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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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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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歌在菜品快要上完时才姗姗而来,一脸疲惫之色让周盈很是愧疚,听她说赋儿眼下还在阁中忙着,非要将今日的衣裳给做完了才回府,来不了这里吃法,周盈就让小二预备下这里最好的鱼汤,等他们吃完饭要带一份回去给赋儿。

    中途周盈想起忘了叮嘱鱼汤里要放些辣子,叫了好几声店小二都没有人应,她便自己寻出雅阁外,却与一个迎面碰了个正着。

    “又见面了。”一脸轻笑,依旧是儒雅风姿。

    周盈也冲他露出一个笑,语气轻快道:“好巧。”

    郑恒立在另一间雅阁门口,显然也是来吃饭的,只是眼下他手中却握着一个毫不相干的物什,周盈无意中扫了一眼,眼神不禁有些黯淡。

    是一柄笛子,一柄颜色青翠的玉笛子,末端系着一块白玉坠子,被他纤长的手指握在手中,有种浑然天成的和谐感。

    卢修远也有一柄笛子,是一柄紫竹笛,曾经她在新婚夜用那柄笛子给他吹奏了一曲又一曲,后来就一直保存在她那里,直到当日盖棺之时,她又将这柄笛子放回了他的身边。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虽已是时过境迁,但恍然忆起,还是不免对身前之事唏嘘不已,。

    “周公子,为何这般看着在下?”郑恒出言问道,脸上却无半分被盯着看的不自在,一派从容。

    周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看着郑公子手中的笛子,偶然想起了另一位善于吹笛的故人,一时入了神,实在抱歉。”

    “旧友难忘,佳音难寻,本就是人之常情,周兄又何罪之有呢。”郑恒微微一笑,很是洒脱,周盈只觉他那一笑沁人心脾,周身弥漫起的阴霾渐渐消散,她朝郑恒拱了拱手。

    “今日仓促,来日若有机会,还希望能与公子请教一二。”

    “郑某定然恭候,请。”

    郑恒进了雅阁之后,周盈走出好几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又为自己这个古怪举动有些意外。

    她是想看什么呢?

    重回雅阁时,越歌正在同阿么说白日里衣阁中的事情,已经改名叫莫何的二狗子,性子依旧沉默,悄然无声地将周盈最喜欢的松鼠鱼给吃了个精光。

    周盈郁闷地坐下,耳中听着越歌心有余悸的讲述。

    “白日在衣阁中,竟然迎面碰上了三小姐,吓了我一跳,不过她见着是我,表情有些慌张,转头就走了,倒也没说什么。”

    周盈闻言慢吞吞道:“她是被楚乔儿那一巴掌给收拾老实了,何况你卖身契都毁了,早和周家没关系了,下次你再见着周家人,就学楚乔儿那么横,反正你俩长得像,他们在楚府那里吃了亏,又怎么敢随便动你。”

    狐假虎威这招向来好使的紧,越歌要是能学得楚乔儿的三分,日后面对周家面前定然吃不了亏,有楚乔儿的教训在前面摆着呢,没有十足的把握,周家人又怎么敢打越歌的主意。

    阿么夹了一筷子鱼肉,漫不经心地问周盈道:“方才听见你的声音,是在同谁说话?”

    “哦,是你的那位朋友,郑恒。”

    阿么的手顿了顿,脸上划过一丝古怪神色,又飞快地被他掩饰好,在听得周盈那句“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时,他淡淡地摇了摇头,低头含住筷子上细嫩的鱼肉。(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千金还人情
    在“一江春水”用过晚饭后,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周盈估摸着赋儿应该已经启程往家走了,这几日她几乎日日回去得这么晚,像是根本不觉得累似得,虽说她一再跟周盈说自己是因为真心喜欢才愿意留在那里的,但周盈始终觉得,任何喜欢都要保持在一个度中,太过废寝忘食的喜欢有时反而是件坏事,为此,她觉得有必要和赋儿好好谈一谈。

    因着有莫何在,周盈便没让阿么送她们回来,原本打算雇“一江春水”专门送客用的马车,正在同店伙计攀谈,不知何时走开的莫何突然驾着一辆马车回来了,无比娴熟地停在了周盈面前,下巴微抬朝她示意了一下。

    周盈乐呵呵地爬上了马车,伸手将越歌也给拽了上来,她倒没想到莫何还会赶马车,虽说在古代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但就像在现代社会不是人人都会开车一样,古代也不见得人人都能驾驭得了马,就更别说马车了。

    如果骑马需要的技术水平相当于现代驾照里的c证,那像驾驶这种一匹马的马车,怎么说也得是个b证的水平吧。

    马车在莫何的操作下一路妥妥地回了府,周盈刚走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越歌莫名道:“好清新的花香味,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周盈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快步朝里走去,越歌不明所以的步步紧跟在她后面,直到进了正厅才停下脚步。

    赋儿还没开口说什么,周盈劈头就是一句:“他来过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让越歌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将目光落在被问的赋儿身上。

    将一只精巧香囊拿出来,赋儿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是呢,兰公子今日日落前就来了衣阁。说是来送小姐你托他准备的熏香,我回来之前已经让人将新做的衣裳都挂在了熏香的那间厢房中,兰公子说熏上一夜。这味道就渗入布料中,任日后再怎么浣洗都不会掉的。这香囊中是用剩下的一点香料,给我装回来了,小姐你闻,这味道可真好!”

    赋儿的一番话让周盈心中一阵五味陈杂,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气愤,她确实同赋儿说过,新一批的衣裳想用熏香来做特色,但到了那人府上。她却是半个字也没提过就转身走了,听赋儿方才所说,他送熏香的时间应当正是她和阿么等人在“一江春水”吃饭的时候,那么绝对不可能是阿么将她此行的目的透露出去的。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意图的呢,靠猜测?那未免也太邪乎了些。

    周盈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人能一眼看透人的心思,倒是相信这世间有些人的手段是无孔不入的。

    莫不是那个变态,在她身边安插了探子?

    不大的厅堂中氤氲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却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平分着半边秋色。这两股香气。一是来源于赋儿手中的香囊,另一个则是她的指尖。

    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朝夕相伴的香气,甚至有时候在睡梦之中闻到这香气。会睡得更安心,而晨起时闻到这味道,却又觉得精神百倍,整一日都清醒的很。

    接受这味道不过是无奈之举,但并不代表她接受创造出这味道的人插手在她的生活中。

    第二日一早,周盈起了个大早和越歌赋儿一道乘马车去了衣阁,她们二人分头去忙起来时,她坐在自己专属的账房中,按照从城中香坊打探出来的市价。核算出一笔可观的银子后,拜托莫何连同几个人一起将这一大笔银子送到昨日去过的那个府上。

    昨日阿么带她去府上拜访时。莫何并未一同进去,周盈问他可还记得去得路。莫何简单在脑中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她不想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攀交情,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把账算清楚。

    周盈隐约记得茶水张曾经说过,曾经有人出天价求购过他的一张香方,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天价”到底该怎么定义,但他此番不过是送了香料,也没留下方子,周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走市价比较安全,又公道正肯,便开出了这些个银子,还着意比市价高出些许。

    这些银子可是锦云衣阁半个多月的盈利,付这些个香料钱,应当算绰绰有余了。

    兰府之中,莫何当着管事面清点了银子,将一份字据交给管事,管事拿着那份字据小跑着去问过主人,回来之后那上面已经多了一道印鉴。

    兰若。

    莫何将字据收好,带着送银的伙计一起离开这香气四溢的大宅子,等他们走后,才有一道人影悠闲地从月门后晃出来,随意扫了一眼就地放着的几个装银子的大箱子,唇边笑意很是玩味。

    “这一共有多少银子?”

    管事恭敬道:“方才刚刚清点过,有一万七千两。”

    一万七千两,足够一个普通百姓衣食富足地生活一二十年,却用来买了几包小小的香料,这对比着实显得奢侈无比,但走在兰若身后的人看到这些银子,脸上却流露出不屑一顾的轻视。

    “这点银子,连半副香料都换不来,这锦云衣阁枉费第一商的名声,出手竟如此小气……”

    兰若挥了挥手,那人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垂首听他的吩咐。

    “将这些银子送去城东的千金布庄,就说是买流光锦的用途。”

    “不知公子要买多少?”

    “全部。”

    那人愣了片刻,方才迟疑道:“若说全部……恐怕这些银子不够,还要从账上再支取些才是。”

    “不必,就这些。”兰若流目看了一眼那些刚刚送来的银子,语气中颇有几分闲适。

    “告诉那老板,这些银子是替锦云衣阁垫付的,剩下的银子由他们自己来时再补足,只有一点,不许他将此事说出来。”

    这么急着送来银子,是想与他钱货两不欠么?

    昨日他去锦云衣阁时,无意知晓他们的新衣十分需要流光锦做主料,但长安城中售卖流光锦的仅有千金布庄一家,流光锦的价格在外,若是旁人以近一半的低价买进这批流光锦,只怕是要高兴得辗转难眠,但若是换做心思玲珑的周盈,只怕是要不安的辗转难眠。

    若是她知晓了,这背后有他的参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改变原计划不用流光锦?这恐怕不可能。

    说服自己欠下他这个人情?想必她之后会更绞尽脑汁地想要与他划清界限。

    兰若玩味地一笑,心中开始有几分期待她回过味之后的反应。

    被吩咐去办此事的人听得他这番话,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隔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慢明白了几分他的意思。

    “公子是意思,是让那锦云衣阁的人以为那些流光锦原本价目就是那般便宜?”

    买下布庄中全部三十二匹流光锦需要白银三万三千两,如今他们悄悄付了一万六千两,需要锦云衣阁承担的也不过是一万七千万两。

    用一万七千万两银子换三十二匹流光锦,锦云衣阁这桩买卖确实是赚大了。

    阿么进门时,正与几个搬着红木箱子的人擦肩而过,那箱子中正是寻常用来盛银子的箱子,也不知这些人搬着这么多银子是要去做什么。

    兰若正站在院中,见到他来没有一丝意外。

    “今日怎么又有空来我这里。”他与阿么客套道,那语气听着似乎真有些多日不见有些挂念这个亲弟弟般。

    阿么有些心事重重,兰若见状挥退了院中人,与他在院子一角栽种的一排竹树下落座。

    “这些日子我心中一直有些不安稳,父亲他将郑氏的郑恒留在了府中,近来在朝堂之上,父亲同尉迟炯多有不合,私下里又煽动门客相互对立,如此种种,大哥以为如何?”

    “其实你心中心知肚明,何必再来问过我呢?”兰若语气依旧慵懒,似乎与他讨论得不过是些风花雪月,而不是严肃的国家大事。

    阿么闻言叹了口气,道:“我虽看不惯这北周皇室的昏庸,但若是父亲真的取而代之,那这‘乱臣贼子’的名声恐怕就要抹不掉了。”

    “照你这般说,历朝历代哪个开国君主又何尝不是乱臣贼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能掌握天下大局,这点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千秋万代之后旁人如何评判,只管随他们去便是,这身后之事,远远比不得身前之事重要。”

    阿么诧异:“依大哥所言,你是赞同父亲的做法?”

    “赞同如何,不赞同又如何?”兰若曲起手指,缓慢地敲打在身侧是竹叶上:“宇文氏的王朝气数已尽,兵败国破是早晚的事,即便父亲没有这般打算,也会有别人去垂涎这大好江山,那倒不如一起分一杯羹,这山河,还不一定会落在谁手中。”

    阿么默了默,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突然转了话题道:“你好些日子没回府,父亲问过好几次,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兰若答非所问,反问他道:“母亲的病,最近如何了?”

    阿么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母亲来,怔了怔方道:“比之先前好了不少,只是还是不能出门走动,怕受风。”

    兰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神情中有些微微的遗憾。

    “既然如此,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贵客宇文温
    从大哥府中走出来时,阿么心情有些复杂。

    母亲和大哥之间的矛盾,阿么从懂事时便看在眼里,大哥从小便十分出色,深得父亲赏识,对他这个弟弟亦是十分疼爱,府中人也对大哥赞誉有加,唯有母亲不喜欢他。

    稍稍长大些后,他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大哥,因为母亲十分讨厌大哥的生母,那个刚生下大哥没多久就病逝了的女子,生时甚至在府中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死后除了一个儿子,连名姓来历都不为人所知,只听说她是个天生身带异香的美人儿,大哥是她的儿子,在这一点上也同她如出一辙。

    可惜阿么的母亲独孤夫人并不喜欢这香气,或许说与那个女子相关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就像她不喜欢大哥一样,大哥十二岁就从府中搬出来,父亲为他买下了如今的这栋宅子,他用了一个化名“兰若”,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中间偶尔有几次会回去探望父亲,也只是偶尔几次而已。

    阿么从小就极为敬重这位大哥,即便在母亲的影响之下,他依然和他保持着极为融洽的兄弟关系,只是碍于母亲的面,不得不减少相互走动的次数,然而近一段时间里大哥的荒唐举动,却让阿么不得不多来这几趟。

    这些年来,大哥一直孤身在外,却并未用过父亲的一两银子,而是靠着天生的悟性,成为了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制香高手,“兰公子”声名在外,有不少女子仰慕他的风姿而来,先前他都是客气的将这些女子拒之门外,然而最近。他的行为却极为反常,不仅在府中大肆举办香会,甚至对送上门的女子如数笑纳。

    短短不过三月。他娶了六位妾室,因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献身。连个入门的仪式都没有,却都心甘情愿地在他身边做着见不得光亮的女人。

    阿么匪夷所思之余,也下意识地替他将此事隐瞒下去,男子三妻四妾虽然寻常,但母亲最讨厌朝三暮四的男子,若是让她知道大哥身边美妾如云,只怕是要在父亲面前再度贬损大哥一番。

    可饶是他这么努力地替他掩饰,这件事却还是被人知道了。虽然他不担心周盈会将此事说出去,但事关清誉,他作为弟弟,确实该委婉地提醒提醒他。

    然而他却并不在乎,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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