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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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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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盈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嗔怪道:“净知道在这胡说,这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赶明儿给我弄点花草来养着,这房子辟成花房用了。”

    小豆子五折脑袋点点头,忽然想起正事来了:“姐姐,翠果让我来叫你回去呢,说是公子不知怎得一直在书房中乱翻,让你去瞧瞧。”

    “他什么时候起得,不是午睡么?”

    “你一走公子就醒了,翠果听见书房有动静以为着了贼,进去一看吓了一跳,我来时也去望了一眼,啧啧啧……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这边已经清点得差不多了,周盈就跟在小豆子身后救场去了,一推开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台风过境般的惨状,那些个珍稀孤本一卷卷一册册扔的东一本西一卷的,连先前被小七当宝贝供着的,据说是公子平日都不舍得浪费的蓝田宣纸,都被散得满屋子都是,就更不用提那些个笔墨砚台,桌椅板凳,都是东倒西歪或是被乾坤大挪移了,整间书房乱得根本两个插脚的地儿都没有。

    翠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似乎被吓呆了,周盈问了她三遍话她脑子才转了转,结结巴巴道:“放……方才公子要到这书架顶去取什么东西,奴婢给他凳子踩着,凳子……不够高,公子又才在桌子上,结果……不知怎么就把东边的这个书架给推到了……然后西边的书架被东边的又压倒了,然后……桌椅案台就都倒了……碎了……公子从桌子上跳下了时踩着了狼毫笔,滑了一跤,就把桌子也给推到了……然后……然后……”

    然后就成了眼前这副惨烈模样。

    周盈抚额,她不过才离开了这一会儿,怎么书房里就上演了多米诺?那些个书架精雕细工的,平日里看着都还稳妥,这么一推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一屋子?亏得他今日在是来了书房,若是去了附中的藏书阁,这轻轻一推的后果,估计能让那个入府行医后就夜夜宿在藏书阁中的老学究咬着背角心疼地哭上好几日。

    周盈拾起几本书来腾了个地儿下脚,走到站在墙角一脸无辜样的卢修远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来回看了看:“伤着没有?”

    卢修远摇摇头,还想蹲下身来翻找什么,周盈拉着他往外走,碰到他手时他却反常地往后一缩,周盈愣了一下,仔细看着才看出有些端倪来。
第五十二章 为有暗香来
    将卢修远一直挡在伸手后的那只手拉出来,就见他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似乎在极力忍住什么,而那只手也软趴趴地垂着,完全没有力气。

    “方才公子摔倒,似乎是摔着胳膊了……”翠果在一旁唯唯诺诺道,听得她这番话,周盈倒是有些被她的迟钝气着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扯着嗓子就让不知在门口干什么的小豆子去藏书阁把那个老学究叫过来。

    老学究来看过卢修远的手臂,直说无甚大碍,不过是蹙着了筋这才疼得着不了力,倒没伤到骨头,每日来揉一揉按一按,再加以冰敷,内里淤血消了也就能使上劲了。到老学究撩起修远胳膊给他按摩伤处时,周盈才看见他肩膀已经肿得老高,原本白皙的皮子都已经肿透明了,心疼不已,忍不住说了翠果两句。

    “你伺候公子,不先关注公子伤着没有,净顾着发呆,今日得亏是小事,若是延误了大伤,你可怎么担待!”

    翠果侍候在侧也不是一两日了,少夫人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倒是头一次见,她本身胆子也小,刚被训了两句就掉眼泪了,周盈见她哭了才慌觉自己话说重了,翠果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况且她又不是有心的,也知道自己错了,何苦还要疾言厉色指责呢?

    思及此,周盈的气消了一大半,语气也软了几分:“你先回去吧,今日我训你是为了来日你能长记性,将心思都放在公子身上,诸如此类之事以后就不要再发生了,退下吧。”

    老学究给卢修远用药油揉了伤处消肿,又开了些破瘀消肿的方子给他,说是明日一早再来给他按揉伤处。

    因着上药缘故,卢修远的上身衣裳都给脱下了,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周盈别开眼去不看面前男色撩人,伸手将衣裳给卢修远穿上,也不知是哪里碰到了卢修远的伤处,听得他“嘶”了一声,周盈忙垂头查看:“怎么了?我碰疼你了?”

    卢修远忽而朝她狡黠一笑,周盈愣了一愣,只觉得腰间一轻,整个人竟然被卢修远用一只手给拉过来,正好坐在了他的腿上。

    周盈姿势僵硬地抬头,发现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不知何故涨得通红,她自己也觉得双颊微微发烫,先前以为是羞得,但此时卢修远的手掌正扣在她后腰上,周盈只觉得那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而那温度透过她腰间传来,似乎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力量,让她觉得浑身一阵阵地瘫软无力。

    就好像是……被抽掉了全部力气一样,连脑子也开始不清楚起来……

    卢修远的额头有汗水缓缓流下,他原本清澈的眼神开始模糊不清,仿佛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受伤的右手用不上力气,可他只用左手微微一揽一推,就将坐在膝上的周盈推倒在身后的床榻上,而后覆在她身上。

    周盈脑中乱成一团,所有的思绪都已经离她远去,她想不明白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满心满眼却只有越来越近的男子气息,那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容颜眼下离她只有一指的距离,那距离却还在慢慢地缩小,最后终结在相互碰触的唇上。

    仿若一室春花徐徐绽放,她与他携手漫步在春日之中,微风拂面,气韵和畅,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感觉。

    一缕微凉秋风从半掩的窗口吹起来,在室内丝丝绕绕,吹散了些许香气浓烈。

    周盈被这凉意惊醒,猛地别过头去,双手用力抵着卢修远贴紧的火热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卢修远眼睛发红,被周盈这一推似乎有些恼怒,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压得更紧,周盈依然惦记着他肩膀上的伤,不敢用大力气,他却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周盈退开三分,他就向前五分,只用一只左手就将周盈双肩按住动也不能动,顺势扯下她的衣裳,在她脖颈肩头胡乱地亲吻啃咬着。

    这香气……这房中弥漫的香气……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修远不会是这样的人……

    周盈如何也躲不了他的猛烈攻势,情急之下只得冲着窗户大喊,希望有人能听见。

    “来人啊!救我……救……”下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就被修远强行吻住,变成了喉间含义不明的呜咽之声。

    “姐姐!姐姐!翠果……翠果她……”小豆子刚闯进门来就看见这样一幕,他的姐姐正被公子压在身下,公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粗暴地将她的手死死摁在头顶,她则一边躲避着他的亲吻一边向自己求救。

    “小豆子……快……快把他拉起来!”

    小豆子如梦初醒,忙跑上前去拽着卢修远没伤的那只胳膊,将他使劲往床下拖,却被他轻轻一甩,整个人就摔出去了。

    周盈这才想起来小七曾经说过,公子也是从小练武,小七的武功已是不弱,但公子却更胜一筹。

    绝望之中,周盈突然响起了走早被她遗忘的一样东西,那是她刚刚嫁入府中时奶娘给她的东西,说是公子受伤之后情绪时常失控,若是控不住可用此物让他静下来,效果相当于现代医学里给精神病人注射的安定。

    “去……妆台……安宁散……”周盈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小豆子会意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她的妆台前,将所有的抽屉都抽出来,胭脂水粉翻了一地都是,终于找到了一只青玉的瓷瓶。

    周盈见到他手中小瓶,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小豆子将瓶塞打开,在卢修远鼻下晃了一晃,卢修远的动作忽而一僵,像是突然被点了穴道一般,周盈咬牙将他用力推开,他整个人竟真被轻而易举的推到了,仰面朝天摔倒在床上,周盈忙抓衣服做起身来,赤脚下了床,躲在了小豆子身后。

    小豆子也是一脸惊慌,壮了壮胆子才走上前去,伸手拍了卢修远一下又很快缩回来,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他又伸手试了卢修远的鼻息,才松了口气对周盈道:“晕过去了。”

    周盈脸上依然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三两下将散开的衣裳拉好,看了一眼床榻上昏睡的卢修远,吩咐小豆子将门窗全部打开来通风,她流目看了一圈厢房中的陈设,目光落在了案台上一个香烟袅袅的香炉上。

    她自己是从来不用香料的,案台上以前也没有过这样一只香炉,是谁放了香炉在里面?

    周盈打开香炉顶,用针刺出里面一颗燃了一半的香饵,碾灭了上面的火星,用帕子包了起来,想了想又舀出一些已经燃尽的灰来,也一并包在了帕子里。

    “小豆子,你去把翠果给我叫过来。”平日里厢房都是翠果来收拾的,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又来过什么人,翠果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

    小豆子听得她的话,脸上的神色变了几便,有些惶恐道:“姐姐,翠果她……她死了。”

    “什么?”周盈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方才婢女在池子里发现的,好像是失足跌进水里淹死的……”

    “不可能——翠果是熟识水性的,怎么可能会淹死……”周盈向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忽而变了脸色:“莫不是是我的话说重了,她才……”

    “不是的,此事与姐姐无关!”小豆子见她一脸懊悔,忙开口道:“翠果姐姐回来时小豆子遇见过她,她还说是自己疏忽了让公子伤了,心里后悔不已,要去后厨给公子做些补汤来的。她若是伤心要投湖,又怎会搭理小豆子,还说了这么一番话呢。”

    不是自杀……难道是……

    “让人将修竹院团团围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派人给小七传信让他回府来,翠果现在在哪,带我过去。”

    府中莫名死了人不是小事,因怕引起不必要恐慌,翠果的**捞起之后就被送到了偏院中停放,周盈上前去掀开裹尸的白布,一张苍白的脸映入眼中,方才还鲜活的生命瞬间便陨落了,只剩下这么一具冰冷尸体躺在这里,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小七紧随其后赶到,表情凝重,想必是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

    周盈吩咐左右护卫道:“你们上前去,用力按压她的腹部。”护卫依言照做,按了十几下后,被周盈叫停了。

    “寻常落水之人,不论是失足还是自尽,入水后的本能反应都是大张口呼吸,难免会喝下去不少水,但方才他们按压翠果腹部,她嘴里却没流出水来,小七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小七犹豫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翠果是先被人打晕,而后才扔进水中淹死的?”

    周盈点头,翠果身上并无外伤,又是熟识水性的,就算是投水自尽也不可能一口水也没喝进去,眼下这幅场景分明就是被人谋杀后佯装成落水。

    可她不过是府上一个婢女,为什么又有人要这般铤而走险,光天化日之下谋害她?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杀人灭口?

    周盈不由自主的香气了厢房中那个莫名多出的香炉,难道翠果的死同这个香炉有干系么?那香炉里燃着的,又究竟是些什么香料?
第五十三章 横财从天降
    “叫医士来,小七留下,你们都退下,小豆子,你带几个人去将翠果葬了,千万不要让旁人看见。”

    院中人各自按照周盈吩咐去忙活,只留下小七在此等候,不消多时老学究赶到,周盈将手帕中包着的香饵和香灰递给他,让他验验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香料。

    老学究寻了个避风的角落,将香饵和香灰分别放在瓷碗中,又在碗中加了些水,先是用银针试探几番,而后在鼻下辨识气味。

    “少夫人,这半截香料是普通的多罗香,有安神之功效,只是这香灰中却有另一道香的味道,依稀像是……媚情香。”

    “媚情香?”

    “就是**之中常有,用以**的香药。”

    小七闻言惊愕道:“老夫人向来治府严格,断然不许有这些东西,少夫人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周盈拢了拢衣袖,跳开今日卢修远中媚药之事,只冷声道:“我房中莫名多出一个香炉,里面燃着的便是这香药,修竹院的厢房一直是由翠果收拾的,眼下她死了,连这个香炉的来历也成了谜团。”

    小七闻言惊道:“那公子如何了?”

    “他无碍,我用了些安神药,他现在正睡着,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府中明枪暗箭令人防不胜防,你再去抽调一些人手来日夜守卫修竹院,务必要是知根知底的心腹,从今往后府中有大小事务必要向我汇报,小七你留在府中,手头上事交给管家和小豆子去做。”

    交代完所有事,周盈忧心忡忡地回了修竹院,小豆子已经将厢房重新整理过了,卢修远被妥当地安置在床榻上,还盖上了被子,俊美面容一如往昔温和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种香药的药效不过一刻,药效散后人也就恢复了,老学究说许多人用过之后都记不分明当时之事,相比他醒来后也应当不会想起那时的情景罢。

    周盈在床边坐下,忍不住抬手抚上他安然睡颜。

    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有人不愿放过他……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才能收手么?

    小豆子正在书房中一本本地收拾满地狼藉,原本这些事都是翠果来做的,眼下她莫名丧命,周盈又不许旁人进修竹院半步,小豆子也只得自食其力,将那些所谓孤本都给捡起来,莫名从书堆里捡出个小木盒子来,盒子上还有锁,他晃了晃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掂了掂也不觉得沉,就端着那盒子去敲厢房的门。

    周盈正在厢房中为翠果之死伤神,听得敲门声悄悄走出来,随手将门掩上。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小豆子将盒子递上。

    周盈将那盒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除了木料珍稀雕刻手艺上乘,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书房里捡的,我看着挺别致,就捡过来给你看看。”

    周盈摸了摸上面精巧的小铜锁,问小豆子:“会不会破锁,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小豆子道了一声“好咧”,问周盈要了根簪子用,用那簪子的尖头在锁孔了一捅一捅的,只听“啪”一声响,那锁真给他捅开了。

    掀开盒盖子扫了一眼,小豆子有些失望:“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一堆废纸。”

    周盈将那堆“废纸”从盒中拿出来,一一看过,顿时惊在原地。

    这些……是卢修远在卢氏的产业么?

    里面除了几栋闻所闻问的宅院地契外,还有一张借据,金额是十万两白银,是卢修远借给旁人用的,看上面的日子早就到了期限,可总也没听说过有谁来还钱的,若是真还了这借据也应当被销毁了才是,看来这家伙十有**想赖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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