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见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她高兴的不得了。出了宋府便写信给了沈问,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沈问,让他帮忙。
赏月会当日,常德早早来了宋府,见沈遗珠并不精心打扮便有些不悦。
“你怎么打扮的这样素净。”
沈遗珠看了看自己的衣裙道:“挺好的啊。”
“今日可是有很多人参加赏月会,各家的小姐都是盛装打扮过的,你也不怕被人比下去。”
常德今日打扮的甚是好看,精致的妆容,合身讲究的衣裙,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反观沈遗珠,确实是没费什么心思。
“比下去便比下去吧。我只是替你去把把关,不需要费心打扮。”
常德见沈遗珠心情如此低落,不由皱眉,转身对如英道:“你把你家小姐新制的衣裙都拿来,我来给她挑一挑。”
如英听命,不一会便拿来了沈遗珠从未穿过的几套新衣。宋府财大气粗,家中能说的上主子的女人才两个。宋老夫人年老,已不再吃穿上用心。所以府中有什么好的衣饰、布料皆命人送到沈遗珠处,先由她挑选。每一季,宋府总会给沈遗珠制上几套新衣,供她穿着。常德见沈遗珠的这些衣饰虽比不上皇宫,可在富贵人家来说已是上上品了。便仔细替沈遗珠挑选起来。
“看来宋家待你不错,瞧瞧这些衣裳,都是时下最好的料子,最新的样式。”
沈遗珠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道:“都差不多,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如今沈遗珠是吃龙肉也觉得索然无味,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看这一套就挺不错的。”常德从湖蓝色的丝绸儒裙,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月光一照肯定特别的美:“来穿上试试。”
常德不由分说替沈遗珠换起了衣裙。换好衣裙又让如英按她的意思给沈遗珠梳了一个京中淑女的发髻。拉着她坐到镜前,让丫鬟们好好替她上妆打扮。等一切就绪,再看镜中的人儿,娇艳多姿,美伦美奂。
“真好看。”常德感叹道。
如英瞧了瞧自家小姐,打扮起来果然是上上美人:“我看着小姐京中闺秀打扮,到跟怡嫤小姐有几分相像。”
被如英提醒,常德挨着沈遗珠在镜中比了比道:“别说,还真是有几分相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姐妹呢。”
沈遗珠被她们俩逗乐了,笑道:“若真是两姐妹,我比你大几个月,可是要做你姐姐呢。”
“行啊,只要你高兴就成。”
两个姑娘玩闹一潘便皆手一起去了赏月会。
今年的赏月会办在了夫子庙,聚星楼和摘星楼成了赏月看戏的主要场所。各家闺秀一律聚在聚星楼,而男子则在跟聚星楼相对的摘星楼赏月。礼部事先都安排好了各家的雅间,小姐、少爷们来了只要找到自己的雅间便成。当夜除了赏月、喝酒、吟诗外还有礼部准备的表演。小姐、少爷们除了可以玩闹尽兴,还可以暗中观察对面可有合心意的人。如有合心意的,少爷们便会派下人递去书信。如小姐也正好合意,便会将自己随身的物品交给那人,改日男子便会上门提亲。
等沈遗珠和常德到聚星楼时,楼里的雅间基本上已经坐满了。往日文静端庄的各位闺秀,此时再无长辈在旁,到比平日里活泼不少。聚星楼里嬉笑连连道也热闹非凡。
“听说了吗?今日宋公子也会来。”
待沈遗珠和常德坐定,便有这么一句话从隔壁飘了过来。
只听另一个女子道:“宋公子?可是那位南京第一美男子?”
“正是。”
“他不是已经成婚了嘛。”
“成婚算什么。你们没听说他娶了一位丑妇嘛,听说到现在都没有圆房。依我看,他今日来必是另寻一位合意的娶进门去。”
“娶进去也是妾室,有什么好的。”
“你呀,怕是没有见过宋公子的容貌。只要见过,哪怕是让你做个妾,你也甘愿。况且,也未必是做妾,说不定一对眼,休了那丑妇做正妻也未可知。”
众女一阵哄笑,常德气的站起来想要与她们去理论。
沈遗珠拉住了她,淡淡道:“别人爱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嘴长在人家身上,还能不让人家说的道理。”
“可是她们说的真是过分。”常德复又坐下道:“你也是,都已经嫁过去了,就应该有正妻的样子,那能让宋清和这样待你。”
“正妻?名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常德见沈遗珠一脸的阴郁,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刚刚那些人的话不开心。
“那你心中所愿是何?”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常德听到也是颇有感触,自己何尝不想得一位有一心人。不过,这世间男子但凡有些地位的皆是三妻四妾,哪来的一心人可言。
二人正暗自思量,却听四周突然吵闹起来。
“快看,宋公子来了。”
这一声喊,雅间里的女子都涌到了窗台,朝街上望去。沈遗珠虽没有像常德一般也走到窗台边去,她但也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他。今日沈遗珠眼中的清和特别的俊朗,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别有一股风流流露。
清和原只看着前方,并未抬头看聚星楼。可不知是哪一位小姐爱慕心切,竟将随身的香包朝着清和扔了下去,正掉在了清和脚边。清和捡起了香包,抬头看向聚星楼,见一群娇羞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便冲她们微微一笑眨了一下眼。楼上的这些小姐见到清和本人早为他的美色所倾倒。如今清和这一眨眼,更是将她们迷的晕头转向。沈遗珠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案上,心里一哼:轻浮!
常德正一心一意的看着与清和一起的沈问,见他也跟清和一起抬头看向聚星楼,不由高兴的冲他挥手,全然没有看到沈遗珠一脸的不快。
待清和和沈问上了摘星楼,众小姐们才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雅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美人
清和刚坐定,便望向对面的聚星楼。刚刚从楼下经过,只看到常德公主一人靠在窗前冲沈问挥手,却并未见到他想要见的那个人。她到底有没有来?
清和唤来随行的小厮,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他,让他递到聚星楼常德公主那一间,只说找薛二公子。
小厮应声,便去了。
“妹夫,可有什么事?你怎么一来便找薛二公子?”沈问知道跟常德一起来的,除了沈遗珠没有旁人,心知清和这条子是写给自己妹妹的。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小事不明,想请教一下。”清和尴尬的笑笑。
再说聚星楼,沈遗珠接过小厮送来的条子,上面只一句:昨日跟小卿玩的可还尽兴?
尽兴与否与你何干!沈遗珠用手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扔出了窗外。小厮见状有些糊涂了,这少爷少夫人唱的哪一出啊。在家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嘛,怎么到这儿了还拿纸条谈情啊。还有,这少夫人怎么就变成了薛二公子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少夫人,你看是不是给少爷回个话啊。”小厮见沈遗珠扔了纸条,有些着急。
“无话可说。”
见沈遗珠冷冰冰的脸色,小厮心想还是赶紧走吧,谁知道这俩位在这耍什么宝呢。正欲转身,却听见沈遗珠叫住了自己。
“等等。”沈遗珠看着小厮:“回去后别跟少爷说见过我。就说见了薛二公子,知道吗?”
“是……”小厮擦着冷汗退出了房外。
“你夫君写了什么给你?”常德好奇道。
沈遗珠淡淡道:“不过是些无聊的话,无需理会。”
说完便自顾自看起了下面的表演。
只一会,刚刚那个小厮又来了。手中还是清和写给沈遗珠的纸条。
沈遗珠接过了纸条一看:你们昨日去哪了?
“无聊!”沈遗珠又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扔出了窗外。
小厮一阵的心慌,来前少爷可交待了,一定要有回话。
“少夫人……”
“无话可说,你回去吧。”
又是这句无话可说。这两夫妻怎么把花枪耍到这儿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少爷的意思,一定要您回个话。”
“少夫人的意思,无话可说。你去回吧。”
真是要了命了,一个比一个犟。小厮又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又没有回话?”见小厮轻手轻脚的走进房,清和不由皱了眉。
“是……”
清和气的拿折扇敲了小厮的头。小丫头,还来劲了。
沈问看着奋笔疾书的清和甚是高兴。虽然不知道他写的什么,但从他写信的表情和等待小厮回来焦急的样子来看,他对自己的妹妹有些不寻常的情愫。如果他对沈遗珠用情,那事情便已经成功一半了。
沈遗珠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厮皱起了秀眉,这都已经第几趟了啊。这个宋清和到底有完没完。每隔一刻钟便让小厮送一张纸条过来,翻来覆去的问昨天跟李云卿干嘛去了。真是无聊至极。
“你去回了少爷,就说薛二公子已经回府了,让再送信来了。”
小厮感激的看着沈遗珠,少夫人真是救苦救难啊。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非要了自己的小命不可。
“是!是!小的马上去回。”
小厮飞快的跑回了摘星楼,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什么?回去了?”
清和看向聚星楼,见常德还在窗边靠着,便知是沈遗珠诈他。哼!跟我斗。
“再去送!”
小厮两腿一软,妈呀,这次死定了。
又是十几个来回,小厮累的迈不动步,可这两位却谁也不肯让谁。
“我看我们还是出去逛逛吧。再坐在这里非被这个宋清和烦死不可。”沈遗珠道。
常德一直观察着沈遗珠,这两人肯定有问题。看来非得把他们俩单独凑在一起才行。
“行啊。我听说聚星楼附近有一沁心亭,在那里赏月是再好不过的。不如我们去那里赏月吧。”
“好。”
沈遗珠依言,跟着常德起身离开了雅间。
两人一路并行,月色如画,又有轻歌慢舞相伴到也别有一翻韵味。行了一会,便到了沁心亭。沁心亭建在水面上,用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大路。沈遗珠进入亭中一观,常德的话果然不错,月色映照在水面确实是赏月的好地方。
“呀!瞧我这记性,把随身的荷包落在了雅间里。”
“让萱儿去取一下吧。”
“萱儿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肯定找不着。还是得我自己找。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常德正欲转身,又停下来道:“如英也随我一同去吧。赏月无酒可不行,来时我们带些酒菜回来。”
如英有些犯难,如果自己也跟着去了,便只剩下沈遗珠一人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这……”如英看向沈遗珠。
“去吧。这里也不是很偏,你们快去快回便是。”
沈遗珠在沁心亭中一边欣赏迷人的月色,一边暗中思量宋清和今日的举动。为何他如此在意我昨日跟李公子去了哪?沈遗珠一直反复的想这个问题。
有脚步声慢慢接近,沈遗珠看着湖面并未转身,只低声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让妹妹久等了,是哥哥的不是。”
听到的一是陌生男子的声音,沈遗珠惊讶的转过头。见一男子,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
男子靠近沈遗珠道:“我是你的情哥哥啊。”
男子走到近前,沈遗珠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看来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在摘星楼喝多了,在这里耍酒疯。
“公子,你喝醉了,恕小女告辞。”
沈遗珠说完便想逃开。可那男子那里肯放,挡住了走廊,让沈遗珠无路可逃。
“都说月下观美人别有一翻韵味,看来这话果然不假。”
沈遗珠大声道:“公子请自重!”
“自重?”男子慢慢靠近沈遗珠道:“小姐一个人在这亭中难道不是在等有缘的情郎吗?不如今日就成全了你我,做一夜的露水夫妻。”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男子的脸上。没想到富贵人家也有这样下流无耻的东西!
“你敢打我?”男子显然没有料道沈遗珠如此刚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公子是谁。别说今日强要了你,就是抓你回府给本公子做妾,这南京城中也没人敢管。”
“是嘛?那在下到要见识见识是谁家的公子如此的厉害。”清和的声音从男子的身后传来。
男子转身一看,虽然喝醉了,但兵部上书家的公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
“宋……宋公子……”
清和走到男子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道:“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最看不得那些霸王硬上弓的。只要一见到不懂怜惜女子的男人,本公子就会特别的不高兴!”
清和这些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眼神却冰冷刺骨。男子见状,吓的连连称罪,逃也似的走了。南京城内谁不知道兵部上书家的公子是个惹不得的主。一但惹的他不高兴了,非把你整的死不可。
清和见男子逃了,把目光投向了沈遗珠。今日她打扮的特别的好看,月光照在她水蓝色的衣裙上,闪闪动人。微微一皱眉:这个小女子打扮的这样好看做什么,不知道会招蜂引蝶吗?
“看来薛小姐为了今日的赏月会还真是费心打扮了一翻呢。”清和的口气酸酸的,他就是见不得沈遗珠吸引别的男人的目光。
沈遗珠本想开口谢谢清和,但听他一开口便刁难自己,便也有些堵气:“多谢宋公子夸讲。”
沈遗珠说完便打算离开,可却被清和一把拉住了。
“你昨日和小卿都干了些什么?”
“不需要向宋公子交待。”
“有情之人在一起,必定玩的特别尽兴……”
清和的脸隐在了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有情之人?他在说他和芙蓉吗?
“宋公子是这方面的老手,应该比我清楚。”
听到这一句,清和全身疆硬,一把将沈遗珠转向了自己:“看来薛小姐也必定是情场老手。昨日刚与小卿单独相处,今日又打扮的花枝招展来赏会月求取姻缘。”
沈遗珠的双臂被清和抓的有些生疼,但更让她难受的是清和这些句。难道在清和眼中,自己真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宋公子太看的起我了,不敢当。“
清和见沈遗珠并不反驳更是来气,用力将她拉向了自己,用自己的双唇盖住了她的。当四唇相贴时,清和的双唇明显有些颤抖。这是他渴望的,他不想去想其他,只想从她的唇中吸取香甜。
沈遗珠被清和的举动有些吓着,一时来不及反映。当她明白过来时,再想要挣扎已经没有办法。清和的右手穿过她的秀发紧紧的固定着她的脑袋,让她无路可逃。
沈遗珠一时羞愧万分。难道在宋清和的眼里,自己是这么随便的女子吗?他现在是把她当成可以随意玩弄的女子吗?
当清和的舌头翘开沈遗珠贝齿的那一刻,沈遗珠再也忍不住,用力狠狠的咬了下去。一时间,清和的唇竟渗出血来。可清和却全然不理会,只将这血融入二人之间,送上更加强烈的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薛芸
良久,清和的唇离开了沈遗珠的。
“对不起……我……我有些情不自禁……”
见沈遗珠不回答,清和偷偷看她。只见她微微低头,清和欣长的身体挡住了撒下来的月光,沈遗珠的脸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清和向旁边让了让,借着月光见沈遗珠的眼角有些晶莹,当下有些不安起来。真是疯了,又没喝酒怎么干出这种事来!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