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钱海明站在上层脚手架高处,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检查捆扎质量。竹筋捆扎一般难以固定,所以钱海明检查得比较认真仔细。
听到下面有些嘈杂,他蹲下来把手伸了下去,轻轻的在胡老三安全帽上拍了一下,“快点干活,马上就要起爆了!”
钱海明是定海人,脑袋灵光,粗通文墨,是基建兵团自己培养出的骨干人才。
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钱海明抬头定睛一看,这不是白主席和林总嘛!他两眼顿时泛起了光芒,三下两下就从脚手架上攀沿下来。
看到白宝湘、林德嘉对自己连连摆手,钱海明立正敬礼,目送白宝湘他们向隧道深处走去,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钱技术员,最前面的那位大人是谁啊?好像比林总还要厉害!”
面对赵庆华等人的好奇,钱海明敬畏的说道,“这可是复兴党的魁首,权监国大人!”
“咚、咚、咚、咚……”
隧道掌子面(作业面),十多个穿着厚实的劳动服,头载着安全帽的工程兵战士在那操作开山风钻凿岩开着炮眼。
机器发着震耳的轰鸣,岩石在不断地被破碎,深度足有2。1米的炮眼陆陆续续的被凿了出来。
距离掌子面十多米,严语闲正在操作笔记本电脑。
安置在洞壁上的定位仪、定位仪控制器,源源不断的把数据传输到电脑里面。随着严语闲的点画,隧道中心位置、隧道开挖轮廓线及爆破点位置不断在屏幕上变换。
严语闲是潘达的助手,安徽阜阳人。他学的是建筑,对机械及自动化控制特别感兴趣。
潘达就在严语闲身边,看到白宝湘、林德嘉过来,他赶紧跑了过来敬礼,“白主席、林总,你们来了!”
“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白宝湘随意的回了个礼,认真问起了情况。
“进展不错,这几天我们天天用自动定位系统、全向仪测试数据,根据计算机分析,中间这段隔阂,就剩下最后的二米三。现在北口掌子面他们也已经停工,就等着我们这边的最后一爆。”
“最后一爆!”白宝湘攥起拳头晃了晃,“好啊,今天我就看着你们砸碎这两米三!”
“感谢执委会的关怀!”潘达大声说道,“我们已经钻出了55个炮眼,五分钟之内,省剩下的最后两个炮眼一定可以完工。”
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六点二十一,六点三十分就可以装填炸药。”
很快,掌子面机器的轰鸣声又小了很多,就剩下一名战士还在双手紧握风钻,埋头苦干。不多会儿,这最后一个风钻也停息了下来。
技术员立即上前用尺子测量这最后一个钻孔的深度,“深度为210公分,合格!”
掌子面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快!赶紧让二分队把火工品运进来!”潘达不耐烦的摆摆手。
狮球岭公路隧道采用的是水压爆破技术。
先在炮眼最深处放上20cm的密封竹筒,接着放上雷~管和炸药,然后再放上一个40cm的密封竹筒,最后用炮泥紧紧封住炮眼。
这些密封竹筒里面满满的全是水,炮泥也是用土、砂、水,按一定比例调和而成的。
由于炮眼中有水,在水中传播的击波对水不可压缩,爆炸能量无损失地经过水传递到炮眼周边围岩中,这种无能量损失的应力波十分有利于岩石破碎,此外还会产生“水楔”效应,更利于岩石破碎,水雾作用也有利于降低粉尘对环境的污染。
一共五十七个爆破点,潘达亲自上阵,他带着五名火工技术员,忙而不乱的一一把炮眼填充结实,敷设好网路,一根电线拉向洞外。
“嘟嘟嘟嘟~~”值班员吹起了尖锐的哨子。
听到了哨声,隧道内各个小组领头的马上开始咋呼起来,“快!大家按次序撤到外面去,马上就要开山了!”
到了洞口,安全员一一清点人数,各小组负责人分别在登记薄上签好字,把队伍带到安全地带。
洞内的电弧灯柱、通风管道、定位仪、定位仪控制器等容易损坏的物品也一并被带了出来,洞外的通风机、碎石机等机械设备也早就被关停。
“大队长,人员全都出了隧道,现在可以起爆!”
“大队长,隧道北口已经通知完毕,林主任也赶到了那里,他们就等着我们的这一爆!”
林主任就是执委会委员、工部尚书、计委主任林有德。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最后一按。南口外面安全地带,人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潘达显得很平静,“白主席,你来按动起爆器吧!”
面对潘达的盛情邀请,白宝湘很干脆的表示拒绝,“这是你们的权利!这是你们的荣誉!这是你们的骄傲和自豪!”
潘达也干脆的放弃了这个权利。他在人群中寻觅了一圈,眼睛一亮,“权队长,你们分队劳苦功高,今天这最后一炮,就由你来按动。”
“嗨唉!”
权益琅激动的跑了过来,很顺从的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轰、轰、轰、轰……”
爆炸声一下一下连续响了起来,隧道内灰尘滚滚,喀喇喇细响的碎石子像子弹一样不断的蹦飞出来。
没等爆炸声完全停下,白宝湘警卫员携带着的手台响了。
“白主席,隧道贯通了!”手台里响起林有德激动的声音,“隧道北口这边,到处弥漫着烟尘,碎石子往外直蹦。”
“嗷~~~”人们顿时欢呼起来,欢庆的锣鼓、震天的鞭炮全都响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台北钢铁集 团(一)
狮球岭隧道开通的消息,像春风一般传遍了台北,极大的鼓舞了人们的干劲;物流的畅通无阻,也大大加快了暖暖、汐止一线的建设步伐。小说/
汐止也就是水返脚,这是因为基隆河受海水潮汐影响,潮涨至于此,故称“水返脚”,明军解放台北之后,把水返脚仍然改为后世的名称“汐止”。
台北汐止区区府就位于水返脚老街,也就是汐止老街。
汐止老街往西一千多米是樟树湾,这里原是基隆河北岸的一片荒滩,面积将近100公顷,穿越团队正在这里建设华夏第一个钢铁联合体。
草木丛生的荒滩早就被推土机推平,一道高高的围墙把这里圈围了起来。围墙北门对着的是奔腾的基隆河,南面大门正对着台基公路。
规划中的台基铁路就在台基公路边上,一条铁路支线也将深入到厂区之内,只是这一切还都在建设之中,不过基隆河边已修建起了两座水泥码头。
台北钢铁集团的建设分为三期。
一期工程主要是建设平炉和轧钢设备,包括安装1座10吨双床平炉、矿石烧结炉和配套的锻机…⊥、轧机、冷拔机之类的钢铁加工设备,以及相应的生活办公配套设施。
选矿厂、高炉、转炉、电炉、16000kw发电机组等项目放到了二三期建设。
钢铁工业区的土建工程归基建兵团负责,设备的安装调试由台钢机械厂负责,台北钢铁集团技术人员全程监理,人力物力执委会全程保障。
地形测绘与厂区的规划安排,钢铁厂生产设施的建筑设计,这些早在穿越之始就已经完成。平炉、矿石烧结炉、天车等设备的核心部件是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其他部分则是在这个时空加工生产出的,动力装置主要采用是蒸汽机,少量设备采用电动机。
将近两千个建设者日日夜夜奋战在钢铁厂建设工地,他们首先完成土地的清理与平整;然后建码头,通路通水通电,完成宿舍、大食堂、煤气车间、储存食品的煤气冷库等生活设施的建设;接着开始了一号平炉车间、污水处理站、仓库、学习中心、办公区的建设,用他们勤劳的双手一天天的改变着樟树湾的面貌。
清晨,樟树湾段的基隆河河面上还飘着一层烟岚,台钢生活区已经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声。
台钢生活区位于厂区的东片,这里坐落着十多幢宿舍楼,还有大食堂、煤气冷库、自来水站、储蓄所、商店等后勤保障单位。
听到“嘀~嗒~嗒~滴!”的军号声,十多幢台钢宿舍楼一下子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起舞电子书
一间寝室内,睡在上铺的白金刚立即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快快,大家抓紧时间。”
宿舍里面放的是上下铺的床,台钢学徒工十人为一个学徒班住在里面,白金刚是这个学徒班的班长。
宿舍顿时沸腾起来,学徒们从床上一跃而起,抢着穿衣穿鞋戴帽子,然后冲出了房间。
短短三四分钟的时间,将近两千名年轻人,踩着“踏、踏、踏”的脚步,从各幢宿舍楼鱼贯而出,排成一列列整齐的队伍,跑出生活区。他们沿着围墙边上的宽阔的大道,绕着台钢厂区跑圈锻炼身体。
队伍中有一千多穿着带有帽徽领章的绿色作训服,他们是基建兵团的干部战士。另外八百多穿着蓝色工装服,他们是台钢的学徒工。
钢铁集团的学徒工一半是从杜南岛学兵营出来的,另一半则是从上海华复洋行技工学校出来的。学兵营和技工学校实行的全都是军事化管理,他们早就养成了良好的军人习性。
这八百学徒以前全都认识几个字,在技工学校、学兵营上过三个多月的夜校,学了国语、算术、自然常识等科目,经过考核,算是达到了初小水平。
他们来到台钢,除了参加钢铁厂的建设,配合机器设备的安装;同时还在台钢学习中心集中学习高小文化知识,学习炼钢方面的知识。
钢铁集团学习中心也是台钢的重点部门之一,主要由黄九渊、葛廷玮、邵晓云、何影等人负责教学。
黄九渊是台钢集团总经理,葛廷玮是集团副总经理兼转炉车间的主任,何影是集团副总经理兼汐止机械厂厂长,邵晓云是集团副总经理兼轧钢车间的主任。
黄九渊、潘达夫等台北钢铁、基建兵团的领导们也排着队,跟在晨练大军的后面。他们慢慢的小跑,跑了半圈多,第一列队伍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
“刻苦顽强、拼搏进取、基建兵团、永远争先。”
“努力学习,掌握本领、顽强拼搏、钢铁报国。”
……
如雷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看着队伍一队队的从身边跑过,黄九渊停下脚步,他喘了几口气,笑着说道,“还是你们工程兵精神,一身的绿军装,小伙子们跑步特别有力。”
基建部队大队长潘达夫哈哈一笑,“你们是工人老大哥啊,小伙子们十足的精气神,蓝色工装穿在身上,绝对有领导阶级的范儿!”
潘达夫是魔都人,建筑工程师,他是国家主义者,喜欢看君主论。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身后的葛廷玮尖锐的问道,“那资本家是不是都要被打倒!”
晕!这个牢骚篓子跟在后面。
潘达夫赶紧解释,“说笑话的,说笑话的!”
黄九渊等人也帮着劝解。
“葛总,你要是到执委会那儿告我一状,我可就冤死了!”潘达夫打着哈哈,然后认真说道,“昨晚暖暖传来消息,狮球岭隧道打通了!”
“他们速度真快!”黄九渊转头看着葛廷玮、何影、邵晓云等人,“这两天各个战线捷报频传,我们台钢也不能落入人后。”
“这没什么!”何影显得意气风发,“四十天的时间,我们日夜苦干,一期工程就剩下平炉车间的一些扫尾工作。”
台钢机械厂的技术力量还是肖白朗在上海培养出来的家底,就两个技术水平不错,其他基本就是二把刀,所有机器设备的安装几乎全集中在何影他们几个人的身上。
何影很是自豪,一期工程花费了他太多的心血,现在终于要大功告成。他笑对着葛廷玮,“要是葛总上午抓抓紧,也许今天下午就可以给执委会报喜了。”
“这没用的!”葛廷玮脱口而出,“那帮废材要的是钢铁,不出钢铁,哪怕二期三期完工,他们也没好话。”
“硬件设施建不起来,何年马月会出钢铁!”黄九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葛廷玮一直就是个牢骚篓子,对黄九渊也不太服气,所以黄九渊一般也管不了,这次他抨击到执委会,黄九渊不能不拦着点。
“硬件设施的建设已经够快了,我的轧钢设备安装好了,葛总的平炉也将竣工,但操作人员一个也没有。”邵晓云心中早就有想法,“依我说来,这八百人现在就应该分配,进入岗前培训。”
“老邵说得对!”
葛廷玮虽然满肚子牢骚怪话,干活却也很用心。他一拍脑袋,“平炉今天就能垒砌完成,接着就是烘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开始试炼钢铁,我这里一个炼钢的人手也没有!”
“试运行的准备,必须加快速度!”
黄九渊当即作出决定,“今晚就给他们来个小测验,明天就开始分岗培训。”
跑步结束之后,学徒工们得到消息,说是晚上对他们进行考核,考查《炼钢知识》小册子里的内容,根据考试成绩分配岗位。
学徒们刚进厂的时候,《炼钢知识》小册子就一人一本发了下去。虽然这一个多月,教官们也一遍一遍的对他们进行讲解,督促他们好好学习,很多人却一直不以为意。
宿舍楼前队伍刚一解散,张松宝就忍不住对白金刚小声的嘀咕,“这小册子内容太难了,我一直就没背下来!”
张松宝原是苏州一个泥水匠学徒,因战乱流落到上海,为了填饱肚子,不得已才被招募到华复洋行的技工学校。
“赶紧回去洗漱,抓紧时间背诵!考试应该来得及的!”白金刚连忙安慰张松宝。
白金刚原是铁匠的儿子,他和张松宝一样都因战乱流落到上海。白金刚平常喜欢学习,也勤于思考,是这些学徒工中间的佼佼者。
“算了!”张松宝一摆手,“我是泥水匠出身,考好烤糊,反正都是去补炉班组。”
这话被葛廷玮听到了,他走过来狠狠的骂道,“考得好不好是能力问题,认不认真学习是态度问题!”
学徒们立正敬礼,“教官!”
钢铁厂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的管理机制,这些学徒工一直把黄九渊、葛廷玮、邵晓云等大明干部尊崇为他们的教官。
楼前人散了差不多,白金刚看葛廷玮还在楼前没走,就从口袋里掏出小册子,走过去请教。
《炼钢知识》小册子就好口袋书一般大小,白金刚一直把它携带在身边。
“教官,这里说‘转炉炼钢是一种很好的炼钢方法,比平炉更为优秀。’,为什么我们钢铁集团一期上马的是平炉炼钢,而不首先选用转炉炼钢?”
葛廷玮不加思考,脱口而出,“这是为了效率,为了尽快的出钢。”
关于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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