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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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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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现实。

    进来添水的婢女见她愣愣地坐在床上,欣喜道:“少夫人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么,奴婢再去给您请医士来!”

    周盈摆摆手,只觉得左腿疼得厉害,掀开被子看了看,腿已经被仔细包过了,也看不出伤得如何,只得用手揉了揉额头,一副头疼的很的样子。

    婢女看她模样似乎很痛苦,不由安慰道:“夫人昨夜烧了一夜,说了一夜胡话,眼下头疼些也是正常,医士已经给夫人写好了药房,说是照着方子喝两次就恢复如常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把药端过来。”

    “你且等一等,”周盈叫住她,按着额头皱眉问道:“我昨夜发烧时,说了些什么?”

    婢女道:“奴婢只听了几句,也没听清楚,昨夜是修越大公子一直在此的,应当听清周夫人说了些什么,不过是些胡话,想必大公子也没放在心上罢。”

    周盈心中叫苦:缘何生一场病说点胡话都不能背着人,昨夜的事她是一点印象都没了,谁又知道胡话里说了些什么,若是没留神说出点不该说的……

    思及此,周盈有些焦急道:“大公子人呢,怎得不见他在?”

    王嫣还没走到门口,就从没掩的窗口里听到这一句,当即停在了原地,往下的话她没听清楚,只听见了周盈焦急的口气,似乎很急迫要见到他,想起方才走来时偶然从下人们的闲聊中听到的那一句“昨夜大公子照顾少夫人一整夜……”,王嫣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被身后一同来的蕊心扶住。
第十六章 后继有人
    蕊心关切的问她怎么了,王嫣摆摆手,压低声道了一句:“无事,走吧。”

    扶着自家夫人悄悄的从原路折返回去,蕊心心中还有些疑惑:不是说来看二少夫人的么,怎得到了门口还没进去就急急忙忙地要回去了呢?

    刚回到府里,下人迎上来道:公子已经回来了,人正在厢房中睡着呢。

    王嫣心不在焉地应着,到花厅中坐了许久才想起带过去的那一砂锅补身汤还没人喝,眼下应该已经凉透了,便让人去倒了,又重拿一些药材出来,她在花厅将药材重新洗了切好,一瘸一拐地端着放好药材的砂锅到了后厨,亲自加水起火,熬煮起补身汤来,还让人搬来了椅子放在灶台前,她独自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火候。

    有路过的下人见到这一幕,便到无人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夫人对公子真是没话说,可公子对夫人却总这样不冷不淡的,真是让人心冷。”

    “公子对谁不是这样,又不单单是对夫人一个,说不定私下里就不是这样了,夫妻之道本就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兴许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夫人这么贤惠,对公子也贴心,可惜就可惜在也没个一儿半女,他们成亲也有三四年了吧,怎得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

    一声呵斥将两个在背后嚼舌根的婢女吓了一跳,来人正是夫人贴身的婢女蕊心,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面带怒容,想必已经把她们的话给听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婢女一见这副场景,纷纷吓白了脸色,忙对着蕊心告饶,蕊心狠狠地将二人训斥了一番,又说要罚了这月的月银,才放了她们走,收拾完了不老实的下人,她才往花厅去,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才走进门去。

    王嫣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阖眸淡声道:“拿来了?”

    蕊心应了一声,将一直藏在袖中的药方拿出来,捏在手中有些犹豫,不由又劝了一句:“夫人,这些东西吃着伤身呢,不如……”

    王嫣依然没有睁眼,连语气都没变:“拿来吧。”

    卢夫人当日临走时因旁事走开,原不想因这些事被家族中那些叔父们抓到把柄抱怨,却不想刚刚料理完家事,从别苑那里又传来一桩坏消息:灵儿不知怎得摔了一跤,腹痛不止,似乎有小产的征兆。

    修远娶妻以来,明媒正娶的儿媳周盈算得上是大方知礼,对夫君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总不愿为修远生下一儿半女,让她很是不悦,如今终于有人能怀上修远的孩子,虽说手段不甚光彩,为人她也没看中,但只要是能为修远生下孩子,她也不会亏待了人家。

    灵儿有孕之后,为怕生出意外,一直是由她安排在别苑中养胎的,别苑虽比不得正府,却也静雅别致,最是适合休养生息,她又在这安排了些许做事稳妥的婢女老妈子,众星拱月般伺候,却还伺候得差点小产,让卢夫人很是气恼,马不停蹄地就赶去了别苑,一直在那耗到下午,灵儿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却不想保了孙子差点丢了儿子,儿子修远和儿媳周盈双双坠崖,幸而有修越随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卢夫人回来看过了儿子儿媳,虽说二人已经无甚大碍,但却都是受了惊吓的,卢夫人听闻是马车被人做了手脚才失控坠崖的,当即气得拂袖将案上茶盏果盘全部拂落在地,冷笑道:“我不杀人,却有人总想着让我儿死,事到如今尤嫌不足,竟还痛下杀手要将我们都置于死地,如此明目张胆,真当我老了,斗不过他们只能坐以待毙么?”

    “婶娘先稍安勿躁,眼下还未查出是谁人动得手脚,即便是要算账,也为时过早了些。”卢修越今日一早便被卢夫人叫过府,知她可能已经猜到是谁做得手脚,只是苦于无证据不好戳穿,大动肝火也是必然,无凭无据之事最忌讳拿出来说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稍稍安抚一番情绪罢了。

    卢修越虽然也是家主的热门人选,但卢夫人却一直对他另眼相看,不是同宗又是对手,但卢修越为人向来光明,不齿于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对着他卢夫人难得有几分和颜悦色,也难得能将他的话听进去一些,便压了压火气,问他对此有何见解。

    卢修越道:“老虎伤人之后,甚少有留在原处等人来捕的,都是先隐匿暗处,伺机再伤人。虎隐时捕虎劳心劳力不说,捕来的也不一定是伤人的那只,不如先借此敲山震虎,让这老虎害怕不敢再出头,然后再以肉食做饵,引得它不得不出来犯案,到时再抓个现行,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卢夫人深思片刻:“只是不知这个饵,该如何做?”

    卢修越淡淡道:“婶娘睿智,这个饵自然能设好,侄儿愚钝,恐不能帮婶娘分忧许多了,倒是有一事,还要劳烦姑母忧心。”

    “是为修缮祖坟,祭天求雨之事?”

    卢修越点点头。

    卢夫人让人重新上茶,叹了口气道:“去年范阳大旱,田地里颗粒无收,库中本就吃紧,却还要动用大量现银去做些无谓挣扎,又有何用。”

    “嫂嫂此言差矣,天灾地旱年,本就让人束手无策,到这时还不求祖宗庇佑老天垂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嫂嫂有良策献上,用不得我们开坛做法敬神求雨?”忽然响起的话音引得二人同时侧目望去,卢夫人看着相继进门的三人,脸上扬起淡淡的笑,眼里却寻不到丝毫笑意。

    卢修越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对着负手踱进来的几个人行礼:“见过二叔,三叔,四叔。”

    二叔公扫了一眼:“修越也在,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啊?”

    卢修越道:“既然是卢姓人之事,自然都算得家事,当是关起门来才说得的。”

    二叔公闻言笑了笑,道:“这话不假,家事不必拿上台面来,拿不上台面的却有大半是好事,你是个聪明人,这一辈中又一直和修远不相上下的,单为这叔叔也要劝你一句:在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往的,别的哪日被人给算计了,后悔都来不及!”

    卢修越闻言不反驳,只淡淡道:“修越谢二叔提点。”

    二叔公本还有千万句“良言”,被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四两拨千斤地揭过去了,当着众人面,他一个长辈也不好总跟一个小辈翻小账,便也将此揭过,话题也重新回到了先前入门时。

    “范阳去年大旱,今年除却开春时的那一场小雨外,再也未落半点雨,昨日你也看见了,地里的幼苗全都发蔫了,今年若是颗粒无收,租子定然又是无望了,不如趁现在时日还不晚,先将祖坟给修缮了,然后再去请几个有能耐的道士,办个大典祭天求雨,此事我们几人商议过了,都觉得可行,既然你掌握着金库的钥匙,银子便从金库里出,今日来不是同你打商量,只是将此事告诉你。”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卢夫人:“这是算好的账单,你过一下目,心中也好有个数。”

    卢夫人将小册子接过来,翻开大体扫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个没有多少表情的笑,道:“看情形,几位叔叔的打算先礼后兵了,那我今日也给几位回一个准话,金库中眼下没这么多银子,此事作罢,几位叔叔请回吧。”

    她话一出口,最先恼的是三叔公,当即上前一步指着她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卢氏这些年都富贵有余,金库里怎么可能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何况我们修祖坟祭天都是为了卢氏,你这样把这金库钥匙不给开门,莫不是其中藏着什么猫腻不能见人?!”

    “叔叔讲话可要有凭有据,这般信口开河出言伤人可是不成。”

    “什么信口开河!”四叔公也跟着上来帮腔:“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虚,怕到时候自己保不住金库的钥匙,所以现在不让人看,是不想让人知道金库里究竟有多少金银,你好伺机占一些为己有,给自己养老吧!”

    卢夫人闻言不怒反笑:“二叔此言差矣,我堂堂卢氏正室夫人,即便不掌握这金库钥匙,荣华富贵也是享之不尽的,何须如叔叔所言,做那些无用之事。”

    二叔道:“你既是个明理之人,我劝你还是早先将钥匙交出来为好,如你方才所说,你既已是卢氏正室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苦要留着那钥匙在手上劳心劳力,妇道人家本就不该操心这么多事,如此牝鸡司晨,倒让旁人看了笑话。”

    卢夫人闻言,脸上笑容更甚,连连点头似乎很是赞同他的话,末了竟真让人取来了装着钥匙的盒子,当着众人面打开,取出里面安放的卢氏金库钥匙,在手中婆娑,叹息道:“是呢,守着这枚钥匙,只觉得每一日都煎熬的很。”

    二叔公贪婪地看着她指尖的钥匙,其它两位也都目不转睛,眼中渴望目光一目了然。

    卢夫人把玩着手中钥匙,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末了她没有将钥匙交出去,反而反手将它扔回了盒中“啪”得一声落了盒上的锁。

    二叔公见状忙满面堆笑走上前去:“嫂嫂能这般想,便是想开了,卢氏重担不易担,早日交出钥匙,您也好早日轻松度日,安享晚年不是。”言罢就要伸手来捧盒子,却被卢夫人抢先一步,将盒子抱在怀中,笑吟吟地看着他。

    “二叔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钥匙要易主,却不是易到几位叔叔手中。”

    卢夫人当着在场几人的面,将装钥匙的盒子牢牢抱在怀中,笑容可掬宣布道:“昨日医士来报,我那儿媳周盈已经有了身孕,眼下修远这一支后继有人,钥匙自然是要易主,却是要易到我未来孙儿手中,与各位再也无干系了,各位叔叔若想为此喝杯水酒,几日后我会大办宴席请各位来,眼下还请回去吧。”
第十七章 谁生谁养
    “不可能!”二叔公拍案而起:“修远心智未全,怎可能有子嗣,你这是信口开河,信口开河!”

    “是不是信口开河,有医士为证,再不济,请几位叔叔耐心等等,到十月临盆,再看到底是我信口开河还是几位如意算盘落空。”言罢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当日我与叔叔们的三月之约各位还记得吧,眼下不过两个月,盈儿便有了喜讯,我做人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各位叔叔也能恪守君子之道,勿做小人之流才是。”

    她说得信心满满理直气壮,倒是让几位叔公气短了,三人面面相觑,凑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下,自始至终卢修越都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等着看卢夫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末了,三人商议妥当,二叔站出来道:“既是有孕,自然不会忌医,今晚我带府上两个医术精湛的医士来给侄媳妇瞧一瞧胎象,嫂嫂不会阻拦吧?”

    卢夫人笑道:“既是关心我们来了,当然不会阻拦,二叔只管带人来验就是。”

    她这般随意地戳破了窗户纸,又答应得这么痛快,几位叔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纷纷拂袖离开了,卢修越看了这么一场宅斗戏,也觉看得够了,便也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一干人,卢夫人先是去房中将钥匙盒子收好,又从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水画后面的暗墙中取出一只红木盒子来,将巴掌大的小盒子塞到袖中,便往修竹院去了。

    修竹院中一如往昔,只是经过了这次坠崖后,修远似乎安分了许多,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懂事了,周盈卧病在床,他也在床侧老实待着,倒显得这院中安静了许多。

    周盈见卢夫人来了,忙撑着坐起身来,一边道:“娘来了,快坐下。”

    “还是你快躺下歇着,别坐起来了。”卢夫人上前去轻轻按住她肩膀不让她坐起来,一边回过头来对坐在床边专心玩面人的卢修远道:“修远啊,我同盈儿要说几句话,让奶娘带你去院中看花可好?”

    从周盈受伤,倒是许久没人带他出去走走了,卢修远闻言点了点头,奶娘上前来带他,他拉着奶娘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回头朝周盈挥一挥手中面人。

    卢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二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互动,神色愈发温柔,关切了几句周盈的伤势,就将话题切到了她的来意上,老生常谈起了她与修远的夫妻之道。

    一谈起这些事,周盈就有些局促,低声道:“现下不是已经有了灵儿么,娘为何……”难道是怕灵儿生个女孩,所以想全面撒网,提高一下男孩几率?可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事几率本身就为零的好不好……

    “灵儿虽然已经有了修远的骨肉,但却没有名分,你也看见了,修远根本就不让她靠近,若是强行给了她一个名分,修远定然不会罢休的,她有没有名分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生下的孩子有没有名分,若是孩子母亲注定没有名分,就得给她找个有名分的母亲才是。”

    周盈有些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犹豫道:“娘的意思……是让我当这孩子的养母?”

    “不是养母,是亲生母亲。”卢夫人淡然纠正道。

    周盈被她这话吓了一跳。

    亲生母亲……这样便宜的事,灵儿又怎么会肯,她本就是个有心机的姑娘,辛苦一场生下的儿子却被别人抢走了,又怎么可能会甘心?

    还是卢夫人已经做好了打算,可是能让一个母亲甘心放弃自己亲生孩儿的打算……

    周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动脑补到宫斗中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去了——她该不会……打算把灵儿给杀了吧?

    阿弥托福,那她可就成了天字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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