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封哥!”女人笑了,笑得很灿烂。“抱抱我!快!抱抱我!”
虚性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可是,他却感到自己的女人在怀里怎么越来越软,软得像一团烂泥!
他赶忙扳过女人的脸,啊!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可她脸上仍在笑!
再一看,女人的胸口竟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死了,不甘屈辱的她自杀了!
“啊!……菊妹!”虚性嚎哭起来。“菊妹!你不能这样!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啊!……我不让你死!我不让你死!菊妹!……”
可是,他的菊妹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喊了,只是把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永远地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性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僧人们都围在他身旁,眼里默默地流着泪。
虚性嚯地站了起来,暴喝了一声:“东洋狗!我操你们十八代祖宗!……还我菊妹命来!”
“走,找那帮畜牲报仇去!”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几十个僧人围着虚性就要往外冲。
“站住!都给我站住!”元嗔突然一声暴喝。
冲动的僧人们停住了脚步。
84。第二卷…酸菜牛肉面(三)
“虚性,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元嗔问。
虚性望着平日待自己如父兄的师父,心里百感交集,跪下道:“师父,弟子对不起你!”
“少废话!说说东洋狗是怎么回事!”元嗔说。
虚性低着头说:“师父,就是这些东洋狗抓住了菊妹。他们知道我和菊妹的关系,就逼迫我为他们盗《菩提兰花经》。我不愿意,他们就在菊妹身上下了毒,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我第一次盗的是假经书,他们竟然能认出来,逼着我再去偷!可,寺里因此连着死了两个师兄弟,其实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我真的不愿意再为那些畜牲干了。后来,元灭大师把真的经书给了我,说是要我好好保管,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帮我。可是,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以为大家发现了我。同时,我也知道这经书价值连城,是国宝。所以我并没有想把经书给那些畜牲,而是要菊妹把它藏起来。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并抢走了经书,最后竟没有放过菊妹!”
“你知道这些东洋狗是什么来路吗?”元嗔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帮家伙心狠手辣,武功也挺厉害的,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虚性说。“我也是偷听他们自己的说话,才知道他们是东洋人的。”
“还有,他们嘴里常说什么‘帝国黑狐’,我想这可能是他们的上司!”虚性说。
“‘帝国黑狐’?”元弘大师闻言走了过来。“你见过他吗?”
“没有!”虚性说。
“嗯!事情果然复杂了!”元弘大师陷入了沉思。
“方丈,我们现在怎么办?”元嗔问。“要不要点齐武僧去追查?”
“不!他们肯定已经远走高飞了,没必要搞得大张旗鼓的!”元弘大师摇着头,显得十分地疲惫。
“那,就这样算了?”元嗔问。
“让我想想!”元弘大师挥挥手说。“我会安排的!”
“是!大家都散了吧!”元嗔说。
众僧正要散去,忽然一个僧人惊呼道:“啊!虚性也自杀了!”
“什么?!”元嗔一惊,“怎么会这样?!”
此时,虚性抱着他的菊妹坐在地上,他的胸口也插着一支匕首,胸口流出的鲜血与他的菊妹的血汇合到了一块,他刚刚死去!
他一定得死!因为为了他,他的爹娘都死了。现在,眼看着他自己的女人也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一幕真的很惨烈,刚团聚的一家人,就这么都死了!
“唉!把他们都安葬了吧!”元弘大师心力交瘁地说。这件事让他从心里感到悲伤和难过,当然,还有那难以抒发的对东洋狗的恨!
“元嗔师兄!”元弘大师忽然想起一件事,“元灭师兄毕竟是寺里的大功臣,你还是安排把他和他的夫人厚葬了吧!”
“是!方丈放心!”元嗔答应道。
……
方丈的禅房里,飞鹰望着神色不安踱来踱去的元弘大师。几次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大师,那帮东洋人费那么大的周折要得到那《菩提兰花经》,除了文物价值,那里面是否还藏着什么秘密?”飞鹰问。
“一首诗!”元弘大师说。
“一首诗?”飞鹰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一首唐诗!”元弘大师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关注着自己的飞鹰,一字一句地说:“它关系到佛宝的秘密!”
“啊!真的和佛宝有关?”飞鹰惊问。
“嗯!据说,这首诗是无方师祖亲手写上去的!”元弘大师说。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它写在如此珍贵的经书上呢?”飞鹰好奇地问。
“如此重大的秘密,当然要配如此珍贵的经书!”元弘大师说。飞鹰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帮倭狗能寻到《菩提兰花经》上面,说明他们在寻宝上做足了功课呢!”元弘大师接着说,“所以,我们寻宝护宝的担子更重。我们的对手可都是一伙狡猾凶残的歹徒!”
飞鹰沉思着点头。
“能说说那是首什么诗吗?”飞鹰小心地问。
“当然!”元弘大师抬起了头,轻声念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滇池窥牧马,我佛卧摩敖!”
“我知道,哥舒是唐朝的著名将领,屡立战功。这是一首描写哥舒英雄形象的好诗。”飞鹰说,“但是,原诗好像不是这样,应该是: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你不觉得这诗的后两句改得太精彩了吗?”元弘大师说。
“哦?您是说滇池和摩敖?”飞鹰问。
“你只看到了表面!”元弘大师莫测高深地说。
“我佛?”飞鹰试探地说。
元弘大师点了点头,神秘地笑了。
“嘿嘿!果然精彩!”飞鹰也笑了。“看来,有必要去欣赏欣赏滇池美景了!”
“这就是我正在想的问题!”元弘大师说。
“我知道您是不忍心让我再去冒险!”飞鹰说。“请放心,我喜欢冒险!”
“请说说你的理由!”元弘大师笑望着飞鹰。
“当然,还是我的身份,武林中人最适合这种冒险。僧人太显眼了!”飞鹰见元弘大师笑着点头,知道他同意自己的看法,于是接着说,“当然,我不会孤身前去。可以飞鸽传书让我白弟和香妹沿路追来。另外,此行正好路过四川,我还可以请北燕帮的燕老前辈派人相帮。大师完全可以放心!”
“哦!燕归南,燕大侠?嘿嘿!你果然去得!”元弘大师放开了笑脸,他的担心去了一半!
“您还有什么担心?”飞鹰问。
“还有两个问题。”元弘大师说,“你还记得那把虚直送回榆林寺的人吗?”
听元弘大师提到这,飞鹰的心中一沉,那一丝不安又袭上了心头。
“嗯!是友是敌确费思量!大师放心,我会小心的。”飞鹰说。
“还有,你还记得御笔峰古洞里石箱中的那首诗吗?”元弘大师问。
飞鹰点点头,颂道:“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为惹纷争。空为色者色皆空,此处无声胜有声。”
“嗯!还有一句。”元弘大师说。
“世人都说佛宝好,佛家真的有三宝:佛宝、法宝、僧宝!”飞鹰接道。
“悟出点什么了没有?”元弘大师问。飞鹰摇头。
元弘大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内室,捧出了那尊染有明真大师鲜血的假佛宝。
看到这件假佛宝,飞鹰不禁热血沸腾:倭狗的凶残,师父的英勇,又浮现在眼前!
望着热泪盈眶的飞鹰,元弘大师轻轻拍了拍飞鹰的肩头,默默地说:“佛宝是国家的佛宝。为了保护佛宝,自古来有许多好男儿为她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人们会记住他们的,历史也会记住他们的!让我们继承他们的遗志,踏着他们的足迹,好好地活着吧!”
“嗯!”飞鹰坚定地点头。
“来!”元弘大师把假佛宝送到飞鹰手上,“好好看看它!”
接过佛宝,飞鹰首先看见的却是那上面的血痕,一片红色,满眼都是红色!仇恨迷住了他的双眼!
“唉!”元弘大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你还是别去云南了,我不放心啊!”
“大师!”飞鹰急了,忽又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元弘大师点点头说:“不!我知道你记着你的师父,这没有错!但是,我们不能被仇恨迷住了眼睛!相信,明真大师也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佛宝。你说对吗?”
“嗯!我知道了!”飞鹰点头说。
“那你再看看它,仔细地看看!”元弘大师指指假佛宝说。
飞鹰这才凝神看那假佛宝,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佛宝基座四面那篆写的“佛”字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却十分地耀眼。
“佛?”飞鹰忽然把眼神聚在了那佛字上。
在他的印象里,佛宝的基座上应该是刻有两百多个佛家故事。这佛宝虽然是假的,但,整个造型却十分地逼真,所以,基座上不应该只是简单的一个佛字。
“这?”飞鹰指着那金灿灿的佛字,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元弘大师。
元弘大师点点头说:“嗯!我想这佛宝应该不止这一个!”
“这就是您要我悟的?哦,我知道了!”飞鹰点点头。
“不过,我想你最好能把这‘佛’装在心里!”元弘大师指了指佛宝上那闪亮的佛字。
“嗯?”飞鹰看着元弘大师。
“一碗酸菜牛肉面害了三代人,我不希望那酸菜牛肉面的故事重演!”元弘大师说。
“我会把握分寸的!”飞鹰自然明白大师的苦心。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去吧!”元弘大师握着飞鹰的手用力地摇着。
“嗯!大师多保重!”飞鹰说。
“我们都要保重!”元弘大师眼里有东西闪着光。
85。第二卷…第四十一章 娥眉戏飞鹰(一)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飞鹰风尘仆仆地翻过黄土高坡,一路急走,这天已经进入了秀丽的巴蜀之地。
一场不大不小的冬雪,为秀丽的山川披上了洁白的外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偏僻的大山,寂寞的驿道,只留下飞鹰坐骑的一行蹄印。
一间茅草屋,一杆挑出的酒幌,把饥渴的飞鹰牵了过去。
栓好马,撩开麻黑的门帘,飞鹰走进了并不暖和的酒肆。
一袭冷冷清清的酒肆,只靠窗的酒桌坐了一位白袍青年。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见飞鹰进来,白袍青年忽摇头晃脑念起诗来。词好语侉,如此千古佳句经他口中念出,却让人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
飞鹰不觉看了那青年一眼,见那青年个子矮小,却面目清秀,头戴狐皮帽,衣着白长袍,手摇花折扇,腰挎银鞘剑,似文似武,不伦不类!似男似女,真伪难辨!
“嘿嘿嘿!店家,酒来!”飞鹰扭头喊道。
“来了!来了!”小二端来一盆刚加炭的火盆,讨好地说:“客官,天冷,先暖和暖和!”
南方不像北方,屋里没有火炉,更没有火炕。屋里除了没有呼呼的冷风,其实比屋外也暖和不了多少。所以聚一只火盆放在身边,那是对客官的分外讨好!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笑脸相迎。
飞鹰伸手在火上炸了炸,搓了搓手说:“来一壶白酒,两斤牛肉,外加两个大馒头!”
“让客官见笑了!牛肉,小店没有!”小二笑着说。
“那你们有什么?”飞鹰也笑了。他记起来了,牛是南方农家人耕田的宝,怎舍得杀了吃肉!
“有小店一早刚卤的肥鹅。这卤鹅的卤子,可是小店几十年的老卤,远近闻名,香着呢!要不客官您……”小二笑着。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白袍青年凑趣地念起骆宾王的诗来,嘴里还鹅啊,鹅啊地学鹅叫,逗得小二嘿嘿直傻笑。
“哈哈哈!好吧!那就来一只!”飞鹰笑着,豪爽地说。
“好嘞!稍候!”小二乐颠颠地进去了。大雪天的,这偏僻小店,竟做了两档如此的大生意,他真的很高兴。
很快,酒肉上桌,飞鹰高兴地吃起来。
“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君山清。山为尊,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白袍青年一手执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摇头晃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飞鹰,一边冲飞鹰伸着酒杯,一边叨叨叨叨,“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嘿嘿嘿!兄台请坐!”飞鹰见此人虽疯疯癫癫、不伦不类,可这首劝酒诗,却选得特具匠心,于是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哈哈哈!山当酒杯,湖当酒池,长瓢舀酒,劝酌畅饮。好气派!”飞鹰举杯相邀,“来!干一杯!”
“干!”白袍青年一口喝干杯中酒,毫不客气地在桌前打横坐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飞鹰笑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白袍客也笑道。
“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飞鹰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干!哈哈哈!”看来白袍客也是个豪爽之人。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干!”飞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干!”白袍客也一饮而尽。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飞鹰念道。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不愿醒!”白袍客似乎真的有点醉了,竟扑在桌上打起呼噜来。
“咳咳!一个醉书生!”飞鹰摇头说。
“谁说我醉……醉了!再喝!”白袍客端起酒杯,头却歪在桌上,哈喇横流。
“怪我,都怪我!与他斗什么酒啊,真是!不相干的!”飞鹰内疚道。
“嘿嘿!”这么长时间来,飞鹰一直活在气闷中,今日偶尔遇人与他斗诗,令他豪气顿生。飞鹰夹起块肉丢进嘴里,再抿了一口酒,咂吧咂吧了嘴巴,嘿了一声,今天这酒喝得可有点意思啊!
一壶酒喝干了,再续一壶。飞鹰慢慢地喝着酒,陪着那醉书生。
看看天已近黑,那书生还没有醒的意思,飞鹰只好把店家招来。
“店家,这书生喝醉了,请问您认识他吗?他家住何方,如何把他送回去才好!”飞鹰说。
“嗨!他呀!来往客人而已,听他口音像是外地人。我怎么认识他!”店家说,“只是,这些天他天天都来喝酒,已经好几天了!”
“哦?知道他住哪吗?”飞鹰问。
“翻过前面那山坡,走过去也就二三里地,有个小镇叫凤山镇。他应该是从那儿来的。”店家回道。
“哦,有镇就好,肯定有住店的地儿。”飞鹰说。“唉!我扶他去吧,大冷天的别冻坏了!”
“哎,哎!谢谢!客官真是好人呐!不然我这小小的店面真不知道如何容他!”店家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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