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女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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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女儿(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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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早说嘛!”她眼底马上多了暧昧,巧笑倩兮,身段婀娜的主动攀向他。“我想我很乐意配合。”
  暖呼呼的身子直接贴得他密不透风,火热的粉唇非常精准的对准目标贴了上去——耳垂,他的耳垂特别敏感,只要攻占它,这家伙就会举手投降,任她摆布。
  瞧着她瞳底又闪烁着垂涎的诡笑,冶冬阳眸色转黯,这贪婪的丫头,只要稍加点火烧柴,就能把整个房子给烧了。
  他心暖的享受着她的热情,暮春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
  因为他不相信,也不可能。
  结果冶冬阳的信任并没有得到相等的对待,才没隔几日,一阵火辣辣的剌痛感便令他愀然变色,因为——
  谨儿失踪了!
  那封带着极大秘密的信也一并消失了!
  “公、公子,听说公主还带走您—项重要的东西,她该不会是带着您的宝物与男人私奔了?!”暮春想起自己撞见的无耻男子,气愤的猜测。
  冶冬阳雅俊的脸庞变得阴鸷。
  “不可能,谨儿才下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这奴才的嘴还不给我封住,无凭无据的不准乱说,坏了咱们谨儿的闺誉!”冶秋雨气恼的现身。
  “老爷,公主哪还有什么闺誉?她都跟咱们公子搅和得满城风雨了,谁不知道她——”
  “住口,那是因为谨儿认定冬阳才会这般,你伺候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吗?”
  “以前我也这么想啦,可是自从撞见——”
  “暮春!”冶冬阳忽然低喝。
  暮春立即住了嘴。公子不许他提这件事的,他差点忘了。
  “撞见什么?你倒给我说清楚!”冶秋雨怒问,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
  “这、这……”暮春不敢说了。
  冶秋雨怒极。“你这奴才还不说!”
  暮春这才赶紧跪下,偷看了公子一眼,见他那铁青的脸庞无一丝缓色,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冬阳,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说!”冶秋雨转向自己的儿子。
  冶冬阳无奈,只得说道:“暮春说曾看见有男人进出谨儿的处所。”
  “你信?”
  “不信。”他的目光始终发沉,怒的不是谨儿跟男人偷跑,他担心的是她仍不死心的要公开秘密。
  “那不就得了!”
  “可是这会她偷了公子的东西跑了,这又该怎么解释?”暮春还是忍不住插口。
  瞬间,连冶秋雨都沉默了。
  约莫一炷香后,冶秋雨才开口,“我相信谨儿只是贪玩,八成上哪闲逛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他坚持。
  这媳妇是他认定的,他不会看错人。“等这丫头回来我再说说她,出去玩也要说一声嘛,真教人担心哪……”他咕哝一阵后负手离厅。
  “公主是让老爷吃了什么药?让老爷这么疼……”暮春瞧着不住摇头,回头再望向厅上的公子,只见他依旧神情紧绷,全身僵硬。
  他也一样不信吗?
  “暮春。”
  “公、公子?”
  “去一趟南宫府。”
  “南宫府……公子认为那情夫是南宫辅?”暮春心直口快,话没多想便问出口,问完才看见主子越见发沉的脸色,不敢再造次,这才匆匆离去,
  半刻钟后,他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回厅堂回话。
  “公子,不、不好了,不好了,那南宫辅也不见了!”
  冶冬阳面色登时转青。
  果然!肯定是南宫辅说服了她,偷了信两人必是密谋作乱!
  她还是没有放弃!
  她还是背叛了他的信任!
  阴郁的神情,缩紧的胸口,他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
  “匡啷”一声,传出桌倚翻倒的巨响,冶冬阳的黑眸汪烈不已,处在这怒潮气流中的暮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暮春!”
  “在……”
  “备马!”
  “备、备马?”
  “追人!”这信不能公开,那丫头若执意要这么做,就是决定要与他为敌!
  晦暗冷肃的空间混杂着烧焦的味道,断垣残壁,尸横遍野,这是冶府宅邸?!
  冶冬阳浑身颤栗,不可置信的抱着一具难以辨认的焦尸,昨夜的一把恶火烧死冶府上下三十余口,连他爹也逃不出火噬。
  一滴泪由眼角滚下,悔恨、懊恨、愤恨,这么多的恨意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爹,爹!”抱着父亲面目全非的遗体,他不禁仰天怒吼!
  一旁的暮春为之鼻酸,当公子得到消息后,立刻放弃追人的赶回来,却还是迟了。
  自己因为跟着公子追人,所以逃过了这场火劫,否则只怕他也会是这众多尸首中的一具。但为什么好端端的宅子会突然起火,还—夜间烧死了这么多人?就连那老好人的老爷都葬身火窟,这恶火来得这么急,是怎么来的?全身胆寒之余,他怎么也想不透。
  “公子,我发觉大火发生时,府邸所有的门都被人由外锁住,这怎么回事?”忍着悲痛,在宅子里查看一回后他回来报告。
  抱着尸首,冶冬阳全身如雷击般一震,表情悲愤震惊。
  “公子?”
  “是我害了爹……”他寒峻瞳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懊悔。
  “怎会是公子害的,这是意外——”
  “这是灭门!”
  “灭门?!”他的话让暮春大惊。
  “是我的大意让爹以及这里所有的人凄惨丧命的。”他清楚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当他扯上深宫秘辛后,就该知道不可能安宁,但他竟粗心的累及这么多人丧命,甚至连亲爹都赔了进去。
  胸膛急速起伏,他错了,他该明哲保身的,他该执意避过,不谈儿女之情,他该——
  一切懊悔为时已晚,这些人的死是他书的,是他害死了他们,是他!
  “公子?!”公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不该,他不该跟着谨儿来长安,不该随她起舞,更不该爱上她。
  公孙谨一身狼狈,惊惑的瞧着大门上的白绫素帘。
  这是冶府没错吧?怎么布置得跟丧宅一样?谁死了?
  纳闷的踏进大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继续往前走,竟见到整个宅子像被烈火肆虐过,满目疮痍,触目惊心,无一处完好。
  她这才惊慌起来。
  快步踏进还称得上完整的大厅,厅中布置满白烛素绫,她不敢吸气的举目望向堂里唯一的桌台,倏地眼睛大张,心脏像被猛然剧击。
  “爹的灵位?!”她惊呼出声。
  冶老爷死了?!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再仔细一看,除了冶秋雨,之后还有许多灵位一字排开,数量吓人,而且全是冶府的下人!
  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轰隆隆的声响笼罩着她,这怎么回事?
  公孙谨倏然跪地,悲愤难解的流下热泪。怎么才几日光景,冶府竟发生遽变?泪水不受控制的由眼眶溢出,简直不敢相信疼极她的冶府老爷,爹……怎会突然丧命?
  “那冶冬阳呢,他人呢?”猛力拉回心神,任着悲愕的眼泪直流,她开始惊惶失措的奔出大厅找人。他该不会也出事了?
  急奔于宅里的四处,每奔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寸?好惨,怎么会这样?“冬阳,冶冬阳!”她惊恐的哭喊。
  没有,找不到,该不会真的……她毛骨悚然的不敢想,眼泪更是不住的坠落,她像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就是急于找到人。
  “谨儿。”正当她慌乱失措之际,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响起。
  “冶冬阳!”奔过长廊的身子狂喜的旋身。
  他没事!举步要奔向他,却在与他视线交击的一瞬,见到了他冷冽的凝视,她惊疑,双脚下意识的定住,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爹……爹他——”她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死了。”他的嗓音僵硬冰寒。
  “怎么会?”瞧见他僵硬的表情,她很心疼,布有新伤的双手颤抖的想握住他厚实的掌心,不料他却没有伸手,小手半举在空中越感冰冷,也越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背脊发凉。
  “冬阳……”
  “你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他是不是悲伤过头了,怎会问她为什么回来?
  “我回到你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你带着信离开时,就不该再回来。”那俊逸的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冻人的冰霜。
  “你果然误会了,信不是我偷的,我是去追——”
  他疲惫的打断她的话,没有注意她凌乱的外表。“够了,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决心不再管,随你要将这天下弄得如何鸡飞狗跳,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
  “你……”他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她全身神经霍地紧绷,双手垂下,—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她摒除了!
  “走吧,别再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到像对着陌生人。
  公孙谨一听,眼眶蓦地一热,身子起了阵阵冷寒。
  “为什么赶我走?”冶府出事了,他难道不要她伴着吗?
  他抿了唇瓣,心里的围墙一砖一瓦的筑起。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留恋,冶府上下几十余条人命就是他心软留恋的代价,他……已经没有资格幸福了。“你回去想想就会知道为什么。”
  她一愣,语调几近乞求。“除了你身边,我……能上哪去?”
  “我们再无关系,我无法过问。”他敛下面容,撇过脸。
  “再无关系?!”她震惊得以为听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他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半晌,不发一语转身就离去。
  “等等,别走!”她奔上前由身后抱住他。“你误会我了,听我说——”
  “你还有脸回来!你偷人又偷东西,公子不会再受你蛊惑了!”一直维持离他们十步远的暮春看不下去的走近,悲愤的抹着泪指责。
  “偷人、偷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一件都没有做!”她惊讶的睁大眼。
  “还说没有!我都瞧见有个男人好几次进出你的厢房,这几天那南宫辅也跟着你一道失踪,还有,公子说他的东西也被偷了,这一切你还要狡辩吗?呜呜……”他哭得声泪俱下。
  “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他老人家一个劲的相信你的清白,可是你竟真的做出这种事,还害得公子为了去追你,没能在老爷危及时赶回来相救,你让公子成了千古罪人的不孝子了,呜呜……老爷你死得好惨呐!”说到最后他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承认进出过我房里的是南宫辅,但也只有一次,况且那一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可告人的事啊,还有,信不是我偷的,我离开就是为了去追回信的!”她火速辩驳,
  冶冬阳只是僵了身子,冷然的挣脱她双手的束缚,仍是执意撇下她。
  他不相信她吗?向来最信任她的人居然怀疑她的清白?!一把无明怒火顿时在心中燃烧起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你难道不信我?”公孙谨在他身后蛮横的低吼。
  “……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不过一切还是结束吧。”冶冬阳稍顿脚步,黯然却决绝的说完后又举步而去,甚至回身看她一眼也没有。
  公孙谨瞬间如陷进冰窖,透骨的寒、刺骨的痛让她整个人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明知她没有背叛他,却还是坚持要她离去?为什么?
  她傻了,双脚一软,直直落地,瞪着那抹背影,喉头像被异物堵住,想再唤,却困难的发不出声。
  阴雨绵绵,月隐星稀,高瘦的身躯在阴暗夜空中显得凄凉而哀伤。
  公孙谨悄悄地靠近,呆呆的瞅着男人额际眉尾那道约莫半指长的刀疤,虽然明显,却无损他的尔雅风采,他看上去依旧是那朗朗俊公子,只是若望进他的眼眸里,这“朗朗”两字,就不能这么说了。
  此刻他的眼神很是悲怆、拓落。
  “……进我房里的确实是南宫辅,因为他想偷那封信,我没告诉他信在哪里,但他还是聪明的找到你藏信的地点,我发现后就骑马追去,不过信没追回,因为被另一组人马从中截走了,我和南宫辅皆被人打昏,醒来我发现自己滚落山坡,马也不见了,只能走回来……我很抱歉,没能抢回信。”她静静的站立他身旁,带着歉意的说。
  冶冬阳动了一下,但没出声。
  他的反应教她的泪珠又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但她相信他只是在气头上,说清楚就好了,所以她清清喉咙又继续说:“那个……我本来追人前要通知你的,但你在宫里议事,时间急迫,我来不及留下讯息给你,又心想应该很快可以追回,哪知……回来后竟发现府里的惨剧,爹惨死……我也吓傻了!”她哽咽起来。
  他总算出声,“我都听明白了,你走吧。”声音仍旧平静无波得教人心寒。
  她一窒。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既然明白了,为何还要赶我走?”她颤声问。
  “我们结束了。”
  她倒抽口气。“莫非你怪我弄丢了信?对不起,没能抢回是我的错,我是没脸见你……”
  “不,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跟着你胡闹。”
  胡闹?是说她吗?她不安的吞着唾沫。“你……认为冶府的遽变都是因为那封该死的信所惹的祸?因为是我坚持要揭开秘密到最后,是我害你卷进这浑水,是我间接害了爹跟大伙送命?”
  “是我明知有危险,却还是执意介入,甚至枉顾家人的安全,害死爹以及众人的是我!”所以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又如何?他的幸福怎能建立在那么多条人命上?这辈子他该与幸福隔绝才能对得起死去的所有人。
  “冬阳……”她双手捣着唇,激动的掉下泪。
  “谨儿。”他冷然低唤。
  她婆娑着泪眼望向他,害怕听到他即将要开口说出的话。
  “我素来随兴,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对世事虽然充满兴趣,却又不会多加干预,像这样袖手旁观的度日,才是我过惯了的日子,但是认识你之后,我违背心意的任自己陷入污泥之中,如今身陷泥沼的结果就是自食恶果。”他的神色无限悲凉懊悔。
  “你后悔认识我了……”
  “我不该爱上你的,如果没有跟着你来到长安,没有卷入这深宫秘辛,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爹不会惨死,这府上几十口人也还活得好好的,我对不起他们,也无脸见爹。”这份愧疚已压得他无法透气。
  “不,我会找出凶手为爹以及众人报仇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惨死的!”她焦急的承诺。
  “凶手是谁,很容易查出来,这件事不需要你再插手。”得知这项秘密的就几个人,要知道凶手是谁并不难。
  “你……再不能接受我了吗?”她心乱如麻,压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他。
  “我只要一看见你的面容,就会想起爹以及众人的死状。”他终于转身面对她,也瞧见了她泪光闪闪的模样,心顿然感到极度闷痛,却仍假意无动于衷的很着心任这疼痛继续下去。
  她屏息颤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
  他只是哀伤的摇着头。“我从来没怪过你,是我自己没有把持,是我没有将他们照顾好,我对你……对你依旧有着很深的情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连根拔除……”他如往常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语调如往常温柔,只是说出的话不再是甜言蜜语。
  “那就不要拔除,让我像从前一样好好生根在你心底……”
  冶冬阳缓缓摇首,“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罪恶的心,这是那样的痛苦矛盾、内疚无奈,如果我想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就不能再见你了……”
  他心痛的凝视着这个他曾经发誓要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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