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全皱在一块了。“等你查到命都没了。”
“不会的,今后我会更加小心防范。”
她的眉皱得更紧。这家伙对自身的事总没那么积极,这事她得多留心,敢要她男人的命,她会先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别担心了,我不是正好端端的搂着你?”大夫说余毒再调养几日方可无事,他心满意足的将她安置在怀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总算平安恢复记忆的回到他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搂着我,不怕爹爹要你的命?”她问得故意。
“不怕。”他无奈的叹息。
“真的不怕?”普天之下,谁能不怕爹爹?
“他老人家若有心要我的命,就不会让你随我回来了,不过你现在因我而断了指——”
“恐怕就不是送命能解决了。”她好心的帮他说完后头未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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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确定那姓草的老太婆已死?”开口的人明明是男声,音调却显得尖细。
“决计活不了。”来人低头垂耳的回。
“这么有把握?”
“她深受刀伤,又中了我们的独门血毒,不可能活得了。”
“那为什么人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你们还找不到尸首?”
“这个——”
“一群没用的东西,她死了便罢,万一没有,又把秘密泄露出去,你们可知这是罪该万死的死罪?!”
来人立即惶恐的跪下告饶,“请您饶命!”全身战栗不休,怎么也不敢讲秘密兴许已经泄露出去,因为当时那一男一女——
又是一阵垂首抖缩,紧闭着嘴不敢讲,只要自己一泄露技不如人,草嬷嬷咽下气前遭人救走,下场必死无疑。
“去,再去确定这件事没有外露!”
“是——”来人惊慌而去,只能祈祷草嬷嬷在还没对人吐出半个字以前就已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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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内苑,灯已熄,但守卫不敢轻心,夜色越深,贼人更是猖獗,就是皇宫禁地也要格外小心,当然外贼要小心,内贼倒是难防,厢房里耳语细声扬起。
“陛下,近来臣妾胸口烦闷,总觉得诸事不顺,夜里也睡得不安稳。”武惠妃娇倚着君王,故意闷闷不乐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吗?”玄宗搂着爱妃关心的问。
玄宗勤政爱民,但性情风流,后宫嫔妃不计其数,近年来他唯独迷上这妖姬宠妃,对她言听计从,关怀备至,连宫中对她的礼节也优宠的等同皇后。
可日前受了废后王皇后忧愤过世的影响,玄宗因内疚而稍微疏远了武惠妃一阵,经过她的绵绵泣诉后,才又重拾对她的隆宠。
“臣妾想,宫里久无喜事,日子过得太沉闷,该办场喜事热闹热闹了。”
“爱妃想为谁作媒啊?”玄宗立即就听明白她的意思。
“还有谁?不就是万安,她也已十九了,可是陛下忙于国事,疏忽了她的婚事,她转眼就要成了受人耻笑的老姑娘了。”
“朕的女儿谁敢取笑?”
武惠纪唇一噘,嗲声嗲气的理怨。“还说呢,陛下将万安过继给臣妾,她就如臣妾的亲生子女,如今长得亭亭玉立,陛下也没给个指婚对象,这轻忽的表现,让其他嫔妃都暗地里笑臣妾已经不得陛下宠爱,才会连女儿也找不到好人家嫁。”
“哪有这回事!”玄宗睨了她一眼,心里有了谱。“说吧,爱妃相中哪位才俊要招为驸马?”他明问了。
她立即笑逐颜开。“陛下,臣妾为万安挑了个万中选一的好驸马,这人您一定满意。”
“谁呢?”
“冶冬阳。”
“是他?”他讶异。
武惠妃说得口沫横飞。“这人才高八斗,玉树临风,正适合咱们万安。”
“——这个嘛——爱妃可知道,你已经是第四个向朕提起指婚予他的人了。”他为难的说。
“陛下的意思是其他公主也对冶冬阳有兴趣?”想不到其他人也有野心,敢情她还慢了一步?不成,可不能让这新势力给人捷足先登了!
“是啊,这个冶冬阳在公主群里还真是抢手。”玄宗笑着说:“不如爱妃换个人选,别几个公主抢在一块,朕瞧这新科状元南宫辅也不错,是个人材。”
武惠妃略一思量便摇首。“南宫辅?臣妾听闻他才刚死了妻子,还是死于恐怖的天花,万安嫁他不委屈了?”陛下提的这个南宫辅是也不错,不过论势力,南宫辅才刚起步,比不上冶冬阳,依她想急速扩张势力的想法,还是拢络冶冬阳的好。
“这个嘛——”
“陛下,不成,这个冶冬阳是属于万安的,两人可说是情投意合,陛下可不能乱点鸳鸯谱的棒打鸳鸯了。”她赶紧说。
这倒令玄宗讶异了,“冶冬阳与万安私下有情愫?”他没听过冶冬阳对哪位公主有意思,倒是公主们个个争相打听他。
“千真万确,万安相中他三年了,年年去洛阳赏春就是为了他,您说这两人交往了三年,还能没什么吗?”
“原来如此啊!”
“陛下,您就指婚吧,可别教万安伤心了。”她一副慈母焦心的模样。
玄宗倒也爽快。“既然郎有情妹有意,朕当然赞成,尤其是这冶冬阳朕十分欣赏,招做驸马正合朕意,就这么办。高力士在吗?”
“奴才在。”随侍在侧的高力士立即应声。
“备妥笔墨,朕要马上下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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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刚被宣读过,还热呼呼躺在桌上的圣旨,公孙谨双臂环胸,眼神阴狠,似乎在盘算着该怎么处理。
转头瞥见当事人,却见他悠闲的啜着香茗,捧着卷宗批示,一手还打开折扇轻搧着风,宛如没事一般。
她的脸庞立时清楚的浮现出想动手拧掉某人人头的神情。
“你打算怎么办?”怒视了他半晌,她终于开口问了。
冶冬阳放下卷宗,面对眼前彷佛要噬人的俏丫头。“什么怎么办?”
“难不成你要依着圣旨娶万安?”她火大的问。
他仍不疾不徐。“这是圣旨不是吗?”
“所以你不敢抗旨?!”她的表情立刻显得张牙舞爪。
“你想我被杀头吗?”他斜睨着她。
“你怕死?!”
“谁不怕?”
“你!”看着那优雅的脸孔竟露出无赖的模样,公孙谨有些傻眼。这家伙因为怕死,想对她始乱终弃?不,不可能,至少不是因为怕死,这早证明过了。
她眉头一拧,仔细瞧着他的表现。不对劲,太镇定了!
静静的瞧着眼前男人,忽然一双瞳眸闪动,顿时了悟。“你早算准了武惠妃会这么做,所以才有如老僧入定?”
黑潭一般的眼睛立即闪烁出深不可解的光芒,但仍不肯为她解答。
她眉头不耐地一挑。“你到底想怎么做?”
“倘若我娶了别人,你会怎么样?”他忽然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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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答应这起婚事肯定有问题,但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还有,他提醒了她一件事,他问她会怎么样。对厚,她都忘了,她可以“怎么样”啊,那好,他娶他的,她做她的不就得了?
兀自计划着的公孙谨没注意到冶冬阳已经悄悄离开书房,也默默离开冶府,让几个信得过的亲信抬轿,眼看轿子已经来到皇宫,他留下亲信,买通几名守卫跟小太监,单独让一名宫女领进某个娘娘的寝宫,一切谨慎小心,生怕被人看到。
“臣见过娘娘。”冶冬阳朝一名丽人行了君臣之礼。
“冶大人快免礼。”杨贵嫔一见他,马上惊喜的说。
他这才从容坐下。
她焦虑的问:“冶大人,不知这事情办得如何?”
“陜王不会有事的。”他一脸高深莫测。
“可是武惠妃要杀她,太子也想要他的命,他真能逃过这一劫吗?”她急得泫然欲泣。
她是个后宫失宠的嫔妃,生下陛下的第三子陜王李嗣升以及齐国公主后,便再无缘见到圣颜,她原也过得无欲无求,但现在爱儿牵扯到宫廷斗争,一不慎就会被牺牲,做母亲的忧急,这才求助于当朝红臣冶冬阳。
“陜王年纪尚轻,只因怕幼苗冒出头,太子党以及武惠妃才会压制,臣以为娘娘不用心急,臣已想好计策,定保陜王周全。”
她听了大喜。“你真的有办法做到?”
“是的。”他清俊含笑。
“谢谢你了,冶大人,你居然愿意帮助我这无权无势的失势嫔妃,真是感激不尽了!”她抹泪。
“娘娘,陜王虽年轻,但有治国之才,臣有意扶持。”
“冶大人不仅要保他周全,还愿意辅佐他?”杨贵嫔简直欣喜若狂了,这人虽才入朝没多久,但被陛下重用的程度有目共睹,声势也如日中天,若他愿意帮助,嗣升必能成大事。
“没错,不过臣做这些事,并非无所求。”
她一愕。“那、那你想要什么?”
“臣想要一件东西。”
第二章
办完正事,冶冬阳从宫里回到自宅寝房就见到这副景象——
公孙谨衣衫半遮半露,斜躺在太妃椅上,灵活双眼半玻У男标锼谎郏攀帜槔匆豢爬笾Γ似ぃ崆嵋弦豢冢恢怯幸饣故俏抟猓⒘恐阂绯龃浇牵焐嘟禾蚧兀Q肥怯杖恕
看来这丫头想通了,这会是兴师问罪来的。
“你想把我一脚踢开是吗?!”她问得轻柔,那副娇态,不会有男人说是的。
他嘴角上扬,一步步走向她。“可惜没有成功,瞧来我是踢不开你了。”
“哼,你好呀,有了乐子就自己享乐,也不算我一份!”没了娇柔,说到这个她火气就不免爬升,想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我只是想逗逗你罢了,你这精明的小妮子早晚会猜出我的用意。”
“万一我猜不出来呢?你这婚还办是不办?”这么看得起她啊,那如果婚礼真办成,吃了亏她还得怪自己笨喽?
不逗她了,“怎么可能办得成,除了你我还能娶谁?”他慢悠悠的安抚。
“这可是圣旨啊,你怕砍头,敢不娶?”她拿他的话堵他的嘴。
“我若要真娶了,只怕不用等陛下来砍头,恐怕也活不过明天,说不定今晚就先身首异处了。”瞧着她圆圆双眸冒着怒火,他微微勾笑。
“算你有自知之明,敢对我始乱终弃,我就将你五马分尸!”
果然是只母老虎。冶冬阳遽然失笑,搂过她的腰,干脆将气呼呼的人儿拉上床榻,锁进他的怀里。抱着她,舒服些了。
“你想通得还真快。”他一脸赞赏。
这小妮子脑袋动得快,马上就理出头绪了。
本来气恼得要剥他的皮,这会被抱得温暖,这帐待会算!
“你这乌龟王八蛋,把我耍得一愣一愣的,绕了半天,原来是想保住陕王李嗣升一条小命。”她得骂一顿才甘心。
哼,这家伙为了那东西也开始不择手段起来了。
他缩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将她锁得紧紧的。“是啊,我想藉由陛下赐婚,保李嗣升平安。”
李嗣升为皇帝的第三子,陛下对他还颇为爱护,大臣们对他的风评远胜过不济的太子,因此太子防这个弟弟防得紧,处心积虑就想除掉后患。
武惠妃自从生了寿王之后,也精心安排自己的儿子出头,而李嗣升这眼中钉更是继太子之后她极力要除去的人物,武惠妃与太子都想除敌,可想而知这李嗣升的处境有多可怜,时时就等着被诬陷或者被刺杀。
照道理,可怜的李嗣升能活到现在的十六岁已经是奇迹了,而之所以有这奇迹,得归功于她的母亲杨贵嫔在失宠前得知一项秘密,因为这项秘密,让某人极力保护,或说监控她们母子至今。
但日前杨贵嫔发现知道这件秘密的另一个人竟下落下明,极可能已经遭到暗杀,那么也极有可能被某人发现她当初说了谎,所以她开始惊惶失措的担心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被灭口的目标,以她一个失宠妃子的身分,就算掌握的秘密足以动摇现今皇帝龙位,终是孤掌难鸣,而这点,就是冶冬阳为什么要接近她的原因。
秘密的钥匙在她手中,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得先保住李嗣升。
公孙谨抿着唇,原来他已进行到这地步了。
“你好啊,现在势力大了,为了保住李嗣升,就敢对我始乱终弃?”
抚了抚她埋怨的面容。“不救李嗣升,杨贵嫔不会交出我要的东西。”
“所以你就趁陛下赐婚,将计就计的答应娶武惠妃的女儿万安公主是吗?”
他无奈的笑着。“嗯,所以我得娶亲。”
“真娶?”
“假娶。”
“怎么个假法啊?”她明知故问。
他起了笑纹。“太子私下来找过我,表明我曾经是太子伴读,应该是太子党的人,万不可娶万安公主,但他自己没立场也不敢向陛下反对,想当然耳是从我这里下手,要我拒绝陛下,猜想陛下看重我,不会为难我,就是为难我也不关他的事,我只好对他说武惠妃逼我杀他,不然就得娶万安公主,娶亲是为了保他,他一听,当然吃惊。”
她冷嗤“那又如何,他是个胆小鬼,可不敢怎么样。”
“本来是不敢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他,我只能帮他到这种地步,下回武惠妃若再要杀他,我不会保他了,因为我毕竟是武惠妃的女婿,没理由不帮亲,这可让他吓破胆,因为摆明我全部的势力都将靠向武惠妃,你说,这下他能不有所行动吗?所以他说了,他会找人来婚礼闹场,教婚事办不下去,这样就不用我为难。”
“真是精明啊,那你回头又怎么对武惠妃说?”她好奇的问。
他娓娓道来,“我对武惠妃说,太子在婚礼当天有意派人来闹事,她正好可以藉此一举铲除太子党,只要太子一闹,她可以立刻向陛下告御状,说这太子目中无人,集众滋事,纯粹要给陛下难看,这么一来,陛下大概会怒而办人了吧。”
“而婚礼经这么一闹也办不成了,虽没结成,武惠妃与太子已算正式翻脸,宫廷内斗被搬出了枱,陛下面子挂不住,一定会拿办两人,这下肯定能教这两人好一阵子安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对李嗣升也就没空理会了,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次消了两个人的气焰,又解了李嗣升暂时的危机,真是权谋啊!”这家伙不动脑便罢,一动脑简直老奸巨猾得让人……大开眼界!
“我可是压根不想揽这种麻烦事的,还不是因为你。”他可是很不满。都是这丫头害他得浪费这么多精神处理这件事,他只希望事情尽快解决,打消她的顽念,然后带着她去修身养性,好好对她潜移默化的改造一番。
她摸着鼻子。“你动作这么快,那我怎么办?”一场失忆让她失了许多先机,也来不及布局,这可让他抢先一步要了结这件事情了。
“怎么办?愿赌服输,你可不许来闹。”他瞧着她贼乎的德行,不住警告。
“这就得瞧瞧你怎么对我了,竟然让我以为自己真被当成破鞋抛弃,这伤心的程度瞧你怎么补偿?”她捶了他一记,虽说她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始末,也没多伤心,但趁机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他一把将她的小拳头包进大掌里,当这力道是小猫搔痒。“你清楚得很,我怎可能抛弃你?这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的。”
这点她当然知道,否则哪能忍到现在,早就拿刀劈死他了!但他别想得太美,愿赌服输她知道,但还没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