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说人家只是没看上这门亲事罢了。
“大姐姐那么好,嫁给这个姓杜的真是可惜了,”谢清湛是个少爷,对于这种婚事倒不象女孩家提起来那般羞涩。他只是愤愤不平罢了。
谢明贞平日在家中颇有长姐的风范,又加上绣工出众,家中兄弟姐妹都有收过她的针线。特别是谢清湛,他从入蒙学到现在用的笔袋都是谢明贞绣的。
大姐姐的亲事还轮不到他们这两个小辈管,况且她爹爹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将自己的女儿嫁进一个坑里去吧。
不过事实证明,再老练的猎手,都有走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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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在阳光下,折射出庄严和不可轻视的巍峨。陆庭舟端坐在马车上,汤圆大人依旧坐在他旁边的垫子上,浑身的皮毛依旧光泽亮丽。
待到了下车的时候,陆庭舟正要起身去抱它,谁知汤圆却一下子起身,霍地往外窜了出去。待它轻轻跃下马车时,便往四周环视。
此时陆庭舟也跟着下车,轻轻喊道:“汤圆,回来。”
浑身雪白犹如天山那一抹皑皑白雪的狐狸,便踩着脚底的肉垫,不轻不慢地开始往回走。
齐心赶紧上前将它抱起来,他有些为难地说道:“王爷,总不好把他也带到太后娘娘宫中吧?”
谁都知道汤圆先前抓伤了八皇子,如今再这么正大光明的带进宫,是不是影响不太好啊?
陆庭舟却笑着摇头:“它在车里待着憋闷,还不如让它跟着我四处走走。”
于是一人一狐便闲庭漫步地往太后宫中走,跟在后头的齐心,那头也垂的低低的。往来的宫女太监要是遇见主子,那都是要垂头等着主子走过才能起身的。不过今日遇见这位恪亲王的宫女太监们,都能看见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狸,扬起骄傲的小头颅,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走过。
自从陆庭舟成年之后,便搬出皇宫,独自居住在恪亲王府。而如今也只有太后娘娘宣召,才会入宫来看望太后。毕竟太后所居的寿康宫,也是后宫之内。
待他到了寿康宫的时候,便被告知里面有几位娘娘正在陪太后说话呢。陆庭舟便等在旁边,待内监进去通报后,他带着汤圆独站在回廊的一角。院子中栽种的一株桃花正值盛放的时候,粉红的花朵开得满枝满丫都是,轻风吹拂而过,便有几瓣花瓣随风飘落。
他上次入宫时,还未曾见到寿康宫中有桃花在,大概是不知从何处移植而来的一株桃花树吧。
汤圆对这株桃花显得格外有兴趣的模样,一个飞窜越过回廊的栏杆,便往桃花树底下飞奔。齐心在身后想唤它回来,却被陆庭舟伸手拦住。
雪白的狐狸抬头仰望着面前的桃花树,待又有一瓣桃花随风轻轻飘落时,就见汤圆大人一个起身跳跃捕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看见它嘴中衔着一瓣桃花。
它刚衔住这片桃花,便飞快地往陆庭舟身边跑,待它跳上回廊的栏杆上时,便将嘴里的花瓣放在栏杆上,接着又跑到树下去接花瓣了。
这么反复几次,直到最后里面的妃嫔离开时,便有人看见这白狐嘴边衔着一片花瓣往对面跑。待抬头一看,便看见穿着墨色绣金螭龙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那样俊朗出尘的男子,背手遥遥望着树下的那只白色狐狸。
有些年轻些的妃嫔当即羞的不敢抬头,扶着宫女的手臂匆匆离开。而即便如贤妃、德妃这等在宫中经年,见过这位恪王多次的人,都忍不住叹道,若说这陆家祖辈的风骨,只怕只有这位王爷传承的最彻底。
这时内监匆匆而过,便是请陆庭舟进去。
陆庭舟看着汤圆将第六枚桃花瓣放在栏杆上,不由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桃花是六?”
汤圆狭长的眼睛看着他,陆庭舟只笑不语。
太后脸上有些疲倦,如今年纪大了,略说会话都劳累不已。不过看见陆庭舟进来,却还是忍不住笑。
“坐的离母后近些,你这一出去便是三个月,若不是你皇兄召你回来,只怕你便是再想不起母后的,”太后到底是疼爱他,即便先前诸多埋怨,可这会看见他也顶多是说成这般。
陆庭舟也细细打量了太后,这才笑着说道:“母后这般说,倒是存心让儿子心里头愧疚了。不过我去别院,也是不让在母后身前,让你心烦而已。”
“你听听,你听听,说来说去倒是成了为我好,”太后对着旁边的嬷嬷说道。
那嬷嬷年轻时就跟在太后身边,一辈子没出宫也没成亲,也是看着皇上和陆庭舟长大的。如今皇上都快有孙子了,可这位王爷却连婚事都没定下来,嬷嬷自然也知道,太后心里头着急啊。
“咱们王爷还不是怕您心里头着急上火”老嬷嬷在一旁也跟着劝道。
太后听了更是摇头,她道:“左右我是管不住他了,只盼着你皇兄哪天能从那长生之道中抬起头,好好管管你这个弟弟。”
陆庭舟立即正色道:“母后,慎言。”
太后闻言也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初登基的时候倒是一副盛世明君的样子,当初一干大臣还高歌颂德,称皇上是治世明君。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皇上便开始沉溺后宫美色之中,一个又一个宠妃出现,皇子更是跟那韭菜一般,一茬接一茬地出生。
若说沉溺后宫美色倒也罢了,可随着皇上年纪越发地大了,便开始信奉求仙问道之途。这些年来来往往的仙道和高僧更是不断,古人本就信奉仙道,如今有皇上带头,这京城的佛寺道观的香火可是越发地旺盛。
太后也信佛,可是皇上这完全是有些走火入魔的境界啊。太后先前还奉劝几句,结果皇帝竟大发雷霆,说太后宫中有人妖言惑众,蛊惑太后,硬是仗毙了太后宫中的一个太监总管。
后来还是陆庭舟多方调查,才知这个太监当初和皇上宠幸的一个道士有些过节。后太后劝皇上不要太过重信这些道士,自然是得罪了皇帝身边的这群道士。可太后乃是皇上亲母,他们自然动不得,于是便有人向皇上告密乃是这太监在太后跟前妖言蛊惑,所以太后才会有此一言的。
皇上本就不悦太后对自己劝道的这些话,可到底是自己的母后,他虽是天子可也是人子,对太后要势必恭敬。所以这太监便是多方角力之间的牺牲品。
太后当时便被气的病倒,自己身为一国太后,连身边的人都能被奸佞所害。当即便要求皇上将那妖道杀死,可是皇帝对那道士颇为信奉,根本不愿这般做。
此事发生与三年前,这也正是当时陆庭舟匆匆从江南赶回京城的缘故。他将替身从别院换回后,便赶回皇宫。此时皇帝与太后母子之间已是颇为紧张,而此事虽只是内宫之事,可皇帝无家事,朝中大臣纷纷站在太后一边。
陆庭舟回来之后,没有直接站在太后一边,反而劝服太后,不要因为一个妖道而伤害与皇上之间的母子之情。而对于皇上,他则也劝说,让皇上多想想他未登基时,太后为了护佑他们兄弟二人,在后宫中多为艰难。
最后,还是太后首先服软,并不再追究那妖僧之事。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可谁知第二年的时候,那妖道便被爆出笼络大批太监,意图对皇上不轨。
天下的皇帝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总觉得有人想要害自己,想要图谋自己的皇位。而这个道士被揭发不过半月,便不断爆出罪行,甚至他还在京中蛊惑人心,说陆家坐拥的江山就要不稳了。
此等大逆不道,不要旁人说,皇帝自己便下令,将他处死。
而就在这妖道案中,恪王陆庭舟步入了大齐的政治舞台。
太后虽身在后宫之中,却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当初陆庭舟便劝她为了与皇上的母子之情,忍得一时,她自然也就退让了一步。
待第二年爆发这妖道案时,太后便隐隐猜到,这后面必有他的推动。
一个儿子为了个不相干的人,险些要同自己反面,而另一个儿子年纪虽小,可处处为大局着想,不仅让自己挽回了母子之情,还能为自己报了这羞辱之恨。本就偏心的太后自然就更加偏心了。
“母后也同你说过了,你若是有欢喜的,只管问母后说,母后定是让你皇兄为你赐婚的,”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陆庭舟突然展颜笑开,轻声反问:“母后,可是当真?”
“你当真是有中意的人了,”太后立即欣喜地问道。要说对于陆庭舟吧,太后还真没其他的期盼,他已是亲王的爵位了,要说天下女子,谁嫁了他都是高攀。
所以呢,这女子的家世她是不求的,只希望品性纯良能配得上她的庭舟才好。
“只是母后要答应我,为了请旨。”陆庭舟轻笑地问道。
“好好好,只要你说是谁家的姑娘,母后定会帮你的,”太后欢喜地简直是没边了,都没有细问。
“那我先谢过母后了。”
“你还没说是哪家姑娘呢?”太后有些好奇。
陆庭舟突然轻笑:“这个得先保密。”
第68章 女流氓呀
第六十八章
“你是谁?”谢清溪当头问道,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她看个不停。那女子显然也没想到,房中会突然出现这么个小姑娘,只吓得低头朝地上望着。
谢清溪见她这模样,越发觉得可爱。还记得当初在宿舍中,她和另外一个姑娘,对于这种美若天仙的女人可谓是爱得深沉。每次出街看见漂亮的女生,她都要指给自己看。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啊,”谢清溪放低自己的声音,生怕将面前这个美女吓着了。
不过这美人儿只低着个头,喏喏地并不说话,忒害羞了些呢。谢清溪还以为自己吓着她了呢,便乐呵呵地说道:“难不成我竟是长得这般吓人,把姐姐你吓着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朱砂,越听越不对劲。自家小姐怎么越说越像是个话本写的调戏良家女子的无赖啊,她正伸手要拉谢清溪的时候,就听对面穿着水红比甲的女子开口了。
“奴婢不敢,”可是这美人儿的声音却不那么美妙,听着有点粗还有些尖锐,总之是怪异地很。
连朱砂都忍不住看她,要说这婢女可真是漂亮,比自家姑娘要略高些,那皮肤白嫩的竟是一丝细粉都没擦,那嘴唇也丰润光泽。
谢清溪也被这婢女开口唬了一跳,果真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张美貌无双的脸,却让得了这么一把嗓子,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怜。
唉,不对啊……
她呵呵笑了一下,假装没发现异常,只跟着面前的人笑道:“你们这院子怎么都没瞧见人?难不成你们平日里竟是这么当差的,我少不得要去跟母亲说了。”
“主子恕罪,”这婢女别别扭扭地说道,只是那说话的声音更如掐细一般。
“你要我怎么恕罪啊,”谢清溪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这皮肤白滑的,果然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啊。
朱砂要不是及时捂着嘴巴,险些尖叫出声,小姐怎么怎么……这么摸人家的脸蛋啊,感觉就跟那什么登徒浪子一般。
当然朱砂年纪还小,还不知道登徒浪子这词,只是她觉得自家小姐这么摸人家的脸颊的动作实在是太过……
显然这婢女也被惊了一跳,连往后面窜了几步,有些惊疑地看着面前的人。
倒是谢清溪还颇为坦然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显得无辜极了。她问道:“哎呀,姐姐你的皮肤可真好啊?”
对面这个显然年纪也不大的婢女,先是被吓了一跳,见这个漂亮地不像话的小姐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便有些安心。
她还是细着嗓子说道:“谢小姐夸赞。”
“谢什么啊,姐姐你只要告诉我你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就好了嘛,”当谢清溪将那个嘛字长长地拖了一下。
朱砂心头一麻,忍不住想说道,小姐,你能正常些说话吗?
不过谢清溪可不管她的想法,相反她往前踏了一步,朝那婢女靠的更近些了,突然伸手便挽住她的手臂。她欢欣地说道:“我见着姐姐便是高兴呢,简直一见如故。要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让我娘将你调入我的院子里?”
“呵呵,”这婢女干干笑了两声,显得为难极了。
谢清溪一下子顿住,身子一扭站在她面前,这婢女比她高些,她微微扬起头,用一种惋惜地神情说道:“唉,真是可惜极了。”
“不过没关系,要是姐姐你哪日在主子跟前伺候得不开心,只管来我找我就是,”谁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便是往那婢女的胸前摸了一把。
“小姐,”朱砂惊叫了一声,显然是被谢清溪这流氓举动吓死了。
朱砂朝那美貌婢女看了一眼,又朝自家小姐看了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小姐她她她……竟然好这一口。
那婢女受的惊吓可不比朱砂少,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谢清溪,显是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会被一个小姑娘调戏。
就在其他两人的三观都受的严重冲击的时候,就听谢清溪闲闲地说道:“姐姐,你的胸掉了。”
朱砂和那美貌婢女同时往下看,只见一个白面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停在谢清溪的绣鞋旁边。
“啊,”朱砂又是尖叫了一声。
那人显然也是惊呆了,待他正要转身的时候,谢清溪一个眼疾手快便上前,一个擒拿手便是将他的手臂拿着,谁知这人也是个会武功的,一个屈肘又反身。结果他刚转身的时候,腿上便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趔趄了下,人就被谢清溪反手锁住。
“朱砂,去叫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连阁老家都敢闯,”谢清溪扭着这男扮女装的人,厉声对朱砂说道。
朱砂还沉浸在自家小姐摸了别人胸的冲击中时,就见小姐擒住了这个人。她有些害怕地哭丧着脸问道:“小姐,他究竟是男还是女啊?”
“你见过姑娘往自己胸口塞馒头的吗?还不赶紧去叫人,”谢清溪恨不得立即去拧她的耳朵,这种时候居然还关心这种问题,没看见自己正在摆造型吗?
这人显然也是有功夫的,就在他要动的时候,谢清溪呵呵一笑,手上用力使劲,就听见他嗷地叫了一声。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要不然把你胳膊拧断了,我可不负责任,”谢清溪好心提醒道。
这少年痛的脸都扭曲了,那惊人的美貌显然也被破坏,他喘着粗气问道:“你还是个女人吗?下手这么重。”
“我当然不是女人,”谢清溪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强调:“我还是个女孩。”
噗,这种问题,陆允珩觉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会遇上这么个人,身为一个姑娘那么大胆的摸别人胸就不说了,他妈的,居然还会擒拿手。
“与其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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