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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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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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仰起了头,对冷古道:“那么你是什么人?”
冷古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问我,反正我不是百里彤,与他也丝毫没有关系!”
说着他左臂轻招,已解开了二人的穴道。那少女似乎对冷古的身手大为吃惊,他万料不到冷古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有如此卓越的一身功夫。
冷古指着两张竹椅道:“你们两位请坐,我们谈一下。”
他们姐弟两个,迟疑地坐了下来。
那孩子惊异的向冷古及江元望了一眼,问道:“你的功夫怎么这么高?谁教的呀?”
冷古不答他的话,笑道:“那百里彤功夫不在我之下,你们就这样来报仇?”
冷古一言说得他姐弟二人伤心不已,各自低头流下了眼泪。
江元见状忖道:看样子这姐弟二人与百里彤似乎有着血海深仇。
江元想着,不禁说道:“你们不要难过,有事可以告诉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们个小忙!”
那少女仍是摇头不答,只是流泪,那孩子拉着姐姐的衣袖,悲声道:“姐姐,不要哭……我们走吧!再去练功夫!”
冷古及江元虽然冷漠,却是侠义心肠,生就一副疾恶如仇的性格。
这时见姐弟二人如此情况,心中不忍。
冷古搓了搓手,说道:“你们不要难过……”
江元接着说道:“你们叫什么?请告诉我,或许以后可以帮你们一些忙。”
那少女黯然地摇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是百里彤,冒犯之处请多原谅,我们要走了!”
江元闻言正色道:“姑娘,我们与百里彤不过一面之交,请你不必多疑,如有什么效劳之处,尚请明白说出!”
江元说着,报出了自己和冷古的名字来,那少女似乎吃了一惊,睁大了一双妙目,不住地打量二人。
她对于江、冷二人早已久闻其名,却料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那孩子睁着一双充满惊异的眼睛,看了二人一阵之后,叫道:“啊!原来你们也是小孩子……”
他话未说完,那少女也微嗔道:“小弟!不要胡说!”
她说着抬目对二人道:“我们是姐弟二人,我叫江文心,他叫江小虎,来此是为了寻仇的……别的无可奉告了!”
冷古及江元见她满脸含愁,神情之间甚为凄楚,知道必有难言之痛,当下,也不好再追问了。
冷古微叹一声,说道:“既然姑娘有难言之痛,我们也不再问……不过百里彤功夫高你数倍,下次千万不可轻率从事,以免徒伤性命……我看这位小弟骨骼奇佳,将来定可练上一身超绝的武功,像目前这种冒险,实在不值得!”
冷古的话,说得二人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江元也关切的问道:“你们出去可有把握?要不要我们送上一程?”
江文心摇头,低声说道:“不必了!谢谢二位的好意,他日有缘再见!”
她说着站了起来,对小虎道:“小弟,我们走吧!”
小虎闻言答应一声,迟疑着站了起来,他对冷古及江元意有些不舍,因为他知道二人都是一身奇技,恨不得多与二人盘旋。
冷古看出了他的心意,含笑道:“我与江元兄都是生就怪性不喜与任何人来往,不过今天与二位倒非常投缘,以后若有事可到‘大悲寺’传一口信,我随时可到。”
小虎闻言,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你住在和尚庙里么?”
这话问得二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一旁正忧心忡忡的江文心,也气笑不得,说道:
“小弟!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人家怎会住在庙里!”
冷古也笑着说道:“我不住在庙里,不过常到庙里玩就是了!”
这时江元也走过来,说道:“我就住在蓬莱山上,天大的事都可找我!”
文心对二人的热诚无限感激,她眼睛一红,含着泪说道:“多谢二位,以后若有借助之处,自当造访……小弟,我们走吧!”
她说着向二人姗姗一礼,二人连忙躲开。
文心拉着小虎的手,点脚之下,同时由窗口推窗跃出。
他们虽然带出了一些声气,可是这种轻功已是很少有的了!
江元及冷古同时站在窗前,只见她姐弟二人,已由一条小径向黑暗处跃去。
那小虎还不时向二人招着手。
二人见他们来去自如,好似对这里地势非常熟悉,心中好不奇怪。
冷古回身坐下,说道:“我只当百里彤要来,却发生了这等怪事!”
江元接着说道:“看这姐弟二人衣着谈吐,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子女,不知哪里来的一身功夫,又怎会和百里彤有着血海深仇?”
冷古点点头,说道:“是的!这百里彤越发叫人想不透了!”
江元思索一下道:“我想只要查明了这姐弟二人的身世,百里彤的身世也就可以知道了!”
冷古打了一个呵欠道:“可不是!不过我可没工夫去查,要查你去查好了!”
江元见他老毛病又发,心中不悦,冷冷道:“我看你不会就此罢手的!”
他们二人之间,立时又充塞了一些火药气味。
冷古避开不答,说道:“我要睡觉,你是在我这里睡还是回去?”
江元闻言心中好不生气,忖道:这小子说话真是无礼极了!
江元想着,冷冷说道:“我自然回去睡,莫非你还待客么?”
江元此言暗中已在骂冷古,冷古却哈哈笑了两声,一语不发。
江元走到窗口,回头道:“打扰!”
他一语甫毕,肩头微晃,已跃窗而出了。
冷古俯到窗前,扶栏望之,已然失去了江元的踪迹。
冷古咬了咬嘴唇,自语道:“小子!你不要卖狂,早晚我要会会你!”
他们二人由于天性特异,不但没有惺惺相惜之感,相反的莫名其妙地互相仇视着。
江元很快地回到自己那座竹楼,入房以后,把窗户大开,秋风阵阵吹入,寒凉无比。
他倒卧在床上,心中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
由这姐弟身上推测下来,可以测知百里彤的来头一定不小,由他富贵的气派看来,或许还是官宦之家的后人!
七八年来,江元也随花蝶梦走遍了大江南北,虽知道有不少达官显要,家中养些护院拳师,但却是无名之辈,要说到他们自己习武的,那更是绝无仅有了!
这百里彤就像一个谜一样,令江元百思莫解。
江元思索了好一阵,毫无头绪,当下也懒得再想,忖道:“只要他不是为恶之人,那我又何必管它呢!”
江元想着起身掩窗,便要睡去。
可是当他走到窗口时,眼角触到楼下不远处,有黑影一掠,身形快得出奇,隐在一株大树之后,看样子似乎是在观望什么。
江元心中诧异,忖道。这里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年轻人多半好事,江元发现了夜行人,他怎能捺得下心?
他返身把灯光拨成豆大,由正门绕到楼后,见那夜行人仍伏在树后,一些没有移动。
江元知道必定另有他人出现,当下看准了地势,足尖轻轻一点,身如巨蝶,轻飘飘的落了下去。
由于江元轻功高超,起落之间,没有一丝声音,所以未惊动那人。
江元距离那人,约有七八丈的光景,也隐身在假山石后。
江元才把身形隐好,便见前面甬道上,有两个老者一路交谈而来。
另有一个小童,在前面打着一盏颇为明亮的灯笼,照视之下,看得甚为清楚。
等他们走近些,江元才看得见这两个人,原来却是三十左右的壮年人。
那走在前面的人,身材甚是瘦弱,看来似有病容,生得眉清目秀,可是却满头白发,远远看去如一老人。
另一个人身材不高,但却非常健壮,圆脸大目,皮肤黝黑,颔下留着很长的胡子。
他们二人边谈边走,江元听得那长髯客道:“小鲁,这两天小彤忙些什么?”那叫小鲁的,闻言笑了一下,说道:“他在这宴请了一些朋友哩!”
说着二人向左折去,等他们走出约有七八丈时,那隐在树后之人,自树后移出。
江元借着月光略一打量,不禁吃了一惊,忖道:“怎会是他?”
原来这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曲星!
他睁大着一双精光四射的俊目,向前面不住的凝望。
这一来江元不禁兴趣大增,决心要随他看个究竟。
曲星略为犹豫,轻身跟了上去。
江元也由石后移身,轻轻地缀着曲星。
秋夜很静,江元还依稀听见他们的谈话声,似乎在争执着一件事情。
百里彤这间庄子,确实是够大的,江元沿途记着路,怕等下找不回来。
不大的工夫,小童已把二人领到一座雅房之前,恭身道:“二位爷,今天就歇在这吧!”
那白发人点点头,笑道:“很好!辛苦你了!”
那两人好似是这里的熟客,他们推开房门入内,室内立时燃了一盏油灯,把他们颀长的影子,印在了窗纸上面。
室内传出了低微的谈话声。
曲星好似迫不及待,他竟一振双臂,拔上了七八丈,轻轻的落在了房顶上,真比四两棉花还轻。
江元见他如此大胆,不禁暗自佩服。
曲星虽在屋面上,可是看样子如临大敌,他脚下一步也不移动,弯下了腰,似乎是在听动静。
这时室内传出了一阵大笑,那长髯客笑道:“哈……这么说来我又上你的当了?哈……”
随听那叫小鲁的笑道:“反正这件事你是躲不过,何不做得漂亮些?喂!大祥,你说这儿还敢有贼么?”
那叫大祥的说道:“那可说不定,我上回就丢了一件褂子!”
小鲁紧接着道:“那我们还是抓贼好了!”
江元听得他如此说,便觉得有些不妙了。
那曲星也听得出话头不太对劲,移动了一下身子,似要离去。
可是就在这时,突听窗内一声长笑,房门开处,两条身影,鬼魅似的,扑了出来。
曲星大吃一惊,拔脚便逃。
那长髯客一声长笑道:“小子!你也太狂了!”
他容曲星逃出了十余丈,这才慢条斯理的对小鲁道:“我去收拾他,你也别闲着呀!”
小鲁笑道:“你去你的吧!我还能偷懒么?”
这时曲星早已不知去向,大祥笑着点了点头,他双掌一搓,人如急箭般,斜着射出十余丈。
江元身在暗处,见他如此身手,不禁大吃一惊,忖道:这人功夫太高,简直与师父是一辈的人物!
江元才想到这里,便见小鲁回过了身,面上带着笑容,自语道:“还好!只来了两个贼,要是再多一个,我们就分不开身捉了!”
江元闻言,心道不妙,忖道:莫非他已发现我了?我根本连动都没动呀!
这时江元双目紧紧地盯着小鲁,并且打量四周的地势。
可是小鲁却像没事人一样,倒背着手,在院中散步,不时的对着明月,吟些诗句。
江元心中疑惑不定,却不知他是否真的发现了自己,又不敢移动。
他倒不是怕事,而是在人家作客,如被误会为江湖屑小之流,岂不难堪?
小鲁吟了半天诗句,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月景虽好,可惜没有人陪我,一个人念些诗句,也是无味!”
江元闻言,心道:“这家伙准是发现我了!”
当下心中寻思对策,又听小鲁说道:“我真俗人,古来赏月吟诗,非要一人才能有佳句,我自唠叨无妨,不要扰了别人雅兴。”
江元知道自己躲也躲不过,不如干脆出来。
江元想着,由暗处走了出来,含笑道:“老先生雅兴不浅,对月吟诗,真是快事!”
小鲁哈哈大笑,回头望了江元两眼道:“孩子!你怎知我老?”
江元笑笑道:“你满头的白发,何谓不老?”
小鲁又是大笑几声,点点头道:“你的脾气倒与我徒弟差不多,我很喜欢……来!
我们进去谈谈!”
江元摇头道:“天晚了,晚辈要回去了!”
他一言甫毕,小鲁突然目射异光道:“你就此回去岂不是徒劳往返么?”
江元闻言心中虽气,却无话可说,因为他却说不出道理为何来此,当下思索一会儿,忖道:既然被他发现,干脆随他进去,也可看看他是何人物?
江元想到这里,点点头道:“如果不妨碍前辈清静的话,晚辈倒是想得些教诲呢。”
小鲁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皱眉道:“江湖上都说你生就怪性,我看你唠唠叨叨,与一般的江湖人并无多大不同啊!”
他说着径先入房。
江元跟在后面,心中越感奇怪,忖道:听他的口气,好像对我非常熟悉,可是我怎么一点也不认识他?
江元心中诧异着,已随着他进入房内了。
小鲁指着一张木椅道:“坐,我倒多年不曾与你们年轻人聊天了!”
他话说到这里,便见大祥含笑而入,在他右肋下夹着一人,正是曲星,看样子被点了软穴。
曲星见江元也在坐,不禁把一张俊脸羞得通红。
江元见状,不禁暗暗吃惊,忖道:曲星也是江湖上头一号人物,竟被他手到擒来,可见这人的来头不小啊!
这时小鲁已然哈哈大笑道:“大祥,你看我请客人多客气,哪像你这么抓贼似的,往后让杜呆子知道,不找你算账才怪呢!”
大祥微微一笑,把曲星放在木椅上,说道:“杜呆子是文雅书生,他可没空找我穷缠!”
江元知道他们所说的杜呆子,就是曲星的师傅痴书生杜云海,当下忖道:如此看来,这两人定是老一辈的人了!
这时大祥伸手曲星背上拍了一掌,曲星“啊哟”一声,这才恢复过来。
这俩怪人,井排坐在床上,面对着江元及曲星,那大祥像审贼似的说道:“你叫曲星,你叫骆江元,对吧?”
曲星与江元闻言点了点头,却有些奇怪。
大祥又接着道:“你们可知道我们二人是何人?”
江元摇摇头,心中想着:“曲星跟踪他们,定然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料曲星也摇摇头道:“不知道!”
大祥闻言浓眉一声扬,喝道:“真是荒唐!你们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么你们在此偷听些什么?”
这句话问得二人哑口无言,江元更是莫名其妙,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在此偷看。
那叫小鲁的见状笑道:“浦老二,你这话问得就外行了,我们在年轻之时,还不是老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么?”
江元及曲星听他称“浦老二”,心中同时一惊,忖道:三十年前有个震惊江湖的奇人,名叫浦大鹏,与他的名字相差一字,莫非这浦大祥是他的弟弟?
浦大祥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话不错,由此看来,他们与‘老将军’的事无关啊!”
小鲁点头道:“谁说不是!”
他说着转对二人道:“你们不必惊讶不安,说起来我们与你们师父也是老友,杜呆子与我们视同兄弟,就是花婆,虽然比我们年长二十年,也是道义之交哩!”
二人闻言越发惊惧,江元忖道:师父已九十余岁,难道他们已七十多了!
可是在他们脸上再三查看,亦不过三十出头模样。
曲星忍不住问道:“请问两位前辈的大名,晚辈也好称呼!”
浦大祥闻言笑着望了小鲁一眼,说道:“别看我们三十模样,实际上,都已老了……”
他说到这里,用手指着小鲁道:“他就是萧鲁西,你们定有所闻吧!”
二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萧鲁西是近三十年来江湖中惟一的怪杰,他武功奇高,并与花蝶梦有着同门之谊,算起来他是花蝶梦的小师弟。
可是他的武功,却不在花蝶梦之下,江元记得花蝶梦以前常向自己说:“江湖中敌过为师的,不过三两人,你小师叔萧鲁西便是其中一个。”
可是,这多年来,江元从未见过萧鲁西。
萧鲁西有个徒弟,名叫桑乾,在十年前为十二江湖高手围攻致死,萧鲁西在三天之内,将那十二高手尽杀之,自后便无音讯,不料今日得遇。
浦大祥说过之后,停了一下接着道:“我叫浦大祥,这名字你们不会知道,可是我十年前旧名浦大鹏,你们总不会陌生。”
二人这才知道这人果是浦大鹏,不知何故改成浦大祥这个名字。
当下曲星和江元连忙站起,各施了一礼。
江元虽然狂妄,可是卑尊之礼分得极清,再说两位前辈都是敬佩已久的人,所以也显得很恭敬。
萧鲁西用手摸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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