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五哥,你怎么了?”
在关东铁骑手忙脚乱布阵时,关老五始终保持静止态势。
“叮!”
手指轻弹刀刃声虽然轻淡,但在这些纷乱交集的声音中,却又是出奇的清晰,仿佛是地狱钟声的撞响,烈翌身形如电,神情如疯似狂,但每一刀出手,却又有着冰雪般的冷静,角度如蛇刁钻。
刀光剑影,宛如丛林肆虐的蟒蛇,无所不用其极,丝毫没有大家的风范,呼吸之间,这队忽然遇袭的关东铁骑,在手忙脚乱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便已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杀!”
冷酷的声音骤然响彻天地。带着最凌厉的杀机。仿佛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了这杀机之中一般!烈翌反手一刀掠过,好不容易稳定身形,把马刀刚刚拔出来抗击的关老六,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还惊骇地发现,在自己的胸前多了一条巨大的豁口。
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烈翌选择的下手时机、突破的角度,都堪称刺杀行动的经典,虽然这关东铁骑,也算得上是久经训练、武艺高强之辈,但在烈翌这忽如其来的伏杀下,竟全无用武之地。
一名身壮如门板的关东铁骑,因为在马队的最后,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身前溅血跌倒的同伴,他既恐惧又愤怒,发出野兽垂死前的嘶号,挺着手中马刀,不管不顾地向烈翌的脑袋,全力劈去。
匹练般的刀光,毫不闪避的迎击过来!
随着“叮叮”的两声脆响,马刀分离断裂。
间接着,一颗硕大的头颅横飞而出。
那双睁大几欲裂开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凄红的血柱冲天而起。
在他身后,最先遭遇袭击而保持静止的关老五,此时,连人带马才呈现出一抹淡淡血迹,随后就额头裂开呈现均匀两半,向两边轰然倒下,鲜血像烟花般,喷射飞溅,再也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七人,生死不过弹指之间。
正文第1881章猎杀
此刻,在这方圆十余米内的林道,都笼罩在红色的浓雾中。
腥膻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泼墨似的洒溅,场面惨烈之极,失去主人的马匹,徘徊着四处乱撞,嘴里还发出悲痛而恐惧的长嘶,随后就本能反应的向远处跑着离开。
当最后的一丝蹄音,也消失在瑟瑟的寒风中,山中林道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烈翌用手指轻轻抹去锋刃的血迹,因为出刀速度太快,所以血迹残留几乎可忽略,抹动中,唐刀迅速恢复光亮。
随后,烈翌又在唐刀上一弹。
叮!林间又响起的金属破空声,显得分外刺耳和惊心。
烈翌站在地狱般的断肢残臂之间,黑色衣衫冷酷容颜,布满了朵朵凄美的血花,他像丰碑般的挺直身子,浓稠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角,缓缓流淌而下,把满地腐蚀的落叶,染成一片耀眼的赤红。
烈翌安静的等着,等着最后一个敌人。
他眼睛扫视过死者,关老大不在死者之列,而且也没有提前过去,所以他相信关老大是落在后面掌控全局,在自己击杀掉七名敌人后,关老大也应该到了附近,说不定此刻就在暗中盯着自己。
几乎是念头刚刚落下,他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冰川般的冷意,烈翌嘴角勾起的笑意,就如被利刃斩断猛的停止了下来,眼神却因为强行的抑止,倏然涨大到了极点,杀气也从中爆射出来。
“出来吧,别鬼鬼祟祟了!”
烈翌轻侧刀锋,神情平静如水。
间隔也就两三秒,一名彪悍的汉子从树林拐弯处策马出来,他眼神如刀,寒气赫然,随意摆动的左手掌指尖处,捏着他那把古朴杀伐的大铁弓,他的背后更是挎着数十支铁箭,腰间也有马刀。
这个人,当然是关老大。
在距离烈翌十余米外,关老大勒马停止了前行,随后还从马背跃下,这里是他的最佳攻击距离,又是烈翌雷霆一击不能波及到地方,作为强者,两个人对对方的了解,瞬间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
“为什么杀我的人?”
关老大没问烈翌的来历,而是直接问其出手要因,既显示出他对兄弟们的关怀之情,也表示了对烈翌的不屑和蔑视,他的目光因愤怒而死寂:“朋友,你切菜般诛杀我兄弟,未免太过分吧?”
烈翌握着唐刀的手背,青筋一现又隐。
他尽力使自己说话的声音,显得平稳寡淡:
“冒犯少帅者,杀无赦!”
随着这话道出,关老大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这家伙是楚天的暗中保镖,见到他们尾随就半路出来击杀,可惜自己来迟了半拍,刚好见到关老五轰然倒地,否则就可抢救出一两人。
想到这里,他战意如火腾升。
“难怪你痛下杀手。”
关老大那张饱经风沙雕琢的脸,露出恍然的神情以及杀机:“我说我们关东铁骑跟你无冤无仇,这林子又不是你家禁地,原来你是楚天的人,不错,有那么两下子,竟然能击杀我七名兄弟!”
言语虽然看似赞赏,牙齿却咬的得得作响。
“这没什么。”
烈翌散去了平日应有的寡言冷语,声音中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讥嘲:“我刚才也就只出了三分力道,你这七个兄弟一个个都是饭桶,也就学会了武道技能的一点皮毛,竟然敢刺杀少帅,可笑。”
靠,什么意思?只出三分力?
关老大把玩铁弓的手瞬间停滞,掌心吐出力量,三分力就杀死自己七名生死兄弟,这不就是说,我的这些下属太过笨蛋了:“小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袭击得手就当自己天下无敌。”
他没见到烈翌击杀七名铁骑的惨烈过程,所以认为他是趁着偷袭才得手,所谓只除三分力也不过是烈翌自己的自我吹嘘,因此关老大对烈翌的能耐始终有所保留,对其那份傲然更是嗤之以鼻:
“今天,我就先拿你祭刀。”
“然后,再杀掉楚天为死去兄弟报仇。”
随着关老大的这声喝问,空气一下变得凝滞沉重,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笼罩着两个人的身形,两个人的眼神,在这瞬间都变得空洞如石雕,嘴角却勾起了浓烈战意,地上落叶随之卷起飘飞。
烈翌一侧唐刀,声线忽然沉下:“如果我今天不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都斩尽杀绝,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少帅已变得软弱可欺了呢,关东十八骑,哼,今天就让你们成为关东十八尸!”
烈翌冷笑不已,手中的唐刀一寸寸向上举起。
关老大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愤怒有不屑:
“小子,坐井观天。。。。。。。”
没有丝毫的预兆,三支闪烁死亡寒光的长箭,电射着向烈翌而去,接着才响起“绷绷”的弓弦声,再然后才是长箭划破空气的“嗤嗤”锐响,关老大在话语中就施放出冷箭,此举可谓歹毒凶狠。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虽然烈翌始终保持着戒备,但他还是近乎眼花的看见,关老大的手指间,忽然便多了三支长箭,接着,这三支带着死亡气息的长箭,便闪电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中间过程,像变魔术一样,快捷迅速得不可思议。
这个关老大,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呢!
而关老大也同样感觉到,自己似乎遇上了一个怪物。
任何一个人,在全力一击后都要经过短暂的调整回气,才能够重新做出下一个动作,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武道高手,所能做到的也只是使调整回气的时间短暂,或是在调整后,获得更大的力量。
因此他算准烈翌劈掉自己第一支箭,挡过第二支箭,但绝不可能还有余力逃过第三支箭,让关老大万万想不到的是,烈翌似乎不需要调整回气,唐刀闪电般的横出了一个十字刀花,宛如白龙。
刀光未尽之时,烈翌已跃身而起。
刀光似匹练。
在炫目清冷的刀光中,关老大不但看见自己刚才射出的羽箭,在这凌厉刀光下粉碎炸裂,还清楚的看见,烈翌的肩膀也被炸裂的箭羽,划出了一道狰狞非常的豁口,但他却没有丝毫得手之意。
因为烈翌依然飞扑过来。
飞扑的神情,杀意纵横。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能再远出十米,再让自己射出三箭的话?那么自己肯定可以把烈翌射杀,只是凡事都不能假设,关老大面对杀来的烈翌再也无法射出利箭,只能举起铁弓向对方砸起,以此迟缓对方攻势。
随后趁着这点空挡,他就拔出腰间的马刀防守。
烈翌扫开那把铁弓,随后劈出一刀。
当!
两刀发出震耳的巨响。
跃起借力的烈翌站在关东刀原地,而后者则被力道震的跌出三四米,挪移出左脚点在树干上才勉强站稳,而且,因为强憋了一口气,此刻嘴角,不能抑止的向外涌着气息,脸色是死人般的灰败。
关老大死死咬住嘴唇,尽量显得坚定沉稳。
在还没散尽的淡红色雾气中,烈翌有着几分冷酷的神情,虽然保持着古井无波的平静,但眼中,却分明燃起了一团野火,右手握着的唐刀又提起两分,他看着关老大起伏的胸膛,忽然扬声道:
“你死定了。”
关老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虽然有些凄然却也战意滔天,他一扬手中的马刀,死死盯着烈翌开口:“你的强悍出乎我的意料,但你想要轻易取我性命,却是痴心妄想。”
“今天就让你试试我的刀!”
正文第1881章猎。杀
说完之后,关老大右手一抖。
他朝着烈翌挥刀而击,粗看只是一刀劈来,但那刀影挥到一半时,便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的幻化成漫空刀影,空气中在这一瞬间尽是刀气声,还生出一阵阵冰寒之意。
烈翌整个人便被笼罩在如山的刀海之中。
这一刀是关老大刀道中的精华之技,叫做“力破三军”,唯有利用他马刀弯起的特性才能使出,重重幻影最是惑人耳目,就是一般的武道高手也会为之而手忙脚乱,随后就被关老大取走性命。
虽然内心对烈翌颇为看重还惊讶其强悍,但关老大此时使出最霸道的绝招,心中仍然颇有大材小用之感,料想烈翌一定会退守,那么他先机尽占,后着连续而出,定能让烈翌败亡在瞬那之间。
其实他使出这招,还有一个原因是认定烈翌毕竟年少。
年少的人实战经验肯定不足,这种虚多于实的招数正是对付这类初上战阵者的最佳方法,可惜他怎么也不会知道,烈翌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霸道,其强悍在于他的精神比普通高手要强大许多。
烈翌最讲究的就是精神和心灵的修练,如果关老大和他一一折解招式,沉着应战,那关老大手法的变幻奇奥,烈翌或许要数十招才能击败他,但现在对付这种定力迷惑之技却正是烈翌的强项。
所以烈翌双目并没被漫天刀影所迷惑。
他死死盯着关老大的眼睛,如觅食欲扑之狼,踏步而上,步伐如一,视漫天刀影尽为虚幻,显示出坚强的心志,而他双手抱刀猛的挥击,姿态虽然显的笨拙难看,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刚猛凌厉。
尽管关老大身形飘逸如云,让人捉摸不定,但烈翌这一刀正捕捉到他的真身,关老大神色大变,他做梦也想不到烈翌竟有如此眼力,能看破他变幻不定的刀影,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烈翌这一刀挥劈如电,又是双手抱刀,力道更是沉猛。
关老大全无闪避之能,唯有用马刀硬挡。
两刀相挡,自然是烈翌占上风。
这正是所谓的,以己之长,击敌之弱,莫可挡也。
随着一声鸣击,马刀被唐刀劈的抖动不已,烈翌的功力本身就比关老大为高,此刻得理不让人,唐刀如电,连续几刀劈出,如不断之流水,刀刀都砍在对方的刀身上,每次都会增加半分力道。
这也正是烈翌精明之所在,如果用刀劈击关老大,以后者身手之敏捷,步法之灵活,很有可能化解开来,而劈击他刀身,正是利用他的刀被劈中后,手臂和刀具会有瞬间抖动这一时间的把握。
关老大被击的跄踉倒退,气血不断翻滚。
在连继十几记的砍劈之下,马刀更被击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当响,烈翌毫不手软,挺刀只奔对方心脏刺去,有如荆轲击柱一般,没把敌人杀死前绝不会有丝毫松懈,这是烈翌一向遵循的。
这一刀正是要取对方的性命。
关老大眼中闪出凶厉的神情,口中霍然发出一声长啸,双掌拍出,正夹击在烈翌砍劈过来的刀身上,在那一刻,烈翌的刀竟然被他夹住了攻势,半分都前行不得,哪怕关老大的掌心流出鲜血。
烈翌有些吃惊,关老大还真名不虚传啊。
就当烈翌要侧刀掠割对方时,关老大嘴角闪过笑意,两枚利箭毫无征兆的从他衣袖射出,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出其不意,换成常人早被击杀倒地,烈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瞬间松手放开唐刀。
同时身子一侧,一把抓住两支利箭。
在关老大的惊愣中,烈翌把利箭反刺进其手腕。
之所以没选择他的要害部位,是怕他有什么宝甲护身。
关老大一声惨叫,双手松开了唐刀,整个人也因疼痛而向后退出四五步,烈翌趁机踏前半步反手接住掉落半空的唐刀,随后提刀遥指关老大道:“虽然你出阴招,但你还是迫我弃刀第一人。”
关老大忍着疼痛,相互拔出手腕利箭。
两股鲜血在半空中交叉着爆射。
关老大也不止血,握着两支血箭吼道:“我还是送你进地府之人。”
说完后,他再次像豹子般冲上来:“小子,受死吧。”
但他的嘶喊声很快就中断,嘴巴张大的如同河马,眸光明显呆滞,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悍猛绝伦的关老大,随着金属撕裂空气的锐响,在几道纵横交错的眩目刀光下,雄壮的身躯猛然停顿。
然后四分五裂的迸散开来。
唯有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在整个林道的上空,回肠荡气。
冷静的关老大尚且不是烈翌对手,何况是乱了分寸的受伤之人?看着关老大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烈翌一弹唐刀,把刀刃的鲜血震到他眼睛上,随着鲜血从其眼帘滴下,远看竟像是在流淌血泪。
待关老大轰然倒在地上时,烈翌已经走出了十余米,那挺拔的身形,在雾气中已渐渐模糊,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孤独背影,但关老大最后意识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双讥嘲自己的眼睛。
林中恢复了平静,关东八骑横死荒野。
这个空挡,楚天正跟众人驰骋地势平坦的丛林中,快意非常,虽然玩的开心,但因为没有什么打猎的经验,只有叶家兄妹、习永强、楚天四人的箭术,能勉强说得过去,射中七八只野兔山鸡。
收获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虽然参与围猎的众人身手都不凡,骑术也相当精湛,但面对猎物却总是一拥而上,往往一只野鸡会被四五支箭射成筛子,旁边也锸着七八支箭,或者刚见到一只山兔,就被大呼小叫惊吓而走。
这时楚天方才明白,原来打猎并不是一件简单鲁莽就可干成的事,如果你一意的狂追猛赶,只会把猎物赶的分散逃离,是很难大有斩获的,必须学会围追堵截、迂回包抄,才有可能扩大战果。
因此楚天试着所学的军事战略,以骑队攻击的方式加以指挥。
虽然他的指挥生疏无比,错误百出,再加上保镖们并没有经过正规团队训练,往往行动和楚天的命令相违,那些小姐们也叽叽喳喳敷衍着,但就算这样,收获也增加了不少,打了二十只山鸡。
只是这点收获,对于强者来说依然太少。
叶天兴望着这点战果,无奈苦叹:
“我们似乎犯了个错误。”
楚天把一只山鸡丢给随行的保镖,拍拍手回道:“没错,人太集中了,打一只山鸡就要耗费所有人注意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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