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极尊- 第51部分

　　　　司徒锦听到这里，看了石动一眼，大有深意地道：“石动，你一名炼气四层的小修士，竟能一举杀掉坐忘峰三名老弟子。不错嘛！不愧是我的弟子。”

　　　　石动抬起头，与师父的目光对视，就觉那目光好似能穿透自己的心灵，心里的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不禁打了个寒战，垂首道：“都是托师父您老人家的福，弟子侥幸而已。”

　　　　司徒锦点点头，把手伸出，“那枚音圭拿来，我要听听对方是怎么辱骂我的？”

　　　　石动赶紧掏出音圭，双手呈上交给他。

　　　　司徒锦并不接，一道法诀打了进去，顿时两人说话的声音响起，一个是石动，另一人便是黄姓修士了。

　　　　开始司徒锦神色还淡然，可是听着听着，当听到对方辱骂他是老乌龟，石动是小乌龟时，不由得怒哼一声：“混账！竟敢如此辱骂本座！”转首瞪着石动，呵斥道：“石动，这事你办得大大不妥！”

　　　　“是是，愿听师父明示。”石动哪敢反驳，只好唯唯诺诺。

　　　　司徒锦气哼哼地道：“这种混账被你一锤子砸死，实在太便宜他了！你该将其生擒回来，让本座抽出其魂魄，点上魂灯，挂在坐忘峰的门楼上，哀嚎七七四十九天，给那混账师父好好听一听！”

　　　　“照啊！就该如此方能出一口恶气，叫他们坐忘峰小瞧咱们云雾峰！”石动恍然大悟，拍掌而和，随即嘴角一弯，做出一副惋惜懊恼的样子，“可惜，徒儿本领低微，没能按师父的意思办。”

　　　　聪叔和段玫在一旁见石动这副溜须拍马的鬼机灵样儿，都忍不住嘴角挂笑。

　　　　“好啦，你这小猴儿，就别在师父面前卖乖了！”司徒锦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一伸手拿过传音符的包袱，“你不就是怕掌门师伯来找你问罪吗？瞧师父的。”

　　　　当即翻开包袱，露出那枚传音符，顿时光亮一闪，传来殷老魔焦急的声音：“是谁？谁激发了这枚传音符？”

　　　　司徒锦冷哼一声，“殷老魔，你这混账师父！你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别费劲找了！”

　　　　“是你？司徒小儿，你怎骂我是混账师父？你怎敢杀了我的人？”殷老魔惊怒道。

　　　　“哼！我说你是混账师父，意思是说，你是混账的师父，哪有说错？至于杀你的人，自有杀他的理由，可你骂我小儿，却有何凭据？”司徒锦寸步不让。

　　　　石动、段玫在一旁听得一阵无语，咱家这老祖真是好面子，口舌之争也不愿落下风。聪叔则拈须微笑，眼睛眯缝着，似乎很惬意。

　　　　就听殷老魔怒气冲冲地道：“好，你有凭据？那你就说说！”

　　　　“我自然有凭据了。”司徒锦微微一笑，拿起石动的音圭，将里面录制的声音，只挑三人辱骂的部分，并未曝露石动名字，对着传音符放了一遍，然后冷笑道：“殷老魔，这黄姓修士是你坐忘峰的弟子不是？”

　　　　“这……”

　　　　“哼哼，身为炼气期弟子，竟敢如此背后辱骂结丹老祖，可是你教的好徒弟？难道我说你是混账的师父，简称混账师父，有错？”

　　　　“这个……这个……”

　　　　“我的徒弟为了维护本座名誉，跟这三个混账理论，竟被他们合伙欺负。我徒弟正当防卫杀了这三个混账，随即又被你的混账密卫偷袭，迫不得已向我求救，我这才施展秘术杀了你的混账密卫。现在，你还有何话说？难道你还不承认你是混账师父？”

　　　　司徒锦一口一个“混账”，说得振振有词，大义凛然，旁边石动等人都快笑破肚皮了，暗想咱家老祖竟然还有这一面，说起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果然姜是老的辣呀！真得好好学学。

　　　　就听传音符中传来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似乎殷老魔在那边气得都快爆了，过了片刻，就听他强忍怒气道：“哼！只凭这音圭录制的只言片语，如何能还原事情真相？我看说不定是你的弟子设下圈套，引诱我的弟子说出这种话来。你可敢把你的弟子叫来，让我问他几句话么？”

　　　　“我的弟子？哼！殷老魔你还有脸问这个！”司徒锦一拍太师椅的扶手，砰的一声，把石动等人吓了一大跳，就听他怒道：“我的弟子眼下重伤垂危，已经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了，你快还我徒弟的命来！”

　　　　这……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师父您老人家高，实在是高！

　　　　段玫一脸错愕。

　　　　石动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悄悄冲着段玫扮了个鬼脸，两眼泛白，模仿奄奄一息的样子，把段玫逗得想笑还不敢笑，伸手一掐他腰间软肉，这下石动真疼得眼睛翻白了，连忙作揖讨饶。

　　　　旁边的聪叔望见这一幕，笑得脸上褶子好像包子一样，都纠纠到一起去了。

　　　　司徒锦这是得理不饶人，殷老魔毕竟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理亏在先。

　　　　要知道，魔煞门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得欺师灭祖。魔煞门乃是魔道，平素弟子生存竞争极其残酷，每一名幸存下来的弟子都是踩着无数弟子的头颅爬到上面的，因此作为师父来说，最忌惮下面弟子对己不尊不敬，否则将一名弟子教导出来，早晚要弑师夺位，这种事情在魔煞门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差点就毁了整个宗门，于是立下“不得欺师灭祖”的严训。

　　　　便是殷老魔，听到自己座下弟子，竟敢当着对方弟子面，辱骂司徒锦为“老乌龟”，他脸上都臊得慌，只要司徒锦将这音圭内容传给其它三峰弟子听听，说掌门一脉御下不严，他这老脸就丢尽了。

　　　　毕竟，身为魔煞门掌门，也并非只手遮天，其它四峰门主都有制衡的权柄，每隔五十年需重新选拔一次掌门之位，眼看再有九年就又到选拔掌门的大日子了，他殷老魔也不敢太过分，该顾忌的名声还得顾及到。

　　　　“那好吧！此事算我理亏，司徒老弟，本座向你赔礼了。”殷老魔语气软了，旋即又转硬，“不过，此事到底真相如何，本座还会继续调查的，若是查明并非如你所言，本座可要行使掌门权力，治你一个包庇污蔑之罪！”

　　　　“那好吧，本座也给掌门一个面子，我弟子重伤之事也不需你赔了！不过，若是再有密卫随意刺探本门，或是你的弟子随意辱骂本门，我可传令下去，打杀了都不管！”司徒锦也退让一步，但口气却比对方硬实多了。

　　　　听得石动暗暗叫好，嘿！咱家老祖，就是硬气啊！
第九十八章　暗中调查
　　　　“司徒锦，别给脸不要脸了！宗门密卫乃是祖宗传给掌门的权力，身为掌门本座自可随意支配，你怎能随意打杀？”殷老魔怒道。

　　　　“殷老魔，本座也要提醒你一句，你虽是掌门，握有行使密卫的权力，可其它四峰门主也有监督掌门的按查之权，我们手中的执法权杖可不是摆设！要不要我把音圭内容发给其它三峰门主评评理啊？看看你这掌门到底当得如何？哼！”司徒锦冷笑一声，寸步不让。

　　　　音圭中传出重重的喘息声，显然那边气得够呛，但又忌惮司徒锦所说的四峰门主权柄制衡之事，过了片刻，就听殷老魔退了一步，语气缓和了不少：“司徒老弟，我知你不服我当这掌门，还有八年就又到了掌门重选之日，你我现在争执不休，搞得两派暗中内斗，岂非削弱了整个宗门的实力？若是引得凌霄宗等正道趁虚而入，你我岂非成为了千古罪人？老弟啊，要以大局为重嘛！”

　　　　听出殷老魔有退让之意，司徒锦也不想逼得他狗急跳墙，于是也放缓了语气，“那好吧，既然你提到宗门利益，我就给掌门这个面子，只要你不再派密卫进入我云雾峰方圆百里之内窥伺，不再放任门下弟子挑衅我门弟子，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密卫之事我答应你，但门下弟子我虽有约束，可也保不准不会有犯规之人啊！”

　　　　“那好……你保不准，我也保不准，若是你的门人滋扰寻衅我的门人，发生任何冲突损伤，本座概不负责！”

　　　　“好好好……我尽量约束便是了！哎呀司徒老弟，别忘了你我早有约定的嘛！五年小比转瞬及至，到时你我各出三名炼气弟子和三名筑基弟子，争那阴罗宗试炼名额，若是你我门下弟子现在就拼得有所损伤，岂非便宜了其它三峰门主？老弟呀，不要意气用事嘛！”

　　　　“哼！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你我还有约定！”司徒锦冷哼一声，“那好，只要你尽量约束，我便也尽量约束我门下弟子就是。”

　　　　“好好，便是这样，改日我再与老弟闲聊。”殷老魔结束了谈话，挥手终止了法诀传音。

　　　　此时，他怒不可遏，浑身都在颤抖，两道鹰眉渐渐竖立起来，深陷的眼窝里精光暴射。

　　　　吼——

　　　　忽然他全身的骷髅齐齐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震颤心肺的怪啸，顿时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向外猛地一冲。

　　　　轰轰轰……

　　　　整个密室气流翻滚，禁制乱闪，若不是有防护禁制的存在，就凭这一下真气冲击，整个房屋都要崩塌毁灭。

　　　　“司徒锦，你这混账！竟敢如此嚣张，我非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不可！”殷老魔埋着头，双手攥拳，声音从浑身那些张狂的骷髅头发出，尖利刺耳犹如金属摩擦。

　　　　“不！只抽筋剥皮反倒便宜你了！我要抽出你的魂魄，钉入镇山牌楼，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脱，受那阴风惨雾的鞭笞，让你遭受所有门人的嘲笑！嗯哼哼……让你知道知道这便是与我做对的下场！”他全身的骷髅头齐齐张开嘴巴，发出哈哈大笑，那模样恐怖之极。

　　　　发泄了一通，他怒气渐渐平息，目光闪动一番，摸出一枚传音符，激发传音：“白进，你这混账，我有三名门人和一名密卫死于云雾峰弟子之手，你可知道？”

　　　　“老祖，我……我已知晓，正在调查……”白进声音颤抖地传来，显得很是害怕。

　　　　“限你三日，找出那名弟子，他是炼气四层，事发时去了这个地点……”殷老魔神念一动，将脑海中那名弟子的行动轨迹发送过去。

　　　　结束了与白进的通话，他神念一催，将候命在外的骷髅密卫首领唤了进来，就见一名浑身黑衣，头脸都包裹起来，修为在筑基后期的神秘修士走了进来。

　　　　“一号，我让你调查司徒锦的来历身份，进展如何？”

　　　　“启禀老祖，属下已派出多个密卫前赴中州凌霄宗、南疆傀儡世家、还有北方俾厉人的大草原，都在秘密调查中。司徒锦此人来历复杂，牵涉众多，属下怕惊扰了他，只能暗中行事。”

　　　　殷老魔面色一肃，“哼！每次问你都这般说话，上上次你只说在调查凌霄宗，上一次又多了俾厉人，这次却又牵扯到了南疆傀儡世家，下一次呢？是不是要把整个天元大陆都翻个底儿朝天呢？到底何时能把此人的底细调查清楚？”啪的一声重重一拍椅子，声色俱厉。

　　　　“老祖息怒，司徒锦若真是本门最大卧底，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他的那些来历身世表面上怎么都看不出问题来。但越深入调查，越是牵扯颇多，都是这老贼布下的迷雾陷阱。属下这次还是费劲了好大周折，才查到他修仙前的家世大概是出自南疆傀儡世家，于是火速派出密卫前去调查。”

　　　　“他修仙前的家世？”殷老魔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好好，这个发现很好！赶紧加派人手，务必要把这老贼的底细都调查清楚！”

　　　　“是，属下遵命！”

　　　　“你过来，把所有情报跟我细细禀报一遍……”殷老魔招招手，将对方唤到自己身前，听他俯首低语，不由得连连点头，心下思量：“如此看来，司徒锦这老贼确实狡猾，我可万不能莽撞了，暂且容他嚣张。为今之计，第一是阴罗宗的大事；第二是掌门连任。若是这两步棋都走稳了，那位大人的事情就好办了。相比之下，司徒锦不过是只跳梁小丑，有了大人的支持我随时突破元婴期，转过头来便可随意玩弄这只小丑了。哼哼……哈哈……”

　　　　司徒锦收起传音符，一双湛湛有神的眼睛望着石动，微笑道：“石动，如此处置你可满意？”

　　　　石动大喜过望，跪倒磕头，发自肺腑地赞美：“师父您老人家太厉害了！可给咱们云雾峰大大长脸了，徒儿佩服之至。师父您老人家便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英明最厉害最英俊最慈祥最最……嗯总之，最了不起的师父了！”说到这里仰起头，两只小眼泛起星星般的光亮，满脸洋溢着崇敬膜拜之色。

　　　　一旁的段玫也面显喜色，跟着裣衽行礼，恭贺司徒锦为云雾峰长脸，替弟子出气。聪叔咳咳笑着，不停捻着胡须，赞赏的目光瞅瞅司徒锦，又瞅瞅石动，显得甚是喜悦。

　　　　这一场弥天大祸，竟然以司徒锦强势还击，逼得殷老魔哑巴吃黄连而结束。

　　　　一时间，在场的师徒三人和一名老仆，都感到说不出的畅快和解气。

　　　　“哈哈哈……”司徒锦仰首向天，忍不住发出大笑。
第九十九章　玉如意的真正用法
　　　　笑了片刻，司徒锦剑眉一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石动，“徒儿，为师没有跟那殷老魔提你的名字，知道此事的只有咱们在场四人。你一路回山，可曾碰到甚么人了么？”

　　　　石动笑嘻嘻地一指那包裹传音符的黑布，“师父，徒儿回山是披着这能隔绝气息的黑布，碰到三名密卫拦阻，但都被我骗过了，没有甚么人见到徒儿。”

　　　　“很好。”司徒锦点点头，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到底是何人偷袭于你，此事你可有眉目？宗门之内，你与何人有仇？”

　　　　石动心头一动，便想说出章老鼠的名字，但是旋即一想，此事大大不妥，若是师父抓了章老鼠逼问，自然会知道自己饕餮鬼胎的事，而自己接连赌中两枚鬼胎，只怕落在师父心里，就要令他大为生疑了。

　　　　又一想，若是章老鼠得悉自己没死回来，他又会怎么办呢？

　　　　显然他也不会傻到把真相说出来，因为杀掉殷老魔密卫的人是他，他还巴不得此事被遮掩过去呢！所以可以预见，他若见到自己，也不会表现出异样，但暗中……哼！恐怕还是要偷偷算计自己的。

　　　　可是自己怕他吗？

　　　　石动一想起那道突袭而来的黑光，正中自己的后脑，尽管有护身玉如意的抵挡，可还是震得自己重伤吐血，差点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他就忍不住身子发颤。

　　　　“石动，你可想到了什么？”司徒锦见他身子微颤，眼中透出惊恐，顺口问道。

　　　　石动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连忙对师父拱手一礼，“师父，此人到底是谁，徒儿可没有半点头绪，只是想起那人偷袭我时的情景，徒儿感到后怕而已。”他这是决意隐瞒章老鼠偷袭之事了。

　　　　“哼！这要怪你自己不够小心，你五师姐已将那中品防御法器的玉如意给了你，若是你保持警觉，时刻用心神和真气沟通它，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不能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你可知道，那玉如意当年曾多次救过为师的命，你若操练娴熟、使用得法的话，以你现在的修为，足以抵挡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司徒锦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