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赶忙给钟智清理伤口并敷上止血药。包扎好伤口后飞鹰才松了口气,他看着钟智说:“没想到你竟是条硬汉子,为了救别人,对自己的伤竟然不管不顾!”
“没什么,换谁都会这样做的!”钟智说,“快看看骆雁平的伤吧!”
飞鹰轻轻掀开骆雁平的衣角,只见她身上鞭痕重叠血迹斑斑,飞鹰深吸了一口凉气。又见骆雁平的双手指甲外翻血水滴嗒,飞鹰的心都颤抖了!
“这帮畜牲!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飞鹰掣出弯刀向门外冲去。
“站住!”钟智踉跄着抱住飞鹰,“兄弟!你现在不能去!你想过你身上的重任吗?你走了,这骆雁平谁照料?”
钟智缓了口气说:“你知道东洋人现在在哪儿吗?他们有多少人,多少枪?在现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你有几分取胜的把握?”
“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飞鹰喘着粗气说。
“兄弟!为了我们身上的重任,我们必须学会忍!”钟智说,“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飞鹰慢慢冷静了下来。
“会有机会的,相信我!”钟智说。
飞鹰慢慢地点了点头。
钟智收拾了一下说:“天快亮了,我得走了!”
“走?就你这伤,能走吗?”飞鹰关心的说。“你就留在这寺里养伤吧!”
“不!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钟智握住飞鹰的手说,“后会有期!”
“等等!钟兄,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飞鹰恳切都拉着钟智。
“我叫钟智。”钟智笑着说。
“钟智?中华剑是不是你?”飞鹰直截了当的问。
“是,但不是我一个人!”钟智笑了,他指着自己身后的一男一女说:“这位叫华勇,那女的叫简兰。怎么样,我们可以走了吗?”
飞鹰仍拉着钟智的手不放,“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不断地帮我们?”
钟智拍拍飞鹰的肩膀说:“以后告诉你好吗?但请放心,我们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中国人的良心!”
飞鹰重重地点点头,握住钟智的手说:“好!钟兄,后会有期!你多保重!”
“多保重!”钟智用力地摇着飞鹰的手,两双有力的大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两条硬汉的心第一次融到了一块!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两天过去了。这天刚吃过午饭,知客僧智平就来到了飞鹰的客房。见飞鹰、沈余香和穆杰正围着骆雁平在说话,智平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程施主,恭喜你们找到了骆施主!”
飞鹰站起身说:“谢谢!谢谢你们对我们的关心和帮助!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恐怕现在都还在山里瞎转呢。”
“程施主客气了!其实我们并没有帮上多少忙呢。”智平谦虚地说。“程施主,方丈约你过去一叙,不知方便么?”
“方便。请!”飞鹰交待沈余香和穆杰照顾好骆雁平,随智平来到方丈屋里。
“啊!程施主,最近好吗?”智清方丈迎过来向飞鹰致礼。
“好!谢谢!方丈身体康复了吗?这几天光顾着我自己的事了,没过来陪方丈,十分无礼的很,还请方丈不要见怪!”飞鹰恭敬地说。
“程施主客气了!来,请坐!”智清方丈沏上一壶香茗亲手奉上,“程施主请喝茶!”
“谢谢!”飞鹰双手接过茶,笑望着方丈。
“程施主的事迹贫僧其实早有耳闻,而今能亲眼见到施主风采当真十分荣幸!”智清方丈笑着说。“程施主,你知道吗,你在东山寺力克清朝余孽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江湖了呢!”
“哪里!方丈过誉了!”飞鹰谦虚地说。
“程施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德,真的让人钦佩!”智清方丈接着说,“不过,树大招风,施主你注意到没有,最近贱寺平白多了许多不三不四的香客,真令人担心呢!”
“啊!给贵寺添麻烦了!”飞鹰抱歉地说。
“哎!哪里话!贫僧的意思是施主要加倍小心,注意安全!”智清方丈肃容道,“施主听说山下张财主家被歹人灭门的惨事了吗?唉!那真叫一个惨,全家二十一口人全都死于非命!听说这些胡作非为的歹人竟是些倭寇,太气人了!”
“惨害无辜,这帮东洋人简直是猪狗不如!迟早我定要他们血债血还,否则对不起我的笑月弯刀!”飞鹰激动得站了起来。
“施主请冷静!东洋狗欠下的血债一定要他们加倍偿还,这是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应有的责任!但是,施主肩负重任,一切还应以大局为重才对!”智清方丈说到这儿站了起来,轻声对飞鹰说,“我知道程施主到贱寺来是为了找佛宝,但就我所知,佛宝真不在贱寺,这点我可以以佛祖的名义起誓!”
“方丈言重了!其实我也知道佛宝在南少林之说太过牵强,但是藏宝图上指得明白我们只好过来找找,只是应应故事罢了!”飞鹰真诚地说,“方丈久于佛事,对佛家的事情见多识广,不知大师对南少林的事有多少了解?”
智清方丈想了想说:“说到南少林,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呐。不过据贫僧所知,南少林在闽地其实是许多寺院武僧的统称。东山寺,广禅寺,还有福清东张寺是较大的寺院,都有南少林的香火。听说清源还有叫香花僧的,他们虽然与传统的佛家僧人有所不同,他们不在乎吃荤,也取妻生子,但是他们却与南少林有密切的关联,传说香花僧做佛事唱经的‘香花僧秘典’似乎就是天地会秘旨的翻版,要知道,天地会的前身红花会就是因了南少林的被灭,由幸存的僧人而组建的。所以,我建议施主不妨到清源‘久拓寺’去看看!”
“久拓寺!”飞鹰叫道。
“嘘!轻声!”智清方丈做了个手势。
“好!这件事还请方丈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飞鹰请求道。
“放心,施主的事就是佛家的事,也就是贫僧的事!”智清方丈合十肃立。
“谢谢!”
飞鹰告别方丈,不回客房却向寺外后面的小树林走去,他太需要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了。
小树林里有一棵要三人才能合抱的香樟树,飞鹰漫步来到树下,呼吸着清香的空气,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摩挲着香樟树粗糙的树皮,头脑里涌现出许多疑问:从藏宝图的失踪到现在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说明自己身边确实有内鬼,可是内鬼究竟是谁?所有矛头似乎都指向穆杰,可穆杰真是内鬼吗?若是,那他又是受谁指派?就像智清方丈说的,自己身后确有许多不三不四的人在随时窥探着。那这些人又是些什么人或什么势力呢?现在骆雁平身负重伤,自己只有沈余香一人可以依靠,飞鹰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真的太沉了!
下一步该怎样走,到久拓寺真能找到佛宝吗?找到了佛宝自己有能力保护好它吗?飞鹰思忖了许久。
回到客房已是掌灯时分,沈余香焦躁的迎了上来,“哥,你到哪儿去了,你就不怕吓死人啊!”
“怎么啦?”飞鹰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啦?你这一去老半天的,这么晚才回来,你就真不怕让人担心?”沈余香生气的说。
“嗨,什么大事呀!就我这么个大活人,你还怕会走丢啊?”飞鹰笑了笑,走过去看了看沉睡着的骆雁平,不禁叹了口气,“唉,看来只好多听听广禅寺的钟声了!”
“飞鹰,我连累你们了!”骆雁平忽然睁开眼虚弱地说。
“啊,你醒了!”飞鹰高兴地说,“雁平,你是我们的骄傲呢,我们爱你都恐怕不及,哪还敢怨你?善哉,善哉!”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严肃的飞鹰也会开玩笑,这大概就是因爱生情吧!”穆杰打趣道。“哎,大哥。看来你心情不错,佛宝有着落了?”
“嘿嘿,犹如大海捞针,我们现在连海边都还没到呢!”飞鹰紧锁着眉头说。
“太夸张了吧?”沈余香表情夸张地说。
“一点夸张都没有!不过我们得尽快离开广禅寺,我们不能在渺茫的世界里老耗着!”飞鹰似乎有了决心。
“那我们明天就走吧!”骆雁平坐起来说。
“不行!你的伤这么重,怎么能忍受旅途劳顿?”飞鹰关心地走到骆雁平身边。
“没事!我这只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全好了,你放心!”骆雁平故作轻松地说。“我们可以租一辆马车,这样对我就不会有什么妨碍了。不是吗?”
“好雁平!勇雁平!”飞鹰深情地望住骆雁平,他被眼前这顽强的女人深深地感动了,能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真是天大的幸福!
“雁平,听你的,明天我们就出发吧!”飞鹰虽有些不忍,但望住坚强的骆雁平,他只好临时改变了主意。
“嗬!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沈余香欢叫道,“哥,我们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找南少林,那我们还是往南走吧。”飞鹰似乎很随意地说。
34。第一卷…二见藏宝图(二)
一夜无话,第二天飞鹰告别了智清方丈,一行人潇潇洒洒地往南逶迤而去。这一日,忽来到一个仙境般的地方,四周的大山或幻成女娲补天,或点化如八仙戏潮;这边有淑女候夫,那边现龟兔赛跑;天边彩霞飘绕,林间鹤鸣麂跳。好一派仙家气象!
“啊!太美了!”沈余香从小在北方长大,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山林,不禁惊喜得大呼小叫。“哥,这仙境般的地方是神仙点化的吧,这儿住有神仙吗?”
“这应该是溶岩地貌,是大自然的杰作!”飞鹰仰望着周边的奇山心情也好了许多。“这种地方肯定是仙家之地,我们这就找神仙去!”
“哥,什么是溶岩地貌?”沈余香天真地问。
“我也不懂!听说像这种山都是石灰岩山,受风雨的冲刷,天长日久就变成这了这样的奇山异石。”飞鹰答道。
“什么石灰岩?是盖房子的那种石头吗?”
“大概吧!”
“那,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么美的地方应该就叫仙游山吧!”
“啊!好美的山,好美的名!我们快找神仙去吧!”沈余香摇着飞鹰的手,天真烂漫至极。
“嗯,走!”飞鹰兴冲冲地率先往林中深处走去。
来到一座古寺前,寺门上“久拓寺”三个大字赫然在目。飞鹰健步走进久拓寺,韦陀宝殿前的空坪中端坐着一个银须白发的僧人,好像知道飞鹰的到来,特意等候在此。
“大师,打扰了!”飞鹰上前向和尚致礼。
“嗯!施主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老和尚头也没抬。
“哎!老和尚,太无礼了吧!”沈余香刚刚被美丽的风景陶醉得忘乎所以,忽然遇到这样的冷遇,不禁有些冲动地喊起来。
“不得无礼!”飞鹰朝沈余香喝道。沈余香撅着嘴退到了后面。
“大师,我们是从广禅寺智清方丈那儿来,他问您好呢!”飞鹰仍有礼貌的说。
“哦,智清方丈?”老和尚的脸色有些缓和,“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必见大师吧!”飞鹰望着老和尚。
“嗯,小伙子有些眼力!”老和尚笑了。飞鹰也笑了,因为他知道久拓寺只有一个老和尚。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必见问。
“大师听说过佛宝的故事吗?”飞鹰问。
“什么宝?狗尾巴草!”必见干脆闭上眼,不屑地说。
“哎!是佛宝哎,什么草不草的!”沈余香实在是忍不住了。
“哼!世人眼里皆是宝,贫僧眼里只有草。宝就是草,草就是宝。草宝草宝,凡草皆宝!”必见大师仍闭着眼说。
“对极了!俗人眼中只有色,佛家讲的全是空。色就是空,空就是色。空色空色,唯空无色!”飞鹰双手合十道。
“啊,你真从智清那来?”必见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信物吗?”
“有!”飞鹰把一张叠着的纸条递了过去。
必见展开纸条看了看,回头问:“你见过元弘大师?”
“没有!”飞鹰摇头答。
“小伙子,幸亏你诚实,否则你将成只死刺猬!”必见高深莫测地说。
飞鹰从心里笑了,其实他早就看见了宝殿飞檐下隐藏着的几个箭弩杀手。
“你就是程施主?”必见问,飞鹰点了点头,必见做了个手势说,“请!到屋里说话。”
一行人来到方丈屋里,分宾主坐下,小和尚献上香茶。
“大师,您这儿还平静吧?”飞鹰喝了口水缓缓地问。
“托佛祖的福,这里倒难得地平静呢。”必见大师回答道。飞鹰心中有了些底。
“请问大师知道佛宝的故事吗?”飞鹰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略知一二。”必见大师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飞鹰,淡淡地说,“传说我寺院后的莲花塔内是藏有佛宝,只不知是否是施主所要找的东西!”
“太好了!大师快带在下去看看吧!”飞鹰兴奋地说。
“不急!先喝点水!”必见大师说。
飞鹰按耐下心头的兴奋,恭敬的地对大师说:“佛宝虽说是佛家之物,却引得世俗之人舍命纷争。贵宝寺能不辞凶险地庇护佛宝,真乃佛家至信也!”
“咳!施主言重了!这只是僧人应尽之份呢!”必见大师说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对飞鹰说,“施主,请你随老衲来。”
飞鹰明白必见大师不愿过多的人参与寺中机要之事的隐衷,他只好让其余三人留下,自己跟在必见大师身后向外走去。
“等等!”骆雁平跑过来关切地看着飞鹰,“注意安全!”
“嗯!”飞鹰走过去伸手握住骆雁平含情默默的手,霎时,如有一股极强的电流流过两人的身心,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俩把手握得更紧了,谁也不愿意松开。他俩互相交流着柔情的眼神,他俩的手都颤抖着,心也都颤抖着。
“我没事的,你们好好等着吧!”飞鹰知道大家都看着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转身安慰沈余香和穆杰。
穆杰和沈余香对他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飞鹰暗暗擦了擦自己的手,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他定了定神,跟着必见向寺后走去。
走过几重大殿,刚走进一扇院门,飞鹰忽觉后脑勺上顶上了一杆枪。
“别动!动打死你!”身后一声低吼。
飞鹰停下脚步,斜眼看了看右边的必见大师,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也用枪指住了必见的脑袋。
“完了!中埋伏了!”飞鹰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他知道,自己要对付身后的歹徒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必见大师那边就危险了。怎么办,他急速地思索着。
“呃!”飞鹰感觉脑后的枪忽然撤去,身后有人倒地的声音。飞鹰回头见自己身后那个黑衣蒙面人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再看那制住必见大师的蒙面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两个蒙面人瞬间被人杀死,杀人手法十分老到!飞鹰见那蒙面人背心落出支细小的飞镖,这种飞镖似曾相识!他便不动声色的把它取了出来收在袖中。
“大哥,你受惊了!”穆杰突然从后面跑了过来。
“原来是你救了我们!”飞鹰站起身说。
“我不放心你一人同去,所以暗中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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