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变迁,人生长梦,白云苍狗,对对错错,恩恩怨怨,伴随着那一手起刀落,她已不再计较。
一个生命的结束,一段恩怨已是画上了句号。对于那飞速流去的时光,她也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那千千万万的人,一个一个在她的眼中慢慢离去,最后,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
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诛神台的边缘,扶着那块写着“誅神台”巨石,缓缓坐下,靠在上面,搂住双腿,看着远方的城市。
喧闹的城市安静了,一个人的时光,就这样在倚石的萧索背影中逝去。
时光远了,它不再舍远求近,连带那些恩怨,消失无形,她只能抓住风中流年,记取一段飘零。
望着高旷寂寥的天空,在看看现实中狼狈的她。原来,她在世间失散太久,已经很难融入现世这个大染缸。
落寞,凄清,近乎绝望地唾弃人生,原本人生该是花好月圆,锦绣前程,她竟然过到了山穷水尽,一心想死的地步。
早已知晓一切的离开是必然,可想到自始至终的独角戏,落幕瞬间还是忍不住泪水决堤。
一场相聚,几场离散,人生就这样周而复始的重复无味的生活。想起昔日,树下饮酒吟诗,忘乎所以,真的是诗酒趁年华。
而今暮然回首,犹如一段残缺的天籁之音,久久回荡在耳旁,却又恍若隔世般遥远。
时光远了,生生把一切分散太久,分离太久,连时光都对这段往事模糊了,故事就这样搁浅在,分别那个冬天。
初见时天旋地转,再见时波澜不惊,这就是爱情。时间催着自己马不停蹄的成长,日臻完善对事,对人、对事、对情的种种变迁领悟。
成长带来的不仅仅是对年少轻狂的铅华洗尽,也让她不再拥有少年情怀,她学会了淡然的面对很多人,很多事,曾有过近乎绝情的淡然。
她自诩清高,也难免对感情锱铢必较。有人看来这是一种改变,如草木荣枯的改变,是定数。
她真的很不想存留在这个烦琐的尘世,对人世间一直有抵触心理,一直想断了红尘心。
世间的人多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摆在眼前的现实,就是真的长大了,渐渐的懂得人世间能感同身受的人太多,能同舟共济、相濡以沫的太少;推波助澜、火上浇油的太多,嘘寒问暖的太少。
面对突如其来的几近跨越式的成长,有时候心理上的压抑如潮水卷来般猝不及防,面对熟稔的人事,也会感叹时光流逝冲刷带来的毁灭性的记忆坍塌。
她终究还是被现实伤的面目全非,连微笑都变得吝啬,尽管内心澎湃着,但一切终归于暗流涌动。
想想一生,真的很短,却又朝朝暮暮重复琐碎烦心事,有些事反复做的多了,是会厌恶的。但又却对某些事不厌其烦,比如执念,爱情。
很多人都会想一个问题,我是喜聚不喜散,还是喜散不喜聚?时间久了,答案渐渐清晰,如果修为足够了,那么人性骨子里还是喜聚不喜散的。生而为人,就该爱自己,聚而欢,散而悲。
陌上行走,细雨纷飞的季节,一如当年,淋湿了衣衫,也淋湿了一颗燥热的心。如果,生命不曾有遇见,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可是,生命中根本就没有如果,今年枝上花不接去年果,眼睁睁看着一切绚烂开始,又归于死寂。
她这个年纪,拥有的只是无病呻吟,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以一种自以为是的心态,用仅有的才情将悲伤无限放大。
她也不例外,闲暇时轻吟“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可终究不愿念出“不如怜取眼前人”,她知缘分可遇不可求,所以更乐意的是看别人的故事。
所以,她爱自己胜于任何人,不能让自己在孤独中死去,她宁愿选择自恋,抛弃自卑。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她自己。
爱若无心,纵使岁月给予她闭月羞花之貌,她也能自持清醒,耐得住繁华,守得住寂寞。
爱若不深,即使经历了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她也能赐让你花自凋零水自流,孤芳自赏的下场。
年岁渐长,终归让心心念念的过往沉入心湖,枯木逢春犹再发,一切又将重新开始,一段充满未知、无奈的前路总会是一个人走下去。
细雨纷飞,有风的日子,她安静在雨中徜徉,淋漓尽致发泄着多年的积郁,她还是热爱生活的。
有爱的日子,她微笑视之,无爱的日子,她淡然处之。那些缠绵悱恻的过往,被时光掩埋在深深的心底,被风吹散,散落在寻常巷陌,风居住的街道,曾记得,你来过,你走了。
她醒了,人生一梦,遗失的,不必去找寻,更不必拾起,所有的最后都交付给了时光,换取成长的彻悟,还有那不堪的往事。
遗忘的不必去记起,记住的不必深记,走过的,岁月会记得,而她们,不过是一厢情愿,徒劳无功而已。
宿命安排她们如此,没有前因,更没有后果,自己又何必去在乎过程,是伤是痛,是苦是累呢?
浪花淘尽,故事里的英雄早已随着历史烟云吹散,总有人为一场梦,跋山涉水而去。
世间万事万物幻化皆如泡影,秦淮河岸,昔日繁华渐退,迷失在幻境中的人,又如何走出?后庭旧曲,弦音谁解?飘摇浮沉,人世百代,原来没有什么永恒。多年后,无论你是沙场英雄,还是花间词客,终究成为了渔樵笑谈。
随风逝去的流年,如柳絮纷飞,浮萍飘零,原来,她所记得的仅仅是半世飘零,原来,她所怀念的时光时光早已悄然逝去。
诛神台上,她闭眼养神,微风吹乱长发,轻拾一瞥,轻声叹:“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下一刻她还在问:下一个会遇到谁?
原来,她还是热爱烟火尘间,她还能敞开心扉接受新的事、新的人,微笑向暖,静守花开。
锦曦在诛神台一坐就是一年。
一年后的同一时间,诛神台上,十八道天雷滚滚而至,霸道强横的杀伤力欲将整个诛神台掀个底朝天,那震耳欲聋的欲声音生生刺破九重天上任何一个人的耳膜。
锦曦天劫已至,天雷落下,必须打在人的身上才算。以前飞升大多依靠醉夭防御之力,还有诺影的协助。此次,她当放下一切,独自面对。
若是灰飞烟灭,她坦然自若。若是应劫飞升,她定当好好活下去,一切从头开始。
第117章 ; ; 微笑向暖守花开
锦曦起身,抬头仰望蓝天,涌动的雷云蓄势待发。转身看那诛神台的空地,锦曦只见霜华,佳怡,锦轩,夜邪怡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锦曦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多久了,或许他们根本就从未离开过,也或许离开过,办完事情又回来了。
霜华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负手立于佳怡的身旁,惊华绝世的脸庞淡漠绝尘。发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银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摆动。
佳怡一身鹅黄色长裙,身材娇小玲珑。墨黑色的长发被挽了髻,髻上插着一根素雅的桃玉簪。她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张爱笑,喜庆又惹人怜爱的脸。
她和他站在一起,在她的眼里,是那样的完美,那样的和谐,那样的恬静,那样的相配。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让她感觉刺眼,特别是佳怡腰带上系着的那个玉佩。
九玄烟玉,霜华娘亲留给他的,他说,他要送给他未来的妻子。
想到这里,锦曦鼻子一酸,眼睛也是涩涩的,怕他们看了,锦曦低眸,心中默念,“微笑向暖,静守花开。微笑向暖,静守花开。微笑向暖,静守花开。”
雷声越来越近,锦曦眺望云端,轻声道:“三哥,你们先走,暂时离开|无|错|小说 m。'qul''edu'。这里吧!”
听见这话,锦轩急道:“不行,我要陪着你。”怎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她受伤,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她。
“这次天雷,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挨过,若是…我…出了事。你要好好对小怡。”锦曦回头,看着一袭青衣,意气风发,隐隐散发出帝王之气的锦轩,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听见这话,锦轩怒斥,“你不会出事的,你要是敢死,我就跳下诛神台,永远忘记你。”
这时,夜邪怡又补充道:“你要是死了,我和天城都跳下诛神台。”
锦曦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
锦轩因锦曦发动结界,他站在原地,过不去而大怒,呐喊道:“曦儿,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沉默良久,滚滚的雷声已经下来,一道闪电如巨蟒,带着耀眼的蓝光,张着血盆大口,袭向锦曦。
锦曦看着那闪电,道:“我尽力一试。”说完,避开闪电,飞身跃向云霞都都城,而那闪电也如有眼睛似的,尾随而去。
锦轩和夜邪怡二人被困在结界里,出不来,急得想骂粗。
这时,佳怡侧头,问霜华,“表哥,她此次飞升应该是飞升帝姬吧?”
霜华远目眺望那云霞都都城的电光石火,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时,佳怡又问:“表哥,你现在已是帝君高级修为,按理说,你可以为她挡一半的,你为什么不去?你真的有那么恨她吗?”
此话被一旁的锦轩的夜邪怡听到,两人不禁束起耳朵,静静细听。
霜华淡淡的道:“此次天劫是她自己聚神器,逆时空引发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挡。”
听见这话,夜邪怡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一眼霜华,心底冷骂:“不想挡就不想挡,还找这么多的借口,真是伪君子。”
锦轩心系锦曦的安危,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锦曦,并未做太多计较,他早就猜到他是这样的人了。他只是在意佳怡那句话,“你就那样恨她吗?”
在佳怡没有出现前,他根本就理不清楚妹妹和他的一切一切,直到去年的今天突然见佳怡这个人,他才调查了一切,才得知了妹妹的前世。
不过,他才不管他妹妹前世是什么,反正今生是他的妹妹,他最亲最爱的人,他誓死也要保护好她。
如果不是他连上神的阶位都不到,他早就去为她挡了。以他目前的修为,如果去硬撑,可能那一道天雷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所以…
这时,又听见佳怡问道:“为什么?”
霜华低眸,看着眼前这个单纯,活泼,善良的表妹,心中很是欣慰,“那天雷只打她,不打别人,我去挡,那天雷也会自动避开我。”
佳怡蹙紧眉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有些不相信,又抬头看了一眼霜华。
霜华见她如此表情,直接一把搂住她的腰,飞向锦曦所在的地方。佳怡大惊,“你要干什么?”
霜华嘴角邪邪一笑,道:“你不信,我就带你去试试。”
佳怡看了一眼如巨蟒一样大小,发着刺眼白光的闪电,被惊哭了,闭着眼睛挤到霜华的怀里惊慌失措的大叫:“不要,我还不想死,你放开我。”
霜华搂住佳怡的手臂更加用力,戏谑一笑,“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
佳怡泪流满面,放开霜华就手打脚踢,“我就是怕,就是怕,表哥,你放开我,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这一幕,被夜邪怡和锦轩看在眼里,让两人瞬间怒发冲冠,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此时,若是锦轩是痞子,夜邪怡是流氓,他们一定会大骂,“草泥马的!小杂种,你们两个贱人给我滚回来。”两人竟然如此放肆与张扬的在她面前打情骂俏,秀恩爱。
奈何,两人都是皇族出生,高贵的血统和教养令他们气死也骂不出一句话粗话。
锦轩暴怒,气得脸色发红,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的用拳头击打着困住他们的结界。夜邪怡在一旁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与闪电颤抖的锦曦,急切得说不出话来。
锦轩击打了一会,才想到,他们如此做,一定会让曦儿分心,一分心就可能会遭遇不测。立马不顾一切的怒喊道:“端木霜华,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你冲我来啊…冲我来啊…”
“你是男人吗?是男人吗?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你给我回来,回来…”
疯狂的怒吼声和滚滚天雷击荡在真个云霞都,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霜华没有理锦轩和佳怡,直接就凑近锦曦的身旁。
锦曦看到他们如此,心中巨恨滔天,她就知道,他一直都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她离开他的世界。所以,他能预料的一切,他都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
“好,很好,你那么想要我死,那我偏不让你如意。”锦曦已是完全忘记杨益涵对她说的一切,直接敞手迎上天雷,怒吼道。
霜华听见这句话,没有任何表情,他以为她是对天说的。
霎那间,一道天雷狠狠的劈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就是五道天雷嚣张而来,一道接一道的劈在她身上。巨大的淡蓝色光术包裹着锦曦,她看不到外面,而外面也看不到她。
这时,锦曦听见诛神台传来锦轩撕心裂肺的叫声,“曦儿。”
被劈得已经魂魄快要飞散的锦曦在迷迷糊糊中又是精神一凝,瞬间魂魄归位。
只见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劈碎,一丝不挂,头发也被劈碎。瞬间大惊,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那她不是连魂飞魄散也是那么的不堪。
想到这里,她瞬间发动体内的醉夭防御之力,欲先抵抗一下,先找个东西给自己遮羞。
奈何,此时,醉夭之力完全无用,对这巨大的天雷,那防御之力竟然像她呼出的气一样,软弱不堪。
又是三道天雷从天而将,第一道,劈碎了她的皮肤,让她浑身如在烈火中燃烧。第二道,劈碎了她的血肉,让她痛得麻木。第三道,劈碎了她的骨头,让她死中复活,痛不欲生。
如今,她的肉身全部被劈毁,只剩下一具还未散去的灵魂,她心想着,还有八道,只有八道了。
可是,让一个灵魂,生生去承受那八道天雷,纯粹的无稽之谈。况且,她的魂魄还没修复,当初金玄暗花的果子还没有成熟,她没有拿到,导致她至今的魂魄都是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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