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讨论着郁阳的住宿问题。
“我在北平没有固定的住处，你不打算收留我一下？”郁阳企图使用卖萌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云子诺，想要进行邪恶的同居计划。
“卖萌犯规——”，云子诺推开了郁阳拼命眨眼睛的脑袋，虽然不是不能收留。她那个院子里头，也有不是没有空房子，一个人住也是浪费，但是总不能这么好说话吧。“你要不说说留下你的好处，或者让爷高兴一下，那我就勉强勉强收留你了。”
“你看吧，像我这样的专业人才，真的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出代码，查得出异常。”郁阳说到这里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云子诺的耳边，小声继续说，“当然如果你需要暖床之类的服务，我也愿意为你独家定制的。”
没有正形！云子诺觉得比脸皮厚，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自己已经不是对手了。她连忙向后一步，错开了郁阳，截断了他可能更加无赖的话，“行了，你也不用说了。四合院中还有多的空房间，你随意选吧。”
两人回到后海云子诺的四合院里，那里从外面看上出只是普通的一进四合院。在北平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在二环内有这么套房子，也是够一般人吃喝一辈子了。
就看到进了门，在正房间里有一个大的屏风，占据了很大的空间，而绕道屏风背后，墙上中有一个奇怪的门框，嵌在了石墙中突兀的奇怪，而墙上还有个空槽，其实这是一道有普通人穿不过的门。
“这是入门的玉符，将你的灵力输进去，以后就是专用的了。”云子诺递给了郁阳一个淡紫色的玉佩，半个手掌大小，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大小正好与墙上的空槽吻合。
郁阳将灵力灌入其中，纹路发生了变化，不多时变成了一个“鬱”字。将它放在墙上的空槽处，随着一阵空间波动，一处奇景在眼前呈现出来。
在一片云雾缭绕中，有一座大宅子。大门上悬，“问天” 两字，走进宅子是，中、东、西、三路建筑。
“这里由严格的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云子诺一边介绍到，“右路主要为人居住，左路都是资料室。正中的一路，多为法器与灵物的放置。”
两人向右侧走过去，“前面三个院子，分别是老板娘、胖子与瘦猴的。你不然就住到最后那个吧？”
“你呢？”郁阳问道，“没有住在这里吗？”
“我在左路资料库那边的第一处宅子里，反正又不常住。”云子诺多半时候都是在前面的普通一进四合院中，这里太大了，又没人一起，安静的过分。
“那我就在你边上的厢房里就可以了，”郁阳不给她拒绝的理由，“这里离你也太远了，找你要穿过大半个宅子。如果修行上需要大的地方，可以在正路上找一个大的殿堂。”
云子诺深知自己劝不了他，也就不多费唇舌，“随你吧。这里后面是一座大的花园。”
在主要的房屋建筑后，是一座花园。与俗世间常见的花园最大的不同，这里的道路、假山、亭台等全是由玉石所砌成的。
穿过假山，面前是一汪清水湖，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波光粼粼，却又有一阵寒意从湖面传来。“这是从虢水取来的，在豫州一带的空间裂缝中发现的，湖底的有生水的漆玉，保持它常年寒冷，源源不断。”四周种植的全是一些不曾现于凡间的植物。在地面上是大片的紫色的草，红色的树木，西北角处有一片乳白色的竹林。
“这里算的上是别有洞天了，”郁阳感叹道，他也没有想到云子诺会开凿出这样一个空间断层，比不上师门的布置，但那里是几代人的累积才建成的。
“也不是我一人布置的。”云子诺解释道，“有些东西是陆胖纸他们探险中带回来的，有的是金瘦猴在江湖中淘来的，有的是老板娘的家传。只是灵物与法器皆是要灵气滋润，所以大家就决定建造这样一个地方，使得灵植可生，灵水可流，灵器可鸣。待要使用的时候，也不愁用完了。”
“就是有一点可惜，这里没有什么人气，也没有什么鸟兽，就像是一座华丽的空城。”云子诺觉得也就是这个原因，她才不常来吧。
不同与植物，具有灵气的动物不易寻找，而精怪并不会与人类修士有太深的交流，它们大多有自己的聚集地。
“通过玉符可以随时回到这里，不一定要从四合院才能进来。”云子诺带着郁阳来到她的院子，“就是看你自身的法力，能不能支撑远距离的空间移动了。那间给你吧。”
她指着东侧说道，“那里正好和我这里对门，你没有意见了吧？”
“没有，这样很好。你的安排我不敢有意见的。”郁阳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
刚刚有那么意见的人是空气吗，云子诺暗自吐槽，随即说，“好了，你也认路了，其他的自便。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郁阳见她脸上脸上的那丝疲惫，没有多说别的，两人各自回房了。
***
几日后，两人与陆胖纸、张欣一起聚在宅子中吃饭。当然是在前面那个普通院落里。
在张欣的要求下，云子诺被分派到厨房。明显张欣不相信别人的厨艺。
“真的不用我帮忙？”郁阳走进厨房，看着云子诺一个人，怕她忙不过来。
云子诺将他推到房门外，“不用，才四个人的分量，我很快就好。张欣是惦记我的饭菜，你帮忙不是添乱吗？”
见郁阳还是一副我想要展示厨艺的样子，云子诺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郁阳的脸。“乖，以后你想怎么使用厨房都可以，我不会和你抢的。这次人家点名了嘛。”
“好吧。”郁阳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黄粱一梦（二）
客厅内，张欣与陆胖纸在讨论着郁阳与云子诺这对组合。见郁阳过来了，陆胖纸连忙招呼他坐下，与张欣一脸我们要好好八卦的样子。
“陆大爷，老板娘，你们好。”郁阳虽然在云子诺面前已经趋向了精分的状态，但是在对别人是还是从前的温和中带着一丝冷淡。向两人正事地问候着，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
陆胖纸才不管他身上的冷气，率先开口说，“郁兄弟啊，不要和我们多客气啊，你直接称呼我胖纸就可以。至于她——”陆胖纸指了指张欣，“直接叫张欣就成了，不要叫什么老板娘啦。”
“对！”张欣连忙接口，“称呼不重要，大家是一家人嘛。”
张欣说着就挤眼弄眉起来，“一家人懂吧！所以，你也要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搞定，哦，不对，你是怎么追求到小云云的？”
‘好，一阵见血。’胖纸向张欣挑眉，表达了他的赞赏，单刀直入的效率高。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张欣回视道。‘我可是想要八卦很久了，终于等到了。’
郁阳见两人彻底无视他，暗自交流起来，总算明白云子诺说的这两个人的性格有点特别，是什么意思了。
和郁阳接触过的金瘦猴完全不同。金瘦猴，虽说长得显得瘦小，但是做事沉稳，永远有条有理，不紧不慢，明面与私下没有什么区别。许是长跑江湖的关系，待人永远一团和气，进退有礼。
郁阳不知道陆胖纸与张欣对别人的样子，但是对朋友的话，算是搞怪的时候颇多了。
不过他们四个人中云子诺待人比较冷淡自持，金瘦猴更像长者，如果没有陆胖纸与张欣，那么云子诺这些年过的也未免会太冷清了。
那头陆胖纸与张欣终于回过神来，不再相互眼神交流。
“咳咳，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才离开北平几个月，她就与你勾搭上了，哦，不对，应该用交往上了？”陆胖纸问着，一点也不介意他一个大老爷们就爱八卦的属性暴露。不屈不挠地一下子就问了起来。
见他们一副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郁阳也有点无奈，他接触过的人中，这样的真的不多，八卦成这样真的好吗。而且他们又是云子诺的朋友，也不能生硬地回避这样的问题。
“我们以前是同学，后来通过金二爷的介绍又重逢了。”郁阳把所有的事情，竟然只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
本以为这么说没有问题，可是那头张欣与陆胖纸就自己发挥了起来。
“听听，这不是那种常见的桥段吗。原来的一见钟情却错身人海，相思不断。多年之后错过的两人，又相逢在某地，于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张欣说着，对陆胖纸猥琐的一笑。
陆胖纸心领神会，“哦，我懂得。为了弥补多年的空白，抛弃了所有的理智与矜持，迷离月色中，终于发现了内心的感情，于是……”
不等他们脑补完，就见一对碗碟从空中飞来，直直地向他们的面门而去。
“暗器！”陆胖纸与张欣连忙一个侧身，将碗碟接下，看着走进来的云子诺，她手中还有别的空碗。两人做出防御的姿势，还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中的碗碟，“你以为我们接不住吗？”
“接住盘子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吗？”云子诺与郁阳都轻微的摇了摇头。
就听云子诺说，“饭菜好了，你们两个还是快点吃吧。吃的东西总能堵上你们的嘴和大开的脑洞了。如果真的堵不上的话，那以后就停止供应了。”
“噢不——，相信我，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了。”陆胖纸与张欣齐齐说道，并冲向厨房，端菜去了。
好吧，郁阳这下也明白了，有时候云子诺的抽风是和谁学的了。
这顿饭注定也是吃的不太平，才到一半的时候，张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是平时店里的熟客郭大娘。“老板娘啊，您可要帮帮忙，最近有个事情邪门的很，我邻居可是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
郭大娘说的邻居叫苏粱，是个单身小青年，在初学做语文老师，帮着郭大娘的儿子辅导过一段时间，两家人也熟悉了起来。要说苏粱一个人在北平也没有个人照顾，郭大娘是个热心的，没事也就张罗个饭菜，苏粱索性连辅导的钱也免了，就当是搭伙费了。
云子诺与张欣到了苏粱家。任谁见到他第一面，都能会马上问你昨天是去做什么了。因为苏粱脸上的那两个硕大黑眼圈，真是想忽视都做不到。
“两位里面请。”苏粱虽然精神状态不算好，但是也没有到要崩溃的地步，他大致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郭大娘也是关心我，才麻烦二位了。我这段时间，平时都挺正常的。就是一到晚上要躺下睡觉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太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就是每日夜里都会做梦，不太好的那种。一直梦到自己在古代沙场上，边上有很多的人死了，这梦很真实，每次我都有一种自己也在挥刀，或者会被人砍死的绝望感，然后就会惊醒了。为了这个毛病，我也去医院看过了。医生也没有查出大毛病来，就是说我有些睡眠多梦，开了些镇定类的药物，说我是平时精神太紧张了。”
苏粱苦笑了一下，他那个工作说有压力吧，是有一些，但是总体上对于一个没有太多野望的人来说，是个安稳的教书活，他连私下出门赚外快都不干，哪有什么紧张情绪。“做梦大概是从上个月开始的。这梦的内容还都是一样，所以我也才觉得奇怪。要是吃了安眠药睡觉，刚开始还管用，但是这周以来，虽然把药量加大了，但是梦还是照做不误，更加能够感同身受了。我与郭大娘说了之后，她说您二位是有本事的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苏粱一个青年人，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从来没有接触过，要不是这梦的古怪，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而看到了来的张欣与云子诺二人，这大师们的年纪也很年轻，真的靠谱吗？
“苏先生，凡事总有一个源头。”云子诺直接无视了苏粱眼中的不确定，她环视了四周，这屋子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摆件，这苏粱怕是一个喜欢收藏东西的人。“人沾染上古怪的事情，总是有媒介的。看你这里，也有不少收来的东西吧，前一个月你有没有收回来什么？”
苏粱摇摇头，他是喜欢弄些小玩意回来，但是也没有那个闲钱去买古董，都是一些好看的工艺品，这现代的东西，也会沾上不干净了？那不是从墓穴中出土的东西特有的权力吗？“我这段时间没有买过什么。”
云子诺仔细地观察了苏粱身上的气息，也不是印堂发黑之像，要是从观相来说，算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人了，没有沾染上什么霉运与不干净的东西。“你不介意，让我在屋子中看看吧？”
苏粱摆摆手，“云师傅随意，我这没有什么好东西，也不道惹到了哪路神仙了。”
可是云子诺看了一遍，竟然还真的没有查到什么，这事情有些古怪了。既然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苏粱发病的时候，才会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古怪了。
苏粱倒是答应了云子诺说的，晚上让她在隔壁房上守一夜，但是同行的人，从张欣换成了郁阳。郁阳不愿意让云子诺一个人在陌生男人那里呆上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黄粱一梦（三）
入夜，苏粱倒是一点也没有负担地睡了，其实是他整个人困得不行，耐不住睡着了。
午夜十二点左右，在客厅里就留了一盏小灯。灯下，云子诺与郁阳两两相对，正在下着围棋。桌子上已经点上了一盘发出青莲味道的香来，要是这里有了什么异动，这股香味就会突然间浓郁起来，也能困住那些鬼物一阵子。
今夜外头倒是下起了小雨，稀稀拉拉地打在窗子上，这在北平很是少见。‘啪！’在深夜的寂静中，郁阳落子的声音，有些格外的清脆，他的最后一子，让这盘棋已经成了和局，可是屋中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我们今日倒是在这个地方，体会了这意境。”
“我可没有和什么奇怪的东西有约。”云子诺说着，刚想要收好棋子，忽然房中的青莲香味猛地浓郁了起来，朝着苏粱的房间钻了过去。
两人马上起身，拿着手电走向了苏粱的房间，房间没有关严实，一推就开了。用手电照着苏粱，就看到他在床上，不时的左侧右侧翻身，脸上的神情紧张，明显就是做起了梦来。居然还有些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细看苏粱周身的气息变化，在他的脑袋边上就能有一团灰色的雾气，隐隐不散。
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是灰色的！
一般而言，红色的气体带着煞气与邪气，绿色的则是带着生机与元气，要是黑色的则是有着浓厚的怨气或者是有着厉害的法术，白色的一般是刚刚死亡没有威胁的气体，但是灰色的东西就难说了，它的可能性很多。
要是遇到了灰色的气体，这说明此物原来是没有伤人的意思，但是造成的后果也不好说。
关键是要找到引发这个雾气的源头，才能彻底地弄干净。而当点燃的青莲香包裹住那些灰色雾气时，床上的苏粱脸色并没有好转，还是一样的纠结，眉头紧锁依旧被困在那个梦中。
青莲香本是用来对付有煞气的鬼物的，而对于这种属性难辨的东西倒是不好说了。
“啊——”苏粱一声闷叫，又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猛地看到门边上的云子诺与郁阳，又被吓了一跳，还好胆子够大，马上想起来，今天房中是多了两人。
这下苏粱也睡不着了，说来奇怪，当苏粱一醒过来，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