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伏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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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气伏魔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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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冲思索了片刻道:“依在下看,这种可能并不大。主人请想,若穆云龙是被掳走的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仗着武功高,明抢走了。莫要说在庙会这种事不会生,就是生了,人多眼杂,云龙也不小了,定不会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于洪报回来的话,必然不是‘不见了’。二是对方把云龙骗走了,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一来云龙聪明,心思又细腻,加上这些日子家中刚出大事,不易上当;二来要想完全避开三人的视线,如果不是云龙主动跟着走,必不容易。倘若当真避开众人的眼睛,把云龙掳走,那么于洪必然毫无线索,不会这般一路追出去不归。我想当前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云龙自己跑了,而于洪也料到了这一点,叫人在西安周围找,自己正往最有可能的太原方向追。”



………【第七章 西行 第二节】………

    夏峻点点头道:“若真是他自己逃走,总比落入贼人的手中要好些啊。(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对了,穆家西安分号那边去过人了没有?”

    何冲道:“回来的路上我问过了,于洪让九儿去那边问过了,虽然没有直接说穆云龙走丢之事,但可确信他并未到过那里。况且就算他当真去了,老高和老齐也不会毫无察觉。”

    正在这时,门外一人报道:“小的想起件事,方才忘了讲。”

    何冲把来人小九儿让进房中,小九儿低着头说道:“我也不知此事是否有用,今天去穆家分号的时候,由于不好直接打听小少爷的下落,只好跟他们闲扯淡,他们说咱们去之前曾经有个自称云龙师伯的人去过,还打听了小少爷的事,只是那人当时说的含糊,既未通姓名,又没讲来意,此后也没再去过,因此当时也没人在意。”

    众人皆是一惊,一句话让本来略微安心的夏峻又紧张起来:“秦辉?”

    何冲拍了拍小九儿的肩膀,让他退下,接着说道:“若真是秦辉把穆云龙掳走了,主人也不必过于担心。他既然肯费如此周折来寻,必有所求,短期内不会对云龙不利。但是秦辉武功了得,又是神出鬼没,且不说我们这几个人难以找到他,便是找到了,除了吴先生,其他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反遭其害。”

    夏峻道:“嗯,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外面又有人低着嗓子说:“主人,于洪派去周围几县的人回来了,说没找到小少爷的线索。”

    夏峻道:“知道了,让他们先去歇着,此事明日再议。”停了片刻又接着对何冲等人道:“明日一早,二位帮我安排找人的事,这件事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便好,不必再惊动官府。既然云龙往太原方向跑,天龙帮那边少不了要知会一声。还有,此事要暂时对穆家保密。安排妥当了我们明日就动身回平凉,那边的事也耽搁不得,有人恐怕都要火烧眉毛了。”说着向着何冲、吴先生淡淡一笑,随即又收敛了笑容。

    平凉府尹潘雨亭早就盼着夏峻回来,日日派人探着,刚一接到他回来的消息,立刻派了四个衙役请他来吃酒议事。夏峻照例打了赏,答复道:“我刚到平凉,这几日旅途劳顿,今日有些乏了,告个假,明天晚上我在鸿宾楼设宴,请府尹大人恕罪。”

    鸿宾楼是平凉府最大的酒楼,就位于泾河河畔。泾河河水清澈,水流湍急,绵延数百里的范围内,茂林修竹,郁郁葱葱,百花争妍,鸟雀嘤嘤。夏峻选择此地建筑酒楼,正是看中了周围的环境优美。另一方面,泾河以清澈著称,奔流千里与混浊的渭河相汇,仍能见到它清澈的一半,“泾渭分明”的成语便由此而生。夏峻也借此意来表示自己为人一清二白、刚正不阿,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若是以第一次来平凉的外乡人看来,鸿宾楼虽然布置的金碧辉煌,但与一般的高级酒楼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去吃酒设宴。但本地人都知道,鸿宾楼之所以在平凉开了那么多年,生意越做越红火,其中的秘诀却是酒楼后面深藏着的别院。听说这个别院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能受邀进入,而一般的土财主即便出再多的银子也休想窥其一斑。正由于并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别院的真面目,而进过别院的人也断然不会跟那些市井人乱嚼舌头,因此这鸿宾楼的别院也就越传越玄乎。

    平凉府尹潘雨亭自是这别院的常客,在这里议事甚至比在自己的府里更安全,心里也更踏实,因此他虽然嘴上常常喊着要请夏峻到府上吃酒,但最后大半是以到此处告终。第二天刚过申时,潘雨亭就早早的来到鸿宾楼。鸿宾楼的掌柜老孙见是贵客,不敢怠慢,连忙将他往里让。

    潘雨亭也并不客气,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就径直往里面走,左转右拐来到一个院落,只见这院落有山有池,池中一条回廊曲曲折折通向东南角的一座小楼,那小楼为独栋的二层建筑,掩映在茂密的毛竹中,又被高大的院墙与外界阻隔,外人哪里知道,这高高的围墙后面乃是一番苏州园林的景象,幽静而典雅。这院子叫做苏州园,潘雨亭本是江南人,对这苏州园自是情有独钟,自打他来过以后,这里就再没接待过别人。小楼本叫听雨轩,由于犯了府尹大人的名讳,就被改为了听风阁,这一改反倒恰切,平凉这地方雨声难得一听,风声却着实不少。

    老孙一路小跑跟着进来,满脸掬笑,旁边的丫鬟婆子不用招呼,早把茶水倒好,干鲜的果子点心摆了八样。老孙见潘老爷来得急,脸上带着不悦,不敢怠慢,忙赔笑道:“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来坐坐,要不要招几个姑娘给唱几小曲?”

    潘雨亭道:“老孙你休要胡说八道,你看大人我像是有兴致来听唱小曲的么?赶快把你家主子给我找来,我现在看见他比看见什么美女都来精神。”

    老孙伺候这些达官贵人伺候多了,知道这些假道学往往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真的让姑娘们招呼好了,到晚上都舍不得走,因道:“大人莫急,我这就派人去请我家主人,您也不忙在一时,听风阁的姑娘们为了迎接大人,准备了个新节目,有个新来的姑娘叫做水芙蓉,模样好、身段好、舞蹈好、歌喉好,准保大人喜欢。”说完使了个眼色,丫鬟们连忙下去安排。

    不多时来了五个婀娜女子,当中的一个显不是中原女子,却着一身中土江南人的服饰,只见她髻高束,云鬓乱堆,娥眉轻挑,杏眼迷离,肌似琼琼羊脂,口赛点点红樱,柳腰微展,莲步轻移,尚未有一歌半舞,仅是这举手投足已经看得潘雨亭浑身酥,心旌摇动。



………【第七章 西行 第三节】………

    歌声一起,五个女子随曲调翩翩起舞唱道:“西湖只晓西子美,不知西子亦多情。()波光点点泛渔舟,叶蔓叶、茎连茎,不见情郎影。湖水何时达我意,却把梦境变真景……”中间那女子随着歌词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勾住潘雨亭的心。

    连听了几曲,时间也渐渐到了酉时,潘知府猛然从歌舞声中惊醒,今天来此,可不是为了看这几个小妞跳舞的,连忙喝断了歌声,扭头对孙掌柜说:“我说你这狗奴才,跟你说了老爷没兴致听歌舞,你却成心跟老爷作对。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夏峻怎么还不来!”

    孙掌柜虽挨了骂,也知道他并非当真怒,还是陪着笑假意自责道:“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出去看看,若是我家主人还没到,小人亲自打马去请。”说着起身要走。

    孙掌柜刚迈出房门,就听外面一人朗声笑道:“我就觉得耳根烧,原来是潘大人驾到了,夏某琐事缠身,来迟了,这里跟大人赔罪了。”说着作势要下拜。

    潘雨亭伸手拦住,答道:“你别叫我大人,现在你是我的大人。”

    夏峻假意受惊,刚直起来的身子又低下去:“大人这可折杀小人了,老孙还不把这杯盏撤了,换上好的酒菜,我好给潘大人请罪。”

    潘雨亭道:“不跟你说笑,我这里先恕了你的罪,你赶快把那五千匹马给我交上。只要交上了马,我当真管你叫大人。”

    夏峻愁眉苦脸道:“大人只道向小人要马,怎不体恤小人的甘苦。夏某此去瓦勒、亦力把里,踏遍天山准葛尔、昆仑柴达木,凡是著名的牧场无不遍访。怎奈今年全部的牧场马匹都很紧张,实在是难寻良驹。大人就是砍我的脑袋,我也交不出五千匹战马啊。”

    潘雨亭一听就急了,怒斥道:“好你个夏远之,去年这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这件事放谁身上都是办,不如我出脸面,你出人手,我得名你得利。你拍着胸脯说马匹的来源没问题,事到临头了,你跟我说交不出?你这不是要我潘某人脑袋搬家么?告诉你,我潘某人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拉着你一块吃官司。”

    夏峻也显得很紧张的说:“大人且息雷霆之怒,听夏某解释。去年夏天水草丰盈,马匹自是不少。我当然觉得今年的马源一定无忧,怎想到去年冬天整个北疆经历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灾,大人知道,马驹孕期近一载,成才又要两年,去年腊月的大寒,牧民们死了大半小马,因此今年都不肯卖啊。”

    潘雨亭急道:“我不管你有千般理由,万种借口,反正这马若是交不出来,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夏峻见潘雨亭真的急了,语锋一转:“大人实际上不就是要把马匹交到陕西巡抚白大人那里充数么?白大人若不追究,任他是五千匹还是两千匹不都一个样?”

    潘雨亭哼了一声道:“说的倒是轻巧,白大人身为一省巡抚,宁夏、甘肃、陕西、朵干几省的军马都要汇集到他那里,怎肯为了我这个小小的平凉知府,担这么大的风险。”

    夏峻道:“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正因为四省的军马都汇到一处,才给我们提供了取巧的机会。先,马匹自不是白大人亲自清点,要想在数量上做文章,只要买通马倌便可。其次,各省的马匹汇聚到一起,马倌说是哪上供的便是哪上供的,马匹上也没有烙着印记;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马倌们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每年都要报一个马匹损失的数量,而这个数量他们往往报得只多不少。因此这三千匹马的缺口,不用几年就可以消化掉。最多我们明年还主动请缨上供军马,再补上一两千匹,大人还领朝廷的封赏,小人还挣小人的银子。此外,咱们使银子把那马倌养起来,等过个一年半载,让西安知府找个因头向巡抚白大人提请把这马倌换了,他也落个逍遥,大人也落个安心,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

    潘雨亭稍稍安心,想了想又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要想打点这马倌只怕也要门路,似这般临渴掘井,恐怕难办啊。”

    夏峻笑道:“西安知府孙大人与小人倒是有些交情,孙大人在官场多年,可谓八面玲珑,给咱们指条路谅也不难,只要他给指了路,小人便去趟。大人您只管安心听信吧。”

    潘雨亭道:“我知道你夏远之的能量大,你若真能办成此事,我不但不罚你,上次你说的借川蜀之粮的事我便一同允了。”

    夏峻脸露喜色道:“如此远之先谢过大人了。”

    潘雨亭道:“等等,我怎么觉得走进你下的套里了?”

    夏峻道:“大人说笑了,远之怎敢给大人设套?”

    潘雨亭道:“哼哼,甭管是不是下套,让一个人套着,总比让两个人套着好。看来我死也只能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说着端起酒杯饮了起来。

    夏峻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便对潘雨亭道:“大人,你我只顾说事,酒菜都凉了,不如重新换过,再把那几个舞女叫来助兴如何?”潘雨亭含笑默不做声,夏峻知他默许,忙吩咐人,更换金盏金注,重上了八凉八热,都是鸿宾楼江南厨子的秘制佳肴,最合潘雨亭的胃口。

    刚才那几个美女又款款而来,潘雨亭此刻心情大好,再看那美女时,更有别样滋味。只见琵琶声响,五个美女轻移莲步,轻歌曼舞起来:“眉似黛,眼如杏。春笋纤纤妖媚影,齿嵌贝,口衔樱,斜红醉绿体多情。不让玉环赵飞燕,更胜小宛卞玉京……”

    这曲子直听得潘雨亭浑身酥软,从里到外都要化掉了,高声笑道:“好一个斜红醉绿体多情,你这哪里是水芙蓉?分明就是真牡丹。快来快来,让老爷看看你是怎生体多情的。”夏峻见潘雨亭已经喝到兴处,忙借称不胜酒力,起身告退。

    刚出院门,何冲早已在门外候着,忙迎上来问到:“怎样?”

    夏峻斜着眼看了何冲一眼,微笑道:“你说呢?”

    何冲看夏峻一脸得意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已经办妥,忙奉承道:“我就知道主人办事一定是手到擒来。”

    夏峻心情大好,说道:“你休要拍我马屁,关键是先生策划的好,还有就是水芙蓉的小样长得好,哈哈。”

    两人一边出得鸿宾楼的后门,早有两顶四人轿子在外候着,夏峻撩开轿帘顿了一下,又对何冲说:“马匹之事我们还是不急办,事情拖得越久,胃口吊得越足,他到时候越得买咱们的帐,念咱们的好,若是一早就安排妥当了,他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等咱们昆仑的事情忙完了,你再去西安府走一趟,礼多人不怪。”何冲点头应允。

    夏峻口中的昆仑之事是昆仑派掌门鲁其远六十岁的寿诞。昆仑山大小山寨三十六座,武功家数各异,有属于上三门的,也有列在下五门的,更有鱼龙混杂无甚门派的。而这昆仑派,却是武林正宗,坐落在玉虚峰角,弟子万余人,昆仑掌门鲁其远可称得上是武林泰斗,又加之其为人豪爽,结交广泛,在西部颇有影响,昆仑山的远近山寨更以他为马是瞻。而远近的武林门派或者想跟昆仑派拉上点关系的地方豪强也都趋之若鹜,不肯放弃这个结交的机会。夏峻是西域一带的巨富,他身边的吴先生又是昆仑派四大高手之一,他跟鲁掌门的关系非比一般,自是不能短了礼数。

    却说夏峻别了平凉知府,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迈步进入正厅,丫鬟、老妈子迎上来伺候夏峻洗手、净面,正此时,贴身随从韩海也迎上来道:“主人回来了,您让我去请崆峒派杨掌门,杨掌门恰巧身体不适,让二掌门卫爷来了。”

    夏峻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武林中人,什么病还至于连这几十里的路都走不了了?”他转身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巾擦了擦脸,对韩海说:“那卫正容呢?现在何处?”

    韩海低着头应道:“不知老爷几时回来,就先安排在西厢房下榻,卫爷等老爷的回话还没歇着呢,要不要把他请过来见您?”

    夏峻道:“就叫他到书房来见吧。”说着转身走了,韩海连忙去报信。

    不多时,卫正容来到夏峻的书房,只见房门半掩,透过门缝,依稀可见夏峻坐在案前,正在灯下读书,何先生站立一旁,似在书架上寻着什么。卫正容轻叩房门,推门进屋,给夏峻请了个安,垂站在一旁。

    夏峻抬了眼皮道:“哟,正容啊,来坐。”

    卫正容道过谢,坐在条案下的一张圈椅上。

    夏峻问道:“听说广程身体不适?不打紧吧。”

    卫正容道:“杨掌门只是偶感风寒,将养个几日就无大碍了,劳员外惦记了。”

    夏峻道:“既是小疾我便放心了。我托你们打听的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第七章 西行 第四节】………

    卫正容道:“这些时日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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