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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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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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正从厢房里出来,见已经出了门的他有匆匆往回走,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

    卢修城气急败坏地挥着手里的手帕,咬牙切齿:“卢修远居然没死……我竟然上了卢修越和周盈的当了!”

    李氏面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力气也弱了几分:“他现下已经这个样子,你又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你懂什么!”卢修城愤愤道:“他一日不死,金库钥匙就一日不会被交出来,只有他死了,他娘那个老东西才能真正地死了心,我们也能安心。”

    李氏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可就算他死了,你也未必能做得上家主,卢修越也是样样出色,何况……”

    “住口!”卢修城喝到:“卢修越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来同我比,他不过是个风尘女子生得孩子,他娘到死连族谱都入不了,若不是大伯一支后继无人,怎轮得到他一个**的儿子骑在我头上,就算有再多东西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他骨子里就是个卑贱的庶子,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家主的位子!”

    这些年他被卢修远压着,一直翻不了身,眼下连那个贱人偷偷生得卢修越也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心中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原本以为卢氏家规甚严,必然不会要一个身份不清白的人做家主,他才放了卢修越在一旁,一门心思对付卢修远,岂料卢修远不中用后,准老爷子竟然对卢修越又青眼有加起来,三番两次闭门私谈不说,还将不少家中事物交给他去办,大有培植其做卢氏家主的意思。

    准老爷子宁愿将家主之位传给一个卑贱庶子,让卢氏在士族中蒙羞,也不愿意正眼看他卢修城一眼,那他便要让这个家族中的人都看看,究竟是谁更有资格来坐上这一家之主的位子!

    “卢修越,待我收拾完卢修远,就要轮到他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你这又是何苦呢!”李氏苦口婆心劝解道,却被卢修城一手甩开,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卢修城也不理会她,兀自大步离去,自始至终连头都没回一下。

    李氏绝望地趴在地上,支撑着想爬起来,被路过的婢女看见,忙将她扶了起来。

    “夫人刚刚又有了身孕,公子怎得还要这样对您!”

    李氏叹了口气,道:“他现下还不知道,以后也莫要让他知道了。”她垂头轻轻抚着腹部,甚是无奈道:“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以我现在的身子根本留不住他,说不定哪一日就……”

    婢女有些惋惜道:“那夫人也该告诉公子,公子人脉广博,说不定能请来名医为夫人保住此胎呢?”

    李氏摇摇头,看着卢修城消失的门口,缓缓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满眼都是卢氏的权势和地位,早就顾不得其它了。”

    她将卢修城方才丢弃在地上的那方帕子捡起来,看了看,笑容很是凄婉:“原来是为这些事……事到如今,他竟还是这般不知悔改,怨不得我落得如此报应,害人终究是害己啊,为何从前我总想不明白呢……”

    婢女见她这般凄婉神色,想起她腹中那个命途多舛的孩子,不由心有戚戚焉,出言安慰道:“夫人莫要信那疯和尚的话,他不过是随口乱说的疯话,骗一口斋饭吃罢了,这世间哪来什么因果轮回,您只要好好将养着,莫要再伤身,说不定这孩子就保住了呢?”

    李氏苦笑了一下:“从前我也不信这些,可经历了这许多事,一桩桩一件件……连我都开始信命了。”

    小豆子端着托盘给周盈送饭,一进门放下东西就迫不及待交差:“姐姐,信送去了,我躲在墙角看过了,那位公子看了信之后便急匆匆走了。”

    “你给他信的时候他没问什么?”

    小豆子刚想张口,就被粗鲁的开门声响给惊住了,周盈立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板着脸坐在案前,小豆子屏气凝神地将托盘中的饭菜一一放下,在刀疤脸的注视下贴着墙边出去了。

    刀疤脸看着他走出去,又扭头看着周盈:“你好像挺喜欢跟他说话?”

    “他年纪小,会说话,我自然喜欢同他说话,不同他说,难不成同门口那些个五大三粗说?”

    刀疤脸背着手站在她面前,冷着一张脸道:“小豆子还是个小孩,你同他走得近,我不与你计较,我这山寨上除了你都是男人,若是让我知道你与谁走得近了,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蛇窝里去。”

    “那你干脆让他们离远些不更好?”

    刀疤脸阴测测地笑了笑:“别同我装糊涂,你听得明白我什么意思。看在明日是大喜日子的份上,我今日就让你一回,日后再好好教教你我这山寨上的规矩。”

    “明日大婚,打扮得漂亮些,若是不听话,我就给卢修远放放血,直放到你听话为止。”
第三十四章 趁火作乱
    第二日清早,山寨就开始装点布置起来,不仅挂上了大红绸子,连贡品果盘和龙凤花烛也都一一置办妥当。

    周盈废了些力气才将那一身繁杂的嫁衣给穿上,连胭脂都没点就蒙上了盖头,却又想起了昨晚刀疤脸撂下的那句话,只得又将盖头揭下来,草草地涂了点胭脂后坐在那里干等。

    也不知这卢修越几时能来,昨日话还没说完刀疤脸就来了,眼下也不知道小豆子被他弄去了何处,竟到了这个时辰都没见着人,倒是门口守门的两个都换了人,一个脖子上有条大疤,一个缺了左胳膊,俱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拔出刀来把人当白菜砍一样。

    吉时一到,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噪声,敲锣打鼓地来迎新娘去拜堂,周盈被人簇拥着往前走,只能从盖头下看见自己的鞋尖,而后被人莫名拽了一下,险些摔了过去,周遭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

    “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拉长了音调的“礼成——”,此起彼伏的贺喜声和恭维声充斥了整间屋子。

    刀疤脸一脸喜气地同诸位兄弟道:“今日爷我大喜,各位弟兄们也借着这个机会乐呵乐呵,好就好肉管够,不喝到吐了,都不是爷们!”

    “好!”“大哥豪爽!”“多谢大哥!”

    刀疤脸挥挥手:“来,先把夫人给我送回洞房去,我陪兄弟们喝!”

    周盈在洞房里一把扯掉了盖头,先去使劲推了推门,果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姐姐?姐姐——”轻声细语地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周盈喜出望外道:“小豆子?!”

    门外的小豆子道:“姐姐,门上的锁我没有钥匙,你先莫要着急,等我给送晚膳时骗来钥匙,就把你放出来。”

    “他们这酒要喝到什么时候?”

    “大哥说是把所有的酒都喝干,我来时去看了,还有好几十摊子呐,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喝不完,怎么着也得到天黑吧。”

    “你先回去,别让人起疑心了,天黑之后再想办法把我放出去。”

    小豆子从院子里出来,一心想着该同谁去要这个钥匙,冷不防被人从后面叫住。

    “站住,你在这里干什么的?”

    小豆子回头一看,叫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山寨上的军师,听说心眼比什么都多,最是难缠。

    “我来上茅厕的。”小豆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茅厕道。

    军师上上下下打量他,皱眉道:“你浑身连个酒味都没有,上什么茅厕!”

    “早晨汤喝多了,憋得慌!”

    军师看看他,又看看门上贴着红色双喜的院子,刚想说点什么,只觉得下腹一阵阵胀得慌,差点尿了裤子,便撂下一句“等我回头找你算账”,提着裤子急匆匆往茅厕去了。

    他前脚刚进茅厕,小豆子后脚撒腿就跑去了前院,张望了一番后,从棚子底下抱了一坛酒出来,直奔其中一桌去。

    桌上一片杯盘狼藉,围坐的几个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划拳,小豆子走过去的时候冷不防踩到了蜷缩在桌底的那个人伸出来的手,那人被踩得哼哼了两声,翻了半个身又迷糊过去了。

    “酒来了——快倒快倒——”

    几个已经喝高了的见着他怀里抱着的酒坛子,一时又兴奋起来,口齿不清地嚷嚷着,手里捏着的碗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东地跟他要酒。

    小豆子给他们几个一一满上,放下酒坛子钻到桌子底下,伸手在喝得不省人事的那个人脸上拍了两巴掌,那人红着一张脸往外呼呼地喷酒气,没什么反应,小豆子就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将摸到的钥匙悄悄地揣到了自己怀里。

    “哎?你走什么啊——”一个醉鬼拉住正要离开的小豆子,摇摇晃晃攀上他的肩膀。

    “留下喝一杯,来来了——”

    “不了不了,眼下我还要给夫人送晚饭去,几位大哥先喝,我去去就来。”说着又给他们几个满上,几个人见碗里又有了酒,摇摇晃晃端起来喝了,趁着这个功夫小豆子脚底抹油,赶紧从醉气熏天的前院溜走了。

    天色刚暗下来,门口就有了动静。

    周盈将头上的簪子拔掉一根攥在手里,悄悄立在门后打算奋力一搏,不成想推门进来的却是小豆子。

    “姐姐,快走,快!”

    周盈将簪子攥在手里,随着他跑出门去:“卢氏的人来了没有?”

    小豆子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边道:“还没看见人来。”

    卢修越怎得还不来,莫不是已经布置好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收网么?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一声大喝,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周盈抬头便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他干瘪的身形,声音里带着一股莫名的阴狠。

    小豆子声音有些发抖:“军……军师……”

    “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果不其然,在这院子门口守了半个下午,可给我守来了!”他往前紧走几步,站在周盈和小豆子面前,看了一眼周盈吼,忽然拔出一把匕首来比在小豆子的脖颈上,阴测测逼问:“说!你什么时候被她给收买的,又为她传过什么信?”

    “我……”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周盈突然出声,对着军师身后恐慌地唤了一句:“大哥?!”

    军师闻言回头,周盈抓住这个机会,将手中攥着的簪子尖迅速抵在他喉间,对小豆子喊:“快将他的匕首夺下来!”

    军师被人抵住了要害,手上的匕首也被夺去了,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骇然之色:“你们……”话刚说了一半就白眼一翻晕过去了,周盈顺势一撒手,他一头扑倒在地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豆子扔了手里的石头,捂着胸口连连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别耽搁了,快走!”

    “那他怎么办?”小豆子指着地上昏迷的人:“他现下不过是晕了,醒了以后会不会去告我们状?”

    周盈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中匕首,小豆子顿时吓了一跳:“杀……了?我、我不敢!”

    周盈放下心来,指挥着他道:“你将他这身衣裳先扒了。”

    小豆子扒他衣裳的空当,周盈也把自己身上的婚服给脱下来了,扔给小豆子让他给换上,自己则将军师那身行头给换上了,绾好头发后帮着小豆子一起把绑好的人给弄回了新房中,放在喜床上又蒙上盖头,出来时顺手把门给锁好了。

    “现下去哪?”小豆子小声问她。

    “先前不是打劫了一个商户,得了不少油么,都存在哪里了,带我去。”

    因油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打劫回来之后金银财宝都被妥当收了起来,唯有这一坛坛的油被随意往库房里一放,只求个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用时再来取。

    周盈大概看了一下这些油的数量,眼角余光撇到离这放油的棚子不远处的井台,忽然心生一计。

    “这山寨上,统共有几口吃水井?”

    “井共有两口,只是先前那口淹死过人,大哥觉得不吉利,封起来不让人用了,眼下也就剩下眼前这一口了,取水都从这里取。”

    “那就将这些油倒入这井水里来,你帮着我,咱们能倒多少倒多少。”

    周盈搬起一坛子走到井边,揭开摊子盖就将油倒了进去,小豆子见状也搬了一大坛子来往井里倒,两人来来回回十数趟,统共倒了有近三十坛子的油进去,山下突然传来异动,周盈丢下手中坛子跑过去拨开树丛来看,只见山下闪烁着火把光亮,正渐渐散开,似乎要将这处山给围拢。

    山贼们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不一会儿山寨里就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喧闹声,很快就响成了一片。

    “小豆了,别搬了。”周盈抬手制止他。

    “让你准备的火石呢?”

    “在这里。”小豆子掏出火石来,周盈绕过他走到放油的棚子里,挑了一坛子油搬起来狠狠往下一摔,油坛子摔碎时将下面的坛子也给碰碎了,油流了一地,她又如法炮制地摔碎了好几个坛子,直到满地都是腻腻的油,才退出棚子外,让小豆子点火。

    小豆子撕下一块衣服角来点火,将点着的布条扔进了油棚子里,火遇到了油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高温致使坛子破裂,更多的油泄露出来,渐渐地将火势越烧越大。

    “走!”周盈拉着小豆子从小门闪出去,躲在暗处悄悄观察,不一会儿便有人往这里来,似乎被这滔天火势给吓了一跳,转头连滚带爬的跑了,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地往这里来,一人手里提着个桶或是端着盆,围着井台打水,打满后迫不及待地端着水往油上泼,不仅没减小火势,反而还越烧越旺,还没有烧着的油混着水夹杂着火苗,直往地势低的地方流,流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火海,不消多时便蔓延了一大片,将那几个来救活的人给吓了一跳,纷纷扔下手中东西逃命去了。

    “小豆子,你快去大牢,将卢修远带出来,然后的到那个有桃树的路口处等着我。”

    小豆子急问:“那你呢?”

    周盈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道:“我得将这场火点得更大些,只有这样,我们逃生的几率才能更高。”

    小豆子走后,周盈抱着方才留出来的一坛子油,又悄悄潜入了几间房子,撒了些油在被褥上后点了火,很快火势便起来了,借着东风愈发一发不可收拾,她将剩下的油连同坛子整个砸近新燃起的火力,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一股力道从后面掐住了脖子。

    “是——你!”刀疤脸怒不可遏,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起来,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你毁了我的山寨,还伙同人来烧山……今日我便杀了你给我的山寨陪葬!”
第三十五章 险中求生
    周盈忍住将要窒息的不适感,摸索着摸到了袖中的簪子,在他拔出刀之前狠狠地用簪子刺入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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