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伏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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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气伏魔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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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本看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招,云龙就又三两下解决了法明。他的目光畏畏缩缩朝云龙脸上望去,同云龙投射过来如炬的目光一碰,吓得法本打了个冷战。他的武功本比那二人高出不少,但见云龙身法之快,匪夷所思,而且招式毫不拖泥带水,招招见效,突然没了斗志,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还声嘶力竭的喊道:“来人啊,出人命了!”

    这时早有人闻讯赶到,云龙还待再追,几个法字辈的弟子上前阻拦,斥道:“你是何人,如此猖狂,到我少林寺来伤人。”

    云龙也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伤了人,忙解释道:“各位师兄,我是俗家弟子白晓杉,是他们欺负法清在先,我才出手。”说着转头望向法清,意思是让他出来说话。

    可是法清兀自在那边捞着佛经,眼中擎着泪,口中嘟囔着:“佛祖真的不会宽恕我了?”仿佛对刚才生的事毫不察觉。

    围拢过来的僧众越来越多,但他们对之前生的事情却毫不知情,听法清口中说佛祖不会宽恕他,又见两个被云龙打倒的人躺在地上呻吟不止,怎能相信云龙的话。大家一哄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云龙和法清制伏,又有几人抬着受伤的法明、法光,一同带到戒律院。

    戒律院座慧光长老早就听弟子来报,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正好同众人撞了个正着。慧光见法清刚离开就又被扭送回来,吃惊的问道:“法清又出什么事了?”

    一个和尚答道:“据弟子看,一切都是这名俗家弟子所为,法清似乎并未出手。”

    慧光先过去察看了一下法光、法明二人的伤势,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也不轻,没有两三个月想必恢复不了。他看了看还有些懵懂的云龙,问道:“是你将这三人打伤的吗?”

    云龙见大家都对他义愤填膺,虽然自己并不理亏,也多少有些紧张,先是木呆呆的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慧光看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皱眉道:“你老实说,刚才到底生了什么事。”

    云龙扭头看了看好像已经傻了的法清:“刚才我和法清好好的在路上走,法光他们几个过来就来欺负法清,还将法清抄写的经书全部泡在水中。我一时着急便打了法光一拳,然后法明法本两人就开始打我。”

    一边的法本急得插嘴道:“慧光长老,莫听这小子胡说,他就是嫌法光师兄平时管教严格心生怨气。而且,今天弟子们看到他拿了寺中的供品,我等要同他评理,他就放到法清怀里……”

    慧光摆摆手,让他别再说了,回头严肃的瞪着云龙:“你这孩子好会扯谎,法光他们几人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为人我最清楚,向来谦让,你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怎会跟你们起冲突?”

    云龙听慧光长老竟然如此评价法光几个人,心里又急又气,便一五一十将刚才生的事情,连同之前法清偷鸡蛋的事一同对慧光讲了一遍。

    慧光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也不知道是对法光他们的做法表示震惊,还是压根就不相信云龙的一派胡言。听罢,慧光并没有对这些事表什么看法,反而问道:“你便是白晓杉?来少林寺几年了?”

    云龙见长老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些,暗自放心,据实答道:“弟子正是白晓杉,来了四年多了。是方丈留下我的。”

    慧光似乎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云龙,问道:“来这里之前,在哪儿学的武功啊?”

    云龙答道:“弟子跟随舅舅学过一些功夫。”旁边的法本和其他僧众都不知道慧光为什么不赶紧处置打人的凶手,反而在这里跟他聊个不停。连云龙都很纳闷,不知道慧光长老问这些干什么。

    慧光却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继续问道:“那在寺里,是谁教你功夫的?”

    云龙有些心虚的答道:“弟子住在别院,正是法光师兄在教我功夫。”

    慧光好像问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紧接着追问:“那法光都教了你们些什么?”

    云龙心想,别院弟子能学什么功夫,难道戒律院座不知道吗?他偷偷瞟了一眼慧光,慧光长老目光炯炯正盯着他,他吓了一跳,忙照实答道:“只是些罗汉拳、梅花桩之类的基本功。”

    话音未落,慧光突然伸手向云龙胸口抓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出一声惊呼,不知慧光为何突然对这个伤人的俗家弟子难。云龙也毫无防备,眼见长老的手都要触到自己胸口了,才下意识的向侧面一躲,虽然奋力躲避,却也只是没有伤及皮肉,胸口的衣服还是被慧光抓掉一大块。慧光见他居然躲开了,出招更加凌厉,步步紧逼。云龙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只是一味躲闪,口中胡乱说道:“长老,你怎么……不是我……”



………【第一十三章 下山 第七节】………

    慧光并不理会云龙的辩解,也不答话,身形晃动,一招招向云龙紧逼过来。()云龙不知所措,又不敢还手,而慧光却如影随行,不论云龙怎么闪转腾挪,他始终都不离云龙半步。过了七八个照面,慧光变爪为掌,向云龙右臂削去。这一削的力道不小,度又快,云龙是决计躲不过了。眼看自己的一只胳膊就要被慧光废了,云龙也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的身子一转,去接慧光的掌,想卸掉他的掌力。而慧光却突然收势,吩咐周围弟子:“把他给我绑起来!”

    云龙几乎已经吓呆了,老老实实的任由他们把自己绑起来,口中喃喃自语般的辩解道:“长老,我不是有意还手,我只是怕……”

    慧光叹口气道:“小小年纪就这般顽劣,幸好我现的早,否则岂不是养虎为患?你虽是俗家弟子,可知道既在我少林,还是要守五戒?”

    云龙点了点头,慧光接着说:“若你只是妄言、伤人,我还可杖责四十便不再追究,可你既然犯了偷盗之戒,就算你是方丈留下的,我也轻饶不得。”

    云龙听长老指责自己犯了偷盗的重罪,急道:“弟子不敢,我真的没有偷,那佛手是法光放到法清怀中的。”

    慧光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充满失望:“且不说这个,我倒问你,你可知道偷学武功是什么罪过?”云龙听了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血直涌上脑,霎时间满脸通红。他这才知道刚才慧光并不是要惩罚他,只是试他武功来着,连连懊悔自己不该使出那招。可当时情急之下,哪还能由得他多想。

    慧光见他不说话,脸上又那副表情,心里更加坐实了罪证,厉声说道:“你现在不必后悔刚才使出那一招达摩拳的童子拜佛,你若不如此,无法化解我那招仙人指路,这只右胳膊如今已经废了。其实我本不必试你的功夫,从法光那几个人的伤势,早就看出你用的是少林寺高深的武功,我只是要让大家都看看,不是我慧光偏听偏信,你终究是抵赖不得的。”

    慧光这话虽说的严厉,声音却并不大。周遭几名弟子听到“达摩拳”三个字,还是好似一声晴天霹雳,又惊又气,都齐刷刷的打量着云龙。能够出入戒律院的弟子,多半都已经在武功和佛法上有相当造诣。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俗家弟子,竟能学到只有少数高级武僧才能接触到的达摩拳,这套拳法,连他们中也不过只有一两个幸运儿有缘见过几招,连完整的一套拳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更别提修习了。因此刚才并无一人看出座出了近十招,才逼这白晓杉使出的是什么功夫。

    云龙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也听说过达摩拳的厉害,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学的功夫居然这么高深。想到这两年还学了那么多的武功,他的心跳加了,心想:“或许,我现在可以打得过那个仇人了!”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慧光料到这俗家弟子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偷学了这么高深的功夫,这时见他虽然也是大吃一惊,却不知悔改,居然还偷笑,怒斥道:“你别以为自己侥幸学到这么高深的功夫,就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别忘了,这里是少林寺的戒律院。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按照寺规,要把偷学武功者的武功废掉,逐出山门。”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连一直在幸灾乐祸的法本,这时也仿佛被“废除武功”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比死还要残酷的惩罚,惊得大气都不敢长出。云龙刚刚浮起的一丝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立时又化成了灰烬,是比此前一切的绝望都更加彻底、更加令人不知所措的灰烬。

    法清也被这巨大的变故震慑的缓过神来,在一旁喃喃的说:“不要废他武功,都是我的错,不要废他武功。”

    慧光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总是修行不够,心里邪念太盛,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我本应立刻废掉白晓杉的武功,但既然你是方丈留下的,此事需禀报方丈后再做打算。”

    慧光让人把云龙押下去先看管起来,便去找慧然方丈。慧然正在禅房中誊写经文,慧光在他身后看了看,赞道:“方丈这笔小楷,越有文衡山的味道了。”

    慧然将一句写完,把笔往笔山上一架,笑道:“师弟好眼力,我前日新得了一本他的《金刚经》,结构疏密匀称,位置适宜,字体也不像前人总是有肥有瘦,而是个个清雅隽秀。果真如世人所言,八面观音,色相具足。我拿着看了数日,今天才敢出手试试。既然师弟能一眼看出是他,可见我仿得倒还不算太过拙劣。”

    慧光朝禅房四壁悬挂的字幅看了看,说道:“方丈素喜这类清雅隽秀字体,像这文衡山、钟绍京的字,我看就有些过于温婉。都说字如其人,只怕方丈对犯错的弟子也是越来越仁厚了。”

    慧然微微一笑:“戒律院座,果然不是来看我写字的。座有何话要讲,就请直说吧。”

    慧光正色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别院的俗家弟子,打伤了法字辈的三名僧人,被我抓住了。”

    慧然惊道:“伤的重吗?”

    慧光倒好像已经消了气,心平气和答道:“法光肋骨断了三根,法明受了些轻微的内伤,法本伤的还算轻,只是些皮外伤。”

    慧然更加吃惊:“这么重的伤,你刚才说是一名俗家弟子打的?”

    慧光也知道这事会造成什么效果,对方丈的反应毫不奇怪:“正是。法清虽也在场,但我可以肯定他并未出手。何况法清只是个伙工和尚,武功不高。”

    慧然好像怎么都想不通:“伙工和尚武功不高,一个俗家弟子又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我记得法光他们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慧光冷笑了一声:“当然是有隐情。这个俗家弟子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高,别说法光了,就连功夫最好的法宣,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知他从哪里偷学了武功。”他说着朝四周看看,压低了声音:“我曾试了一下,他居然会使达摩拳!”

    慧然的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慧光答道:“叫做白晓杉,已经上山四年了。听他自己讲,是方丈留下的?”

    慧然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哦,是他?我确实有些印象,当时觉得他是个习武的材料,又禁不住他百般恳求,才将他留下的,想不到居然会出这种事。师弟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慧光毫不犹豫答道:“依律应当废了武功,赶下山去。”

    慧然当然知道依律的惩罚很重,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又道:“那便依律办理吧。”

    慧光本以为慧然定会像往常一样,翻来覆去询问半天,找借口替弟子开脱,没想到这次却这么痛快,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慧然叫来一个小和尚,吩咐他把云龙先押解到戒律院,等众僧上完晚课的时候再当众处置。



………【第一十三章 下山 第八节】………

    处理完正事,慧然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师弟若没有其他的事,不如陪我下盘棋,如何?我俩可好久没下棋了。:ap;文字版”

    慧光虽然心里想着云龙的事,但也不好拒绝,两人取出棋盘棋子,便下了起来。平日里两人下棋,基本上是不分胜负,可今天慧然不知怎的,竟频出昏招,没过多久就让慧心擒了他左下角的一条大龙。

    慧然将手中的棋子往盒里一扔,笑道:“我是好久不下棋,也不至于生疏到这种程度,刚才几个死活没看准。来来来,再下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慧光乐呵呵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盒中,也笑着说道:“方丈是杂务缠身,心思也根本不在下棋上。”

    慧然“哎呀”一声,说道:“正是,我说心里总有什么事放不下,老是心神不宁的,你倒提醒了我。我想起来王员外要我们做法事的事情我还有一件没有办妥,你少坐片刻,等我处理完此事,回来定能赢你。”说完,起身径自出门去了。

    慧光知道这方丈师兄向来有些小孩心性,只得笑笑,由他去了。等了一盏茶工夫,慧然从外面回来。慧光正在欣赏他刚才抄写的《金刚经》,见慧然两脚上沾满了泥,问道:“外面下雨了么?”

    慧然低头看了看,将泥污了的僧鞋脱下,换上一双干净的:“啊,大概是刚刚下过了,地上还有些湿。来,咱俩再下一盘。”

    两人布好局,刚至中盘,战得正酣,正在争夺棋盘左上角的几子。忽然一名戒律院的僧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道:“报告方丈,报告座,今早押起来的那个俗家弟子,被个疯和尚给抢走啦!”慧然、慧光同时“啊”了一声,扔下手里的棋子,向戒律院赶去。

    两人进了戒律院,只见正厅内躺着两个僧人,慧光一眼就看出二人是被什么手法点了穴,走过去,也不多问,三两下给他们解了穴。二人揉揉麻的双腿,被扶起来缓缓退到一边。慧然已经从之前关押云龙的房间出来,那里当然已经空空如也。慧然跟慧光对视一眼,问其中一个被点了穴的僧人:“这‘疯和尚’,到底是什么样貌打扮?”

    一名被点了穴的僧人边揉腿边答道:“那和尚年龄应该不小了,满脸的胡子花白,穿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来了也不说话,直接就冲那白晓杉关着的地方过去了,我们几个想拦,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抢着说道:“他连钥匙在哪里都知道!就好像戒律院是他自己家似的,抢了钥匙,打开房门,把白晓杉拉出来,三跳两跳就上了房不见了。”

    慧然和慧光又互相看了一眼,慧光道:“此事方丈和我自会处理,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们不许跟其他人说,明白吗?”几名僧人也不知到底那和尚是什么来头,自然也不敢打听,答应了退下。

    等他们出了房门,慧光才低声道:“空闻师叔可好久没出现了。他怎么会认识个俗家弟子的?”

    慧然茫然的摇摇头:“空闻师叔神龙见不见尾,咱们还真摸不透他的脾气。但既然他出手救人,我看那白晓杉八成便是跟他学的功夫。空闻师叔从二十多年前被逐出寺,便不能再算是少林弟子,那白晓杉也就算不上是偷学武功。”

    慧光忿忿道:“空闻师叔也不替咱们想想,他这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咱们怎么跟其他人交待!”

    慧然倒一点都不担心似的:“只说已将那个白晓杉赶下山去便是。空闻师叔的事,那几个弟子不敢随便乱说的。”

    慧光犹犹豫豫的道:“那武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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