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啊,我们必须下湖才行!‘神户丸’找不找的到是一回事,必须见一眼才能死心啊。”牧狄躺在床上,手中转着玉简,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去?没看老爷子看的我们那么紧,装备还在他房间,他又睡的比我们晚,起的比我们还早,偷都没办法偷啊。”齐祥也躺在另一张船上叹着气。
“那…要不要把玉简的事告诉他?”牧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中的玉简抛给齐祥问道。
“你知道我一向都是听你跟南风的,你觉得合适,那就告诉他。”齐祥将玉简抛回给了牧狄。
“哎,还是算了,怕他一时承受不住这比老爷庙还怪异的事。”牧狄又颓然的躺回了床上。
“要不…咱让他睡个安稳觉?我记得咱学过的咒符里有个叫‘**咒’的小法术…”齐祥忽然开了口。
牧狄眼中放出精光……
夜深人静,湖水轻轻刷着岸边,老爷庙上游的一片沙洲,两个黑影悉悉索索的忙碌着。
“老爷子什么时候会醒?”
“我哪知道啊,咒符就南风那小子掌握的好,这**咒我又是第一次用,不过天亮之前应该没问题吧。”
“那好,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去,快行动吧。”牧狄狠狠的在沙洲上楔下两根粗壮的木桩。
将两根数百米长的登山绳打了个渔夫节,牢牢的系在了木桩上,一根甩给齐祥,一根系在了自己的腰上,背上氧气管,就一步步向湖里走去。
齐祥将绳子也系在腰间,跟上了牧狄脚步。
“哎,笛子,我们为什么在这下水啊?”
“南风给我们的资料上说,造成老爷庙水域沉船事件的原因,有几方面,一是鄱阳湖紧挨庐山,高耸的庐山成了屏障,风到这里突然风速极具变大,很容易吹翻船只,在一个就是鄱阳湖是五大水域的交汇处,很容易造成乱流,再加上我们站得这个沙洲,常年累月的河流冲蚀,山洪洗刷,大量泥沙沉积在湖口,湖下就形成了一个长约2。5公里的水下沙坝。
五大河流汇集,形成的平面逆时针旋转的乱流,和沙坝阻挡,形成的上下翻滚的乱流,两种乱流相互交错,相互激荡,造就了水下极其复杂的情况,这些可能就是沉船的原因。
我们所处的这沙洲,恰好就是离沉船多发的地方最近,我想如果有沉船,也应该在这附近。”
说话间两人已经拖着绳索走进了齐腰深的湖水中。
“你是说,我们极有可能碰上水下乱流?”齐祥拽了拽腰间的绳索问道。
“不是可能,是必然!”牧狄拉下氧气罩,“小心了!”
话音刚落,牧狄便身子一探,扎进了湖里,齐祥赶忙拉下氧气罩,冲牧狄扎出的水花还没落下的湖面,也扎了进去。
一阵水流激荡的声音,撞进两人的耳朵,水下那是另一个世界,黑暗,孤寂,压抑的让人难受。
牧狄和齐祥打开捆绑在手腕上的手电,狼眼儿手电的穿透力还是很不错的,光束凝结,照亮了前方不远处的情况。
搅动的湖水,带着无数杂质在两人眼前翻滚,怪异的是,两人竟然没发现有鱼游过。
两人慢慢在湖底的倾斜面上走着,渐渐的湖水变的幽深起来,水压和激流让他们有些稳不住身形,牧狄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不过八米深,水压却远远高于正常水平,虽然这个水压在人体的正常承受范围之内,却让牧狄心里稍稍有些担心,此处离湖岸不算很远,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水压,如果是深入湖心呢?牧狄不敢确定他们的他们能不能承受住。
忽然,齐祥碰碰牧狄,冲他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牧狄微微一愣,抬起手电冲齐祥比划的方向看去,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了手电的光束,看起来像一道墙。
牧狄慢慢移动手电,将那墙一样东西照了个上下通透,牧狄的眼神慢慢的变得震惊。
那不是墙,那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离湖面也只有数米的沙坝,牧狄赶忙将手电横着移动,想看看这沙坝多长,却发现那尽头,藏在黝黑的湖水中,根本不是他所能发现的。
牧狄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冲齐祥摇摇手,便踩着湖底松软的淤泥,顶着乱流,慢慢的向那沙坝走去。
走的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沙坝的雄伟,沙坝被湖水经年冲刷着,强劲的湖水虽然愤怒的撞在沙坝上,可是它却挺立着一动不动。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这水下一奇景,牧狄真想触摸下这或许已经屹立千年,甚至是万年的自然水坝。
牧狄抬起手,移动着脚步向前走着,突然却被齐祥猛的拉回,不等牧狄反应,齐祥当胸就狠推了他一把。
水流的推动,齐祥的翻然出手,再加上水的浮力,牧狄的脚轻而易举的离开了湖底,飘在了湖水中。
齐祥赶忙紧紧抓住牧狄身后的绳索,在湖中荡漾的牧狄就像漂浮在天空中的风筝。
牧狄注意到下面的齐祥一手拉着绳子,一手不断的指着他刚才所占位置。
牧狄赶忙将手电指向那里,这一看,他顿时周身寒意四起,心脏在剧烈跳动。
他刚才所占的位置,虽然离水坝近在咫尺,可是如果他再向前一走上一脚,就会掉进一个水下深渊,那深渊紧挨着水坝,宽不过数尺,却黑的像浓重的墨汁。
齐祥拉着绳子,渐渐将牧狄拉回了湖底,牧狄站在深渊前发愣,齐祥手舞足蹈的冲他比划,似乎在大声的骂着他。
面对齐祥的数落,牧狄没什么反应,他此刻脑子里一直在思索,为什么紧挨着水坝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深坑?
就在牧狄还在发愣时,湖中的水流慢慢变得激烈起来,似乎是什么地方又有大量的水注入了湖中,让湖水流动变得剧烈起来。
突如其来的水流,让牧狄更清晰的感受到了湖水的流向,一个想法在牧狄心底产生,齐祥还在一边手舞足蹈,牧狄却解下了手腕上的手电,齐祥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牧狄将手电的光亮开到最大,攒尽全身力气,将分量十足的手电扔向了水坝的顶端。
手电在水中不断翻滚,带着凌乱的光线,越过深渊,冲破水中的阻力,速度并不快的向着水坝顶端冲去。
离着水坝顶端还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被扔出的手电动能还没用尽,应该还能向上冲出一段距离才对。
可是手电却突然猛的一顿,瞬间直直的向下落去,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巴掌抽落一般。
手电瞬间消失在了深渊中,目的和齐祥面面相觑,他们互相搀扶着,小心挪到那深渊旁边,探着脑袋向下看去。
结果并不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手电不见了,他们看到是手电带着光亮依然在水下翻滚,不过手电并没有继续向下落去,而是急速的冲了上来。
两人一惊,刚想往后退,却猛然被激烈的水流撞在了胸口。
手电瞬间划过他们身边,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两人也被激流撞的离开了湖底,杂乱的水流卷着他们到处乱摆。
腰间拴着绳索的两人,瞬间就被湖水卷出数百米,绳索猛然蹦的直直的。随着激流,两人早已远离湖边,此处也算深入湖心,激流的压力,加上湖水水深的压强,虽然氧气罩不断的为两人供着氧气,可是他们却觉的怎么也吸不进一点氧气,两人死死的抓着绳索,死命的抵抗着激流的冲击。
汹涌的激流将两人卷的一会交错,一会又相隔数百米,两人抓住机会,在又一次相遇中,瞅准机会,抓住了对方。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互相抓着绳索,咬着牙,忍着摇曳的恶心感坚持着。也幸好这湖里没什么乱石暗礁什么的,不然两人若是被激流摔在上面,那绝对会瞬间变成两坨鲜嫩的饺子馅。
正当两人兀自强撑的时候,齐祥身上紧绷的绳索忽然一松,激流瞬间将两人再次撕开,还没等牧狄反应过来,齐祥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从他眼前划过的是像一条游蛇的绳索,那是齐祥绑在岸上木桩上的。
来不及多想,牧狄探手就抓,可是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绳索,终于绳索随着激流狠狠的抽在了牧狄的脸上,血丝微微渗出,牧狄却也瞬间抓住那已经快消失的绳索。忍着巨大的拖拽感,忍着手臂被撕裂般的疼痛,牧狄将绳索一圈圈的绕在腰间,系的死死的。
瞬间增大的拖拽力,勒的牧狄吐出了一口酸水,氧气罩内都是腐臭气,牧狄被呛的想咳嗽,却又没氧气让他咳嗽,肺部憋的生生要炸掉,氧气罩内的输送管道,又被酸水堵上些,牧狄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就在牧狄视线变得模糊,内心痛苦绝望的时候,乱流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了激流的压力,牧狄终于能有所动作,赶忙一手拉着身前的绳索一手拽着腰间齐祥的那根绳索,向岸边游去。
待牧狄上了岸,又将齐祥的绳索艰难的绑在木桩上,硬挺着身子看着湖面,直到,齐祥出了水面,他才倒了下去。
疲惫和劫后余生的缺氧感,瞬间将两人击倒,他们就那么躺在岸上,拉下氧气罩大口的喘着粗气……
………【深渊寻龙 09】………
黎明前的天色特别黑,牧狄和齐祥带着满身疲惫,披着晨露,扛着一身装备蹑手蹑脚的来到小楼前。
待两人推开那木门,巴老头儿就坐在堂中,脸上绝望的神情仿佛夺取了他十年的寿命,此刻看起来苍老无比。
牧狄和齐祥呆立在门口,巴老头儿听到声响,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当他看到两人时,浊泪汹涌而出。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来到两人身边,抬手想要摸摸两人的脸庞,却又畏畏缩缩的不敢伸手。
“是…是你们么?”
“爸…我们没事!”牧狄于心不忍,赶忙和齐祥一起抓住老人的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说完,便倒在了两人怀里。
“爸!你怎么了?!”齐祥红着眼睛叫了起来,牧狄抬手一摸老人的额头,滚烫无比。
“快,抬到床上,他发烧了!”
牧狄和齐祥手忙脚乱的甩掉身上的累赘,两人一背一扶,将老人安置在了床上。
…………
“还烧么?”牧狄端着鱼汤走进了老人的屋内。
“已经下去了,不过还是没醒。”齐祥坐在床边,眼神中尽是愧疚。
“没事的,烧退了就好了,他只是累了。”牧狄递过鱼汤说道。
齐祥叹了口气,接过鱼汤,小心翼翼的喂到老人嘴中。
半碗鱼汤喂下,老人的脸上慢慢浮上一丝红润,干裂的嘴唇,也湿润了许多。
牧狄擦去老人嘴角的残汤,帮老人掖了掖被子,“出来下,跟你说点事。”
齐祥随着牧狄走到了门外大厅,牧狄在地上散乱的装备中翻找出一根绳索,递给了齐祥。
齐祥诧异的结果,接着就被绳索一端那整齐的切口惊得一呆,“这是刀切的?”
“恩,看样子我们被人盯上了。”
“怎么会?!我们去的时候是半夜,再说了,我们来鄱阳湖的事谁也没告诉,怎么会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想要我们的命那种?”
“我告诉了南风。”
“你怀疑是南风?那不可能!”齐祥一下子甩掉手中的绳子,一把抓住了牧狄的衣领,“他是我们的兄弟!”
“当然不可能,你想哪去了!”牧狄甩开齐祥,“我怀疑有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神户丸’号,他们似乎怕我们发现什么。”
“是谁?你知道么?”齐祥仓皇的问道。
“不知道,如果说国内最有可能摸到我们行踪的,就是张奕。”牧狄眼神冰冷。
“是他?!”齐祥心里一惊。
“齐祥!牧狄!你俩小兔崽子在哪?!”一声焦急的叫声从老人房间传来,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牧狄和齐祥赶忙冲了进去,之间老人趴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两人赶忙将他扶到床上。
“老爷子,你醒了?!”牧狄一脸兴奋。
“老爷子,你可吓死我们了,你醒了可太好了!”齐祥兴奋的哈哈大笑。
“谁吓死谁?!我以为…以为你们再也回不来了!”老人也很兴奋,不过语气却带着无比的痛心。
沉默,牧狄和齐祥红着眼睛沉默着,老人低着头,身子不住颤抖着,却也是沉默。
“对了,刚才你们叫我什么来着?”忽然老人抬起头,红着眼睛,笑盈盈的问道,刚才那份心痛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何处。
牧狄和齐祥相望一眼,笑了,“爸!”
“哎!”
……………
傍晚时分,巴老头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抽着旱烟,齐祥和牧狄在厨房忙活着。巴老头儿,没有追究两人两人是如何将他迷倒,如何偷去潜水装备,也没有收回那装备的意思,这到让他们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忙碌了许久,牧狄和齐祥终于将饭菜端上了桌,老人拿起筷子拨弄了两下,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抽起了旱烟。
“爸,你这是…”齐祥想问又不敢问。
“爸,饭菜不合胃口么?”牧狄看齐祥不敢问,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合不合胃口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巴老头儿端起一碟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糊糊玩意儿递到两人面前。
“鱼!”(“鸡!”)牧狄和齐祥同时喊了起来,说完两人一愣,又同时喊道:“鸡!”(“鱼!”)
“哎,看来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要不你们谁试试?看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牧狄和齐祥尴尬的看看,却谁也不愿意动筷子。
“爸,…你在房中的那几天,我们给你送的饭菜…”牧狄咽了咽吐沫问道。
“倒了。”
“倒了?那你吃什么?”齐祥一惊。
“我先问问你们,那几天你们吃的什么?”
“泡…泡面。”齐祥老实的回道。
“哦?你们吃的泡面啊,你们都不吃自己做的东西,竟然让我吃?!你们都吃的是泡面,我为什么就不能吃泡面?!”老爷子一脸的不满。
牧狄和齐祥瞬间崩溃,感情老爷子是倒了他们送去的饭菜,靠着偷吃了几天泡面度日的。
“倒了吧,这不是人吃的。”老爷子看着桌上那些不知道是何物的饭菜,一脸害怕的说道。
“那…咱们吃什么?”牧狄看看黑漆漆的门外问道。
“泡面吧。”老爷子咂巴着嘴,无奈的说道。
“哦,好。”牧狄和齐祥赶紧冲进了厨房,虽然泡面很简单,但是这一刻,他们谁也不敢落单在外面陪老爷子。
三人吃完泡面,牧狄和齐祥收拾好一切,老人坐在厅中抽着旱烟,牧狄和齐祥站在一旁低着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非要下水?非要找那‘神户丸’?”
“爸,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说。”
“都叫我爸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是国家机密?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国家的人?文物贩子?挖宝的?”
牧狄和齐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罢了罢了,你们要是真想找‘神户丸’,就听我说道说道。”
“你不在意我们身份了?你不怕我们是文物贩子,将文物卖到国外?”
“我是人老了,眼睛可没花,要说是国家的人,你们身上没那股专横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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