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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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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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恒的想法不外如是,那么就让他来推波助澜一把,彻底断绝了周盈与郑恒同一立场的可能。

    经过这场刺杀,周盈必然对郑恒避之不及,日后恐怕再也不会轻信郑恒的任何话,而她对郑恒的态度,也势必会影响到阿么的态度。换言之,有周盈和郑恒之间的前仇在,阿么和郑恒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亲密无间,嫌隙只会让他们越来越难以揣测对方的想法,致使他们在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思及此,兰若不由握着杯子轻笑。

    郑恒以为握着他的把柄,就可以以此来威胁他?

    可这样一个拉拢不成就将对手锄而去之的人,说出的话又会有几人去信?

    兰若将身子向后倚去,选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竹榻的后背上,等着看郑恒如何洗刷掉这买凶杀人的阴狠名声,又要如何挽回阿么对他的信任。

    莫何追着杀手跑出去两条街,才恍悟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匆忙调头折返凤袂楼,除了满地狼藉的木头碎片外再无其它,周遭人对此的纷纷议论让他一路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直接往府里赶。

    周盈的腰扭伤了,赋儿正在用药油给她揉伤处活血,阿么在外厅里坐着,见莫何匆匆赶回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向他问起当时事情的来龙去脉,莫何将过程一一与他说明后,二人俱都是沉默了片刻,但相互间的眼神却十分明了——他们想到了一处去。

    郑恒名义上是来长安投奔,实际上是母亲特意为他请来的幕僚,荥阳郑氏多能人,郑恒的能力在其中算得上是翘楚,能说动他背井离乡的来这长安,恐怕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良将遇精兵向来事半功倍,郑恒确实是个可用以谋略天下的能人,可惜他无心图谋天下,那么郑恒于他便是个多余的存在。

    这几个月来,郑恒对他多有暗示,阿么对此之装作是看不透,其实以郑恒的玲珑心思应当早就看明白了他无心政事,君子向来不强人所难,他本以为郑恒看透这些后会知难而退,打哪来回哪去,去不想他竟是越挫越勇,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大张旗鼓的开始“清君侧”,今日周盈侥幸险中求生,来日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不会都是这般好的运气。

    两人正相对无言,直至老管家的出现才将这沉默的僵局打破。

    跟在管家身后的周茹一脸的形色匆匆,神色中是掩不住的焦虑,在看到阿么安然坐在厅中的一刻,周茹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一直急匆匆的步伐不由顿了一顿,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禁不住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今日她特意早起,熬了莲米桂花粥给阿么做早膳,端着汤盅去正厅时阿么正急匆匆的往外走,连一声招呼都来不及与她打便消失在门口,她放下汤盅匆匆忙忙追上去,也只是听见了马蹄渐行渐远声响,人早已出了府外没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苦恋无人懂
    周茹有些失落的回到厅中,撇到桌案上展开的一张信纸,忍不住扫了两眼,却被上面的内容吓了一跳,得知阿么此去是以身犯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忙叫人帮忙备了马车赶去凤袂楼阻拦,结果却是迟了一步,该发生的早已经发生过了,而她此行要来寻的人却也不见了踪迹,而在凤袂楼下摆摊的小贩却说亲眼看见有人从三楼跌了下来,周茹只听到这句脑子就“嗡”的炸开了一团,小贩的嘴开开合合的又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跌跌撞撞的爬到马车上,一时茫然不知往何处去,稀里糊涂的就来了周盈府上。

    其实她也不确定阿么一定就在周盈府上,但若是她真的寻不到阿么,能帮她去寻的也只有周盈一个。

    这样无奈的现实让一贯高傲的周茹觉得自己像是处在一座荒岛上一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一可以依靠的偏偏是她最不想的那个,这其中的苦楚她说不出口,却不得不屈从这样的现状。

    周茹突如其来的落泪让阿么很诧异,她自己似乎也被这反常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别过脸去胡乱用袖子擦脸上的泪痕,也顾不得是不是弄花了精致漂亮的妆容,很是狼狈。

    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抬头时阿么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周茹想要同他说话时只得将头仰起。

    有些人因为放在心上,即使站在他面前时你不得不仰望,也会觉得这仰望让你异常的安心。

    阿么之于她,一贯是这样的安心,他或许不知晓,不明白她的爱慕何以如此固执。但天底下男女之间的爱慕情愫,又有几桩几件能轻易的说明白?

    一眼倾心误终身,向来是由心不由人。或许她曾经幼稚的迷恋过卢修远惊人的美貌,看中过宋家许给的正室地位。她周茹冷血高傲自私势力,但对于阿么,她却没有半分杂念,只是单纯的迷恋着,想要对他好,想要将自己托付给他。

    这样单纯的爱慕太累,一个人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为了这绝无仅有的一次。她愿意倾尽所有,即便从此低头卑微的活着,只要能在他身边,她就甘之如饴。

    阿么看不透周茹此刻心中的想法,也不明白她这无名的泪水中包含着那些深意,只以为她匆匆而来是为了探望周盈,刚想开口安慰她周盈无碍,却被她抢险开了口。

    “我看到了那封信便赶去了,可惜迟了一步,还好你无碍。此种以身犯险之事公子日后莫要再做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伤得是周盈。不是我。”阿么打断她的话,原本平静的心情因得她的一句话又掀起了波澜。

    她和周盈是血缘至亲的姐妹,与他不过是一个相熟的人罢了,可她匆匆赶来第一个问得却是一个熟人而不是自己唯一的阿姐,这让阿么很是诧异。回想自己以一己之身去搭救周盈确实是以身犯险,可以周茹的看法,周盈就应该要被人乱刀砍死在凤袂楼么?

    血缘至亲之间确实冷血至此,让阿么很是寒心,觉得很没有必要与她再多说什么。恰巧此时越歌从小院的门里走出来,阿么便扔下有些错愕的周茹大步朝越歌走去。二人站在拱门前说了两句话后,阿么便跟着越歌一起进了拱门。

    莫何本就是局外人。周茹于阿么算是熟人,于他则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莫何向来没有同陌生人打交道的习惯,见阿么和越歌进了院里,他也站起身来紧跟着进了院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出来一眼看周茹。

    眨眼间周围便空了下来,只剩周茹一人怔怔的站在那里,惊诧而又尴尬异常,方才阿么走时留给她的那个复杂眼神让她莫名的心惊不已,却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用那样凉的眼神看她。

    周茹走出府邸大门时,心里堵得难受,阿么的那个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心神不宁的走了半路,不留神被一个醉汉碰得撞在了墙上,醉汉恍然不觉自己碰到了人,踉踉跄跄的走远了,留下的酒气却挥之不去,周茹闻着这股刺鼻的酒气,莫名觉得这味道很是让人舒服,便鬼使神差的循着味道走到了一个小酒馆中,掏了一锭银子,让老板上酒。

    郑恒见完独孤夫人,回来时马车被堵在了路上,车夫说是有个女酒鬼在街上撒泼,来往的马车怕撞到她纷纷避让,结果让她一阵搅合都挤到了一块,眼下出不去又进不来,都堵在了一个小酒馆门口。

    世道艰难,每日都会有人买醉避世,郑恒对这样消极逃避的人一向是不屑一顾,直接吩咐车夫绕路走,却不料那酒疯子竟莫名攀到他的车头来了,车夫嚷嚷了两句没吓走她,郑恒在车里听得直皱眉头,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这酒疯子还是个熟人。

    说是熟人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他一贯好记性,哪怕是瞥一眼都能将人记住,何况是在阿么府上碰过好几次面的周茹,如今她周身的端庄贤淑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去,手里抓着个酒壶不放,又是嚷又是笑,双颊绯红眼睛却亮得很,显然是喝多了。

    小酒馆外的柳树下站着几个身形剽悍的汉子,一看就知是做苦力活出身的粗人,眼下一个比一个眼亮的盯着耍酒疯的周茹,只看那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他们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既然已经遇上了,郑恒便顺水做这么一次好人,让车夫帮着把这位周小姐抬到自己马车上,将她暂且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周茹醉得厉害不是因她喝得多,而是因为她酒量实在浅,闹腾了一路后酒气消了不少,等喝过醒酒茶睡了一觉,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坐在床上愣了半晌也不知自己是在那里,只觉得放眼看去都是陌生至极的,便撑着从床上下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跑出门外去,恰巧此时郑恒来看她酒醒没,二人在门口碰上,一个衣冠楚楚风度卓然,一个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两相对比让周茹很是无地自容,郑恒见状识趣的先走开,又指派了两个婢女来服侍她梳妆,等到周茹整理妥当,他已经在厅中斟好香茶以待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竟到酒馆买醉,酒可解忧却也伤身,姑娘切莫过于依赖才是。”

    周茹认得此人是常出入阿么府上的那个贵公子,听府上下人道此人极其聪明,又出身望族,在荥阳一带颇有名望,因而周茹一向对他很是敬畏,眼下虽是尴尬至极,但奈何她心中郁闷未排遣,堵得难受,便想听听这聪明人的话能否为她解疑答惑。

    “既然已经麻烦了郑公子,便也不多这一问,周茹想问问公子,公子可有倾心之人?”

    “姑娘问此作甚?”

    “我生性愚钝,不知该如何,公子聪慧过人,应当会有灼见,若是公子倾心之人心中却另有旁人,公子会如何?”

    郑恒闻言了然一笑:“原来姑娘是为情所困。”

    周茹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但他说得确实不假,她便点了点头。

    “世间情字最难破,只因情发乎于心,而人心却又是最难猜测的。”郑恒悠悠说着,之间周茹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惨白下去,他突然心中一动,转了话锋。

    “虽说难测,但人心毕竟是肉长得,通得情晓得理,也容易被感化,姑娘若是一心倾慕,不如多多投其所好,以柔克刚,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水滴穿石?”周茹试探性问道,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希望来,惨白的面容也开始有了血色。

    郑恒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状似无意却又了无痕迹的扯开了话题。

    “姑娘倾慕之人,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旁人如何看他我不知,但在我心中,他是个英雄般的人物。”

    “那他心中之人,比之姑娘可有什么劣处?”

    周茹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鄙夷,紧皱着眉头道:“性格懦弱,出身微贱,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

    性格懦弱,出身卑贱,那个赋儿丫鬟出身,身份确实微贱,但性子却不见得懦弱,与阿么交往密切的人中除去了赋儿,最符合周茹话中描述的便只剩下一个越歌了。

    原来阿么倾慕的,不是周盈,是越歌。

    通过周茹的话不动声色的推导出上面的结论,郑恒心中了然,脑中已然有了新的想法。

    眼下周盈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与其在一条走不通的路上挣扎,倒不如直接弃之,转而去走一条新路。

    这个越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思及此,阿么微微一笑,道:“听闻姑娘说起情事,在下也觉心有戚戚焉,想来如今我也已经二十三岁,确实也该娶一房妻室成家立业了……姑娘若是酒醒了,在下送姑娘回去,正好我也有事要拜托阿么公子,咱们同走这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送卿凤头钗
    阿么昨日没回府,直接留宿在了周盈府上的客房里,方才刚刚回了自己府,才知道周茹也是一夜未归,正欲派人去寻周茹下落,那厢却来人禀报,说是郑恒公子求见,还送回了周茹小姐。

    阿么心下诧异这两人居然走到了一条道上,但周茹再不好也是周盈的妹妹,有着这层关系在,他不好为难一个姑娘家,便让周茹先回去歇息,自己则同郑恒在厅中落座。

    照阿么一开始的猜测,郑恒送周茹回府不过是个由头,他的主要目的应当还是趁机来解释解释周盈遇刺的事,毕竟他没有亲口承认,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杀手是他买来的,若是他开口辩解,倒也在情理之中,却不料郑恒压根没有提起此事,恍若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相对沉默的喝了一口茶后,郑恒神色悠然的与阿么道明了来意。

    阿么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保个媒?”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有些怪异,这长安城中热衷于撮合良缘的媒婆数一数能排出几条街去,又是官媒又是私媒,这郑恒却另辟蹊径,跳过官媒私媒直接来拜托他出面,的确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郑恒悠然解释道:“我与那姑娘不过数面之缘,算不上熟悉,只是一见倾心,至今仍念念不忘,我真心想娶那姑娘为妻,但又怕她觉得唐突直接拒绝,恰巧阿么你与那姑娘相识,所以才来拜托你从中为我们说和说和。”

    “那不知是哪位姑娘?”

    “锦云衣阁的越歌掌柜。”

    阿么手指一松,茶盏险些从指缝漏下,虽然他很快反应过来。但那倾出的半盏茶却是无力回天,全然浇在了他衣袍下摆上,微微冒着热气。

    抽出一方帕子缓缓地擦拭着衣襟上的水渍,对着郑恒高深莫测的眼神,阿么的神情异常淡定。好不避讳地拒绝了他:“此事恐怕我无能为力,那位越歌姑娘正是我倾慕之人,又岂能拱手相让。”

    他如此大方的承认,倒是出乎了郑恒的预料,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果然在理,这般有一说一不拐弯的个性。愈发与周盈像是一路人了。

    “越歌姑娘美貌动人,公子倾慕自然在情在理,只是有一点公子莫要忘了,我可以娶越歌姑娘,但公子却不能。”

    “我为何不能?”阿么眉头不自觉皱紧。肃声反问他。

    郑恒漫不经心地一笑,缓缓道:“公子的母亲独孤夫人最是看中出身,随国公府中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独孤夫人的手段如何公子心知肚明,又何必执意与她作对,害苦了越歌姑娘呢?”

    阿么闻言不怒反笑:“你说了这些废话,方才那句才是你真正的来意吧?”

    周茹合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只得恹恹的爬起身来,随意披了件斗篷想出去走走,刚出了院门正好遇见一个路过的婢女。便顺口问她郑恒公子可还在。

    “郑公子只小坐了一会儿,方才就告辞走了。”

    周茹意兴阑珊的点点头,看她手上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长方形的雕花盒子,就随口问了一句:“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郑公子送的么?”

    婢女见四下无人,便偷偷将那盒子打开给周茹看。一边小声道:“这是公子顶宝贝的一样东西,现下公子要拿去送人呢。”

    盒子里是一支工艺精湛的凤凰玉钗。凤形的白玉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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