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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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有喜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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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瞅成吗?就算那丫头没病,他早晚也得憋出事儿来。还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下沈周氏可真犯难了,怎么说女儿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今又被皇上指婚给了端亲王家的世子,哪是说见便能见的。还时常呢!正跟那儿犹豫不决呢!身前儿这大夫又说话了,“听说沈小姐已被圣上指婚给了端亲王世子殿下,这病若不早些治好,将来……”
  沈周氏正为此事发愁呢!被他这样一激,倒是没想到这消息也传得忒快了点儿吧。寻思着女儿的病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起色,横竖她跟夫君都没再抱任何希望,不如死马当了活马医吧!治不好最多不过眼前这样,要是万一此人真有本事,自己跟这儿犹豫半宿不是耽误了女儿的终生大事吗?
  前思后想,沈周氏终于点了头,却没忘了嘱咐对方:“小女的事儿,大夫看过就算了,可别四处张扬。”
  纪策暗暗好笑,那可是他将来的世子妃,她的事儿他还巴不得自个儿揣心窝子里捂着呢!怎会四处说去?于是想也没想地点了头。
  没一会儿沈周氏便使人唤来了琪玉,让她领了大夫去见小姐。
  琪玉瞅了眼这大夫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想着这会儿屋里多了个会拳脚的,底气倒是挺足,也没多想,领着纪策便朝后院儿去了。
  纪策这身换脸的本事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哪能被人盯两下就看出破绽来,心里想着就快见到沈嘉,不知有多兴奋呢!昨儿一晚陪着皇奶奶在那儿唠嗑,他来来去去说的都是这丫头,就差点儿没把太后她老人家给活活闷死,一晚没见就好似过了三载似的难熬。恨不得琪玉走快几步,跟那儿磨蹭个什么劲儿!
  二人刚走进沈嘉的园子,纪策就忙着四处寻起那抹魂萦梦系的身影来,眼里除了沈嘉就再瞅不见别人。
  倒是园子里候着的秦宇见到外面进来的人,跟那儿愣了一瞬,他家爷这模样哪能将他忽悠过去。他今儿陪了琪玉出去瞎转悠,几乎午时才赶回了府,一眼便瞅见了爷搁墙角那儿的急召,正寻思如何甩掉琪玉出去,却不料被这丫头逮了回来。心里那个急呀!差点儿没把琪玉给直接敲晕了。
  回到府里,他又被这该死的丫头点去做事儿,也不知是不是跟他前世有仇,专拣粗重的功夫使唤,这会儿刚得空透了口气儿,正愁着呢!没想就见到爷堂而皇之地进来了。该不会是等得火了,直接找上门来了吧?
  秦宇瞅着爷,有些心惊胆颤,一时没想明白了,这没长眼的家伙便朝爷身边儿迈了两步,张口便问:“您怎么来了?”说着便好似犯错一般低下了头。
  纪策听见这声招呼才瞅见秦宇,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没见着他一身装扮早已换过了吗?这小子跟这儿找死来了吧?
  秦宇抬头瞧见他眼里那抹碎人的眼神儿,才想起爷这会儿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裳,脸上还抹了些军里换脸用的东西,敢情是在“微服私访”。可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收得回来?
  琪玉已是一头雾水,转头瞅瞅两人问:“你俩认识?”
  纪策盯着秦宇那是恨不得将他撕碎了的心都有,暗暗示意他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费心神儿吧!若弄砸了,小心回头剥了他的皮。
  秦宇哪敢真坏了爷的好事儿,赶紧解释道:“小的遭难那会儿,得过这位爷的恩惠。这不一直记着吗?哪敢忘了恩人的模样。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所以……”
  琪玉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心里暗想这小叫花还懂得知恩图报,却问了声儿:“大夫也是打边塞来的?”
  纪策不知道这小子都跟人家说了些什么,没作声,却听秦宇说道:“对对对!他可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神医。”
  不觉暗自琢磨,敢情爷今儿是以大夫的身份来的,这么说沈小姐的病,他已知晓了?瞅着爷那执着劲儿,秦宇想呀,爷这是根本就不在乎?用起真情儿来了?爷的性子他还不知道啊?若是一时兴致上来,寻下乐子也就罢了,可真打那儿较了真儿,就算王爷杵跟前儿指着他鼻子骂娘,都能给他顶回去了。
  兴亏秦宇将这事儿给兜回来了,琪玉看纪策的眼神儿也敬佩了几分,赶紧领着他去见小姐。
  沈嘉这会儿正坐屋子里的茶桌边儿上,捧着脸在那儿发呆,心里想着早上的事儿,那是连午饭都没胃口吃。哪还有心思吃饭呢?就那端亲王世子的名儿都能把她给噎着。也不知自己走的什么霉运,竟摊上这么个破事儿。
  方才琪玉做了几味小点搁她面前,她愣是瞅都没瞅一眼。这会儿琪玉进来见着了,也顾不得身后还跟了人,赶紧走到她跟前儿安抚道:“小姐,你还是吃点儿东西吧!这要饿出病来,叫奴婢怎么跟老爷面前交代呀?”
  纪策这会儿一句话没听进去,瞅着沈嘉那愁眉不展的小模样就心疼上了。这事儿怎么说也是他弄出来的,虽然是太霸道了点儿,可他不是担心被人捷足先登,想先正了这名分再说吗?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竟会这样怕他,倒真是又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就差点儿跟那儿抓起狂来。
  秦宇跟着进来,瞅着爷的模样,担心他一着急,说错什么话。赶紧拉拉他的衣角,提醒了一下。
  谁知纪策这会儿急得正愁没处发气,被他这样一扯,顿时就火了上来,开口就是一句不耐烦的话:“扯啥呢?”
  沈嘉听到这声儿才抬起了头,见到屋里杵着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有些茫然。
  琪玉见她总算回了魂儿,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夫人新请回来的大夫,是来替小姐您瞅病的。”
  沈嘉这会儿哪有心思真请大夫呀!早上那话不过是她最后的寄望,希望人家看在她有病的份上,“放”她一马。因此随意瞧了纪策两眼,吩咐琪玉说:“今儿没心思折腾这个,你先送这两位出去吧!”
  纪策这才刚瞅上两眼儿,哪能就这样被人送了出去,再说他不是心疼这丫头吗?她不吃东西,叫他今晚如何睡得落枕?还不跟那儿担心一宿啊?听着这声送客,他想也没想地坐到了沈嘉身边儿的凳子上,张口就说:“有病就得治,草民可由不得自己的病患使性子!”
  说着便将身上挎着的药箱搁桌上了,摆出一副医为患病者死的模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堂妹结婚,回来晚了。
  更新比较晚!久等了。

☆、13

  沈嘉这些年为着这病没少见过大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霸道的,倒是有些奇了,自己看不看病,那是她自己的事儿,这人还赖她府上了不成?
  这会儿沈嘉心情欠佳,也没什么好念想,见这大夫死皮赖脸的要给她瞅病,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冷冷说了句:“出诊的钱,太师府一文都不会少给你。”
  说着又转头对边儿上候着的琪玉吩咐道:“你去问帐房那儿支点儿钱,就当是给这位大夫的诊金。”
  嘿!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当他纪策什么人了?他会为了点儿小钱搁这儿折腾?不嫌撑得慌啊?听着这话,纪策便蹭了起来,“这钱草民没打算收!但小姐这病得、治!”
  秦宇在旁看着那是真为沈家小姐捏了把汗哪!跟了爷这么些年,还不知道爷的脾气?再闹下去,搞不好大发雷霆都有份儿。
  咋办?赶紧灭灭这火头吧!
  秦宇这儿还没想出什么招呢!就听沈小姐搁那儿说了声:“琪玉,去给这位大夫沏壶茶来。”
  那声儿要多软有多软,好似真被爷的火头给熔了一般。
  沈嘉确实给震住了,这几年她见过的大夫不少,尽责的自然也有,可那都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今儿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尽心又凶巴巴、还不为钱的主。人家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她还能真将人往外轰啊?
  沈嘉可是自幼听着爹的教诲长大的,这么伤人的话就没打她嘴里说出过几回来,若今儿不是被赐婚那事儿给扰了,她能这样对人家?寻思着怎么也是自己不对在前,说话的声儿自然软了下来。
  琪玉瞅着小姐这是消气儿了,哪还能在这儿耽搁,赶紧出去沏茶,走到门边儿见秦宇搁那儿杵着没动,狠狠瞪他一眼,低声道:“还不出来帮忙?”
  秦宇听着这话,自己倒气上了,这丫头使人真是不费劲儿呢!沏壶茶都要叫上他,这是当了他杂役在使唤吧?可心里想着爷或许这会儿也不想见到他,唯有咬咬牙,转身跟着她出去了。他忍气吞声可不是怕了这丫头片子,只是不想留下碍眼,回头爷指不定该骂他不懂事儿了。
  等这俩人一走,沈嘉就糊涂上了,琪玉怎的将人家带来的人给使唤走了?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压根儿就记不得昨晚还见过人家呢!打从秦宇一进门儿,她就没将人家当自己人看,连人家穿了身儿太师府的护院衣裳都没瞧出来。还真是让早上那道圣旨给懵糊涂了。
  瞅着沈嘉那一脸茫然的小模样,纪策抿抿嘴笑了,脑子里想起昨儿皇叔搁那儿说的一席话,就知道这会儿她只怕是又傻眼了。他哪能真和她较真儿,方才那火头都是给这丫头急的。这会儿听见媳妇儿说要给他沏茶,那火早被他一脚给踩灭了,直瞅着那张小脸儿越看越想狠狠亲上一口。敢情这丫头还有点儿小脾气,可就算是她发脾气都这么好看,他是不是捡着宝了?
  正搁那儿瞅得乐呵着呢!沈嘉就回过神来了,一转头见到身前这人的那双直勾勾的眼,不觉愣了一下。这人望病的眼神儿怎么瞅得人直发酥呢?
  纪策见她脸上神色不对,赶紧将目光挪了个窝儿,再瞧下去,指不定这丫头又得发脾气了,万一被她赶了出去,他方才不是白费劲了吗?可这一转眼的功夫,他便被书房里的画儿给引了过去。这丫头屋里挂的画还真多,山山水水儿的,就快赶上皇叔宫里的藏书阁了。
  纪策自认是个粗人,打小就讨厌舞文弄墨,可这不是媳妇儿喜欢吗?他得投其所好啊!瞅着瞅着,他就跟墙边儿挪了挪,想看明白沈嘉都喜欢谁的大作,回头也好弄几副来哄这丫头开心。可这不上心还好,跟那儿瞧清楚了他就纳闷上了。
  冯路饮?冯路饮?还是冯路饮?这人什么来头?怎么媳妇儿书房里挂满了这人的画作?纪策瞧了半宿也没瞧出什么好来,可他就是没好好念过几日书,也打别人那儿听说过沈太师的大名吧?若论文采笔墨,本朝堪称大家之人,非媳妇儿她亲爹莫属啊。她怎么就不顺手匀两幅来装点下自己的书房呢?倒把这名不见经传的东西搁这儿挂了一屋。
  这一寻思,纪策便记起昨儿太师府门外那小白脸来,该不会是他画的吧?一想起这事儿,纪策就跟那儿磨起牙来。不就是会画几副山水图吗?他纪策就不信自个儿堂堂一端亲王世子,军里叱咤风云的怀化将军会比不过他?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让媳妇儿知道,真正的爷们该是个什么样。压根儿把还没弄清楚这回事儿给忽略过去了。
  沈嘉搁那儿站了好一阵子了,身前儿这人非但不替她把脉、询问病情,还在她屋里转悠上了。寻思着难道对方也是风雅之人?忍不住问了声:“大夫觉得这些画如何?”
  能如何?看着就觉碍眼,纪策这会儿甭提多气闷了,可在媳妇儿面前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她听了不高兴呢?于是转过身,点了点头十分勉强地说了声:“还能凑合着看。”
  沈嘉听着他这话,只道他见过更好的,也没觉出什么不妥来。冯路饮的确有才,可毕竟是个后起之秀,在与他同岁的那些才子中还能算得上是个佼佼者,但真要和一些上了岁数的大师比,确实少了些厚重感。听到这评论,她也没什么不快,自个儿喜欢总不能强迫着人家也跟着奉承吧!这点儿理,她还是懂的。
  两人跟那儿品评了一番人家的画作,纪策倒心里亮堂了,不正愁着媳妇儿记不得他的模样吗?怎就将画画这回事儿给忽略了。有了这主意,纪策的兴致就上来了,那日水榭里,这丫头不是画不出他的模样吗?看来她与自己一样,也是个讨厌舞文弄墨的人。
  可他虽没什么画山水的本事,但在边塞那会儿还是作过几副人像,横竖看着这小白脸的山水图不顺眼,他不妨也画上一副自己的尊容,媳妇儿跟那儿看得久了,还不生出些情愫来呀?
  思及此,他叹了声:“可惜小姐屋里的画太单调了。”
  沈嘉一提起这些舞文弄墨的事儿就什么愁都忘了,听人家一说,倒好奇起来:“莫非大夫也会作画?”
  纪策觉着画个人脸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笃然地点了点头,“自是会些的。”
  沈嘉最喜欢与人探讨这些了,连人家来这儿的正事儿都给忘了,赶紧从边儿上的书案那儿取来绘画用的纸笔,往茶桌上一搁:“大夫若不嫌弃的话,不如赐教几笔。”
  纪策哪能不肯,这会儿心里本就打的这主意,欣然地接过了她递来的笔,闭上眼寻思了一会儿,方才认真作起画来。
  琪玉跟秦宇将茶送进来时,见着书房里的这番情景,顿时愣住了。这大夫不是来替小姐瞅病的吗?怎么就跟那儿画起画儿来了?二人不好打搅屋里两人的雅兴,只得端着茶水,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想瞅瞅他们都在画什么。
  纪策的那点儿本事,秦宇最是清楚不过了,那是在心里直替爷担心呐!可千万别在沈小姐跟前儿出什么丑,否则够爷悔上一辈子的。
  秦宇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前边儿那该死的琪玉丫头笑上了,抬头一看,这丫头差点没捂着肚子摔地上。
  就这会儿功夫纪策已经画完了,听见这放肆的笑声,眉头就拧到了一块儿,“好笑?”
  他就没这么认真的画过画,这不全为了取悦媳妇儿了吗?那是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功力都耗上了。
  谁知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不但没停下,还指着那画儿笑得差点儿背了气儿:“你、你这是画的什么呀?衙门里的通缉像吗?”只怕是通缉像都比他画得像样点儿。
  秦宇听见这话捂住头,这丫头还真敢说。他家爷打小就没认真作过一幅画,最讨厌的事儿就是人家对他的“大作”品头论足。没错!他画得最多也就那些敌国的奸细。军里那些家伙也私底下议论过爷的那些大头像,真要拿着去抓人,不得抓错了就准找不到这人在哪儿。
  可即便是事实,这丫头也别说出来呀!这不自个儿跟那儿活腻了,作死吗?
  没等琪玉再接着说,他赶紧伸手把这丫头的嘴给死死捂住了。瞅着爷脸上那神色,就快杀人了,他再讨厌这丫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被爷给撕碎了呀!
  纪策这会儿是牙都快被自己咬崩了,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在媳妇儿面前落他脸吗?压根儿将自己打小的不学无术给丢一边儿去了,一点儿不带惭愧的。
  跟这儿呆不下去了,这位火大发了的爷甩甩手走了。
  沈嘉还一愣一愣的呢!这都画的什么呀?回过神儿才见到人家大夫莫名其妙走了,赶紧追到门口问:“大夫不瞅病了?”
  纪策这会儿火头上,连媳妇儿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就算真听进去了,也没脸见她。没转头,只丢了句话:“气消了再来。”
  沈嘉听了这话,啥愁都没了,这大夫也忒有趣儿了,搁那儿抿嘴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子,瞅见那被人遗弃的药箱,转头问秦宇:“你家大夫走了,你还不赶紧拿了东西去追?”
  秦宇愣是半宿没回过神来,敢情沈小姐一直将他当“外人”看呢。可爷跟那儿火着呢!哦了一声,没拿东西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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