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挣?学费谁给交?
高敏心痛的很,一个姚忠就够她闹心的了,本想能对付过就对付过吧,全当自己的命不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期望涛涛能好好学习,长大成*人,有点儿出息,没想到孩子也是这样的不让人省心。
姚涛涛畸形的心理越来越严重,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说话越来越少,不管你问什么,总是点头作为回答,后来还“嘿嘿”的偷乐。
莫非神经有问题?高敏在猜测,担心不幸降临,一颗悬着的心放不下,领着涛涛去了医院。
医院大夫检查一番,没查出什么问题,开了一包镇静的药片,嘱咐吃完了看看效果。
要说医院的个别大夫也真有能耐,病危的能救活了,好人能治死了。姚涛涛虽然不是死活的病,但最初治疗阶段愣是给耽误了,吃了那堆镇静药片不但没有管用,愈严重,一天到晚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嘿嘿”的直乐。
高敏干脆把水果摊扔给姚忠一人经营,挣陪不管了,都怨自己的命不好,顾了这顾不上那。
高敏领着涛涛开始跑医院,去了这家去哪家,各种各样的药片吃力一大堆,不但不见好转,越增加了新的病理特征,涛涛平静时像霜打得茄子,蔫蔫着,不说话傻乐,兴奋时到处乱跑,六亲不认,逮谁打谁,自己的爸妈照打不误。
高敏算是痛哭到了极点,以前是她打涛涛,涛涛不还手,现在是涛涛打她,她不还手。
慢慢的涛涛变成了一个无思维的孩子,经常打得高敏脸部受伤,高敏都忍着,她不忍心再打一个没有思维的孩子,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辛辛苦苦养育了几十年的孩子啊。
姚涛涛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住了半年没有治愈,高敏又将孩子领了回家。
实在是经济上支持不起,不但自己的积蓄花光,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问题是钱一个劲的往里砸,病情不见好转。医院是一个无底洞,假如病情有所好转,能看到希望就是借钱贷款也值得。
涛涛开始在家养伤,医生为了控制他莫名其妙的兴奋,怕他整宿的不睡觉,给他开了不少的镇静药。涛涛吃了镇静药确实管用,吃多了更省心,白天晚上都在睡梦中度过,倒不用担心他兴奋乱跑动手打人的事情生,除了还喘气之外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再后来就减量吃药,逐步摸索出一套规律,控制涛涛不兴奋,只是晚上睡觉,白天不能睡,培养他白天看电视的习惯。
这样坚持了一阵子,感觉吃镇静药的副作用太大,似乎说话的神经线都给控制住了,一天说不了一句话,这咋呢不行?慢慢的不就成了植物人了?
只好再停药试验,药已停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吃饭不消化,顺着食道再返回口中,吐得到处都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药物作用,突然停药还不行。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以吃少量药为准,听天由命静养。
一养就是十年,高敏青丝变白,涛涛已变成二十六七的小伙子,若是正常人的话,早已成家生儿育女了。
由于拆迁的原因,高敏的水果摊早已取缔,老两口买了一辆脚蹬三轮车靠捡砖头倒卖为生。
刚开始几年还好捡,拆迁户多,一般地基下面的砖块房主懒得费力收拾,给高敏老两口创造了很多机会,捡出来的砖块铲掉上面的泥灰整齐码好,那些贪图便宜的盖房户就会来买。
后来附近没有了拆迁户,高敏老两口也就捡不到砖了,为了继续营生,便鸟枪换炮,换了一辆带斗的摩托车往远处延伸,哪儿有拆迁户,哪儿就是她老两口上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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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二大爷病逝】………
第八章 二大爷病逝。
高敏二大爷病逝,享年八十八岁。
二大爷的岁数一年比一年长,体力一年不如一年,最后一次感觉身体不适时是高敏爹把二大爷接回了德州,住在高敏爹家中。
二大爷来到高敏爹家中不到一个月就病倒了,开始是偏瘫,住院进行了治疗,后来一大堆的病纠缠在一起。
人老了,各个器官风平浪静时各自正常上班,一旦风吹草动,便撒丫子都不干活了。
二大爷被高敏爹接回德州不到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本来高敏想尽一番孝心的,是二大爷把自己养大成*人,但天天被涛涛缠着身子,还未来得及侍候二大爷,他就走了。
二大爷病重期间,主要是高敏爹床前床后的侍候,偶尔邱风云和明明,小风也帮忙。
邱风云开始不愿意二大爷在她家去世,她说:“光棍汉死到家里子孙不旺。”高敏爹说“谁说他二大爷是光棍?”
“那怎么没有老伴?”邱风云追着问。
“那是你没见到。”
“在哪儿呢?怎么不来侍候他?”
高敏爹“嘿嘿”一笑,接着说:“在哪儿?你没和我结婚之前老多年就死了。”
“没留下孩子?”
“要留下就好了,还用得着我们侍候吗?”
“哦,是这么回事。”
经过高敏爹的解释,邱风云才接纳二大爷在她家中去世。
贵子赶上了二大爷的葬礼,那年刚好从部队回家探亲。
按照老家的风俗习惯,人死了是要入祖坟的,二大爷也不例外,送回了老家。
入土前要办三天的丧事,在二大爷原来住的院子里搭了个丧棚,二大爷的骨灰盒放在里面,前面用一道芦苇扎成的帘子挡住,帘子前面在放一张长方桌,二大爷的遗像紧挨帘子放在桌子中央,长条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长条桌的前面中央位置摆上香座,里面插着点燃的三支香,桌子偏边放着备用的烧纸,是给二大爷准备的去天堂路上的零花钱。
在前面两侧八字形摆满了花圈,都是亲朋好友及晚辈们送来的,每个花圈上有两副垂帘,上面都写了字,悼念二大爷在天之灵,永垂千古之类的话语,唯独没有平常问候的健康长寿,精神愉快之类的语言。
其实到了阴间也可以健康长寿,精神愉快的。
院门的墙上挂着一只牛皮鼓,是为前来吊唁的男士亲朋好友准备的。
吊唁的时间一般三五分种,击鼓两声,坐在二大爷骨灰盒左侧陪灵的男士们开始伤心的哭泣,都是光打雷不下雨,时间太短,都不是演员出身,泪珠还没掉下来程序就完了。
吊唁的亲朋好友也是象征性的哭几声,有单枪匹马一人吊唁的,有三五成群合伙吊唁的。
三五个人一起吊唁时拍节音调尽量和在一起,和大合唱差不多,四分子四拍。
吊唁的男士们一字排开,人多时可排两排,前面一排,后面一排,后面一排留出适当的空间,免得跪地时碰到前排的屁股。
负责丧事的司仪从长方桌上拿起一张纸点燃,放入长方桌前临时用砖搭起的烧纸箱里,纸灭后,一排人纷纷作揖,然后是双腿跪地磕头,起身后迅弯腰双手附膝,动作要连贯,嚎哭三声,此时,陪灵的男士晚辈们从灵棚中哈着腰漫步走出,动作不能太快,配合着慢悠悠的哭叫声在吊唁的队伍面前双腿跪下磕头,意思致谢。就听得司仪大吼一声:“谢了!”哭声嘎然而止。
若是女士吊唁,省了敲鼓烧纸的程序,也不用弯腰磕头,已近院门就开始拉着长音哭叫,一只手挡着半拉脸,有泪没泪的装着擦,当然也有声泪聚下的,多数是自己已成婚出家的闺女。
里面陪灵的女士们听到外面有吊唁的哭声,马上鬼哭狼嚎的迎接,里应外合,以声音接头。
吊唁的女士们,一边哭一边走近灵棚,看望活着的晚辈们,里面女流之辈在灵棚门口迎接,双方见面后,都装着痛不止声的样子再哭几声,然后吊唁者停止哭声,劝告守灵的晚辈们节哀,询问死者的病情,然后谢幕,等待下一场开始。
若有锣鼓档子(乐队)更是热闹,哀乐伴奏,遇到吊唁的人群,哭声就是指挥,那边声音一出,这边哀乐奏起。
锣鼓档子的主要乐器是唢呐,笙,铜镲子,牛皮鼓等,成员一般是临时组合,里面有一个头目负责应差,然后通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集合。用不着排练,都是老套路,也有一家人老少组合吃这碗饭的,毕竟是少数。
死者岁数大的叫喜丧,锣鼓档子还有唱段,成员大多是多面手,拉、吹、打、唱样样都行,如果有钱人家雇上两帮比着唱,哪更是热闹。
二大爷的去世,雇了一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村里看热闹的人群。
涛涛也在其中凑热闹,他觉得姥爷去世了比活着还热闹。
守灵的人是不能出来看的,就连吃饭的时间都得轮流吃,灵棚不能空,要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
传说灵棚里没人守候,一旦老鼠、猫之类的动物进来后,死者会诈尸,不但乱叫,还会张牙舞爪的抓人,吓死个人。
那只是过去的传说,现在都把死人练成灰骨了还能活吗?不过规矩还得遵守。
大家都吃午饭去了,外面太阳暖暖的,灵棚里也透着亮,贵子开始回忆二大爷在世的日子,他想再见二大爷一面,小心翼翼的打开灰骨盒上盖,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布袋,一头用白线绳捆着,贵子解开线绳,立起白布带,里面全是渣状的白骨头,也分不清哪是二大爷的头,哪时二大爷的脚,只能寄托一点哀思,慢慢再封口盖上盒盖,心里还是有点恐惧,怕二大爷会抓住自己的手不放。
高敏这次回老家为二大爷送葬,特意把涛涛带了回来,把他留在家里放心不下。
由于忙于二大爷的丧事,忘记了给他按时服药,结果兴奋劲上来惹出了乱子。
出殡这天,大家伤心哭泣,涛涛是兴奋的“嘿嘿”直乐,弄得高敏有气又尴尬。这还不算,二大爷入葬之后,找不到他的身影,急得高敏心绞痛作。
下午贵子骑着自行车载着姐姐高敏找遍了附近几个村子,见人就问,逢人就打听,也没找回来。
直到傍晚天黑下来,涛涛才被一辆机动三轮车送回,高敏赶紧付了钱把三轮车打走。
涛涛待出完殡回家路过村后的公路时,遇上了一辆机动三轮车,招手后就跟着三轮车去了县城,到来县城三轮车师傅问他去哪儿,他什么话也没说,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扔给师傅就下车跑了,也没等师傅找钱。
涛涛在县城玩了近三个小时,又返回了下车的地方,凑巧那辆三轮车没生意还在,涛涛又坐上去,师傅问去哪儿也不吱声,那位热心的师傅看得出孩子脑子有智障,又沿原路把涛涛送了回来,在村头经过打听才找到家。
………【第九章 跳井寻死】………
第九章跳井寻死
“小兰跳井了——小兰跳井了——”有人一边跑,一边喊,在着急召集人群。
正是秋收的季节,吃午饭的时间,听到喊声,人们纷纷放下碗筷走出家门。
“小兰跳井了?”贵子娘跑出院门,问站在对面院门的邻居二嫂。
“可能吧,这孩子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让人*心,”二嫂说。
“哪个井?”
“场院那个吧,铁蛋往场院那边跑去了。”
贵子娘出来的晚,未能看到铁蛋身影,只听见有人喊,像是铁蛋的声音。
“这孩子,大忙的季节,竟添乱子。”贵子娘说。
“井里水冰凉冰凉的,下去还不冻死?”二嫂担心的说。
贵子娘,二嫂一前一后紧跑慢跑的来到场院井旁。
场院里堆满晾晒的小麦,中午太阳光线毒,照着金黄的麦秆反射出刺眼的光线,耀的人挣不开眼。
场院北侧靠近马路的位置有一口水井,早些年这儿还是菜地的时候浇菜用的,这些年没怎么用,也没有掏井,里面淤泥沉积很厚。
只是麦季秋季到来修场时,从井里提水浇地面用些。
“这口井里的水很凉很甜,以前夏天浇菜那阵没少喝。”贵子娘说。
“以前浇地也是用水桶往上提吗?”二嫂问。
“哪呢,以前是水摇车,一边站一个人,弓着腰撅着屁股上下使劲,摇起来水车“咔啦咔啦”的直响,冰凉吸添的水就顺着铁筒子出来了。”贵子娘站在马路边上说。
井口围满了人,都是男爷们,妇女都躲在远处观看。
“快点!把绳放下去!”铁蛋说。
“小兰——,抓绳啊?”有人着急的催促。
“管他呢,淹死活该!”是小兰的二哥懒逛说话。
“给我混,滚得远远的!”小兰爹吼着嗓子骂道。一边骂,一边拿起扁担朝懒逛打去。
懒逛躲得急,没打上,扁担“啪”的拍在水井旁碗口粗的枣树上,树皮被砸破一个口子,树身震动,树枝上掉下几粒被虫侵蚀提前夭折的蔫枣。
有人劝小兰爹:“这是什么时候,烧饼煳了不看火候,先把孩子捞上来再说!”
“这是一帮傻孩子啊,都这么不懂事,要我的命啊——”小兰爹蹲在地上双手捂头哭泣。
“绳子下去这么长时间了,人咋还没上来?”二嫂焦急的问。
“没听到刚才喊小兰抓绳吗?看来她不抓。”贵子娘解释说。
“我下去把绳子系到她腰上。”铁蛋大声说。
众人另取一根绳子系在铁蛋的腰上,铁蛋双脚叉着井壁下滑,上面慢慢的松绳子,井口上边窄,越往下越宽,铁蛋的双脚跨不过来。
“把梯子放下去,让铁蛋踩着梯子”有人出主意。
又一根绳子拴住木梯滑下井口,铁蛋两只脚踩在梯子上,上面一帮人抓住三条绳子上下配合。
小兰的脸在变紫,冻得嘴唇都在打颤,就是不抓绳子,多亏了井里面平时掉进许多麦秆,才能拖住小兰的身体,若不早就沉底了。
梯子底部开始触及水面,慢慢下落,铁蛋弯腰正准备抓绳子往小兰的腰上套,就听得上面有人喊:“快抓小兰的手,下沉了!”
“不要松绳子了,梯子把麦秆压下去了。”
“小兰赶紧上来啊。”
“小兰抓铁蛋的手。”
上面喊声乱做一团,铁蛋猛地趁小兰不妨将她的一只手抓住。
小兰还是不配合,另一只小手扑打着挣扎,水面上瞬间溅起白色水花。
铁蛋那肯松手,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小兰的右手,一只手紧抓梯子,腾出站在梯子上的一只脚将小兰的左脚勾住往梯子横杆上放。
小兰的脚刚着梯子横杆,铁蛋猛地两脚夹住小兰的左脚,让她不能逃脱,大喊:“上面提绳子,快!”
上下齐心协力,小兰被救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但没喝着井水。
小兰的大哥背起小兰朝家中跑去,身后滴下一串水滴,瞬间被毒辣的太阳蒸。
小兰娘死的早,姊妹多,爹一人照管不过来,她从小就像无人修剪的棉花棵子疯长,养成了不懂事理的个性,受不得一点儿的委屈,容不得别人挑自己的毛病,心里承受能力极差,遇点儿不顺心的事就寻死跳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们有点想不通的事,气急后就寻死,有的跳井,有的喝药,有的上吊,像瘟疫传播一样让人难以预防。
结婚的年轻人居多,拿着生命开玩笑,一点也不珍惜,就像过家家似的。
死法各有选择,十有**能达到目的。
有个别人去阴间的路上被截回,喝毒药的被送进医院洗肠子,只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