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但这可都是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从爬山到登峰一两天的时间都不够呢。我们总得准备些干粮什么的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呢?”飞鹰问。
“后天怎么样?”多岩说。
“好!就听大叔的!”飞鹰高兴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沈余香搂着骆雁平高兴地跳了起来。
“笑什么笑!”飞鹰板着脸冲沈余香吼道,“还不快准备准备去!”
“是!”沈余香假装害怕地吐了吐舌头,拉着骆雁平笑着跑了。
飞鹰伸伸腰,笑了。多岩见飞鹰他们高兴,自然也高兴地笑了。而那一直冷眼旁观的多秋,这会儿也眯着他的独眼笑了。
经过两天的准备,飞鹰一行终于向天子山进发了。在武陵源这深山区,农历九月初的天气虽然早晚已经是凉意瑟瑟,但是白天穿行于山林之间仍能感觉到秋初烈日的烦热。好在张家界的无山不景,给飞鹰他们这些初见秀山丽水的年轻人增添了无穷的乐趣,让他们忘记了跋山涉水的艰辛。
“哎!鹰哥!你看那山像不像是个美女卖菜?”沈余香一路上大呼小叫的,这回儿又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惊奇地叫起来。
顺着她的指尖看去,远处那座秀丽的山峰果然头面毛发俱备,形如一俊美少女。更令人叫绝的是那少女手上竟捧着一个篮子,那篮子上长着几棵小树,远看其造型活脱脱地就是一个少女在卖菜。卖菜?!
飞鹰他们几个正议论纷纷,这时多岩说话了:“这山在我们这儿,人们称它为‘仙女献花’。传说,玉帝的小女儿一日来到武陵源,因眷恋人间景色,偷偷带走了天宫的花篮私自下凡,这惹怒了玉帝。玉帝一怒之下把她贬落人间,于是她就成了这里的花神,日夜守护着这美丽的净土。你们看,在那朦胧的云雾中,那美女的倩影婷婷玉立,她头别发簪,手捧花篮,正深情地把朵朵鲜花撒向人间。据说,这满山的奇花异草,就是从她那天宫带来的花篮里撒下的呢。哈哈哈!沈姑娘,这是仙女献花呢,你那卖菜的美女哪有如此浪漫?”
“嘿嘿!仙女很美吗?花呀花的很浪漫吗?哼!我倒觉得那什么仙女和什么花的,离我们太远,远得不可思议!反而农家女才是真的很美,农家菜喂饱了我们天下芸芸众生呢!”沈余香看似轻描淡写却饱含深情地说。
“哈哈!沈姑娘真乃女中豪杰,所说的话果然与众不同!”多岩说。
“好个天子山,奇峰起伏错成趣,沟壑纵横隐仙景!哈哈哈!当真是看罢天子山,不看天下山!”望着美丽的群山,飞鹰大发感慨。
“嘿嘿!程老弟,等会儿到了御笔峰还有得你感叹的呢!”多岩笑着说。
“大叔,那我们快走吧!”沈余香雀跃着。
翻过几座山,大伙忽觉眼前一亮,只见夕阳下百峰林立,沟壑纵横,雄壮的石林如剑戟森立,似千军簇拥。薄雾飘渺,群山或隐或现,让人感觉仿佛来到蓬莱仙境。沈余香和骆雁平兴奋地相拥大呼小叫,飞鹰也掐腰笑立,心潮起伏。
“看,这就是御笔峰!”多岩指着前面的一组山峰说。
众人随着他的指点看去,一组山峰鹤立鸡群般傲立于群山之中,那六管山峰似笔如剑,穿云破雾直刺苍天,是那么地潇洒、飘逸,那么地冷峻、孤傲!藏宝图上的山峰当然没有它好看。
在它的旁边一座稍平且凹凸的山峰紧傍而立,却极像是那搁笔的江山。
“圈文批折如龙舞,吞云吐雾倚江山!哈,好一幅御笔江山图!”飞鹰慨叹。
“嗨!这御笔峰比那些藏宝图上画的不知道要俊多少多少倍呢!今天我终于见到真神了!”沈余香兴奋地说。
“是啊!历经磨难真情在,参见真神可真不容易呢!”骆雁平也感叹万分地说。
“哎,你们别酸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们必须赶在天黑前下到山底露营呢!”多岩说。
“好!我们快走!”飞鹰招呼着大家。
“嗬,走喽!”一行人簇拥着飞奔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这群人都身负武功,下山对他们来说却如履平地,太阳下山前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山下是一片开阔地,参差的树林下薄雾贴地爬行,亦真亦幻,宛如仙界一幅画!
多岩领着飞鹰他们寻了处傍着小溪的凹岩,砍了些树枝树叶扎了扎做成门和隔断,两间简易的小屋就呈现在大家眼前。
闲话小叙,天色已黑。飞鹰等人就着甘甜的溪水吃了些干粮,又在屋前升了堆篝火,众人围着火堆开心地摆起了龙门阵。
“哥。马上就要见到佛宝了,这一路上那么多人为了它你争我夺的,你说这佛宝到底是啥样啊?”沈余香好奇地问飞鹰。
“听师父说这佛宝叫驮日麒麟舍利塔。”飞鹰看了看沈余香和骆雁平,神秘地说,“这塔有两尺来高,塔座是象牙雕制,刻着两百多个佛经故事。塔身是金铸的麒麟,背上驮着一个饭碗大小的五彩水晶。这还不算,传说这佛宝还是从佛教圣地印度传过来的。这家伙!这佛宝可是价值连城啊!”
“啊!还是从印度传过来的,那它肯定沾有仙气!哎,哥!你说我们见了这佛宝会不会也沾上点仙气?”沈余香向往地说。
“嗯,我看会!我瞧你现在就已经成神婆了!”飞鹰打趣地说。
“我应该是火神吧?!”沈余香说着,突然撩起一块火炭丢进飞鹰怀里。
飞鹰没料到这疯丫头会如此野蛮,说笑间竟弄假成真,眼见得火炭在自己身上乱滚,被弄了个手忙脚乱。众人见他兄妹忽然胡闹起来,无不开心地大笑起来。
俗话说,福兮祸所倚。众人正在火堆旁兴奋地聊着闹着,只听身后一声闷响,黑影里倒下了一个人。
“谁?!”
“是多秋!多秋你怎么了?”飞鹰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多秋抬到了火堆前。多岩却平静地继续喝着他的茶,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一点也没有上前探视的意思。
“大叔,他怎么啦?”沈余香问多岩。多岩则低头喝茶,好像没有听见。
“你!”沈余香刚想说些什么,忽听身后又是一声闷响,骆雁平也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
“香妹,小心!”飞鹰刚说得一句,也手捂脑门慢慢的瘫倒在地。
这下可把沈余香吓坏了,她急得搀起这个又扶起那个。
多岩终于站了起来。他上前捏着飞鹰的嘴看了看他的口腔,又摸了摸骆雁平的额头。沈余香用询问的眼光一直看着他。
“唉!”他却摇摇头叹了口气。
“大叔!他们到底怎么啦?”沈余香真急了。
“瘴气!”多岩说。
“我怎么没事?”沈余香满心疑惑。
多岩看了看她身后背的药囊说:“大概它怕你吧!”
“大叔真会开玩笑!”沈余香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在手里扣了一枚金针,她可不愿意死得不明不白。
60。第一卷…仙山隐凶险(二)
“你看看那边!”多岩知道她的心思,顺手指着树林说。
“好像没什么!”沈余香的眼光并没有离开过多岩。
“唉!……你看见那树林里地下的薄雾了吗?”多岩叹了口气说,“那就是瘴气!这些所谓的雾,其实是树林里腐烂的残枝败叶在白天被太阳晒热后得到发酵,夜晚这些发酵的热气向外蒸发,遇冷空气就凝结成了薄雾。我们当地人把它称为瘴气,人吸了这瘴气是会中毒的!”
“那,那怎么办?”沈余香半信半疑地问。
“你那药囊里不是有药吗,不然你怎么会没事呢?”多岩说。
“我是带了一些防暑的药材,这有用吗?”沈余香把药囊解开,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淡淡的药香。其实那无非是些藿香、佩兰、紫苏等常见药材。
多岩拨拉了几下这些药,点点头说:“试试吧!”
多岩拿出带来的瓦钵,沈余香拣了十余味药草,盛上水放到篝火上熬起来。
药熬好后,沈余香细心地把药给飞鹰他们三人喂下。忙了一阵后,时间也过去了有个把时辰,她见飞鹰他们仍昏迷不醒,就又给飞鹰把了把脉,觉得他的脉象虽然细弱但已趋平稳,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时她才感觉自己的头也有些晕,赶忙盛了些剩下的汤药喝下,然后坐在地下气沉丹田运起功来。气走三周天后,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时天已放亮,飞鹰他们还没醒来。她站了起来,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倒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也中毒了。
“沈姑娘你怎么啦?”
沈余香努力地挣开眼,看到了多岩关切的眼睛。
“唉!”她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看来这瘴毒不是那么简单呢。大叔,请您到旁边的树下挖挖,看能不能找到些蚯蚓。然后把昨夜的药加重些分量,选十余条大点的蚯蚓放一起煎好,给他们喝下再试试。”
“好!你放心!”多岩赶忙到一边忙去了。
太阳再次西沉,夜幕把美丽的群山装饰得更加神秘。多岩独自一人无聊地把篝火添旺,呆呆地望着跳动的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叔,你还没睡吗?”
突然的说话声把多岩从沉思中惊醒,他猛地站起来,回头见飞鹰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着。
“啊!你醒了!太好了!”多岩惊喜地说。
“我……你……怎么啦?”飞鹰懵懵懂懂地问。
“怎么啦?嘿!你们这都昏迷了整一天一夜了!”多岩说。
“我们昏迷了?”飞鹰问。
“嗯,你们中瘴毒了呢!多亏了沈姑娘!”多岩说。
“哦,瘴毒?”飞鹰摸着自己的头说。
这时骆雁平、沈余香以及多秋也都相继醒过来了,篝火旁又恢复了像昨晚一样的热闹。
“你们几个这次能逃出鬼门关全靠了沈姑娘。当然还有我!”多岩得意地指着飞鹰和骆雁平,一副救世主的样子。
“你说香妹我会信。可你能行吗?”骆雁平摇着头说。
多岩急了:“哎!我怎么不行?要知道,你们吃的药里可是有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蚯……”
“大叔!你吃了吗?”沈余香忽然打断他的话问。
“吃?吃什么?”多岩不解地看着她。
“那药啊!”沈余香说。
“药?什么药?我好着呢,我要吃什么药?!”多岩问。
“哎哎!别打岔!你刚刚说我们吃蚯什么来着?”骆雁平盯着多岩问。
“秋什么?秋地龙呗!”沈余香抢着说。
“秋地龙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骆雁平问。
“那只是一种中药,没什么了不起的。”沈余香遮掩着说。
“可多大叔怎么怪怪地在那儿笑呢?”骆雁平指着多岩问。
多岩忍不住笑,终于还是说了:“什么地龙,搞得云里雾里的!其实就是蚯蚓!”
“啊!我吃蚯蚓了?”骆雁平闻言忍不住干呕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不都很好吗,吃都吃了,还恶心什么呀?”多岩大笑起来。“不过,老汉还是很佩服沈姑娘的,你怎么就知道这蚯……噢,地龙能治瘴毒呢?”
沈余香笑了:“嘿嘿!其实这地龙只是一味祛热活络镇痉的中药,我把它用在这里只是当药引的。大叔你不是说这瘴气是腐枝烂叶造成的吗?当我见飞鹰他们吃了药虽然有好转,但仍不能清醒时,我就想到要找一种能以毒攻毒的药引,以真正发挥那些清热解毒药的药性。理所当然的我就想到了地龙,特别是当地的地龙适应当地的环境,自然是最好的药引喽!”
“佩服,佩服!老汉又学到一门新的知识,哈哈哈!”多岩真心佩服沈余香对药理的活学活用。
“哎,大叔,你没有吃药怎么会没事呢?”飞鹰忽然想起这事有些古怪。
“因为我是山里人,山神会照顾我,所以我当然会没事!”多岩笑着说。
“可是多秋也是山里人呀,山神怎么不照顾他!?”骆雁平问。
听骆雁平如此问,多岩假意去加柴并没有理睬她。
飞鹰望着满怀疑虑的骆雁平笑了,他说:“这多秋在身体上和大叔不一样,所以他得不到山神的照顾是很正常的。”
“对,对!一个驼背,又是半瞎,平常人看着他都恶心,何况山神乎?”沈余香很开心能拿多秋开涮。
“可是香妹怎么会中毒较轻呢?这次多亏了她,要不我们会死得很难看!”飞鹰说。
“这就是她们行医之人的好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医之人都能长寿呢!”多岩扁扁头看了看飞鹰疑惑的表情,噗地一声笑了,“其实,她身边带有那么多草药,我想,这些药味应该是减缓她中毒机率的宝贝!”
“原来如此!”飞鹰若有所思地说。
“哎哎!香妹,虽然你救了我们,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你怎么能让我们吃那恶心的东西呢?”骆雁平仍干呕不止。
“哈哈哈!你知足吧,我们都吃龙肉了,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呢!”飞鹰好像很开心。
骆雁平见飞鹰心情不错,这可是几天来他难得对自己的笑容,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暖的情意。
大家聊得正开心,突然多秋从树林里跑过来惊慌地说:“那那边有两个死人!”
原来多秋刚才见飞鹰他们聊得热闹,就独自溜到树林里去小解。突然看见两个死人,把他吓坏了。
众人随他来到树林里,见两个黑衣人四脚八叉地躺在潮湿的树下,喉口的血迹已经干硬,看来两人死了有些时间了。
“啊!哥,这不是那天跟踪我们的那两个人吗?”沈余香惊呼了一声。
飞鹰回头瞥了骆雁平一眼,走上前看了看那两人说:“哼!想害人的人最终被人给害了,活该!只是,我们怕也处在危险之中呢!”
多岩从背后挤了过来问飞鹰:“他们是被谁杀害的?”
飞鹰摇摇头说:“不知道!狗咬狗的可能性很大!”
“狗咬狗?”多岩问。飞鹰没有回答他。
“怪可怜的!我们把他们埋葬了吧?”骆雁平的脸色有些阴沉,她询问地看着飞鹰。飞鹰点了点头。
等飞鹰他们回到石屋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色。几个人匆匆吃了点干粮就向御笔峰赶去了。
来到御笔峰下,这里其实是一块宽阔的平地。抬头看那御笔峰足足有四、五十丈高,山峰高耸入云,十分雄伟壮观。望着这心仪已久的峻峰,沈余香是表现最激动的人,她跳跃着嚷道:“啊!这就是御笔峰,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指山?哎,鹰哥,你说佛宝会在这里吗?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它?”
“俗话说,找佛上西天。佛宝应该在西边才能找得到吧。”飞鹰像是开玩笑地说。
“哎,傻鹰,别开玩笑了!”沈余香说,“快说说怎样才能找到佛宝。”
“我没有开玩笑!还记得藏宝图和佛经上是怎么说的吗?”飞鹰说,“‘参禅拜佛异指中,西异西中取。’其实这两句就已经指明了寻找佛宝的路径了。我们每个人的一只手都只有五个手指头,可是这御笔峰却有六个山峰,这就好像人的手多出了一个指头。而俗称多出的手指为异指,所以我们应该找那多出的异指山峰。佛经上说:‘西异西中取。’那就是说异指在西边,而佛宝应该到异指的西边去找。你们说我分析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