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瑜颜墨,你不能恩将仇报!你这个混蛋!你狼心狗肺!我是农夫你是蛇,我是东郭你是狼!”
在柳清叶抢天呼地的咒骂声中,瑜颜墨挂断了电话。
啪的一下,手机被砸到了墙角,摔成了两段。悦菱吓得一个激灵,没想到却被他用手臂一环,抬头,是一个姑且算是温柔地问候:“恭喜你,我不准备喂你了。”
额,瑜大公子,不要用这么愤世嫉俗的样子说这么令人开心的话嘛。
嘭的一声,瑜颜墨冲到了浴室里,拉开了花洒,任由凉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这之后,他一身湿漉漉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该死的,明知道柳清叶那个混蛋有可能是危言耸听,最后居然还是认栽了。
她的任何一点损失,他都赔不起……
悦菱两天都没见到瑜颜墨。
他仿佛在整个顶层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连那股惯有的跋扈霸道的气息也一同不复存在。
她无聊得发慌。打开电视,只有一个永恒的频道——动物世界……
拿起电话座机,什么号码也拨不出去。
询问定时打扫清洁的佣人们,他们永远只会低着头对她客气的鞠上一躬,然后毕恭毕敬地六个字:“对不起,不知道。”
“小堂,悦菱宝宝好无聊哦。”她躺在长长的睡椅上晒太阳,“宝宝自己也给自己讲个童话故事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长发公主莴苣。从前呀,有个女人怀孕了,她特别想吃隔壁巫女院子里的莴苣……”
坐在封闭监控室里的瑜颜墨,手指撑着下巴,皱着眉听着屏幕上的女孩叫出那个他毕生最忌讳的敌人的昵称。
所有的,她所知道的童话故事,都是水木华堂讲给她听的吗?
他就是依靠这种可怕的方式,去驯化这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未得到过母爱的女孩的吗?
呵,外人都说他瑜颜墨是魔鬼。不过比起水木华堂而言,真还是差了不是一丁半点。他的狠是显而易见的,可水木华堂的狠,骨子里都寻不到。水木华堂的恶,全都藏匿在他看似温和优雅的灵魂里。
不知缘何,他感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哀伤。
他忆起小时候,妈妈也会给他讲童话,那个最美好的时光,他躲在她的怀里,看着她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些彩色的书,她的声音,温柔慈爱,她的手指,那时候圆润丰满,时不时拨弄他的头发。
如果可能,他希望他的女人可以与他一同重温这幅画面。
可是她却已经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进行了这场仪式。
每个人的一生,必然有一个无可替代的童话舞台……有人先于他捷足先登,因而他的女孩,宁愿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回忆,也不会再与他十指紧扣,甜蜜地重复那一个个格林与安徒生。
“于是莴苣把头发放了下去,可是拉起来的时候,呀,为什么是一个年轻的王子呢?她吓了一大跳,可是王子非常的温柔,不停地告诉她她是多么美丽,她的歌声如何让他着迷,他是多么的爱慕她……”
悦菱讲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也好希望有一个王子,突然从窗口跳进来,对她大献殷勤呢……可是看看她遇到过的男人们吧。
先说水木华堂,他是很温柔,可是只会很温柔地说,小堂已经有悦菱和小麦两个宝宝了,不能做你肚子里孩子的爸比了。
然后瑜颜墨呢,他就只会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动手动脚也就算了,可他还说她是机场路,前平后平的机场路呀!
“坏人!”她捏着拳,对天花板抗议,“你们都是坏人!”
啊欠——监控室里的瑜颜墨,以及远隔他方的水木华堂,几乎同时打了个喷嚏。
喂,悦菱啊,你这是什么样的特异功能啊?
悦菱已经从睡椅上站起来,不管了不管了,虽然一被那些佣人们看到,就要说小姐不能动啊不能乱走啊。
可是她不管了,她闷得要死,一定要去到处逛逛了。
一走出卧室,她立刻就晕头转向了。
这顶层,也太……太复杂了吧?
这边走到那边,那边绕到这边,这复杂的结构,简直像个小型迷宫。难怪第一天去拿药会迷路呢。
走过去并排的五间房间,第一个打开,挂着黑压压一片清一色裹得整整齐齐的西服袋子;第二个打开,是清一色的黑白灰休闲服;第三个打开,是清一色的各式睡衣;第四个打开,挂着各色领带,抽屉里全是小内内……第五个打开,全是各种皮包钱baopi带!
擦!
悦菱扯头发,这个男人是个**!
光衣服饰物就放了整整五个房间有木有!
走到对面房间,悦菱吓了一大跳,地面墙面天花板全都是镜子组成的,右手边是金灿灿的洗手池。悦菱走到池子边,摸了摸金黄色的边,突然脑子一抽,忍不住蹲下,很有常识性地去啃了一口。
额……完了,真是黄金的。
看着池边上的一排牙印,悦菱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呵呵……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转了个圈,我身材还是蛮好的嘛……四面八方都是镜子,转身抬头低头都是镜子,简直是360度无死角哇!
嗷嗷,这个房间她简直太喜欢了有木有!
正在自恋地转来转去,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你在我家厕所里干什么?”
啊哈?悦菱定格在原地。
瑜颜墨倚靠在门旁的黄金浮雕柱上,正用一种漠然的眼神看着她。看着,依然穿着他睡衣的她。从她第一天到这里开始,她的衣服就被他撕成两半,唯有他的睡衣可以裹体。
什么?悦菱盯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他说什么?他敢不敢再说一遍?这里是……厕所?
见到她惊得嘴都合不拢的样子,他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过来。”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对面的镜子前,按了一个不起眼的按钮。镜子缓缓拉开,一个大若私人泳池的浴池就出现在悦菱的眼前。
这是……“这是浴室啦!”悦菱忍不住从一旁抓了一条毛巾,给瑜颜墨挥了过去,她读书少,他就骗她吗?“哪里会有厕所是黄金的!”
瑜颜墨抓住飞来的毛巾,冷笑,按了另一侧的按钮,又一面镜子打开。
然后,悦菱看到了里面的黄金马桶……
“这里的东西,也就是24k金的。”他的口气,好像在说这里的东西都是地摊货一样。
“等一下,”见他似乎要走,悦菱叫住了他,瑜颜墨转身,有些不解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她。
“说。”
悦菱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瑜大公子,你……你介不介意你的黄金上……多一点小装饰?”
她弱弱地指了指洗手盆边的牙印。
瑜颜墨漠不关心地看了一眼悦菱的杰作,就在悦菱小心肝跳得噗通噗通的时候,突然两步走了过来,捏住了她的脸。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牙印呢?”他的口气,好像审问犯人一般。
“嗯,”不等悦菱回答,他又突然醒悟似的自问自答,“对了,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头已经低下,一个热吻突然袭来。
他的舌头,再度探索着她的口。两日不见,渴求的火苗一点即燃。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她在他面前,他却可以轻松的转身离去。
什么孩子,在*面前都脆弱不堪一击。如果他足够滥情,他大可以寻找其他的女人发泄。但是上天要这样戏弄他,把启动他热情的开关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灵巧地旋转着,他的手也渐渐加重了力道,抚摸着这久违的娇躯。
突然间——唔!
他退了出来,震惊地捂着自己的嘴。
疼痛的感觉,一丝不苟的从舌尖传来。这小丫头,居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悦菱,往后退了一点,小小地腹黑:“瑜大公子,丈量完毕,牙印是否吻合?”
瑜颜墨只从手上方露出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
“记住,”他用另一只扳住了她的后颈,依然捂着嘴,“总有一天,我会用舌头,丈量你的全身!”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悦菱对着镜子大大咧咧地耸了耸肩,臭美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
毫无疑问,她的牙型也很美!
“哥哥,这件衣服好看吗?还是这件?”客厅里,瑜兰欣一手举着一件晚礼服,问坐在沙发那边沉默不语的瑜颜墨。
好几天不见哥哥了,还真担心他永远呆在顶层不会下来了。
不过瑜柳珍莲让她放心,今天,是c市一年一度的名流慈善会。作为一家年慈善捐款上千万的集团总裁,瑜颜墨必定不会缺席。
非但是瑜颜墨,c市所有的名流富豪都会在慈善会上出场。当然,也包括,水木家……
一周前,瑜兰欣已经找来了时装设计师,为自己和母亲量身定制了礼服及珠宝。唯一苦恼的是,不知道瑜颜墨究竟喜欢她穿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服装。只能多做几套,到时候让他替她选了。
只可惜,瑜兰欣的苦心,瑜颜墨永远都看不到。
他漠不关心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并没有停在妹妹的身上。“都好看。”三个字,打发了。
“颜墨,”瑜柳珍莲从侧梯走了下来,看似无意地问道,“你有另外的女伴吗?”
瑜颜墨看了一眼继母。从容貌和气质上而言,瑜柳珍莲虽然已经年逾四十,但还要胜过自己女儿瑜兰欣几分。也是难怪,当年自己的父亲会为了风华正茂的她逼死母亲。
今晚,她穿了一件宝石绿的礼服,偏中式的设计,性感而略有保守,由于保养得当,皮肤依然是紧致光泽,白若胜雪,更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颇配得上自己瑜家夫人的名号。
瑜颜墨当然知道,继母在外面养了不少男人。
不过,她是长辈,且是手握ken集团大笔股份的长辈。
他并不厌恶她在外面后宫面首成群,反正,戴绿帽子的,也是那个躺在坟墓里,背叛发妻的男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他淡淡地回答。她问这个问题,他有没有什么女伴,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通往顶层的电梯,他已经给锁了,除了他回来,任何人都不可能上去。对于瑜颜墨而言,这世上危险的不仅仅是水木家的那位大少爷,还有自己身边这两个女人。他们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瑜柳珍莲和她的女儿是什么货色。
她们想知道他带回来的是谁,想和她见面,或者,还想要除掉她……
他是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去动他的宝贝。
悦菱,是比那套首饰还要重要的人……瑜柳珍莲和她的女儿如果想让自己的项上人头安稳,就最好不要去打她的主意。
不过这样的话,瑜颜墨是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心里也隐隐希望他们去动……不这样的话,他要找什么借口和机会除掉她们呢?反正世间的人都知道,他瑜颜墨发怒的时候没有理智,杀人饮血也是正常。他是个稍有人违反就会勃然大怒然后不顾后果发泄,膨胀到不可一世的男人。
可是……
真是笑话!一个会被任何小事触怒就失去理智的男人,有本事从五岁开始就掌控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吗?
所有的行为,黑洞洞的枪口,明晃晃的武士刀,从不说第二遍的命令……不过是一种确立霸主地位的手腕而已。
如果遇到任何事就不顾一切冲动,他不知道早被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斩下过多少次头颅了。
“没有女伴的话,你就要照顾好兰欣哦。”瑜柳珍莲是不会多问什么的,这个女人老辣、城府颇深,且十分了解自己的继子。
前两天狄夜从顶层下来,她已经知道来客是谁了。
那个熊包儿子,一回来就兴奋不已,把上楼后所有的事情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于是,她不仅知道了,瑜颜墨带回来的女人,正是当初来瑜家找他的女孩;还知道,她居然在厘金做过台?
呵呵,这继子还真是爱她爱得不可自拔呢,居然连那种地方的女人也毫不芥蒂的带回来了。
不过,从瑜狄夜的话和瑜颜墨今天的表现而言,她还是比较确定,瑜颜墨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曾经来找过他,而她们还那样对待过她。
真奇怪,按理说,她应该会抓紧时机诉苦,告状和报复才对呀。
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吭呢?
难道说,瑜柳珍莲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瑜颜墨,她其实是不爱他的?哼,真没想到,她脸上显现出一个不太明显的、讥讽的笑容,你瑜颜墨居然也会有得不到的女人。
这样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给她,收服或者除掉这个继子的机会。
有他稳坐ken的一把手交椅,她始终觉得自己头上悬了一顶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过去和现在没什么动作,不代表他将来不会有。这个家族,始终还是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掌握才是硬道理。
狄夜不成器,没关系,有她和优秀的智囊团,还有什么不能办成的事。他只需要当个傀儡就可以了。
瑜柳珍莲这样想着,走到了瑜兰欣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紫色的礼服太老气了,你不太压得住,粉色显得不够稳重,依我看,还是米色这套,设计又比较活泼,颜色也很衬你的肤色。颜墨,你说呢?”
瑜颜墨嘴角有个淡淡的笑,不知是在赞同还是讽刺。
“我也赞同阿姨的说法。”
瑜柳珍莲便唤着自己的女儿:“那快去换上吧,让设计师给你做配套的首饰和发型。”
她走过去,坐到了瑜颜墨的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上楼:“兰欣今年也21岁了,你有合适的朋友,配得上她的么?”
这种试探性的话,瑜颜墨是不会明确接招的。他把玩着手机:“兰欣有这个意思吗?”
瑜柳珍莲笑着:“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呢,眼里只有你这个哥哥。我就是愁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开窍,会喜欢上别的男孩子呢。”
“那等她有这个意思的时候再说吧。”瑜颜墨只盯着手机屏幕。
瑜柳珍莲便知道再问多少也是这句话了。
哼,她往一旁的软枕上靠了靠,和瑜颜墨为敌,想来想去都是下下策。
如果瑜颜墨肯和兰欣结婚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也不在乎他在外面还有什么其他女人,只要兰欣可以坐稳瑜家新女主人的位置,她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兰欣说那天你带了个女孩儿回来。”等瑜兰欣下来的时间毕竟是很长的,瑜柳珍莲又看似聊家常似的开口。
权当无视的沉默,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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