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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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美人骨-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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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到个小饭店,说了会儿话,宏晓誉和杜风就到了。这种水乡景区的小饭店,做的都是当地的家常,或是特色菜,除了几样外倒没什么出彩。 
  一道红烧羊肉端上来,周生辰刚要下筷,时宜就开始低声说,羊肉忌夏日吃,会上火云云的。周生辰颔首,转而去吃白水鱼,真就不碰羊肉了。 
  宏晓誉见此景,唏嘘不已:“你说,我点菜的时候你不说,我要吃了,你就劝你老公别吃,说什么怕上火……果然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眼里彻底没我了。” 
  时宜笑:“你到哪里,都喜欢吃特色菜,我知道,我肯定劝不住你,就不多费口舌了。” 
  两个自幼相识的女人,真正斗起嘴来,有说不尽的话。 
  谁都赢不了谁,却让旁观的两个陌生男人觉得有趣。 
  杜风倒了酒,推一杯给周生辰。 
  他笑着婉拒了:“抱歉,我不喝酒。” 
  杜风不以为意:“意思意思,抿一口。” 
  宏晓誉也不以为然:“男人认识,都要多少喝一些的。” 
  周生辰略微思考了会儿,拿起酒杯,可马上就被时宜拿过去。 
  她看了眼宏晓誉:“不许逼他喝酒。” 
  “啊?哪里有逼,”宏晓誉哭笑不得,“我只劝了一句,就一句,我的大小姐。” 
  时宜拿起酒杯,凑在鼻子口闻了闻:“酒精含量不低呢。” 
  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宏晓誉真是被她这种维护周生辰的态度气死,轻轻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杯子:“过分了啊——” 
  杜风笑了:“这样吧,我们就放过你老公,不过……” 
  时宜怕他们再说什么话,让周生辰为难,竟然没等杜风说完,就自己喝了一大口。 
  谁也没料到,就都没拦住。 
  待她放下杯子:“好了,我替他喝完了,你们不许再提要求了。” 
  宏晓誉知道她也滴酒不沾,看她这样是认真了,不敢再造次,忙抚了抚胸口:“这才是真爱啊,我和你比,差远了。” 
  她笑:“初次见面,没关系的。” 
  她知道自己护周生辰,护的有些不给好朋友面子。 
  可是她就是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微微蹙眉,略微犹豫,她都不愿意看。 
  时宜又去喝茶水,压下让人不舒服的酒精味道。 
  她搭在椅子边沿的手,有温热覆上来,周生辰握住她的那只手,她偏过头看他。感觉的到,他正在把自己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是个在外人面前,能坦然表现私人感情的人。 
  所以时宜只是抿嘴笑笑,暗示他不用说,自己知道。他想说的,自己都知道。 
  他有些责怪,也有些自责的意思,估计是怪她忽然喝酒,而他又没来得及拦住,眼神略严肃。时宜低头笑了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忽然就联想到,是不是在实验室里出了什么事故问题,周生辰也是这样的神色? 
  时宜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酒量。 
  离开饭店的小楼时,她已经有些面颊泛红,笑的表情始终收不回来。所以人有喜事,总喜欢喝几杯,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带他去听评弹,因为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参赛者和媒体人都在下午离开了,这里只有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被景区免费招待的散客。 
  台上评弹声声,台下一排排的长椅,几乎都是空着的。 
  他们坐在西北的角落里,她起先靠在他肩上,后来借着那几分酒意,慢慢滑下来,躺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仰头看着他,百看不厌。 
  周生辰被她看了会儿,也就手臂搭在前座的靠背上,额头低着手臂,低头去看她。 
  或者说是,让她更自由、更尽兴地看自己。 
  他穿着纯黑色的有领短袖,脸刮的很干净,非常干净。 
  也许因为常年简单的实验室生活,所接触的、所做的都是和研究有关的,他丝毫都没有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样子。最多像是二十几岁的研究生。 
  时宜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今天上午,这里还有些……嗯,新长出来的。” 
  周生辰兀自一笑:“是不是上午刮到你了?” 
  他问得很清淡,她却浮想联翩,脸更红了,嘟囔了句:“不和你说这个了。” 
  酒精的蛊惑,让所有的心底波澜都被放大。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轻声说:“我记得有本书里,有句话,说的很好。” 
  “什么?”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他嗯了一声,这种小女人的心思,他大概懂,但并不认同。 
  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如此躺在长椅上,头枕着自己腿的时宜,很适合被这样对待。 
  她看他,嗤地笑了:“你肯定想错了,周生辰,想错了我的意思。” 
  “是吗?”他笑。 
  “我想的是,等到你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你只需要每天去研究你的金星,余下的都交给我。我给你做饭、泡茶,妥善照顾,免你累,免你苦,免你四处奔波,免你无人倚靠。” 
  她眼睛亮晶晶地、憧憬地看着他,像看着最珍惜的东西。 
  他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周生辰回视她,一时沉默。 
  片刻后,他用手背去碰了碰她的脸:“你脸很红。” 
  “真的?”时宜马上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自己脸颊的微热温度,“我不能喝酒,一沾就醉——” 
  “不过,这么红着,也很好看。” 
  时宜不敢置信地看他。 
  他笑:“真的。” 
  或许因为酒精的刺激,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很快就要流出眼泪了,忙侧过身子,用双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一侧大腿上。 
  “怎么了?”周生辰的声音在问他。 
  “头有点儿昏……”她声音闷闷的。 
  “如果难受,我们先回房间?” 
  “不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现在走,反而会更头昏。” 
  她脸贴着他的裤子布料,小声回答着,眼睛湿着,心情却说不出的好。 
  周生辰也没发现她的异样,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她睡觉的样子。 
  评弹一曲结束,整个戏院都很安静。台上的几个演职人员,似乎看着观众寥寥无几,在商量着是否提前结束。不过那里的事情,早已经和这里无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让他们蜜月一会儿,嗯,才好下手神马的。。 




☆、第三十四章 何曾无挂碍(1) 

  周生辰既然正式回来了,时宜总要带他正式到家里去一次。 
  没有正式的婚宴;时宜就婉转解释;两个人是决定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家规矩繁琐;婚宴的事情要延后一些。至于合法夫妻的身份;她是真不敢交待,否则父母肯定会气到不行,都是合法身份了,双方的长辈还没有见过……连她也知道,这真是过分了。 
  父母虽然不太开心,但看时宜这么坚持,也勉强算是接受了两人“在一起”。 
  “女大不中留啊;”母亲趁着时宜洗脸的时候;站在她身后,低声说,“幸好,小周看起来还算是个老实可靠的孩子,否则我真是——” 
  时宜擦干净脸,拿了木制梳子:“嗯,我也觉得他老实……可靠。” 
  “可是,两个人光是两情相悦是不够的,还需要合法的保障,”母亲接过梳子,替她梳起一个马尾,简单扎好,“还有,不要太早同居。” 
  时宜意外没吭声。 
  母亲察觉出异样,看她表情有些别扭,马上就明白了。 
  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脑,蹙眉:“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和我们那代不同了。” 
  时宜接过梳子,放回原位,低声说:“反正,我这辈子,就和他一起,不会变的。” 
  “一辈子?一辈子长的很——” 
  母亲还想再说,她已经错开身子,笑著避开了这个话题。 
  家里的习惯是父亲做饭,她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周生辰也在厨房间,忙走进去。他正在和父亲慢悠悠说着话,她走进时,看到他在递给父亲一把剥好洗干净的小葱,对他抿嘴笑笑:“你出去吧,我来帮忙就好。” 
  他看她,用右手手背,碰了碰她绑起来的马尾辫子:“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梳头发,就自然多看了两眼。 
  两个人在做饭的老人家身后,对视两眼,时宜被他看得有些脸红,伸手把他衬衫的袖口挽高了一些,然后,悄无声息地掂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亲。 
  在父亲转身的瞬间,退后了两步:“那……我出去了,你好好表现。” 
  “小周啊,来,把葱给我。” 
  周生辰还握着那把葱,反应慢了半拍,这才递出去。 
  而她,已经逃离了现场。 
  一顿平和的家常午饭。 
  周生辰和时宜并肩坐着,安静吃饭的样子非常合拍,就连颇有微词的母亲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在太合适。到临走前,他被拉住,陪时宜的父母闲聊。 
  约莫都是父母在问,他一一作答,完全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母亲的姑母,曾是过去旧上海的富贵小姐,母亲见的多了,自然以此来揣测周生辰的母亲。试探着问,是否他从小都是保姆带着,母亲没有太照看过,周生辰倒是没否认。时宜母亲笑笑,也算是释然了,在时宜走前,轻声嘱咐:“她母亲家里,估计就是过去有些钱的小姐,这种家庭的人,和孩子都不算亲厚,也有些脾气。” 
  虽然有些出入,但也有些雷同。 
  时宜答应着,说自己会好好和他母亲相处。 
  父母家离她住的地方,车程有半小时左右。 
  两个人到路口的地方,就下了车,并肩沿着小马路往小区走。她想起刚才他和父母的谈话,假装很随意地问起来:“你小时候,不是在你妈妈身边长大的?” 
  “算是,也不算是,”周生辰笑起来,“怎么忍到现在才问?” 
  她被戳穿,抿起嘴,想了想才说:“怕直接问你会生气啊……” 
  “和你父母想的差不多,我母亲不是亲自带孩子,我和我弟弟妹妹,都是外人带大的,而且每个人的乳娘都不同。” 
  她噢了声:“难怪,我觉得你和你弟弟……关系很远的样子。” 
  他倒没否认:“的确不太熟,我离家太早,到他要结婚的时候,才接触的多一些。” 
  她说着话,有两条很小的泰迪狗,绕着她转,忽然就狂吠起来。 
  周生辰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护着,直到狗的主人很快冲上来,喝斥住它们,又很快道歉后,他才放松下来。她起初是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这么害怕,倒是周生辰的维护让她有些意外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两个人手心里都有些汗。 
  她被狗吓得出汗,他,是因为她而紧张。 
  “我没有那么怕狗。”时宜被他松开来,轻声念叨了句。 
  他似乎嗯了声,略停顿后,说:“我怕。” 
  “啊?”时宜看他。 
  他很冷静地看着她,过了几秒后,却忽地笑了,摸摸她的马尾辫子:“怕它们咬你。” 
  淡淡的,亲昵感。 
  就是如此,她就已经心都软了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在护着自己,怕自己受伤。 
  两个人回到家,时宜给他把书房收拾出来,放了他搬来的常看的书和电脑。他的生活用品真的不算多,除了男人必备的一些东西、书、两个电脑,和衣物外,就再没有多余的东西。电脑似乎一个是实验室专用的,一个是私人工作的。 
  她平时在书房,只需要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盏台灯,插座是最简易的那种。 
  现在摆了两台,倒是怕不够用了。 
  “你这两个电脑,会同时打开吗?” 
  周生辰在客厅回答:“会。” 
  “那插座好像不够了,”她思考着,“你先坐一会儿,我下楼去便利店买个大一些的。” 
  “楼下便利店?”他走到书房门口,问她。 
  “嗯,要不然就不够插台灯了……” 
  “好,知道了。” 
  他说着,已经转身而出。 
  等他关上大门,时宜才发现,自己刚才仍旧把他当了个客人。 
  可是他显然已经把自己当了男主人。 
  她手撑在书桌上,有种不太真实的幸福感。从乌镇回来,有些东西在改变着,细枝末节,却清晰可见。并非是指那些男女之间的肌肤相亲,而是……更多的,她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在乎。 
  像是曾经,他对自己的那种在乎。 
  虽然他都不记得了。 
  这个除了对科研和经济有热情,对余下的任何事情都兴趣乏乏的男人,开始护着自己,开始像个普通男人,会去自然地由自己指挥,去买日用品……她拿着白色的抹布,擦着书房的每个角落,过了会儿,慢慢地蹲下来,看着书柜最底层那一本本历史书籍。 
  大多是装帧精美,没有翻过的模样。 
  也的确,很多买回来只翻了一次。 
  看到这些,她想起自己包里夹在杂志里的纸,找出来,放在了新文件夹里,非常小心地收放在了那层书的上面。关于这段记忆,她不知道要写多久,只希望自己不要忘记的太多,能尽量详实地记录下来。 
  那些,关于他的,只有她知道的事情。 
  晚饭随便吃了些凉菜和葱油拌面,他就进了书房。 
  时宜自己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拿了几张纸,构架这本书的年代表,很快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她的工作时间本身就是从下午到深夜,到十一点多,也不觉得困,看书房里还安静着,就去用瓷盘装了些点心,敲门后,推开来。 
  周生辰似乎是习惯了一个人,回头看了她几秒,这才从工作中回神过来:“困了?” 
  “没有,”她走进去,把点心和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我怕你饿,如果饿就吃一些,不饿就喝了牛奶?” 
  他笑,把杯子拿起来,喝了口牛奶。 
  放下来,把身边空着的椅子拖过来:“坐这里,我陪你说会儿话。” 
  她嗯了声,坐下来。 
  虽然说法有些怪,但意思总是说要陪陪她,估计是觉得整个晚上有些冷落她了。 
  两个人说着闲话,他就随手打开了自己的私人邮箱。 
  整理的非常整齐。 
  她看到十几个人名字里,有专门的文件夹叫“时宜”,立刻就想到了曾经那些和他邮件来去的日子。大半年都没有任何别的交流方式,当时她别提多灰心了。可是现在了解他了,再想想,这就是他习惯的交流方式。 
  很直接,而且回复时间可以自主选择。 
  处理私人关系尤其有效率…… 
  周生辰忽然问她:“看到这行字,你能不能找到类似的。” 
  时宜看了眼他的电脑,word上只有一行字: 
  一萼红,二色莲,三步乐,四园竹,五更令,六幺令,七娘子,八拍蛮,九张机,十月桃,百宜娇,千年调。 
  她了然,笑起来:“这是词牌名,不过列出这个的人也挺有趣的。” 
  “想出什么类似的没有?” 
  时宜略微想了会儿,中药里倒是有些:“一点红,二叶律,三角草,四季青,五敛子,六和曲……七叶莲,八角枫,九里香,十灰散……嗯,百草霜,千日红。” 
  “全是中药?”他未料她用中药来应付。 
  她点点头。 
  他很快把她的答案写下来,黏贴在邮件回复里。 
  很快又敲下一行字:这是时宜给的答案。 
  “发给谁?”她看到他写自己的名字,好奇问了句。 
  “梅行,”他笑,“他总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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