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把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然后递给鲁西西说:“接通了,我去书房上会,你在这里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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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极品?】………
得知梁守一已经搬出学校,鲁西西在林妙的鼓励下,决定去他现在的住处拜访。
但大小姐临出发前,又顾虑这,顾虑那,觉得一个女孩子单独、主动地送上门去,是不是容易让人有不好的想法。而且,对梁守一的为人也不是很了解,言下之意,还存在安全隐患问题。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得到了林妙的鄙视:“明明是你暗恋人家,他存在安全隐患不是正中了您的下怀吗?”
“我是啊”,鲁西西对这一点倒是大方地承认:“但我希望他爱我,尊重我,而不只是把我当炮友。”
林妙差点被刚喝到口里的茶噎死,猛喘了几下才没好气地说:“作为同学、校友,光天化日之下拎着礼物去看他,这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好不?你居然能想到炮友上面去,服了!”
“人家想想又不犯法,27岁的老姑娘,没老公,没男友,你连想想都不让,好过分……”
林妙满脸黑线,头上乌鸦乱飞:“想吧想吧,最好晚上多做几个春梦。”
“要是我做春梦的时候错把你当春梦对象,要跟你演对手戏,怎么办?”
“很简单,一脚踢到床下去。”
“别酱紫,女孩子要温柔点。”
“温柔不是对你的,郑重声明,俺誓死不做蕾丝!”“你地小内衣、小裤裤上明明有那么多蕾丝。”
林妙怒目圆睁:“再多说一句。我告你性骚扰。”
“好好好”,这回是鲁西西举手做投降状:“要我不骚然也行,你答应我,明天陪我去一下。”
“好吧”,林妙点了点头,她们既然说好了要“守望相助”,陪她去“匪窝”一探究竟原本就是她的份内事
至于她们这样的守望要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只怕很快就会双双失守。鲁西西早已蠢蠢欲动,自己呢,咳咳……
梁守一住的地方是民房,而且是闹市区的,离他要上班的区政府办公大楼不过数百米。这事乍一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闹市区啊,地价寸土寸金,岂容民房存在?可电话里确认的结果。梁守一租住的,地确是民房,楼高只有四层,一层一百多平米。除一楼自住外,楼上的分隔成许多小套间或小单间,专门用于出租。
两个人先搭车到区政府门口,在那里找到梁守一,再由梁带着她们过马路。走小巷。爬山路。七弯八拐,才在半山腰里找到了那栋房子。再看周围,几乎全是几层的私人楼房。房子修得一般,也没什么规划,完全民房性质。
林妙笑问:“这就是所谓的城中村吧?”
梁守一说:“是啊,返回去二、三十年,这里还荒凉得很,住户大多是菜农,住的是清一色的旧式平房,有的还是爷爷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这些年城市发展得快,连区政府地办公大楼都修到这里来了,已经是地道的闹市区,房价最高的好像超过一万了吧。这里的老住户现在家家盖起了几层地楼房,光收租金就等于别人几倍的工资。所以你们看,家家户户门里都停着小汽车,他们很多根本没工作,每天就是吃了玩,玩了吃,过得比谁都舒服。而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文凭读得再高又有什么用?就算我能顺利上班,也不过一月3、4000,不吃不喝10年也买不起一套房子。更何况,我现在连班都没得上的。”
鲁西西见心上人郁闷成这样,忙安慰道:“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万事开头难,我现在还不一样是无业游民?跟阿妙合租一套房子,这两天一直在求她给我介绍工作呢
梁守一马上接过话头:“林妙会介绍工作啊,那给我介绍一个吧,我快穷死了。我读本科的时候就贷款读地,工作几年先还完了那些,再存了一年地生活费就从那个山村中学出来了。在那种地方待一辈子,这一辈子白活了。”林妙禁不住问:“那你读研,是公费还是自费呢?”
梁守一地嘴撇了又撇:“我怎么可能公费?那些都是有关系的,能从导师那里弄到考题的人才有地,或权钱交易,或情色交易,像我这种无权无钱又不是女人的,只有完全*自己真本事考,能考上自费就不错了。我原来那个学校,这些年分去的年轻教师哪个不考研啊,考得最长的一个已经连考八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我可只考了两年,第一年根本没复习,当时就想熟悉一下考场,第二年才正式应考,结果一击而中。考区政府的公务员也是,我的成绩是第二,有三个名额嘛,怎么样也不该刷掉我的。”
鲁西西尴尬地站在一边,向林妙投来歉意的一瞥。因为,林妙读研就是公费,按梁守一的逻辑,她跟导师不是权钱就是情色交易了。
果然有些人是只宜远观不可接近的,距离一拉近,原来朦胧美好的形象就会轰然倒地。
如果她们今天是第一次认识梁守一,林妙相信,即使连鲁西西也不会对这样一个习惯于用阴暗心理去揣测别人的男人感兴趣。可是,她认识他是在一百多人的培训班上,当他穿着雪白的衬衣风度翩翩地从前台走过,途径一串串歪瓜裂枣,鲁西西的心就像冰雪消融的潺潺春水,从此止不住地流淌。
然后,是全然未知的神秘,是一次一次人海中的搜寻,终于某天某时某刻,恍如天降奇迹,她在绝望的边缘偶于食堂前面的林荫道上再次看见了他优雅的身影。那一刻,鲁西西有没有喜极而泣不得而知,但喜出望外是肯定的。经过了那么多周折才能试着*近的男人,鲁西西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失望就放弃他呢?
可是林妙跟她不同,看着手里拎的菜,林妙只觉得多余,这样的一个男人,值得她们两个大老远地跑来为他洗手做羹汤吗?
最夸张的,还是鲁西西手里的电磁炉。因为梁守一这里没有任何厨房设备,她不惜转几趟车把电磁炉拎过来,那么重啊。而且,还有一点必须提及的是,电磁炉是林妙的。那是林爸单位发的纪念品,因为家里有煤气炉,林妈一直放着没用,被林妙带到新家了。新家也不是经常开伙,偶尔用电磁炉煎煎鸡蛋,下下面条,仅此而已。
把沉重的电磁炉放在书桌上,鲁西西还在那儿活动酸痛的肩膀和手腕呢,梁守一突然说了一句话:“这玩意儿很耗电吧?多少瓦的?”
鲁西西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他会先关心她的肩膀,可是人家已经问了,她只得讪讪地答:“好像是瓦吧,是不是啊,林妙?”
林妙还没来得及回答,梁守一就惊呼道:“天那,2000瓦?那烧一顿饭得用多少电呀,我这里也不知道带不带得起,别烧了保险就不好了,很多人共用的一条线。”
林妙简直快被他雷飞了,他这意思,是怪她们不该提电磁炉来耗他的电?她忍住气给他算:“2000瓦,就算我们烧一个小时,也就2度电,电费是一度0。57元,总共耗电费一元左右,很多吗?”
梁守一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还振振有词地辩:“既然大家都是刚毕业的,都没挣到什么钱,就该凡事精打细算。我刚还想跟你们说,如果电磁炉很耗电的话,你们也别老用。不然挺不划算的,外面的盒饭才5块钱一盒,里面有蛋有肉,饭还管饱,就是吃完了还可以再添。只是一般的人不知道,买了就走,我从来吃完了再添一盒白饭,还没遇到不让添的。如果自己煮的话,现在米都好贵了,你们算算嘛。”
要不是怕伤了鲁西西的面子,林妙早就夺门而去了。可是回头再看看那傻妞,好像他们的争论与她毫不相干,这会儿正一门心思蹲在地上整理她们买来的菜。嘴里还叮嘱着:“我们今天买的菜挺多的,一顿肯定吃不完。我们吃之前每样留一些出来,你下一顿热热就行了,比外面买的强。外面的地摊盒饭,便宜是便宜,就是卫生条件不敢恭维,听说用的是地沟油,淋巴肉。算了,我不说了,免得你以后吃不下。不过那种来路不明的盒饭最好少吃,除非是自己单位食堂做的。”
林妙正想提醒:“他这里又没冰箱,剩菜放都放坏了”,没想到梁守一很高兴地说:“那我就放到隔壁那小两口的冰箱里去,吃的时候再借他家的锅热一下。”
林妙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无语了。那天在食堂跟她谈得那么投机,知识渊博、意态闲雅的精品男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位吗?为什么回到最本原的生活中,他不止不精品,还很极品?
最让她惊讶的还是,她这么反感的对话和举动,鲁西西却好像视而未见。除了最开始梁守一评论公费自费的时候发表的那番高论让她有点尴尬之外,其他的时候都表现得无比自然,简直太自然了,让林妙不得不自省:“难道梁守一不极品,我才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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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青蛙变王子的幻术】………
因为心里不爽,也因为梁守一主动给鲁西西打下手,林妙索性退到一边袖手等饭吃。当他们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梁守一连方便筷都掰开了才递给林妙的时候,她才带着一点歉意说:“你们俩辛苦了,我什么忙都没帮上,成吃白食的了。”
鲁西西一面给她碗里夹回锅牛肉一面说:“这牛肉还是你买的呢,你花了几十块钱,哪有吃白食。”
梁守一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吃白食啦,林妙你是城市姑娘,又是独生女,不会做饭很正常的。”
林妙看了他一眼,心里越发愧疚。要了解一个人,一定要多跟他打交道,不能光凭一次两次印象就过早下结论,那样未免有失偏颇,对别人也不公平
梁守一在她们刚进来的时候表现得确实有点极品,可后来看他挽起袖子帮鲁西西切菜递碗,甚至亲自掌勺,又觉得这人其实也没那么不堪,至少不认为男人是大老爷,女人天生就是该侍候男人的。肯在女人做饭的时候主动打下手,这让他在林妙心里一落千丈的形象有了不少改善。
至于说小气,穷人家的孩子,囊中羞涩,你叫他怎么大方?时时处处都琢磨着怎么省钱那也是被逼的,没钱么,只好数着铜子儿花了。
想到这里,她笑着对梁守一说:“你怎么能算吃白食呢?你刚还帮着做了饭呢。”
鲁西西忙接腔安慰情郎:“就是就是。1——6——K…小…说…现在男孩子会做饭地可少了,很难得的。呃,我又要旧话重提了,你既然会做饭,为什么不自己做?算起来绝对不会比在外面吃盒饭还贵,而且最难得的是卫生,外面吃多了,要染上什么传染病就糟了。”
梁守一被鲁西西灌输了半天外面的盒饭如何如何地不卫生。甚至提到“地沟油、淋巴肉”之类恶心的词,早就有点怕怕的了,故而很快点着头说:“过段时间我就去买厨具,到时候我亲自下厨请你们俩过来吃,我的手艺还过得去。”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阿妙,这个肉丝炒香干就是他做的,味道还不错哦。”鲁西西当场做起了推介。
林妙夹起一块放到嘴里,连声称赞道:“何止不错。味道好极了。男人会一手好厨艺,西西你好福气。”
“阿妙,别乱说!”鲁西西慌忙打眼色,双颊染赤。完了还不安地瞅了瞅梁守一。
梁守一好像没注意听后面地对白,只是对前面的褒奖之词表示谦虚:“就是肉丝切得太粗了,不像肉丝,倒像肉棍了。”声。吞咽声。三个人的头都快埋进饭碗里去了。
然后,梁守一和鲁西西的筷子又不小心在某个菜碗里狭路相逢,短兵相接。
“啊。对不起对不起。”鲁西西如遭火烫般地收回筷子。
“没关系没关系。电脑站梁守一习惯性把筷子送到嘴边,上面却空空如也,只好舔一舔了事。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鲁西西说起白天的经过,在床上笑得打滚:“哈哈,肉棍!阿妙,你有没有看到他当时那样?要多好笑又多好笑,哈哈,笑死我了,今天我走到哪里都想笑。”
“他是想说,他切的肉丝不够细,不像丝,倒像棍子一样,结果惹来这样BH的口误。”
鲁西西还在狂笑:“是啊,他拿那么小个水果刀切肉,怎么可能切出肉丝来嘛,只能切成肉棍了,哈哈。”
林妙看着鲁西西放声大笑的样子,很认真地问:“西西,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就快被他笑死了。”
“你开心就好。”
梁守一地某些行为自己看不惯无所谓,反正要跟他在一起的是鲁西西,鲁西西喜欢就行了。
鲁西西笑够了,抬起头来问她:“阿妙,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林妙本来不打算再对梁守一做任何评价了,但既然鲁西西问起,她就索性说了出来:“西西,你不觉得他表现得太斤斤计较、太小气了吗?一开始我差点拎着菜回头就走的,我们这么远提着电磁炉和菜过去给他做饭,他连辛苦都不道一声,只想到电磁炉是不是很耗电,只会算做菜与吃盒饭哪个更划算。如果是农民工这样我还可以理解,因为人家挣点辛苦钱不容易,可他好歹也是硕士毕业啊,在城市也生活好些年了。”
鲁西西叹了一口气说:“要论起现在地处境,他连农民工都不如。农民工好歹有工资,有的还是老板管吃管住,他现在工作没着落,也就没收入。他以前的经历你也听他说过,原来挣的工资都还本科时候的贷款了,读硕士期间地花费全*在外面代课做家教。以前他暑假同时做几份家教,一月挣三千多。现在因为等着上班,家教也没找,代课也辞掉了,他现在是零收入。一个本来就没存款等米下锅地人,哪里能赋闲?我怀疑他付掉房租后,连吃盒饭都快吃不起了。阿妙,就像他说地,你是城市姑娘,又是独生女,从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不是不大方,是真的太穷了。男人腰包鼓鼓的时候,谁都知道充大爷地。”
一番话说得林妙很不是滋味,她早就承认自己可能有点苛刻,不知农村孩子的苦。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与钱直接相关的,她说:“我只是觉得,他应该先向我们,尤其是向提着电磁炉的你道一声辛苦。至于那些算帐的话,他完全可以放在心里合计,而不是一分一厘当作我们的面算啊。”
鲁西西带点羞赫的说:“那是因为他把我们当自己人,才不装大方,完全本色演出。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去,他还不是照样神吹海聊。”
林妙无言以对,同时暗自诧异:这么自以为是的弱智言论鲁西西也说得出来?
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能给他找出合理的解释,而且,这解释还能指向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意义:他之所以不惜在我面前展示他的原生态形象,是因为他把我当自己人,或者,更直接地说,他把我当他的女人。男人只有在外面的女人面前才喜欢胡吹海吹,反正吹过就算,又没打算跟人长期来往,怎么吹都不会露馅。可是对自己人就不能吹了,因为很容易露馅。
经过这件事,林妙得出一个结论: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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