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昨个一说让她去庄子上,我都惊呆了,”谢清溪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着谢清湛说道。
谢清湛见她都不看着刀子,立即着急说:“你看着点削,看着点削。”
结果,谢清溪削完后,谢清湛刚伸手要拿,她自个就放在嘴边一口咬了一大块。谢清湛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咬下一大块地苹果,立即有些暴躁,“谢清溪,你是个姑娘,姑娘,你去看看这上京城里头,哪家姑娘象你这样吃苹果的。”
谢清溪看了一眼苹果,有些不在意地说道:“不就吃个苹果而已。”
谢清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恨恨地在另一边咬了一口,边嚼边吐槽她:“清溪儿,真不是六哥哥说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是找不着婆家的,真的,你相信我。”
“我找不着婆家,就让你养一辈子,养一辈子,”谢清溪冲他呲哒。
谢清湛呵了一声,挑着眉说:“哟,跟我一块生的不算,还想让我养你一辈子,你这是打算赖我一辈子了?”
“一辈子哪能够啊,我下辈子还跟你一块投胎,不过为了避免你说我占你一辈子便宜,这辈子还不放过你。我到时候吃点亏,给你当姐姐,”谢清溪瞅了他一眼笑道。
谢清湛嘴角略抽抽了两下,这会真是没话了。说实话,他如今在书院里头读书,什么性子人都有,象王渝西这样的勋贵世家的,也有象葛川这样贫寒子弟。不过大家都是少年心性,凑到一块去,也不提你家有钱他家穷这等扫兴的话。大家在一块玩耍,难免会耍耍嘴皮子。
他原本还以为如今自己涮涮谢清溪是没问题的,结果,得了,他被人家涮了。
结果呢,谢清溪是个不太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她见谢清湛没话了,居然还拿话头子揶揄他,道:“要不你这会就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谢清湛霍地一下就抬头瞧她,结果这动作太大,牵着身上疼了起来。这会谢清溪都往后窜了好些远,好像就怕他伸手够到她。
谢清湛哄她,说:“你别怕,过来,六哥哥这会疼得厉害,不会打你的。”
谢清溪一看他连脸都要扭歪了,赶紧一溜烟的跑到他跟前。结果一到身前,谢清湛就握着她的腕子,那手劲大的,让谢清溪连连求饶。
待他送了手,谢清湛低头一看,就瞧见自己腕子上一圈红的。
她虽然性子糙了点,那这真是天生天养的,外人改不了。可是这一身皮肉却被养的又白又细还嫩,这会白嫩白嫩的腕子上就是一圈通红。
谢清溪立即举到谢清湛跟前,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去跟娘亲说,你打我。”
谢清湛瞧她这红了一圈的也挺心疼,不过这会又听她威胁自己,一手搭在脑袋后头,抵着在后面的靠枕,不紧不慢地说:“那我就和娘说,清溪儿在我这提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那还不是你先提起的,这会又赖在我身上,你干嘛不改名字叫谢无赖啊,”谢清溪立即驳斥他。
反正两人在一块,说话都是个没正形的,这会谢清湛只瞅了她一眼,不说话。
谢清溪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又问道:“六哥哥,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娶个什么样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右我自己做不了主,”谢清湛年纪还小,照着谢家少爷成亲晚的惯例,他怎么着都得等到十八岁之后再想亲事的事情吧。
谢清溪哼了一声,那小眼神别提多鄙视了。
结果谢清湛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呸,你就是想找我这样又漂亮又聪明又活泼又开朗又有钱的,还找不到呢,”谢清溪一听炸毛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谢清湛啧啧了两声,摇着头说道:“清溪,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
忒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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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两这婚事自然还是早着呢,但是有些人却等不及了。
出了正月里头,游氏就开始着急。萧氏是年前回来说,两个孩子的婚事。可这都过了正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其实游氏这会是真的有点着急了,这娶亲又不是过家家,总得一步步稳妥地来吧。不过到底是她自己嫁女儿。
她就旁敲侧击地问老太太,结果老太太一瞪她:“清湛,这会还躺在床上休养呢,婉婉哪有心情准备这些。况且有我和婉婉在呢,你还怕这婚事不成啊。你这样着急,没得让人笑话。”
结果又过了几天,萧氏就派人回来了,说是先请人上门提亲。
谢家和萧家都是富贵人家,请的上门提亲的自然也得有体面了。结果谢树元想来想去,请的是国子监祭酒闵大人,这位乃是谢家二太太闵氏的亲爹,同谢家也是正经的姻亲。
谢家这边选了个吉日,闵祭酒就代表谢家上永安侯府提亲去了。自然这姑娘的庚帖也拿了过来,萧氏特地还上香祷告了一番,就请人测一测两人八字是否合适。
当然这结果自然是好的。
很快,谢家二公子和永安侯府嫡小姐要订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当初盯着谢清懋看的夫人们还很是懊悔了一般。
不过这会二公子虽然有主了,可大公子不还没动静呢。更何况,二公子这会才是个解元,大公子那可是实打实的状元,现在在翰林院有个官职呢。
况且,谢清骏几次三番地被皇上宣进宫中,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但凡有点消息的人家都知道。
所以这会不管是国公府还是侯府,又或者是清贵文官这边的小姐,都眼巴巴地看着呢。
萧氏自然也没闲着,这边开始给二儿子准备聘礼了,那边还在整个京城广撒网呢,势必要给谢清骏找出一个家世出众、贤良淑德的老婆。
可还是那句话,京城真的就那么大,那些公府侯府家的姑娘,也就那么几个,再去掉庶出的,能附和萧氏心里要求的,也就那么几人。
结果,她这边还没落实呢,谢舫就被皇上宣进宫聊闲话了。
如今内阁越发地繁忙了,当然这权柄也是越发地大了,毕竟这国家大事都是要先经过内阁审看,内阁再拿出个具体解决的章程,报给皇上后,请皇上拿定个主意。
这不,这又是某处雪灾等着要拨款呢。皇上瞧见就是一皱眉头说:“这都二月了,怎么还雪灾啊。”
旁边年轻些的阁臣没回话,谢舫只得出门解释,毕竟这天下之大,各地气候都是不同的,况且雪是在正月头下的,只是这会折子才送到京城而已。
好在内阁早已经拟定了救灾章程,只要皇上大致看一下,批个红就行了。
这头事情没了,皇上就把谢舫留下来了,一开始还闲聊着,谢卿如今身子怎么样啊?
后头皇上大概也觉得扯远了,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你家大孙子如今可有婚约了?”
“并不曾有,”谢舫头皮一麻,心头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谢编纂年庚几许?”皇上一副咱们就随便聊聊心的模样。
谢舫低头道:“今年二十有一。”
“都二十一了,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皇上一摇头,便道:“说来咱们家倒也有个跟你家这样情况的。”
“老臣惶恐,老臣的孙子不过是微末之人,如何敢和皇室宗亲比较,”谢舫立即要跪下。
皇帝见他这样惶恐,只哈哈一笑,道:“都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话谢舫是更不敢接了。
接着,皇上又说了会话,便让他回了。
谢舫一回去,就把谢树元拉过去臭骂了一顿,让他立刻马上把谢清骏的婚事定下来。
谢树元回去当然不敢骂自己老婆,只是很郑重地提到,皇上好像是看上咱们家清骏啦,赶紧把清骏的婚事定下吧。
萧氏一想,不对劲啊,如今宫中还没出嫁的公主里头,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十四岁啊,都没到出嫁的年纪呢。
结果,第二天就来了,而且还是皇上跟前的大总管怀济。
谢家全家都出来接旨了,乌拉拉地跪了一片,前头都是些歌功颂德的大话。一直听到后面,众人才听明白。
这是一道赐婚圣旨。
长宁郡主赐婚与谢清骏。
第136章 护短老太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谢清湛被找回来了,萧氏刚听着消息还挺高兴的,结果一回头就听见,谢清湛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吓得手都抖了,换了鞋子就要往前院去。
许绎心还是陪着他们回来了,先前在那里只能简单检查,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认真检查。结果她一到院子里头,就看见一个同样背着药箱在等着的人。
原先是先前谢清骏就让默言去找的大夫,观言他们被冲散了,谢清骏找到清湛之后,他们才回来。
“既然你都找了大夫,为什么还让我跟着,”许绎心这会是真的有些不悦了。
谢清骏又另找了一个大夫,这显然是信不过自己的医术。
许绎心不说格外自豪与自己的医术,但是也绝不会觉得自己的医术就比旁人的差。
“清湛到底要脱了衣裳检查一下身体上的瘀伤,你即便是大夫,好歹也是姑娘,怎么能让你看见一个外男的身子呢,”谢清骏解释道。
不管许绎心以前如何行医,但是如今她身份和地位皆有不同。
许绎心看了他半晌,才突然轻笑一声,那笑意之中说不出是孤凉还是嘲讽,她道:“其实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行医。”
谢清骏望着她,似乎是听不懂她此话的意思。
“就像你说的,我如今不再只是简单的许绎心,我是长宁郡主,是朝廷赐予许家的荣耀,我确实应该谨言慎行,”许绎心轻吐一口郁气。
其实从她入京开始,她就知道未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不过为了许家,她甘愿如此。但一想到她将放弃自己这么些年潜心学习的一切,不甘心这三个字就如同长在心底的藤蔓一般,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地长大,如今已经将她都缠绕住了。
“清湛,”萧氏匆匆赶过来,还没进来,就在失声叫了出来。
谢树元赶紧扶住她,生怕她一个不慎摔倒。
谢清骏也只得先过去扶住萧氏,安慰道:“大夫正在里头给清湛看病,放心,都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小伤的话,他为什么还会被抬回来,”萧氏摇着头,显然是不相信。
早知道,就算被他埋怨,她也不该放着这孩子一个人去找同窗的。
谢清溪也跟着一块来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帘幔,父亲母亲那里没有发生踩踏,可她是亲眼看着那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各个原本身上都穿着自己最光鲜亮丽地衣裳,转头就成了一具再也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
就算是受伤的人,腿上、手上都到处被踩伤。
一想到谢清湛被那么人从身上踏过去,她心里就难受。
倒是谢树元瞧着正厅里头站着一个陌生的姑娘,她面容不过是清秀,身上背着一个箱子,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替清湛看病的大夫,她在东直门大街帮助那些受伤的人,所以我便请她回来走一趟,”谢清骏立即解释,却隐瞒下了许绎心的身份。
“多谢姑娘搭救犬子,如此大恩没齿难忘,”谢树元一听赶紧抱拳说谢。
许绎心只得蹲身回礼,客气道:“谢大人,实在是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六公子的伤势并不算严重,最重的两处是右腿和右手小手指,不过休养月余便能痊愈。”
“好,好,”谢树元听了这话也是安心不少,又赶紧请许绎心落座。
萧氏虽坐在位置上,可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边瞧着,手里头拽着一方丝帕,看着就是心绪不宁的样子。
谢清溪则是坐在萧氏的旁边,正对面就是许绎心,她自然是记得许绎心了,就是上会跟陆庭舟一块逛街。
不过那日她问陆庭舟,许绎心究竟是谁,他却是没有。
但能同陆庭舟有所交集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怕也是出身勋贵。
许?她正琢磨着京城哪个公府侯府是姓许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四个字,晋阳许家。
谢树元已经进去看着了,若不是他拦着,萧氏也是要跟着进去的。不过谢树元怕她见着儿子伤的严重,太过激动,便不许她跟着进去。
待片刻之后,大夫也跟着一块出来了。
倒是同许绎心诊断的结果,相差无几,都是右腿脚腕脱臼,小拇指被踩断,当然如今为了避免脏器再受创伤,只能卧床休养。
谢树元连声道谢,便请人封了一个好大银封给大夫。
萧氏带着谢清溪进去看谢清湛,许绎心见这处没自己的事情,便提出告辞。
“我送你吧,”谢清骏同样站起来说道,他立即吩咐默言去套了马车。
这会谢树元瞧了谢清骏一眼,只道:“姑娘并非俗人,若是单单以银子道谢,只怕是折辱了姑娘。待明日,谢某亲自登门谢过。”
“谢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只是我并非京城人士,如今借住别人家中,也实在是有所不便,”许绎心赶紧推脱。
待又说了会话后,谢清骏这才领头许绎心出来。
待出了院子,她抬头往天际看了一眼,圆盘般的月亮依旧挂在天空,清冷的月辉洒遍每个角落。月圆人团圆,天上的月亮依旧是圆着,可许多人家却支离破碎了。
许绎心轻叹了一口气,结果一张嘴,就是一股雾气生出。正月的夜晚依旧是冷的惊人,因谢家宅子四处都有墙挡着,所以并没感受到什么风。
待出了门后,就听北风呼呼地在寂静无声地大街上刮着,谢家的宅子是在内城,周围住着的都是富贵人家。这会许多人家依旧放着花灯,只是门口却没有一人,显得寂静又空辽。
这会北风越刮越大,谢清骏只看了一眼,便道:“起风了。”
许绎心点头,抬脚便上了马车。
此时观言将谢清骏平日里骑着的马牵了过来,他没敢抬头看清骏,他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老人了,结果这会受命去保护六少爷,却偏偏还是出了事。
他只嗫嗫地喊道:“少爷,奴才扶着您上马。”
“你今晚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让默言跟我去就行了,”谢清骏淡淡道。
旁边的默言看着比观言自己还要着急,立即出声就想求情,“少爷,观言他……”
其实就算是贴身伺候的小厮,也有主次之分,历来观言都比默言要受重视。所以谢清骏才会派他跟着谢清湛,谁知他自个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结果六少爷却断了脚。
“今晚之事也属意外,我知你是个忠心的,别多样,只管回去歇息了,明个再好好当值,”谢清骏倒不是故作大方,实在是连他自己亲自护着谢清溪,都把人差点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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