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侯- 第14部分

第十三章　　挣扎
人心中既然产生了仇恨，自然根深入底，誓不与仇人共存也是人之常情，若能从中顿悟，从此远离仇恨二字，真乃圣人也。

　　一天自从领悟了大义乃天下之后便轻松了许多，为了父亲所期盼的世界早日来临，自己也是不愿在浪费时间于仇恨旋涡中，一心只想早日学成道法，弘扬大道于天下。

　　柳絮儿见一天似乎有所觉醒，一时也不明白一天的想法，但她见一天想学心法便知或多或少已减少了仇恨之念，当即笑脸双手递上，道：“好啊！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尽管拿去，少来客套话，一点也不像你性格。”

　　一天转笑道：“我那儿敢不客套啊！你那脾气我可怕怕啊！”

　　柳絮儿听得话头刺耳，撅起嘴斜眼怒视着一天，一天却摇头苦笑不止。

　　“噗！”柳絮儿忍耐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道：“真拿你没办法，换做别人即使向我哭爷爷告奶奶我也不会那样，还不是拿你和小龙当做亲人才那般耍闹，给你。。。哎！在说就一点也不像我性格啦！”将手中的青鸾聚气心法仍向一天。

　　一天惯性头部后仰，双手接到心法，依旧笑容满面，道：“我们还是先去山门处吧！小龙或许马上就上来了。”

　　“恩好。”柳絮儿应了一声，随即走向山门。

　　一天来到山门处倚靠在门框外，向山下望去，了无踪影，便将青鸾聚气心法打开，起初简略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便从头开始认真阅读起来，柳絮儿独自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虽眼望山下，却似心中有思。

　　天上的云彩越聚越多，渐渐由白变乌，轻风也强了许多，似乎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一天也是天生聪慧之人，只是不喜流于外，将楚青所赠青鸾聚气心法熟读了三遍，便已牢记在心，现在只是在用心体会其中的意境，而柳絮儿见一天精神集中学习道法，自不会去打搅，百般无聊中突然想起怀里还有御剑诀在，便拿出观看起来，却因心中牵挂司马龙而不能集中精神，只是随意的翻看。

　　时间流逝，这期间司马龙已然来回过五次，每次经过山门时，柳絮儿、一天都会为其鼓励打气，却没有伸手帮助过一分，而司马龙每次见到柳絮儿、一天都会以斗志满满的状态经过，显得信心十足，没有抱怨过一个字，这也使得柳絮儿、一天心中稍感平静。

　　不觉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西方天空上的太阳以近落幕，酉时已到。

　　“轰隆隆。。。”天上虽然没有现出闪电，但雷声已然翻滚，云彩早已密集乌黑，滚滚而动，只有西方的夕阳处还未全部黑暗。

　　这时的司马龙已来回过七次，距离今日修行的目标只剩最后一次，司马龙缓缓行走在山路间，口中大声喘息声不绝，依然提着两只木桶来到取水处的虹河边。

　　“轰隆隆。。。”又是一记闷雷响起，司马龙将木桶暂时放在脚下，擦了擦额头上如水流的汗水，仰头看望着天空，乌密的黑云中偶尔中搀杂着闪电之光，却还听不到雷声，看来一场大暴雨不久便至，然而司马龙的内心却没有被这恐怖自然现象所震慑，在他心中满是呼喊着“还一次、还一次，只要在走上山去，我的初次修行就算圆满，我坚持。。。一定会坚持下来。。。父亲、絮儿姐、天哥，你们看吧！小龙不会让你们失望，为了你们我也会努力完成的。”

　　满心欢喜的司马龙在次握起木桶，蹲下打满了两桶水，站直身体，看着山上修院所在方向，眼中充满着激情，昂首前进。

　　“滴、滴、滴。。。。”暴雨的前奏已然打响，青鸾山脉上空雨点稀稀而落，渐渐雨点的密度似乎还未加强，但力度却是极为强大，打在林间石路旁的松土上，竟现出一个个小坑。

　　修院山门外。

　　“把这个披上吧！”

　　见到雨点已然稀稀而落的柳絮儿与一天，因等待司马龙归来的焦急心情不能平复，便收好道家秘籍，走到山门三丈外处站立等候，眼望着山下，盼望着那熟悉身影出现。二人焦急中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急忙转过身去，见是楚青，便道：“楚师兄。”

　　楚青将手中两顶披风递给柳絮儿、一天，道：“修院不如他院，气候强度很大，以眼下这般天气来看，暴雨来到之前定会先降一场冰雹，我知道不论我怎么说，你们是不会在司马龙师弟回来之前离开这里的，所以我给你们拿来了两顶披风，至少可以抵挡住一些冰雹的冲击力度。”

　　柳絮儿、一天分别接过披风，谢道：“谢谢楚师兄关心。”一丝笑容过后面容却转而更为忧心，柳絮儿低声道：“不知小龙可用什么来遮挡这冰雹，他。。。”

　　楚青于这一日的相处，已看出一天、柳絮儿、司马龙三人的感情极为浓厚，眼下二人因司马龙未归而焦虑，只得安慰道：“或许司马师弟此时身在山林之间行走，以虹蒙峰上的树木密集程度来说，到也有许多处可以躲避冰雹的袭击，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何况司马师弟拥有着先天灵气，他若能御气，这点冰雹还是不会伤到他的。”

　　柳絮儿转身眼望着山下，缓缓道：“话虽如此，可我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楚青温和地道：“放心吧！司马师弟是有先天造化的人，上天不会就这么弃他，我相信司马师弟很快就会归来。”

　　柳絮儿转身看着楚青，眼中饱含泪水，颤抖的声音低声道：“楚师兄。”　　

　　楚青那让人倍感安全的声音又道：“如果有变，我会第一时间救治司马师弟，他也是我青鸾派的弟子啊！从此刻起，我也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一起等待司马师弟的归来，大家齐心，所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柳絮儿、一天已不知该用何言语来表达感激之情，只能将这份感激之情深入心底，永生不敢忘。

　　三人齐立在天地间，任由冷风侵袭，天上雷声滚滚，闪电忽而现身，划破天际间的黑暗，冰雹突至，渐渐由米粒大转变而成花生大，冲击着三人的身体，而三人眼神中的坚毅丝毫不曾改变，在他们的眼中心里有着同一个信念，司马龙必会归来。

　　“呵呵！看来上天也来考验我的决心，那好，就让风雨来得在猛烈一些吧！我心不改。”虹蒙峰山麓间，司马龙独自蹒跚在山路间，任风在大，冰雹在冽；都无法阻止司马龙前进的步伐。

　　“扑咚”一声响起，司马龙因集中精神坚固自己的决心，不觉脚下山路上早以满是冰粒，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他本来体力所剩无几，加之跌倒的惯性，双手把持不住将木桶跌翻在地，装满清水的两只木桶立时洒个精光。

　　司马龙挣扎中坐起，双手紧握，眼看着清水流向山下，他在也忍耐不住，泪水滚滚而落，哭泣之声远远飘去，他心中渐渐充斥着怨恨，怨恨之气渐渐侵蚀着坚定的决心，怨恨着上天为何要开这种玩笑，为何要这般捉弄自己。

　　冰雹强势不减，“啪啪。。。”打在司马龙身上，并不是司马龙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心中的波动掩盖了疼痛之念。

　　“噔、噔。。。”冰雹打在木桶上，发出着声音。。。

　　司马龙伤心之于，转头看着身边空空的木桶，“噔、噔。。。”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是不闻其声。

　　“啊——！”司马龙突然大吼起来，将身边的木桶踢开，木桶顺着下山之路滚滚而下，直到一处颇长的平地之处才没了滚动之力而停下。

　　司马龙满面泪水、雨水的脸看着不在滚动的木桶，良久，方移开视线，双膝支起，双掌撑在额头上，双肘支在双膝上，低头不语，双眼禁闭，热泪划落，滴在腿下的清水里，思绪万千。。。

　　上天落下的冰雹似乎减轻了力度，渐渐稀少起来，乌云缓慢了流动，却更加浓密起来。

　　司马龙哭泣了一阵，心情平静了一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腿下清水中映着自己的面容，水中自己的眼睛乌黑清澈，眼珠明亮不浊，“原来我的眼睛这般明亮，可我的那片天为什么不在明亮。。。”渐渐眼中泪水涌出，水中的自己模糊起来，司马龙用衣袖擦拭了下眼睛，将泪水拭去，眼中所看到的形象又清晰起来，这次水里的自己竟渐渐显出柳絮儿的身影，柳絮儿那甜美的微笑浮现，一天的容貌忽也渐渐浮现出来，坚毅的目光中参杂着信任。　

　　司马龙心中一热，热泪滚出，心中响起一天的言语，“我们会在山门等你，即使没有日期。”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密，暴雨即将落下，而司马龙心中的乌云却明亮起来，坚定的决心在次明亮起来，驱赶着怨恨。

　　“喀嚓！”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下的大地。

　　司马龙止住泪水的涌出，嘴角落出了微笑，闪电划过犹如已将怨恨之念带走，不余一丝，他心中的决心在次明亮起来，挣扎着站起身体，走到木桶前，蹲身握起，低声道：“对不起了。”微笑着站直了身体，长长出了一口气，鼓起信心，在次走向山下虹河打水处。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怨恨中挣扎而得到了身体的休息，之后这番的行走似乎体力充足了一些，大步而行在虹蒙峰之间。　

　　暴雨终于来到，同时伴随着大风，虽然不能称为狂风凌冽，但却是顶风而行，司马龙感到极为难行，加之脚下仍未融化开的冰粒，就使得司马龙这一路行走极为不便，好在司马龙聪明伶俐，自小已有所领悟天先灵气的运用，当即运用天先灵气阻挡着大风暴雨的冲击，精神集中在脚下，使其步覆平稳不在跌倒，到也不觉得怎么难受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司马龙顶风中急急而行，很快便在次来到虹河边，将两只木桶打满水掉头快步上山而行。

　　这回虽然是上山路行走，但已是顺风而行，借助大风之力，到也省了许多力气。

　　雨是越下越大，司马龙早已感觉不到汗水的流出，只有着雨水满面而流，好似一条瀑布般由头顶直泻而下，全身衣服紧贴在身体上，更显得司马龙的身体单薄。

　　头上天空电闪雷鸣不绝，大风也加强了力度，狂啸不止，将山路两旁的小树一棵棵地向前倾倒，大树上茂盛的树枝不在密集，多数在强风的吹动下折断落地，散落在山路之上。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本就不甚好走的小路上在次散落着树枝树叶，使得更加难行，好在在暴雨的倾灌下，使得之前一场冰雹的冰粒尽数融化或顺着雨水流向山下，到也脚下不在打滑。

　　虽然道路上的阻碍物甚多，却还没有一处完全阻住道路，狂风的一在加剧，倒也使得司马龙的顺风之力得到加强，又不用在担心脚下会滑倒，司马龙挑着阻碍物间的空隙中快步行走，倒比下山似乎还容易了一些，因为降雨极大，使得手中的木桶在加重着重量，不过司马龙此时的信念坚定，顺风行走又极为省力，到也没觉到木桶加了重量。

　　就这样，一路快速行走了约一半路程，司马龙的喘息声急速加大着，虽然有着风力的相助，但司马龙体质不足的劣势还是显现出来。

　　“咔嚓——！”一声响过，一道闪电击中司马龙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撑天大树上，天火顿下，使那棵庞大的树木着起火来，在雨水的冲洗下却更为旺盛，不一时，整棵大树全数燃起火焰。

　　司马龙心中一惊，心中突起了恐惧之感，害怕的念头一起，早已极度疲劳的身体便明显感觉到了疼痛，忽然间司马龙便觉得头部滚热难耐，双手正麻木着，渐渐没有感觉中，双腿似乎不在听从自己的命令，脑中想着前行，双腿却原地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司马龙更为惊恐，心中坚定的信念在次逐渐消失中，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恐慌。

　　在司马龙的心中似乎感觉到了天地突变，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正显出一张狰狞的脸凝视着他，树木“莎莎”的声音加大着，犹如万兽嘲笑着他，漫天的大雨即将压得喘不过气来，狂风在身后狂吹不止，犹如万刃正在凌剐着后身身体。

　　双腿仿佛已断，双臂没了知觉，身体颤抖着，心里嫉妒恐慌着，惊恐的眼神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四周查看着，仿佛随时将有鬼怪袭来。　

　　“小龙。。。小龙，你在那里！”

　　司马龙惊恐中一惊，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小龙、小龙。。。”

　　“是。。。是。。。是天哥的声音，是絮儿姐。。。”司马龙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道：“幻觉。。。一定是幻觉。。。”惊恐的心情没有一丝减弱。

　　“在这里，司马师弟在这里。”

　　一道绿光划过，一柄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物体落在司马龙身边，绿色光芒消失后显出一柄细剑，从上跳下一人来，白衣白衫、青年英俊，正是现任修院首席大弟子楚青。

　　原来暴雨初至时，一天便在也忍耐不住，丢下句“我去找小龙。”便急速冲下山去，柳絮儿的心情怎会比一天轻松，早已按耐不住的焦急心情此时便爆发，大声道：“我们分头去找。”

　　“哎！不可卤莽。。。”楚青急大声喊道，却又怎能凭一句话阻止住一天、柳絮儿的脚步。

　　楚青并不是不在意司马龙，虽然不如一天、柳絮儿那般强烈，但全力救助他人于危难，本就是青鸾派的宗旨，何况司马龙还是青鸾派门人，只是楚青在青鸾山修行已年久，如这般天气下的修行已不知有过多少次，自然不如初来的一天、柳絮儿这般反映强烈，但也已在自思中，“司马龙若在不露身影，是应该前去探察一番，毕竟是新入道途的少年，若出意外就不好了。。。”可就在此时，一天、柳絮儿已经按耐不住，冲向山下而去。　　　

　　“哎！你们还未入道途，一点道法玄功都无，只乱撞何时才能寻到司马师弟。。。哎！”在次叹了口气，接着心道：“不过这也说明，你们的友情有多么的深，若不让你们自己亲去寻找，怕也不能好受。”长出一口气后，身体一抖，身后披风落地，背上青霜剑绿色光芒大盛，登时飞起落在楚青身前空中，楚青一越站在青霜剑上，御空而去。

　　天空电闪雷鸣发作起来，狂风肆虐，却丝毫阻挡不住楚青的前行。

　　楚青御剑在空飞行不远便见到了一天、柳絮儿急速奔跑的身影，快速落低飞行赶到一天、柳絮儿上空，大声道：“你们不要分开寻找，我御剑在空中寻找能方便一些，待看到司马师弟后我会立即通知你们。”

　　一天、柳絮儿顶风而行中，耳边风声呼啸，本不易听到楚青于上空所说之话，但楚青已将话音中加入真气传出，声音的穿透力极强，即使一里之外的人也能如雷灌耳，虽然如此，但想完全穿透肆虐的狂风进入一天、柳絮儿的耳里也不容易，好在一天有了一番心境中的偶遇，又按着心境中老人所赠的密法修炼了一晚，到也聚得了一些日月精气，只是一天自己不知罢了，然而日月精气一但聚集自然溶于周身器官，使得一天照常人已耳聪目明许多。

　　狂跑中的一天忽听到上空中有声音传来，听这音调便知是楚青追上，当下也没有抬头和说话，只举起右手翘起了大拇指。

　　一天虽然有了些日月精气却完全不知，这般打个手势倒也省了许多气力。

　　上空的楚青见到一天打出了个手势，便知已收到，微笑过后在次飞起，快速飞行在通往山下的山路上空。

　　经过一阵狂风暴雨的洗礼，弱小的树木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将林尖小路遮挡了一大半，好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