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会让我太快当舅舅吧?”他别有深意的瞄她肚子。
“去你的!满脑子色情思想。如果他不回来,搞不好你一辈子无缘当舅舅!”水晶踢他一脚。
白悠云的痛呼引来对面书房的殊怀,她好奇的走过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悠云哥哥?”
“没事,他只是在练习猪叫。”水晶说完,立即往窗口飞出去。当然白悠云跟随其后。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手了,正好趁今天大展身手,以期晚餐大大开胃。
“大哥救命!”白水晶奔向她大哥,却在近身时挥出双拳。
非常有默契的。白悠云也攻向白悠然。
白悠然身形动也不动,格开水晶拳头的同时,另一手擒拿住小弟的腕穴。
“不知死活的东西!”水晶翻身落在围墙上对小弟笑叫。
“今晚特训。”白悠然对着白悠云与水晶说着。他们二人最近偷懒得离谱!不用功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大的退步。
“该糟!”水晶吐吐舌。“哈,湘郡!今天好漂亮。”纵身一跳,又站在他们面前,不理白悠云的抱怨。
宋湘郡笑道:
“谢谢!又来打扰了!”
“如果你能打扰到半夜就感激不尽了。”水晶附在她耳边说着。
大哥的眼光始终无法从这小美人身上移开,就代表今天她如果能待到晚上,大哥就没有太多的心思操练她与悠云。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各位学员可以休息回活动中心了。”另一边的白悠宇做完今天的训练课程后宣布解散。其实本该还有十分钟,但刚才水晶与悠云的一场追逐已吸引住所有学员的目光!心已不静,多练何用?提早下课让学员们回去了。
门廊那头,白夫人走过来笑道:
“都回来了吗?就等你们开饭了。湘郡,才正说你好几天没出现了,今天可要多吃一些哦,来!大家全部进来!”
一行人全移向饭厅。白夫人坐走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对了,悠然,下午有几个日本来的人找你。明天早上还会来。”
“有留下名字吗?”
“姓桑野。是对兄妹,还有两个高壮的手下。你认得吗?”
白悠然点头,没有多说。湘郡立即想到是早上看到的那些人,担心的表情全浮现在脸上而不自知。老天爷!不会是有人不服他的武功上门踢馆吧?那两个巨人一定不是善类!
白家所有人全不着痕迹的注视宋湘郡那张俏脸,又不约而同的将眼光移转到白悠然身上。
看得白悠然有些不自在。他当然看得出他们眼中的戏谑,湘郡的不安感染了他。他只好主动解释道:
“去年我去日本当评审时,主办人就是桑野武道馆的馆主。那时他的一双儿女远赴大陆求艺没有遇上,之前与他们兄妹有数面之缘,可能是来台湾观光之余顺便来探望我们,没有恶意。”
水晶偏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的道:
“难说哟!般不好人家是学成了想来与大哥一分高下,好扬名回日本。”
湘郡的心又提了起来,一双手紧紧缠着衣摆绞动。怎么会这样呢?悠然生性淡泊,又不与人争名夺利,可是却有人会无聊的上门较量。真应了那句——“闲赋家中尼乙祸从天上来”。
“宋小姐,菜不好吃吗?”李孀子端宗最后一道菜,坐下时叫着。因为湘郡双手藏在桌子下,面前的碗筷动也没动。
“呃——很好吃——”湘郡急急忙忙回答。
白悠然将她双手从衣袖中拉出来,轻道:
“我不会有事。”
“哦。”她仍低着头,双手改捧住碗,怕众人看出她的失态,忙扒着白饭。
殊不知她的表情早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想保护白悠然,这念头虽然可笑,却很坚定。只是她凭什么来保护他?功夫?她不会!口才?她不会日文。事实上她没有本事达成心愿,唉!烦心透了!
白悠然责怪的看了水晶一眼,水晶只是微笑以对;从没见过大哥这么保护、在意过一个人。
而白悠云则好奇的问母亲:
“我们家的白米饭这么好吃吗?宋小姐与殊怀都埋首吃饭不夹菜的。”
白夫人横了儿子一眼。
“你坐在殊怀旁边不会多照应一点吗?也许她喜欢吃的菜正好摆在她夹不到的地方。悠然,你也别怠慢了湘郡。”
白悠云恍然大悟的转头看着殊怀精致的脸。“你要吃什么要对我说啊!难怪你会常生病了,营养不够嘛!来,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你也吃吃看。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早晚会长得跟我一样又高又壮。”夹了一大堆菜到殊怀碗中,没见到殊怀吓坏的表情。她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不过,她倒是很仔细的记下悠云喜欢吃的东西。
另一头的白悠然也相当照应湘郡,虽然她有些食不知味;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一定得弄清楚才行。否则她不仅会失眠,也会将那些已经很干净的家具擦成碎片。
饭后。
白悠然将湘郡拉到后院的石亭中休息。在走之前不忘交代悠宇督促水晶与悠云的特训。
“你在想什么?”
“以前常有人上门向你挑战吗?”
“没有。相信今天那些人也不是专程来找我们打架。十二月的比武大会定会碰头,他们不必刻意前来。你太担心了,知道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不开心的女孩子,但他非常在意她的忧喜,只想看到她愉快的一面。
“你愿意教我武功吗?”她突然问。
白悠然怔了下,拉起她的双手仔细的抚摸着,轻道:
“你不适合。倒是学一些防身术可以。”
她顺势的偎进他怀中。
“我好怕你出意外,竟然想保护你,是不是很可笑的念头?”
他低笑,已习惯她的动作,发觉她小小的身子老爱靠在他身上,而他向来与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竟然也对她的依偎感到天经地义,彷佛千百年来他们就是这样习惯着彼此。不可否认的,他爱极了这感觉;而她似乎在他怀中找到了很舒适的位置。她想保护他!中午时他就有这感觉了,除了不可思议外,更有着太多的感动!从来没有人认为他是需要保护的;打小开始,他就肩负长男的责任,父亲对他的要求自是更加严格。然后,有了一票弟妹之后,他自小便有天生的保护欲,总认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保护者,所以从不敢在该学习的事物上抱着轻忽的态度。
她想保护他,并不可笑。她有种令他安心又舒适的气质;在心灵上,她有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他!毕竟她攻陷了他钢铁意志中某一处温柔的角落不是吗?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
“怎么不说话?”湘郡埋首在他颈窝中,轻吻了他一下,不敢抬头,怕看到他取笑的眼光。“你想笑就笑吧!趁我没看见的时候,给你笑三分钟。我要计时。”
“湘郡。”他抬起她下巴。“我不会笑你,你本来就有力量保护我。”
他实在是个体贴的大好人!湘郡着迷的看着他刚毅的面孔,心想要是能这样看他一辈子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难怪周玉蝉与施美伶会恋慕他这么久!而且下午还对她出口恶言。这么好的男人谁都想要来当丈夫。
“你没有打算结婚吗?”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他年纪不小了,也有女人心仪他,为什么他到现在仍不结婚?如果他是不婚的,那是不是意谓着她的倒追也是枉然?不行呀!她已经爱上他了,他不可以不结婚!不然她就得去当修女了!
白悠然摇头。
“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不婚,只是向来没有心情去想这方面的事。”
那还不是一样!他没有心情去想不就代表不想娶老婆吗?怎么办?她已经这么努力勾引他了!他的反应很亲切没错,可是并没有动心呀!湘郡的心又沉到谷底。该不会到后来她的下场与周玉蝉她们相同吧?可是他的吻这么美好,理应是有些感觉才会迸出火花吧?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太内敛了!除了体贴,她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他说“喜欢她”也是不忍伤他的心才说的?因为她先说了,所以他不得不说?
完蛋了!她变成多疑猜忌的坏女人了!
不行,她得回去好好想一想才行。
白悠然见她脸色阴晴不定,正要问她时,水晶从长廊那边走来。
“对不起,打扰一下。湘郡,周凯文来接你了,你有跟他说要他来接你吗?”
“没有呀!”湘郡皱起眉头。周凯文怎么知道她来白家?什么时候他成了她的接送司机了?
“那我打发他回去好了!”水晶挥手要回前院。
湘郡想了一下,叫住水晶——
“不必了,我正想回宿舍,与他一同走好了。”
白悠然与水晶都愕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要走?因为周凯文来了?白悠然心中蓦然涌起一股酸溜的情绪。他早看得出凯文对湘郡有着势在必得的追求之心;而湘郡又住他家……近水楼台不说,凯文本身俊朗又活泼,而且年纪与湘郡又接近!强力攻势之下有谁不会动心?加上自己又拙于言词,只怕湘郡对他的好感仅止于兄妹之间的那种吧!也许那吻……也不过是一种友好的表示,西方人不都是这么表示的吗?
“不多留一会?等会让我大哥送你回去。”水晶瞄着大哥的脸色一无所获,只好代大哥留人了。
“大麻烦了,不必了。”湘郡拒绝,心想白悠然还有很多事得做,老是麻烦他真的不好意思。要使他爱上她首先要独立自主一些,别老是让他迁就她。如果表现得太孩子气,只怕白悠然真会把她当妹妹看,到时她就欲哭无泪了!她可不想六个月之后与哥哥相同带着一颗碎裂的心回英国。她只想带丈夫回去!
“好吧!我先过去,他在前院。”水晶耸肩,先走回前院。红娘这玩艺儿不挺好当。她还得回前院面对母亲的询问。母亲大人对她手指上的戒指可好奇透了,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睡。先烦恼自己的事吧!
湘郡见水晶走远,原来也打算跟着走,却发现白悠然没有跟过来;她回首看他,他只是半倚着石亭的柱子。双手插在裤袋中,深深看着她。
“不走吗?”她折了回来。感觉得到他情绪的低落!对了!她忘了给他一个告别吻,她等了一整晚,就是想趁无人时吻他呀!怎么忘了这件大事!
踮起脚,轻轻在他唇上一吻;但他没有回应!湘郡有些失望,他的唇虽仍温暖,却有些僵!他不喜欢她吻他了吗?她花容失色的想着。
今晚似乎诸事皆不顺。不行!真的要回去从长计议一番了!不然她会死得很惨。是不是她太生涩了,没一点技巧才引不起他热烈的回应?
“我——回去了,你不送我到门口也行。”她慌张的转身走向长廊。
白悠然身形动了动,伸在半空中的手在迟疑片刻后紧握成拳重重的捶向石柱!阻止自己想抓牢她的冲动!她有绝对的自由去选择她要的男人!中午说是他的女朋女或许只是普通的那一种——至于吻,她甚至已开始觉得他淡而无味了,刚才她的失望尽收入他眼中。
忍不住又捶了一拳,丝毫不理会手骨传来的剧疼!
第六章
已经十天了!她已有十天没有与白悠然讲过话了!一方面是因为她即使想破了头也还是想不出“勾引”人可以迅速收效的方法;另一方面,白悠然不曾再到那一片小草地,那么二人即使在学校擦肩而过,仍没有谈话的机会。
重重的悲惨乌云聚拢在她头上三尺处。完蛋了!白悠然不要她了!他有意的回避就是最好的证明;然后老天似乎觉得她的生活还不够丰富似的,那个周凯文天天以护花使者自居,每天摸清了她上下课的时间,以她无法拒绝的理由接送她。不只如此,周玉蝉那女人更常常在与她目光交接时发出冷笑与嫌恶的电波!大多时候,她看到的白悠然身边铁定黏着一个跷班的会计主任施美伶;教湘郡有心接近也越不过方圆十尺的地雷线。
那天晚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湘郡找不出原因,可是两人越来越淡却是不争的事实!
乐观的她几乎耍学起悲剧女主角以泪洗面了。更糟的是,学生之间也对他们这种四角关系抱着极大的兴趣。有人甚至替她打气,叫她别灰心——这群小表头!
今天是星期六,一下完课,她就立即搭火车上台北找枫姨。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她需要一点过来人的意见。但枫姨恐怕帮不上她的忙!风姿绰约的枫姨天生只给人追,那可能去追男人?何况她不婚,就不会处心积虑的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那等于说她不是过来人,无法与她分享经验。
将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一件大T恤,一件牛仔裤,她又提了一桶水努力的在精品店门外用力擦着玻璃,非要擦到亮晶晶才肯罢休。
枫姨不在,但店员认得她,也就由得她去擦个高兴。在二个小时内,有三个星探之类的人问她有没有兴趣拍广告或当模特儿。湘郡完全装聋作哑的不理那些人。
“可惜,这么漂亮却是个哑巴!也难怪会当清洁工。”三个人的叹息声大致相同。然后摇头离去。
其实那三个人虽然打扰了她,却还算是很君子的走人!像现在第四个过来搭讪的男人则是集下流之大成!居然抽了张伍佰元在她面前晃。
她一时楞住,目瞪口呆着着那张钞票,不敢相信会有种事!
那是一个痴肥的中年男子,虽穿着西装,却包不住纵情酒色过度的大肚子与垮在周身的肥油;那张色眯眯的脸使得他的五官全挤在一起,只怕也滴得出油了!一双老鼠眼在她身上投射恶心的光芒。
“小妹妹,叔叔给你钱!可怜哦,这么漂亮却是个哑巴!”不安份的眼色溜溜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会不会很累呀?叔叔带你去休息。只要跟了我,以后就不必做这种工作了,包你天天吹冷气,吃大餐。”中年男子又说又比的,把伍佰元硬往她手里塞;心想这女孩可能是无父无母的小甭女,好拐得很。
宋湘郡双眼圆瞪!她十天来已压抑得够火大了!现在居然还有这种色胆包天的老色鬼拿着伍佰元想包养她——不!他简直在召妓——最廉价的那一种!伍佰元!
还没气昏实在是她还存着一点理智。想也没想便抄起水桶将脏水狠狠的向老色鬼泼去!
“妈的!你这臭丫头!死哑巴!老子今天不教训你还当我……哇……”接下来的话成了一声惨绝人寰的猪叫声。因为他已被丢飞到巷子内的垃圾堆中。
湘郡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气势吓人的巨人。其实这人与白悠然差不多高,但这人很壮硕,看来魁梧得吓人;长相端正,但那股强烈的邪气使他看来属非善类。但他放了她,所以这人应该是不错的人。
非常不协调的,大猩猩身边站着一个细致的美人儿,虽大腹便便却难掩绝俗容姿,手中牵着一个约二岁大的小孩,一看便知与壮硕男子是父子。
“谢谢!”湘郡只能先对美妇人道谢,因为那男子又追入巷子中教训那色狼。哀号声断续传来让她们知道老色鬼下场凄惨。
“不客气。我老公找他好一阵子了!上回我来这里买衣服时被他骚扰过。今天认出了是他,又见他想骚扰你,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好,我是朱浣浣,这是我儿子丁群。”
“阿姨好。”丁群叫了声,要不是被母亲紧紧拉住,他早就冲到巷子中看老爸打坏人了。一张可爱的小脸直住巷子口张望。
“你好,我姓宋,叫宋湘郡——”
“湘郡!”
白水晶讶异的叫声远远传来!
“呀!水晶!”三个女人全都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