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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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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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里是一支工艺精湛的凤凰玉钗。凤形的白玉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质,触手温润细腻。似乎带着一种天生的暖感而不是寻常的冰凉,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凤凰身上的羽毛一片片清晰可见,整支钗浑然天成,却处处透着匠心独运,连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周茹都禁不住愣了一愣,目不转睛的看着盒子里的钗一时都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

    注意力虽然被精美绝伦的凤钗吸引,她却还没忘记方才婢女说的话,这支凤钗是公子要拿去送人,用凤钗送人,难道对方是个女人?

    思及此周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问那婢女:“你可知这凤钗是要送给谁么?”

    婢女摇头道:“公子只吩咐让人去取,也没说送给谁,姑娘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将这物什给公子送去了。”

    周茹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眼见着婢女带着那只装着凤钗的盒子越走越远,明明被她捧走的只是一支见过一样的凤钗,周茹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恐怕今生都无可企及。

    接下来的几日,阿么都没有在府上停留,纠缠于公事中时,他也是这般数日不着府,先前周茹在府中等他时也觉得无聊,但总归还有希望,眼下这几日她却像度日如年一般,越是等着越是觉得满心萧索,就好像他这次离府就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苦等了几日,周茹终于按捺不住,换了一身婢女穿的衣裳,将头发也绑成了丫鬟头,遮遮掩掩的去了锦云衣阁。

    锦云衣阁生意数年如一日的好,眼下不过是各大店铺刚刚开门的时间,大多店铺都是门可罗雀,只有锦云衣阁早已是人流络绎不绝,连停放马车的地方都没有。周茹往那里张望时,正有一辆华美异常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直朝锦云衣阁去,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厮似乎认得这辆马车中的人,忙不迭的扭头跑进里面去,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越歌,笑颜如花的将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千金小姐迎到衣阁中去,随着她婀娜的转身,紧紧攥在手指间凤钗划过一道亮眼的弧,像是针一样刺入周茹的眼中。

    居然是她……果然是她。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不知在下这句诗赋得可还合适,是否道出了姑娘此刻的心情?”

    周茹红着眼睛回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的郑恒。

    最是糟糕的境况,就是独自垂泪时白白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目睹了自己凄惨的样子,况且心气高如周茹,即便对着阿么她能放下所有骄傲委曲求全,却不代表她没有骄傲。

    郑恒的话像是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连日来的不顺焦躁和不安眼下全部化作了一腔怒火,急欲寻到一个出口发泄出去,她当即有些失控的冲着郑恒喊,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会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你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欢的人眼下已经收了别人的定情物,他们郎情妾意,你我则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你强多少。”郑恒到府上求阿么为其保媒的事儿她虽是略有耳闻,但也不禁燃气过希望:倘若阿么真的替他和越歌保了媒,便能说明其实阿么心中根本就没有越歌,一切都不过是她想多罢了。

    可眼下郑恒的这个举动,却恰恰相反的激发了阿么对越歌的爱慕之意,或许原本他还是朦胧的好感,但眼下送了这样珍贵的钗做定情物,足可见他已经铁了心要越歌。

    苦情之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倾心相恋的人却心有所属,从此形单影只望相似,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郑恒也看见了方才越歌手中的那支凤头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论越歌姑娘先前有没有投以木瓜暗示,只看这送美玉的举动,便能知晓了阿么的心意。

    杨坚当初以此凤头钗赠心仪美人,赋意:与卿不离。如今佳人早已香消玉殒,杨坚将此钗转增给自己的儿子,莫过于希望他能寻得一佳人,日后夫妻和睦琴瑟和弦。

    如今素手拈玉凤,虽是佳人,却不是该戴拥有那支凤钗之人。

    思及此,郑恒莞尔一笑,对着火气冲天的周茹悠悠道:“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可否赏脸同在下喝一杯,常言道一醉解千愁,今日我也想试试这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刚刚下马车的那位孙小姐是锦云衣阁的常客,因是个撒银子如流水的主,被周盈暗地里冠以“败家女”之称,每次来都是不空手的,算得上衣阁的大客户,一贯是由越歌亲自接待,直接请到厢房中细谈的。

    茶点刚刚上罢,孙小姐却不急于品眼前让她每次来都赞不绝口的好茶,一双妙目直盯着越歌手中的那支凤钗看,见越歌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孙小姐抿唇笑了笑。

    “没什么好害羞的,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不过这般精巧又贵重的定情物当真是少见,不知倾慕越歌姑娘的是哪家的贵公子?”

    凤头钗是阿么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做生辰贺礼,越歌刚刚拿出来扫了一眼,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孙小姐车驾来了,慌乱之中她也没留心,便攥着那钗下楼去迎,眼下听孙小姐这般问起,她的笑容顿时有僵,不着痕迹地将那钗攥在手心里,温声解释道:“这并非什么稀罕物价,不过是昨日生辰时姐妹赠与的贺礼,拿来把玩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夜半杀人时
    孙小姐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疑心她话是真是假,只笑着问了句:“送钗的那位姐妹应当不是长安人士吧?在长安城,只有倾情男女间才会赠凤头钗以示定情,想必你那姐妹是看着精巧才买来送你的,虽是好心,却也不妥,越歌姑娘尚未定亲,还是不要戴这钗出门的好,否则旁人见了都会以为你已经有了属意人,白白的因此错过了好姻缘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厮敲门来送衣样,里面有几款是周盈新画的图样,孙小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拿着几张图纸来回的对比,趁着挑选图样,越歌将已经被攥得温热的那只白玉凤钗悄悄放在案台便的盒子中,盒盖缓缓盖上时,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又很快被一贯的温柔笑意取代,不动声色地将盒子放在了身侧,倾身上前耐心地与孙小姐讲解衣样中的新意。

    孙小姐定下了两套价值不菲的衣裙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衣阁,越歌目送着她的马车渐渐走远,松了一口气,转身时正与笑得如同春花儿般灿烂的周盈碰了个面对面,被她拉着袖子转了好几圈,才头晕脑胀的弄明白她又数银子数得高兴疯了。

    “私人订制”为锦云衣阁包揽了一大批有品位肯花钱的客人,有了这些人的狂热,锦云衣阁这几月的进账额一再疯长,周盈日日在银子堆里打滚,越发地养出了几分财迷的习惯,可惜眼下银子有了,却每日只能守着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数着玩。数得久了也觉得无聊的紧。

    有银子没处花和花钱时没银子,那种失落感原来真的是一样一样的。

    虽说失落,但毕竟从小康成功晋升到了土豪阶层,总归还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周盈将银子入了账后。特意留出一部分做庆贺用,挣了钱就摆庆功宴这是她一贯的作风,虽然一有钱就胡吃海喝神马的很俗气,但她就是红尘中一俗人,玩不了什么高雅,那就一门心思地俗下去。全凭高兴就好。

    可惜唐小贱还在千里之外忙着泡妞抽不出身与他们同乐乐,阿么又有正事来不了,算上莫何一共只有四个人,却一点没妨碍了周盈折腾,光吃菜喝酒不算。还提出了玩骰子罚酒的损招,结果被店小二恭敬送出酒楼的门时,四个人中除了滴酒未沾的越歌,剩下三个都不同程度的醉了。

    被坑得最惨的莫过赋儿,她本身酒量就浅奈何运气也最差,摇骰子时一直摇到“喝酒”,偏偏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现下早就醉得不省人事。被莫何抱着往马车那里走,嘴里还嚷嚷着要与周盈耍骰子决一死战,周盈被越歌搀着软着腿往前去。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还不如被公主抱的赋儿,好不容易三个人搀扶着爬上马车,周盈一边托着喝醉酒就往人身上缠的赋儿,一边还记得提醒莫何驾车时走得慢些,方才席间他也喝了不少,抱着赋儿走时步伐也没得平日里那般稳健。眼下他们几个的情况搁现代社会就是红果果一酒后驾驶,虽说长安城没有交通警察查醉驾。晚上街上来往的马车也没几辆,但要是没留神一头撞到墙上或树上。那滋味也够受的。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府里走,车外静谧无声,少有人走动,只有马车轮碾压路面的辘辘声响,赋儿已经睡过去了,枕在周盈膝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高兴的直哼哼,周盈则将身子向一侧歪,轻靠在越歌身上闭目养神,越歌的手在她背后有节奏的轻拍,那节奏着实舒服,不多时周盈也有了几分睡衣,渐渐的听不分明车外的声响。

    马车蓦然转了个大弯,周盈一时没醒过来,直到被惯性甩出去一头撞在了车璧上,还恍然以为是谁猛打了方向盘,还没来及捂着脑袋右边磕出的胞喊一声疼,马车又是一个急掉头,车中三人被这力道带得猛往左边趴去,一个两个三个摞成了一个三明治,周盈虽然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个,但她怕压坏了越歌,情急之下往后仰了仰,自己先于越歌一头撞在了左车璧上,赋儿则整个撞在了她身上,两厢力道让她疼得闷哼一声,当即就看见了漫天的星星。

    两个大拐弯后马车疾速向前行驶,越歌惊魂未定的扶住疼得爬不起来的周盈,另一只手越过周盈去拉瘫倒在地上的赋儿,掀开车帘往外瞥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在周盈耳边急声道:“后面有人在追我们!”

    周盈脑子被撞得不轻,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越歌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她喊得是什么,扶着马车璧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刚将头伸出车帘外,就听见夜风中衣袍带风疾速而来的声响。

    追人居然不骑马,仰仗轻功还能穷追不舍,这次真是翻了小人遇到高手了。

    “这是在往哪里去?”风声太大,周盈只得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莫何沉着脸回话:“本想往阿么府上方向去,没想到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正将我们往死路上逼。”

    他话音未落,周盈便循着月光看到了前面的路况:那原本宽敞的通途上如今正横着两颗两人粗的树,显然是才被人砍断用以拦路的。

    这些人早就算好了他们的逃路,想必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四通八达的长安城早就在他们事先安排下变成了一条四通八达的死路,无论马车怎么走,到最后都是同样的结果。

    眼下马车离拦路的树不过三十米远,此时若是减速尚能在树之前停住,但也意味着他们会被后面的人追上,可若是不停下,马车轮必然越不过这样粗的树干,到时只怕会是车毁人伤的后果。

    两种结果都是如出一辙,无论是停是前都好像没有生路。

    周盈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前方拦路的树后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队人影,她不禁揉了揉眼睛,看到的却是那几人正屏气凝神准备搭弓放箭的场景,不由心中大骇。

    前有狼后有虎。

    而马车已经停不下来了。

    天空一轮皎皎明月兀自注视着这一场暗夜中的刺杀,月光反射在箭矢锋利的尖头上,寒光直逼人心。

    莫何已经松了手中紧持的缰绳,反手拔出了腰间终日不离身的佩剑,双目炯炯的看着那些准备放箭之人。

    几声箭矢破空之声,像是同时放箭才有的整齐声响,然而除了一只箭直朝他们而来外,剩下的几只都是叫嚣着越过马车直朝后而去。

    射向马车的那支并未射任何人,而是直射中了马腿,马失前蹄猛然向前栽去,重重的摔在断树桩前,失去了前进动力,马车速度骤然减慢,又不知车轮下绊到了什么,竟也奇迹般的在撞到横在中央的树桩前停了下来,前轮离树桩也不过一指头远的距离。

    射箭之人见状,纷纷拔刀向前,未曾理会马车中人,直朝后面堪堪追来的人而去,两伙人厮杀在一起,因都是黑衣蒙面,很快便分不清楚谁是谁。

    莫何伸手将赋儿从车上拽出来扛在肩上,把周盈和越歌护在身后,握紧手中的剑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酣战的两方人。

    两方人中有一方人多势众,很快便占了优势,有解决完对手的挥剑便朝莫何他们这边来,莫何顾不得其他,将赋儿往地上一扔挥剑迎上前去,杀气腾腾迎面而来的人却被一支不知从哪里射出的箭分了神,在他挥剑砍断那支朝他飞去箭矢的同时,莫何手中的长剑已然划过他的颈部,切断了血脉。

    周盈持弓的手不住颤抖,却还是强撑着一副自若神情,搭上了第二支箭,瞄准了往这里来的第二个人。

    射箭技艺还是在卢氏时小七闲暇教给她的,当时经历过山贼一事后,她自觉要学得一两门防身技艺,奈何本身天资不高,唯独搭弓射箭还像些样子,小七教得也耐心,时日长了虽说到不了百发百中,却也能十拿九稳。

    近攻靠力,远攻靠准,关键时刻能将箭射准,就算不能第一时间射杀了敌人,也能阻隔对方追踪的脚步,给自己赢得生的时间。

    如今离她脱离卢氏已经一年有余,却不曾想这门在卢氏还未来及派上用场的技艺,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有了用武之地。

    第二支箭射出去的时候,对方显然已经有了警觉,轻巧的闪身避开,周盈忙去抓越歌手中的箭,还未等她抓稳,一支利箭就顺着她耳际呼啸而过,借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躲过她箭矢的那人眼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好运,刚险险躲过右边的箭,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矢射中了要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一声就倒地而亡。

    周盈仓皇回头望去,阿么正带着人犹如天兵神降一般出现,随他一道来的竟然还有郑恒。

    “你带她们先走。”阿么肃声对郑恒道,便和莫何一道带着手下人迎上那群一路穷追不舍的杀手。

    郑恒手下的人一个扛起赋儿,一个架起越歌,周盈这才看见在他身后的街角处似乎停着一辆马车,郑恒二话不说拉着她便往马车那里疾步走去,一路上频频回头寻什么,眉头皱得很深。

    坐上马车之后郑恒的眉头依旧紧锁着,周盈有些不好的预感,禁不住问他:“难道是阿么他们敌不过?”

    郑恒摇头,缓缓道:“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数目似乎不大对。”(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身有夺命香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周盈的心却随着他的那句话跌入了深渊之中。

    车头突然传来两声惨叫,还未等周盈反应过来,疾驰的马车却陷入了失去方向的混乱状态,横冲直撞的过程中车轮紧贴着墙刮过,难听的剐蹭声响让人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郑恒面色微变,手紧紧地抓住车璧边缘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夜风夹杂着混乱的车轮碾压声,撩动着车帘剧烈地晃动,郑恒伸手抓住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车帘,猛地用力将其扯下,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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