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爱都是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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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爱都是冒险-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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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姨,你去做饭吧,多做一人份的。”耿粤然吩咐道。
  牛姨识趣地离去,小舟扶着耿粤然的肩膀,他比两年前瘦了很多,隔着厚实的运动服,都能摸到嶙峋的骨头。小舟咬紧嘴唇,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行程上,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见了耿粤然,无论如何不能哭。她要坚守对自己的承诺。
  耿粤然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小舟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几乎是要把他往上拔。
  “你在拔萝卜吗?先扶我坐好,我自己能站起来。”耿粤然没好气地说。
  小舟连忙照做,帮耿粤然坐正身体,他双手扶着双杠,小舟使劲一拖他的腰,耿粤然终于站了起来。
  “手杖。”耿粤然用眼神示意小舟。
  小舟连忙拿过床头的手杖。有了这个的支撑,耿粤然的身体立刻有力了许多,他慢慢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耿粤然重重地吐了口气,又整理了一下行头,好整以暇地说:“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家的?”
  “杰瑞。”小舟简短地说。
  “这个叛徒!”耿粤然气得一拳打在床垫上。
  小舟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那本《欧巴时尚》,突然,积累了两年的怨气冲上头顶,她不受控制地用杂志向耿粤然的身上打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所有的心里建设在一瞬间崩塌,眼泪瞬间就模糊了整张脸,小舟疯了一般哭着,砸着,完全不顾念耿粤然现在是个瘦弱的病人。耿粤然开始还本能地侧身躲避,后来便索性不躲,任凭厚厚的杂志打在自己的身上。突然,耿粤然紧紧地抱住了小舟。杂志应声落地,小舟回抱住耿粤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杂志的专访中说,再度成功的耿粤然对感情生活讳莫如深,有人拍到他和英国舞蹈家Judy一起去医院,但他们并不是情侣,Judy不离不弃的是另一个男人,身患抑郁症而长期住院的耿骏天。耿粤然和Judy奔走于世界各地,寻找治疗耿骏天的方法。而耿粤然自己,始终独身一人,据说他有心仪的女孩,但他不愿用自己的病体打扰一个已经开始新生活的女孩……
  就是因为这个,耿粤然竟然整整离开了她两年之久吗?
  小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耿粤然的怀里。耿粤然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乖——”
  “你欺负我,你不相信我——”小舟哭着说道。
  “不是的,我相信你,只是那时我不确定,我的状况会不会好起来,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一个重度抑郁症的哥哥,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站起来……我不想把朝气蓬勃的你拖入可能深不见底的深渊……。”面对痛哭的小舟,耿粤然终于卸下了防线。
  “你就是欺负我——”小舟强调。
  “好,我欺负你,我是坏人。”耿粤然的声音磁性而动听,就像在吟诗。
  小舟终于没词了,她趴在耿粤然的肩上,他虽然瘦了很多,但依旧宽阔、坚实,还是让她熟悉、安心的味道。她从大哭转为抽泣,却无休无止,仿佛可以这样放心地哭到天长地久。
  “可以了吗?明明是我摔倒,怎么变成了我安慰你?”耿粤然在小舟耳边轻声说。
  “你欺负了我两年,安慰我一下还不行吗?”小舟再度爆发,她没有了杂志,挥起拳头朝耿粤然的后背砸去。
  耿粤然“啊!”地惨叫了一声,顺势倒在床上。
  小舟突然想起来了,他脊柱的钢板!
  小舟急了,没了脾气,也顾不上哭,伸手就去扒耿粤然的衣服,“我伤到你了吗?快让我看看!”
  耿粤然想要阻止,可他半躺在床上,完全使不上力气,很快任凭小舟扒开他的运动服,翻过他的身体,脊柱上那条长长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小舟足以想象出,那是多么严重的车祸,狰狞的伤口覆盖了耿粤然的整条脊柱,仿佛一条毒蛇,拘禁了他的自由,夺走了他的健康,也毁灭了他们的爱情。
  小舟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掉在耿粤然的伤口上。
  耿粤然翻过身,撑着手肘坐起来,“都过去了,小舟,当初我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宣判可能要那样躺一辈子,但是三个月后,我不但离开了病床,而且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那时我就发誓,我不但要站起来,而且要重新把你追回来……我一直在努力……这次我答应《欧巴时尚》的专访,就是想要向你宣告,我要重新做你的男朋友。”
  小舟擦掉了眼泪冷笑,“你很自信啊!可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快别提你的杨树哥哥了,那次在机场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真把我吓坏了。我本打算等身体好一切再重新追求你的,可是我怕到时候,你真的成了别人的新娘。”耿粤然说。
  “你已经晚了两年了,我和杨树下个月就结婚了!”小舟信口开河,总之要打败这个自我感觉太良好的男人。
  “你骗不了我。”耿粤然坏坏一笑,“你和杨树一起骗我,我看到他和他的女朋友了。”
  “那你还打他!”提起这件事,小舟更生气。
  “我那是关心则乱,后来回家才反应过来的。不过小舟,你随便找个男人来气我,还真是没创意啊。”耿粤然说道。
  “我不是要气你,只是想和你做个彻底的了断。就和现在一样。”小舟倔强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我,可是,我要重新追求你,还要给你一个真正属于你的订婚典礼,不,是结婚典礼。小舟,我不会放弃你。”耿粤然急急地说。
  小舟扶耿粤然做好,重新帮他穿上运动服,系好拉链。现在是秋天,他的伤口一定不能受凉。小舟抚摸着耿粤然清瘦的面庞,两年了,他还是那么英俊,英俊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心软。
  小舟摇摇头,“你以为你是谁?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我要的男朋友不是富二代,高富帅,我要的是不论疾病、健康、贫穷、富有,都和我不离不弃的男人。你以为住在我们曾经的房子里,就是在缅怀我们的爱情?你以为你很伟大?不,你让我失望!”
  耿粤然愣愣地看着小舟慷慨陈词。
  “我这次回来,只是给自己这两年的心痛、疑惑、泪水画一个句号。耿粤然,你站了起来,以后会走得比现在还要好。可是,与我无关。我和你,结束了。”小舟说完,背上包包就往门口走。
  走了两步,她又转身回来,捡起地上的杂志,塞进包里。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小舟改签了机票,在北京停留不足12小时,她又登上了回德国的班机。她拒绝了杰瑞的送机,杰瑞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我招谁惹谁了,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Vincent骂我是叛徒,你也怪我这两年都知情不报。”
  小舟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以遮掩她哭得红肿的双眼。这幅德性要是被杰瑞见了,不把她损死也要被他笑半年。相识三年,她早已摸透杰瑞的脾气,一口毒舌,却是个烂好人。就像现在,她坚决不肯和杰瑞见面,杰瑞反而像个老妈子似的安慰起了她。
  “小舟,你回来不是跟Vincent复合的吗?你飞了八千多公里就是为了当面和他说分手?”杰瑞明知可能会挨骂,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欠我一个结局,现在我还给他。”小舟倔强地说。
  “你就嘴硬吧,你心里要是没有他,能花这么多钱飞回来?而且,就呆一天,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嘛。” 
  “我这次回北京,只是为了把他从我心里移出去。杰瑞,两年了,我想开始新生活了。”小舟叹息着说。她爱耿粤然,那又怎样,耿粤然认为她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友,这本身就是看轻了她。这样的男朋友,她还不要呢。
  “可是,Vincent一刻都没停止过爱你啊,知道你回德国了,他……”杰瑞忙不迭地替耿粤然说好话,小舟打断了他,“杰瑞,别说了,我要去安检了。”
  小舟匆匆收线,安检上机。
  连续的长途飞行使小舟疲惫不堪,她问空姐要了毛毯、眼罩,还特地叮嘱吃饭不要叫她,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闭上眼睛,耿粤然摔倒在地的样子就在小舟的眼前晃,还有他背上盘踞的那条伤疤。可是小舟真的无法接受,这就是他当年跟他说分手的理由,而现在他要重新开始追求她,也无非是因为他又站了起来。
  他在最艰难的时候不肯让她分担,现在他好了,她干嘛要巴巴地贴上去分享?小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她要用理智战胜情感。
  可是,小舟控制不住地想,他现在怎样了?她就那样匆匆地从他家跑掉,他会不会为了追他而再度摔倒?钟点工阿姨还在家里做饭,就算摔了,也不要紧吧……
  可是,他的身体毕竟今非昔比,万一摔坏了……
  小舟的头脑中转过千百种可能,对耿粤然深深的担忧使她越发不安起来,若不是在三万公尺的高空上,小舟真要打开手机,打电话让杰瑞去看一下他了……
  飞机到达法兰克福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傍晚五点,北京正是大半夜,小舟打开手机,查看短信、微信、微博,杰瑞并没有跳出来兴师问罪,看来耿粤然是安然的。小舟累得头昏脑胀,一路地铁转火车,八点多才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
  什么也不管了,她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天大的事,等醒来再说吧。
  小舟上了二楼,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口倚墙站立的修长身影把她吓得钥匙都落到地上去。
  耿粤然!
  小舟好像见了鬼似的看着耿粤然,他穿着考究的黑西装,露出质地精良的白衬衫,黑色皮鞋,身长玉立,一扫白天在家里的颓样,英俊帅气得一如两年前。“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来的?”小舟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们那位立场不坚定的朋友,既然可以叛变我,同样可以叛变你。他告诉我你的地址。”耿粤然老实地说。
  杰瑞!就知道是他!这一年来,他时不时给小舟寄点好吃的,自然知道她的地址。
  “你和我同一班飞机?”竟然不打招呼,悄无声息地跟了来,小舟拿白眼瞟他。
  “我坐的比你晚一小时的飞机,下机后我的助理直接开车把我送到这里。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飞机虽然晚了一个小时,却有私车接送,还是抢在了她前面。不过,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小舟的家。
  小舟捡起钥匙,把耿粤然往旁边推了推,“别挡门。”
  耿粤然连忙让开,小舟开门进屋,耿粤然正要跟上,小舟砰地关上了门,拍了耿粤然一鼻子灰。
  “叶小舟!我追了八千公里过来,你不能这样对我!”耿粤然拍着门叫道。
  “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小舟的声音透过冷硬的门板传过来,耿粤然一拳砸在门上。
  小舟迅速地洗了个热水澡,她太累了,从浴室出来,扑通一声趴在床上。她用枕头蒙住头,只想就这样睡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舟忽然惊醒,什么时间了?耿粤然还在门口吗?她摸过手表一看,原来只睡了三分钟,只是一合眼的功夫,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慌?她腾地跳起来,跑到门口,对着猫眼往外看。
  没有人。他千里万里地跟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小舟心下疑惑,拉开门探出脑袋往外瞧。
  “你吓死我了!”下一刻,小舟大声叫道。
  耿粤然靠墙坐在门口的地上,舒展着一双长腿,神态颇为悠闲地拿着平板电脑看文件。
  “我是来追媳妇的,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这里当做办公室挺好的,就是没有办公桌。”耿粤然抬头看了一眼小舟说。
  小舟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刚叫了外卖,有香肠和沙拉,你要不要来一份?”耿粤然又说。
  “你有病!”小舟砰地关上了门。
  耿粤然笑笑,继续低头看文件。
  片刻,门又开了,小舟蹲在耿粤然旁边,歪头打量他。
  “小舟,你家里有靠垫没?”耿粤然突然说。
  啊?小舟傻眼。
  “墙有点凉,我这个腰……不太好。”耿粤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活该!”小舟站起来叫道,“你是什么材料做的啊,怎么这么厚的脸皮。”
  “不厚一点,这媳妇怕是追不回来了。小舟,现在是秋天,我这一身的伤都还没好利索,你就忍心看着我在地板上坐着啊?”耿粤然可怜兮兮地说道。
  小舟叹了口气,“起来吧,进屋再跟你算账。”她忍着怒气说。
  “我站了一个多小时,为了帅又没带手杖,现在,站不起来了。”耿粤然的声音越来越低。
  小舟的心还是忍不住大痛起来,耿粤然白天在北京摔倒的画面一直在她眼前晃,她知道他没有说谎。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艰难地把他扶起来。耿粤然的手牢牢地抓着小舟的胳膊,掐得她生疼。
  小舟把耿粤然扶到沙发上坐下,耿粤然闭目喘息着。
  “难受的厉害?”小舟问道。
  “没事。”耿粤然咬牙说道,突然握住小舟的手,“小舟,我知道我做错了。以后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会跟着你,赖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小舟看着耿粤然油青又白的脸色,哭笑不得,只有他会在疼得气都喘不匀了的情况下表白吧。
  “先不说这些了,让我看看你的腰。”小舟说着,帮耿粤然脱掉西装,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
  “你要准备热毛巾,还有,西装口袋里有红花油。”耿粤然有气无力地说。
  小舟撇嘴,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接着,小舟变身成为小护士,帮耿粤然擦红花油。他的腰又冷又硬,就像一块冰冷的铁板。小舟的手在他的脊柱上来回地搓着,终于搓得火热泛红,可那条伤疤也显得越发地狰狞。
  “你好些了吗?”小舟情不自禁地抚摸着那条伤痕,就像安抚一个躁动不安的孩子。
  耿粤然呼呼地吐着气,不知道是疼还是别的原因,“小舟,你这是在逼我犯错误……”他的声音发颤。
  “你犯的错误还少吗?你都错了两年了!”小舟大声控诉着,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用手揉眼睛,谁知满手的红花油刺激得她涕泪横流。小舟愈发伤心,“耿粤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耿粤然翻身面对着小舟,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小舟重心不稳,整个人趴在耿粤然的胸口。
  “我若是再放开你,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耿粤然说着,吻上了小舟惊骇万分的嘴唇。
  小舟用拳头撕打耿粤然,用牙齿咬他,用脚蹬他,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给你建了个文档,刚刚发到了你的邮箱,上面有我所有公司、房产的地址,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我帮你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自己网在里面,绝不逃出你的手掌心。”耿粤然含糊地说。
  耿粤然的声音被小舟吞进肚子,看样子他是真心悔过了,那么,就原谅他这一次?
  德国的深秋月色旖旎,小屋内温暖如春……
  尾声
  一年后。
  元旦,北京,整个城市弥漫着喜庆的氛围。
  这是一个真正的订婚典礼,耿粤然和叶小舟的订婚典礼。
  到场的宾客照旧不多,依然是耿家最重要的亲朋好友和生意伙伴,当然,还有小舟的亲人,从重庆赶来的姑姑和表姐。
  耿骏天刚刚出院,经过长达两年多的治疗,他的抑郁症终于有所好转,Judy始终陪伴在他的身侧,俨然一对璧人,他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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