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精致的艺术品,娉婷婀娜的风釆,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焦点,是全国少淑女仿效的对象……
但这只是表象。
她是楚家公主没错,也是一顾倾城的焦点没错。
可是没人想得到,要拥有现在的一切,她付出的是自由。
人生对她而言不是选择题,她只能依照父亲的规划,按部就班成为楚家上下所希望的……芭比娃娃。
一只折翼的青鸟。
不过,她并不是乖巧听话的公主,往往只是表面臣服,实际上另有一套变通的法子。
自由险中求,就是她的写照。
如今又有了姐姐的相挺和姐夫的资助,她顺利战胜父亲的阻挠,来到伦敦完成她的求学之道,学的是她最爱的珠宝设计和监定。
或许时间并不长——她清楚父亲的妥协只是暂时,终有一天她还是得回到楚家大牢,继续任人摆布的人生。
但是……又有谁能把握,飞走的小青鸟还会乖乖回笼呢?
人都在英国了,父亲又怎么奈何得了她?
所以目前楚昕婷没必要烦恼为自由和父亲的拉锯战,因为更麻烦的事就摆在前头——
「你男人?」梁小暖耳语,是清脆的京片子。
楚昕婷漾着笑,优雅啜茶,美丽的姿态貌似平静无波,心底倒是狠狠一揪。
你男人?
多么霸气的词汇啊!
小暖是她在英国念艺术学院的同班同学,是位北京姑娘,个性开朗大方,与她在阴雨绵绵的伦敦成了知己。
「很复杂。」连她都搞不懂自己和蓝变态的关系,当然复杂。
「不会复杂呀,他住你家、睡你床,这关系不是明摆着吗?」
北京姑娘用的词汇一针见血,好比「你男朋友?」这么平淡的问句绝对没有「你男人?」这般直截了当。更好比一句「睡你床」,就足够解释这复杂的情势了。
见好友沉着脸不回答,梁小暖眉头一皱,十足不相信。「唉呀,难不成他打地铺?」
是啊,如果蓝变态肯打地铺,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是。」
「那总不会是盖被纯聊天吧?那多可惜?」
楚昕婷没回话,掏在唇边的马克杯挡不住粉颊上跃起的两朵酡红,这足以说明一点也没浪费?!
梁小暖暧昧地捣嘴笑。「那就是喽,你爱人呗!」
爱人?
这几天交手,蓝变态强势的风格和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老爸她无法选择,情人她总可以拒绝吧!
楚昕婷垂下眼帘,无奈地吁了口气。「小暖,他不是我爱人。」
她多希望事情能够简单些,而不是像现在,蓝克丞不但睡了她的床,还占用了她的厨房,状况诡异到让她摸不着头绪。
想赶人,但牛皮糖谁也赶不走;留人,又觉得怪异?她和蓝克丞就这么呈现一种莫名其妙的同居关系。
如果让家人知道她和蓝克丞不明不白住在一块,那他们是会先砍了蓝克丞,还是先打断她的腿?
梁小暖望着前方那抹玉树臃风的身影,他穿着白衬衫,手腕处利落挽起,简洁
不迫却透着华丽,在如雾般淡雅的氛围里,勾着让人失魂的薄唇,冷傲孤清的气势无一不在张扬他的高贵与优雅!
噢,对。「如雾般淡雅」是指厨房里的油烟,小公寓老房子了,没办法要求抽风机的排烟功能。
唉呀呀,这男人明明挂着HelloKitty围裙准备晚餐,怎么态度却如此从容不还带着几分出尘的味道?莫非这就是出污泥而不染,进厨房而不沾油烟味?梁小暖不禁啧啧赞美。「我说昕昕,你是打哪找来这么优质的男人吶?身材长相俊美,能暖床不说,还可以下蔚做饭?」
对于小暖惊人的词汇,楚昕婷已经习惯了。
小公寓的格局很简单,客厅旁就是厨房,蓝克丞正在准备晚餐,一举一动都落入坐在客厅喝茶的她们眼中。
打他住进她的小公寓后,俨然成了她专属的三包公——包陪,包吃,包睡——他接送她上下课,陪她看展逛街;他负责三餐,厨艺之美味,让她开始怀疑他是阿基师的闭门弟子;至于包睡,就不用多作解释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他支付租金的一种方式……
「说说,打哪来的呀?」
「姐夫的朋友。」
梁小暖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的男人,单纯只是靠女人豢养的小白脸。「看起来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做啥的?」
「律师。」
「唉呀,那可是吸人血的。」
「小暖,你真相了。」
「很厉害的律师?」
「是不简单。」Google上可以查到蓝变态许多丰功伟业,人血可是吸得饱饱的。
「那怎么有空来伦敦帮你暖床又煮饭?」
「他说是「洽公」。」
梁小暖没心没肺大笑。「律师需要到国外出差吗?还是他打国际法庭的诉讼?我怎么觉得他是来洽你的「公」呢?」
楚昕婷双手一摆。「我们不熟,不清楚。」
蓝克丞将宫保鸡丁放在餐桌上……他家女人爱吃辣,正巧听到楚昕婷的不熟说。
他优雅地晃了过来,拿走她手上的马克杯。
「和谁不熟?」。
「没事。」楚听婷承认自己很没用。
梁小暖直接卖了自己的好姐妹。「这位哥哥,我家昕昕说跟你不熟,你贵姓啊?」
楚昕婷惊恐地瞪着梁小暖。
蓝克丞眼中只有这个表明和他「不熟」的女人,他淡淡看了客人一眼,回复问题:「敝姓蓝。」
视线又折了回去,继续发光发热地瞪着楚昕婷,还顺手拿走人家手上的马克杯,故意依着她就口的位置,啜了口,再将杯子塞回她僵化的双手间,撂下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句:「不熟?嗯?」
然后转身离开,继续回去准备晚餐。
瞧瞧,多么一气呵成呀!梁小暖真想拍手叫好。「太帅了!昕昕,这是间接接吻吗?蓝哥哥太客气了,直接热吻就好,别在意我?!」
楚昕婷捧着马克杯,那眼神……不熟?她知道今晚蓝变态会让她清楚记得他们有多熟,天啊……
楚昕婷放下马克杯,沮丧地捣住脸。
梁小暖观察入微。「蓝哥哥不喜欢你说和他不熟。」
「唉,小暖,你又真相了。」
梁小暖这看看,那瞧瞧,虽然昕昕不愿承认,但昕昕和蓝哥哥之间的气流好奥妙。「昕昕,我今儿个蹭饭算不算打扰了?」
楚昕婷一惊。「怎么会?小暖,你可别说你现在要回家啊?!」呜,她不想没吃晚餐就被蓝变态就地正法呀……
梁小暖是所谓的高官子女,即便只是在伦敦短暂读个小书,父母已帮忙在伦敦置好房产,更有管家佣人呵护照顾着,是知道好友家住了个男人,说什么都要来瞧一瞧。
「说真的,昕昕,你们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甚至好浪漫呢,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追来伦敦。」
喜不喜欢,现在再探究就更诡异了,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直接冲回本垒,一点也不单纯。
晚餐结束后,小暖家的司机来接人,小暖拍拍饱足的小肚肚,蓝哥哥的手艺真好,她眨眨眼,留了句——「昕昕,指尖上的爱情,可千万别错过了。」
小暖离开后,楚昕婷一直思考着这句话,指尖上的爱情?问题是现在的关系算是爱情吗?
情人间不是应该先是倾心,再来表白,进而追求,然后交往。她却和蓝克丞跳过太多步骤,这顺序一乱,楚昕婷好难从中理出头绪。
如果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也就罢了,但她没自己以为的洒脱……
蓝克丞沐浴后,穿着浴袍走出主卧,在厨房找到拿着盘子失神发呆的楚昕婷,他走上前从背后伸手将她圈抱进怀里。
「在想什么?」
背对着他的楚昕婷吓了一跳,虽说两人的亲密程度不仅如此,但还是有些害羞不自在,她在他怀中扭捏了下身子,烫着脸低低软软地抗议:「我在洗碗。」
蓝克丞俯身将下巴放到她的肩膀,鼻子嗅着甜美自然的芳香,只轻轻的应了声,但圈着她腰身的手并没有放开。
两人贴近着,楚昕婷轻易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那暖洋洋的感觉让她不禁红了脸,整个人燥热起来,天啊天啊,她必须找个话题转移目标。
「对了……谢谢你今天准备的晚餐……」
闻言,蓝克丞勾起唇角,轻易看穿她的小伎俩,故意往她耳边吹着热气,薄薄的唇轻轻刷过,亲吻着红咚咚的耳朵,亲昵地在她光滑白皙的脖颈上移动着。
「蓝……」她抽了口气,娇颜炸得通红,像熟透的螃蟹。
「嗯?」
「我在洗碗。」
「嗯。」
楚昕婷放下手上的瓷盘,决定反攻,不能一直被闷着吃光光,她伸手推开横在自己腰腹上的大掌,转过身仰头面对他,她身高一百六,在近一百九的蓝克丞面前就像个哈比人,但还是努力板起脸突显气势,却掩藏不住眉眼间的娇羞。
她故作轻松说:「今天也累了,买菜作菜什么的,你要不要先进房休息?嗯,我把厨房整理一下,就洗澡睡觉了。」
哈,这样拒绝够明显了吧!
这绝对不是矫情,总不能什么状况都不明白,却天天亲热恩爱吧。
蓝克丞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收到她的拒绝之意,却没打算退开,他往前跨了一小步,两手一伸将她禁锢在流理台和他之间。
「小没良心,你能逃到哪里?」
他嘲笑她的勇气,这多让人咬牙沮丧!
「蓝克丞——」
「克丞,或丞。」
「克丞,我觉得我们应该理智点。」
「丞。」
吼!她火大了。「丞,我觉得我们应该理智点!」
「我很理智。」笑看着炸毛的可爱小狐狸。
她瞪人,食指往地下用力一指。「现在这样叫理智!」
蓝克丞勾着笑,低头,凑到她耳边说:「昕婷,你还没看过我不理智的时候。」
老天爷,您倒是评评理,这不叫失控,什么才叫失控?!
楚昕婷哭笑不得,要怎么和无赖的流氓沟通呢?
好吧,以退为进是唯一方法。「那,你先进去,我把厨房清理好。」
他下厨,她清理,这很公平。
「我帮你。」
「不用了?!」开玩笑,她需要单独思考的空间。「没几个盘子,我顺手洗洗就好,呵……」
蓝克丞直直盯着她,盯得她心烦气躁,摆明没打算放过她。「那你亲我一下。」
「啊?!」
男人促狭地眨眼。「亲我,我就进房。」
这……这什么鬼条件啊?!
「蓝……呃,丞,我是怕你累……」
「不累,亲我。」
楚昕婷很明白这个男人的能耐,人家是名律师,高手中的高手,谈判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她深呼吸,安抚要跳出来的心脏,呼,亲就亲!
她义愤填膺地作精神,踮起脚尖,微微嘟起嫩嫩的红唇往他薄唇一碰,立刻离开。
「就这样?」
「嗯!」
蓝克丞很不捧场地大笑,手背轻轻刷过楚昕婷通红发烫的脸颊。
之前为了老雷和她交手时,他就明白在她美丽精致的外表下,小狐狸有多古怪精灵。虽说如此,他可以拿身家打赌,小狐狸绝对不懂意犹未尽的美味只会勾撩男人猎食的欲望。
他瞅着她的眼,唇角勾着。「我平时都是这么吻你的吗?」
唉呀,这男人太难取悦了!
她红着脸,高高嘟着唇。「你想说话不算话吗?是你说只要亲你,你就回房间的,现在应该放开我了吧?」
这模样没有抗议的气势,倒像是恋爱中的女人和情人软软撒着娇。
蓝克丞宠溺地凝视她,抚着细嫩的脸庞,昕婷不会明白她对他的影响力,他要的不止是这样,哪怕是小小的一吻,都能激起他情欲沸腾。
「是我的错,我应该让你更清楚明白,我是怎么吻你的。」
下一秒,楚昕婷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蓝克丞已夺回主导权,一手搂着她的腰,
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上了她。
他放肆侵略,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此刻让他紧紧拥抱在怀里,饥渴的唇覆上她的,火热的舌霸道地侵入她的口中,滑过贝齿又卷上粉舌,她呜嘤着,小手紧紧扯着他的浴袍。
「蓝……蓝克丞……」
她娇喘低唤,柔媚的嗓音让男人的眼更加炙热。
所有的别扭和放不开,都因升起的欲火而消散,她抬起手圈着他的颈脖,热情回应他的吻。
他原本打算浅尝辄止,谁知欲火如此燎原,情难自制到了崩溃的边缘。
「昕婷……」
低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唤着她的名,在她光滑白皙的颈项上留下淡淡浅浅的红印,那是属于他的印记。
厮磨间,她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解开,白皙丰盈的乳肉衬着玫瑰红的胸罩,让楚昕婷更显性感撩人。
男人燃着欲火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已被眼前的美景征服。
感受着她的丰盈贴在他的胸膛,大手探到她的身后解去胸衣的暗扣。
「不要在这里……」楚听婷忍不住颤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一边吮着她白嫩的乳肉,一边宣示。
「来不及了。」
那热烫的气息直直要将楚昕婷灼伤。
饥渴的欲望是那么急切,将所有理智全数焚烧殆尽,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裙底,褪去蕾丝内裤,并勾起她的左腿贴在他的大腿上,紧贴小腹的是他激动不已的亢奋。
男人啃咬着她白嫩的耳垂和敏感的颈子。
「乖,宝贝,解开腰带。」
蓝克丞穿着浴袍,腰上系着带子,换言之,浴袍里头……这个认知让楚昕婷的小脸更艳红几分。
她微微颤抖地扯开他袍子的腰带,释放的不只是他精壮的胸膛,还有鼓胀硬挺的欲望,她红着脸,无法直视,但娇然的羞意,让男人的欲火更加盛燃。
男人低吼。「昕婷,我要你。」
……
蓝克丞让她坐在流理台上,拥她入怀,轻吻着红嫩的唇,一同回味高潮后的余韵。
「我们的关系很奇怪。」
楚昕婷依偎在他怀中,淡淡地说。
激/情过后,理智回笼,第一件事当然是懊恼两人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因为我没有灰眼睛?」
这男人真的很小气,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唯二次还未遂的猎男行动,她软软地抬起手,气恼地轻槌他的胸膛。
「你好讨厌……」
蓝克丞捉了她的手就唇,吻着。「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床伴。」她没隐瞒心中的想法。
没有花前月下倾诉爱语,只有肉体的激/情牵绊,这不叫「床伴」,那什么是「床伴」?
「你想气死我?」
要不是吃饱餍足,气氛还回荡在温存的余韵里,他一定会懊恼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她抬头,迎视他黑眸中的不认同。
蓝克丞脱下浴袍温柔地包裹住她。「宝贝,不只是床伴,xing爱只是我们关系中的一部分。」
楚昕婷是明白人,也不爱拐弯抹角,放在心里头乱猜,她直接说:「小暖说你是我的男人。」
蓝克丞开心大笑,显然小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