远桥,又红着脸向几位师叔见礼。俞岱岩与张松溪二人见他这副扭捏的模样只觉心中好笑,他们一向疼爱宋青书,又如何会说重话?唯有生性方正的俞莲舟板着脸说了一句:“日后可不准这般任性妄为了!”见宋青书乖乖点头,便也笑了起来。这一笑,却是比方才恭喜张无忌开怀了许多。

    武当诸侠这般表现,张无忌固然是稍有不适,周芷若更是暗自生恨。她这一路行来见武当派上下连同武当的佃户俱心向着宋青书,分明是离家出走,还这般殷切盼望。她的无忌哥哥幼年失怙颠沛流离,如今凭己之能已是明教教主,身负驱逐鞑虏的大业,反而无人在意。

    众人方才滴水檐下聊过一阵,又围着融阳逗弄了一会,便有道童灵犀前来回禀:张三丰已在紫霄殿内等候,请众人前往相见。

    一行人闻言,当即前往紫霄殿。紫霄殿内,张三丰早已在座,而他的身边竟还坐着两人,海内大儒宋濂,与殷夫人的父亲程立言。见到张三丰依旧满面红光精神叟立,宋青书与张无忌二人俱是心中安慰,急忙上前给他磕头行礼。融阳年纪还小,便由母亲抱着也行了一礼。

    张三丰眼见他这三个嫡传弟子各个平安,心中更是慰藉,只抬着双手道:“快起来,快起来!”

    有张三丰一言,宋青书与张无忌同声称是,这便站了起来。殷夫人却是上前一步,将融阳递给了张三丰。眼见张三丰逗弄过融阳,张无忌这才又拉着周芷若上前禀告了婚事。张三丰闻言更是高兴,只摸着胡子连声感叹翠山有后张家香火得继。

    张三丰难得这般郑重其事地传召弟子回武当,众人皆知他必有重大的决定。是以,稍稍叙过旧情,殷夫人便着人将融阳抱了下去,大伙俱恭立在殿下等着张三丰的吩咐。哪知张三丰在这殿内四下一望,竟是忽然一叹,说起了往事。“为师自幼便是孤儿,仍在襁褓中时便被放在了少林寺外,是由恩师觉远禅师一手抚养长大。少年时恩师过逝,少林派又说我偷学少林武功要拿我治罪。峨嵋派的郭襄女侠怜我孤苦,劝我去投效她的爹爹郭靖郭大侠。我一路行至湖北,意外听到一对少年夫妇谈话,那番话我至今仍记在心头,她说:‘除死无大事,难道非依靠别人不可?男子汉大丈夫,当发愤图强自立门户。’所以,便在这武当山落脚,潜心修习恩师传授的《九阳神功》,为师资质鲁钝,到了四十多岁才练出点眉目来。这山既叫‘武当山’,我便开了个门派就叫‘武当派’。开山立派后收的第一个弟子便是远桥。”张三丰天性豁达心下无尘,当着诸位弟子的面将这些前尘往事一一道来,也并不觉尴尬。

    眼见张三丰温和的目光转向自己,宋远桥心头一热,只上前低喊了一声:“师父!”他亦是孤儿,被人扔在了武当派外。若非师父抚养长大传授武功,早已不知身在何方。然而他的经历比起张三丰,却已是极为幸运。张三丰少年时觉远禅师便已身故,他生似浮萍随风漂泊。那时少林派势大,指他为少林叛徒,又有何人敢与他结交?他在武当山落脚,住的是山间岩穴,渴饮山泉,饥餐野果,只孜孜不倦地修习武功,终成一代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只当中究竟经历了多少艰辛困苦,无人可知。然而他却天性乐观、笑口常开,从不以此为苦,更从未对少林派有所怨恨。而宋远桥虽说双亲无缘,却有张三丰当他如儿子般照顾,传他武功教他做人的道理,直至今日。

    张三丰温和地望着宋远桥,幽幽道:“那时武当派唯有你我师徒二人,去山间捉只鸡也算是一餐果腹。后来又有了莲舟,远桥做大师兄,总把鸡腿留给莲舟。你们兄弟和睦,为师心里高兴。”

    俞莲舟也被张三丰这番话勾起了心头往事,只续道:“大哥心性仁厚,莲舟那时便想,日后有了师弟也一定要如大哥般照顾他。”

    俞岱岩轻声一叹,只道:“我以为这鸡腿便是规矩,四弟来了便又给了他。”

    张松溪却恨恨道:“五弟偏又不领情,非说自己喜欢吃鸭子,让我换条鸭腿给他!”张松溪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笑。不一会,又各个红了眼眶。

    张三丰亦是眼眶泛红,无声地念了两声“翠山”,隔了一会终是黯然一笑,又道:“为师能有你们这七个弟子,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诸弟子中翠山的悟性最佳,本能传我衣钵,不想……英年早逝。”说着,他抬头望向张无忌,向他招手道,“无忌,你过来。”

    张无忌急忙走上几步,跪在张三丰的身前,轻声道:“太师父!”

    张三丰怜爱地望住他,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脖颈。“你爹爹唯有你这点骨血,那时你父母双亡又身受重伤,三代弟子中我最疼你,你可明白?”

    “无忌明白!”张无忌当即回道,他并非天生铁石心肠,此时也已是双眼发烫。

    “如今你伤势痊愈,又已是明教教主,率领义军征战元廷,你能有这般成就,他日我九泉之下见了你爹爹也算有个交代。”张三丰望住他微笑着言道,神色间又是安慰又是欣然。

    张无忌却并无得色,只含泪摇头道:“太师父何出此言?太师父一定会长命千岁,永享清福!”

    哪知张三丰听闻此言却是失声一笑,打趣道:“这世上谁能活上千年不死,岂不成了乌龟王八?无忌,你的资质又在你爹爹之上,如今又习得我武当派太极拳、太极剑两门武功,将来若能由你执掌武当,定能将武当武功发扬光大!”说到此处,他又望向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宋青书。“然而武当派,早已今非昔比。太师父虽说收了七个弟子,哪怕他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顿饭有三五只鸡也尽够了。可如今武当派的声势,便是有五万只鸡也不够分的。至正十一年,黄河泛滥,青书提议要以行商盈利赈济灾民。眨眼七年过去,这些年来武当收容的百姓已超三十万,武当每年要做的买卖不下百万两,这家大业大,早已不是为师当年随意寻处破庙挂块牌匾,便能称开山立派自立门户的时候了。这般家业,远超为师当年心中所想,各方纠葛更加不是远桥让出一条鸡腿便能摆平的。为师自问无力打点,远桥,你也不成。”

    宋远桥一阵赧然,当即躬身道:“徒儿无能,有负师父所托。”这段时日以来先是宋青书离家出走,之后又是张无忌被冯默之激走,宋远桥亲手理事方才真正意识到这些年来他的儿子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绝非如他平日里与自己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张三丰闻言却是摇手大笑,只朗声道:“远桥,并非是你无能,而是你的儿子太过能干!”说着,他又向宋青书招手道,“青书……”

    宋青书上前两步,向张三丰躬身一礼,神色平静地道:“太师父,青书在。”

    张三丰含笑望着他,感慨地道:“这些时日以来,太师父常去山下看望百姓,他们对你交口称赞固然是在太师父意料之中,可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言谈之间说的也总是‘咱们武当派’!当年太师父想着若是能救人一命,便是要太师父亲自沿街叫卖亦无不可。不想你做的却比太师父想的更好,是你倾心相待,才使我们与他们成了一家人。青书,你身为武当三代首座,应当明白太师父与你诸位师叔全都意属你来当这武当掌门?”

    宋青书低头道:“青书明白。”

    “这些年来你所作所为不负武当威名,而如今的武当派,早已不再是纯粹的武林门派,要担起这掌门职责也绝非凭一身武艺便能众望所归。青书,如今这掌门之位太师父仍然意属于你,武当派的众多百姓也意属于你,你的诸位师叔……”

    张三丰话音未落,武当诸侠便已同时上前,齐声言道:“师父,我等同样意属青书!”

    眼见张三丰与诸位师叔这般立场坚定心向于他,宋青书不由眼眶一热,只含泪喊道:“太师父……”

    张三丰满是怜爱地伸手为宋青书拭去眼底泪痕,低声笑叹:“青书,你自幼便不如你无忌师弟坚毅,遇事总爱哭闹,不想长大了这毛病还是没改。都怪你爹爹、还有你诸位师叔把你给宠坏了!”

    宋青书被张三丰说得一阵面红耳热,隔了一会方不服气地小声辩解:“太师父钟爱无忌师弟,自然看什么都是他比我好。若是无忌师弟也爱哭,太师父必然更加怜惜上数分!”宋青书自幼便爱与人斗嘴,便是对着长辈,口舌上也从不吃亏。直至重生一世,方才渐渐改了脾气。不想今日难得犯病,这话一出口便又把张三丰堵了个正着!

    武当诸侠见师父被堵地无话可说,早已暗自窃笑。便是张三丰自己回味了一番宋青书的话,心知他说的确也有理,也是目瞪口呆。唯有宋远桥着实看不过眼,当即一声厉喝:“青书,放肆!”

    宋远桥话未说完,张三丰已然不满地皱眉嗔道:“远桥,咱们师门一家相亲,偏你扫兴,事事循规蹈矩……”

    宋远桥闻言面上顿时一阵清白交错,只哭笑不得地道:“师父,青书如今这般实在是……实在……”

    “上梁不正下梁歪!”冷眼旁观许久的韦一笑终于无奈叹息,他可算是知道为何宋青书有时彬彬有礼俨然名门子弟,有时又骄纵任性无人可以掣肘了。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他们的教主张无忌,比起宋青书终究是差了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明日姑娘的手榴弹,一心、杀白、搪瓷杯子三位姑娘的地雷!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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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一般熊孩子总会有个熊家长!

    韦一笑:导演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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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武当之议
    武当派一家相亲;俞莲舟眼见张无忌神色间略有黯然;便又正色向他言道;“无忌,你虽优秀,可武当派能有今时今日青书功不可没;他既从未行差踏错;这掌门之位非他莫属!更何况,你已是明教教主;明教同样家大业大,又身负起义抗元的重任,还望你早日带领明教义军驱逐鞑虏,恢复汉室!”

    张无忌沉默良久;方正色向张三丰与武当诸侠回道:“太师父、诸位师伯师叔,无忌从未想过要夺宋师兄掌门的位置。”

    周芷若此时也走上前来,与张无忌并肩跪倒在张三丰的面前,斩钉截铁地言道:“太师父,芷若愿以性命担保无忌哥哥所作所为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如今元廷势大,咱们汉人唯有齐心协力方能赶走鞑子!”

    张三丰闻言却是一声长叹,只伸手将张无忌与周芷若一同扶了起来,轻声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元廷无道,武当派以侠义立身,救世济民本是义不容辞。然而武当乃是道门,理应超然世外,这从龙之功就勿需执着了。”

    张三丰此言一出,明教众人不由同时一震,周芷若却是暗自心道:这张老道厚此薄彼,未免宋青书与无忌哥哥难以相处,竟连帮忙也不肯了!想到此处,她不由更是不忿,当即抢白道:“宋师兄用兵如神,若是有朝一日他想问鼎天下,太师父也不愿相助吗?”

    周芷若把话说得这样直白,殿上众人不由同时对她侧目而视。唯有殷夫人随手端起案上茶杯掩去了眼底一闪而逝的轻蔑之色,只暗自心道:周姑娘啊周姑娘,你这般为了你的无忌哥哥,可知他是否领情?

    张三丰听闻周芷若有此一问亦是神色凝重,望了一会张无忌又望了一会周芷若方缓缓言道:“周掌门所言,的确有理!”

    张无忌听张三丰改口称周芷若为“周掌门”已是心下一沉,正欲剖白心迹,张三丰已然又转向了宋青书,温声言道:“青书,你于民政兵法皆有天分。如今武当义军威名赫赫,这乱世之秋,你若想要再进一步也不无可能,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张三丰此言一出,紫霄殿上登时一阵静默,殿上众人皆目光炯炯地望住了宋青书。以他们的才智,都已明白今日便是见分晓的时候,他日这中原大地究竟是张无忌一人独霸还是与宋青书双星争辉,今日便将定夺场面!

    宋濂眼见宋青书面露疑惑,沉吟许久也不知如何回答,当即插言道:“张真人,你这徒孙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这等大事,不如明日再谈?”

    张三丰亦知此事事关重大,正欲点头,怎知宋青书却忽然开口道:“太师父、宋先生,青书这大半年出走在外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百姓疾苦,青书心中有几个疑惑未解。七叔说我等武人不通文墨,当回来向宋先生请教,不知宋先生如今可否教我?”

    宋青书忽然提起这个,众人心中皆是万分疑惑,宋濂更是满面迷茫,只见他沉默地望了宋青书片刻,方才无奈叹道:“宋少侠有话不妨直言,你太师父是有大智慧之人,必能为你解答。”

    宋青书恭恭敬敬地向宋濂深揖一礼,这才提起了他见过的那对蒙古人与汉人夫妻,还有皇宫中见过的高丽皇妃奇氏,最后言道:“奇氏所言,宋徽宗既是汉人,是天下所望,为何最终又失了江山,我竟无能答她。”

    宋濂听闻宋青书的这一问如此简单,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当即回道:“元人以射猎为生,天性掠夺,便如庄稼地里的野草,若不及早除去,早晚害了整片庄稼。而汉人以农耕为生,顺应天时爱惜牲畜,视众生平等。是以我汉人容得下元人,元人却容不下汉人!唐时阿史那家族、宋时折氏家族皆为异族可却同样显赫,便是明证。这对异族夫妇若是在我汉人治下,一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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