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子说道:“叫四天罡回来,我去对付他们”。
灰衣老人暗有主意:“敌我双方陷入僵局,我抓不住他们,他们也不敢进来,你既然捣乱,便让你来”。口中却说:“你莫捣乱,出了差池,谁来担当?”。
女子不屑道:“我来”。
老人冷哼一声,叫回四褐衣人,在门内旁观。
黑袍女子悠闲地向白云堡众人走去,毒虫避向两边。见王开远一直盯着自己看,竟用汉语骂道:“老头儿,你看什么!”。
王开远大喜,笑着说:“老朽见过巫师”。
巫女一哼,继续向白松逍走去。
王开远心中欢喜,却也不知是否应该阻拦于她,最终还是说道:“巫师稍等,老朽有事请教”。
巫女却说:“我不找你”,直向白松逍走去。
杜泽海伸手一拦,说道:“巫师止步”。
巫女仍是不停,一边向他的手上撞去,一边说:“如敢伤我,白小姐终生难行”。
白松逍连忙说:“杜大哥,让她过来吧”。
一旁的白云依也眉开眼笑地说:“杜伯伯,不用拦她”。
杜泽海碰上这么一个疯女人,也没办法,只好顺势将手放下。
巫女走到白松逍面前,抬起头打量他。
白松逍也微笑相望,只见黑sè的罩帽内闪出一片银发,遮住了她的左脸,隐约可见右眼灿若星斗,坦然的看着自己。
然后她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难怪小妹妹这么漂亮,当爹爹的都这么英俊”。
白松逍一愣,脸似乎红了红,心道:“苗疆女子真是放肆无礼,口无遮拦”,忙笑道:“姑娘说笑了”。
巫女忽又转向白云依说道:“妹妹,怎么憔悴了,想我了没?”,问得她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王开远心中暗笑,“巫女当真是巫女,有时真让人受不了”。
巫女说着说着,竟突然在白云依脸上摸了一把,“嘻嘻”而笑,她出手很快,白松逍和杜泽海两大高手竟没料到,一时犹豫也没拦住。
巫女将手放在白云依肩上,对白松逍说:“白堡主,钱带来了吗?”。
白松逍正要回答,突听白云依惊叫一声:“姐姐,你…你干什么?!”。
不知何时,一条银sè的小蛇竟然缠住了她雪白的脖子,小小的蛇头附在她的耳边,眼睛却盯着巫女,似乎在等她号令。
巫女厉声道:“都退后一丈,动一动,她就死!”。
众人大惊。
王开远急道:“巫师莫开玩笑”。
白松逍忙道:“有话好说”。
杜泽海双眼放光,嘿嘿冷笑道:“高明!”。
巫女让金银剑和萍嫂挡在白松逍、杜泽海与白云依之间,防止他俩用高深武功救下白云依,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放在白云依嘴边说:“吞下去”。
白云依羞愧气恼,不顾大家的劝阻,愤怒地一口吞下,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眼泪缓缓流下,巫女视而不见,冷冷地对她说:“你这么单纯稚嫩,还在江湖闯荡,一百条命也早丢光了”。
大家见白云依颈缠毒蛇又吞下毒药,已完全受制于巫女,知道大势已去,莫不气馁。
杜泽海面无表情,心中盘算:“这女孩当真癫狂,一个人深入敌阵,还敢突施暗算。装疯卖傻、撒娇嬉闹,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四人的戒心,笑里藏刀又一举制住了我方核心,自己这一把真是yīn沟翻船。
为今之计,只有制服敌之首脑才能扭转败局。那灰衣老者狡猾jiān诈,距离稍远又剧毒密布,三两下绝难得手。这女孩却也早有防备,金银剑和萍嫂挡在中间,自己无法一招制敌,姑不论那毒药是否能解,单就这颈中毒蛇,稍有偏差,一口下去,小姐命便不保”,想到这里,皱眉不语,不敢冒进,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白松逍怒道:“你要的钱,我尽数带来,为何吓我女儿”。
巫女冷冷地说:“我是人、钱、堡都要”。
白松逍又道:“我白云堡与你狼族素无恩怨,为何如此步步相害?”。
巫女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松逍心中略知,仍要她直言,问道:“此话怎讲?”。
巫女傲然指着白松逍道:“璧是白云堡,你便是匹夫。另一方面,璧是你”,又一指白云依道:“她便是匹夫”。
白松逍道:“既如此,你要我白云堡怎的?”。
巫女道:“白云堡归我族所有!”。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忽听白云依哭道:“女儿不孝,万不能让祖先蒙羞”。竟挣扎着向巫女打去,全然不顾颈上毒蛇,巫女不躲不闪,任她一针扎入右臂,忍痛点中白云依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无法自尽,说道:“受你一针,还你姐姐二字”,白云依气得险些昏了过去。
巫女也不拔针,对白松逍说:“钱拿来,你们即刻回堡,再让我看见,别怪我威胁你们做一些你们不愿意做的事,rì后我自会去找你们”。
白松逍别无他法,只好将银票交给她,希望她得到钱后,不会加害女儿。接着断然说:“钱尽可拿去,如果威胁我白松逍做对不起先祖的事,云依你莫怪爹爹心狠,我宁可不要这个女儿!”。
白云依哭叫道:“爹爹,女儿明白,忘记女儿吧,女儿只有来生再床前尽孝了”。
巫女喝道:“你要让你爹爹痛苦终生,你就尽管叫”,白云依果然住嘴,任眼泪流淌。
王开远早就看不下去了,突然向巫女跪下道:“老朽着实不懂,巫师何以如此憎恨我家小姐?”。
巫女又在白云依脸上摸了一把,淡淡地说:“天下间所有美貌女子,我都憎恨!”,白云依一声哀嚎。
巫女对众人说:“让你们识得我狼族的厉害,速速离开”,又仍给王开远几个药丸说:“解爪伤之毒”。说完一挥手,两名黑衣少女走出,抬起白云依。
杜泽海忽地冷冷一笑,说道:“敢问小姐芳名,大恩永不敢忘!”。
巫女轻轻一笑,回道:“不敢,妾身狼心蘭”。
………【第五章 妾意浓】………
() 王开远见大家仍不动身,唯恐再起纷争,弄得两败俱伤,就对白松逍说道:“白堡主,我等暂回吧,巫师当不会加害小姐的”。
只听那巫女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两名黑衣少女抬着白云依跟在后面,她们经过石门时,竟然看都不看灰衣老人一眼,径自走入石堡内。
灰衣老人看着众人投鼠忌器,任她来去自如,幸灾乐祸地说:“尔等非要见她,结果,唉……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好心,……哈哈……哈哈哈……”,说完也转身隐入石门,但门前的毒物仍是游走不退。
门外站着白云堡一众人,却是心灰意冷、鸦雀无声。
杜泽海脸上yīn晴不定,此情此景,委实难以决断。
白松逍矗立良久,长叹一声道:“走吧”,众人这才陆续离去。
………
石堡内,巫女在前,黑衣女子抬着白云依紧跟在后。一路穿门过厅,默不作声。
白云依终于忍不住了,骂道:“丑八怪,你敢杀了我吗?你一rì不杀我,我便骂你一rì”。
巫女闻言,“嘻嘻”一笑,说道:“谁说你傻,都会激将了”。
白云依气为之一阻,仍道:“我死之后,爹爹定将你粉身碎骨”。
巫女充耳不闻。
白云依搜肠刮肚,苦思偶尔听见的仆妇对骂言语,不求激怒巫女,只求出一口心中恶气,便叫道:“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巫女也不回头,哈哈大笑,说道:“真是个好女孩,骂人都不会……”。
白云依大窘,却不肯示弱,骂道:“你这短命……”。
巫女猛地回头,却不说话,狼一般地盯着她,便如绿眼睛一般,白云依惊吓慌张,傻在那里。
片刻之后,巫女这才转身又行。
白云依却也骂不出口了,既已抱定必死之心,也不必再逞这口舌之利,反倒失了中原女子的淑德温仪,心中也实在很是惧怕于她,半响支支吾吾说道:“你如此待我,我便死给你看”。
不久之后,四人进入一厚重石室,巫女怪诞,却又来了兴致,坏笑连连,调戏她说:“我怎会让你死,我还要娶你呢”。
白云依真没见过这等怪物,气得说不出话来。
巫女挥手,两名黑衣女将白云依抬上石床,退出石室,掩好石门。
四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巫女只是呆立不动,白云依惊恐,偌大的石屋内就她们二人,真不知道巫女会干出什么事来,确也不敢骂了,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这时,巫女却突然双手捂心,缩成一团,瘫在屋角,一动不动。
白云依大奇,看得呆住了。
不久巫女身子微微抽动,嘤嘤出声,竟然哭了。
白云依仿佛见了鬼,呆呆地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劝。
过了好一会儿,巫女止住哭泣,仰天道:“我真是罪孽深重,该死!该死!”。
忽然回头瞪着白云依说:“小丫头,竟敢骂我丑八怪”。
白云依哑口无言,不知她要发什么疯。
她又厉声道:“你敢再骂我一句吗?”。
白云依气往上冲,正要骂,却听她说道:“再骂我,我就不给你治腿”,说着哈哈大笑。
白云依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意思?”。
狼心蘭笑着说:“收你钱了,当然要给你治腿呀,不过有个条件”。
白云依jǐng觉,急忙说:“莫想害我爹爹、害我白家”。
狼心蘭笑道:“当然不是,我要你嫁给我”。
白云依惊恐,气得小脸通红,感觉此女笑着说话往往没好事。
狼心蘭神秘笑着说:“瞧你想的,不是嫁给我,是嫁给我家夫君”。
白云依一生当中,从没听过这么多疯话,屡受打击,终于心力交瘁,昏了过去。
………
不知何时,白云依悠悠醒来,看到石室突然想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失声痛哭,不知今生是否还能见到爹爹和娘亲,自己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动也动不了,还怕得要命,那巫女又总说些疯话来气她。
刚想到这里,巫女果然推门进来。笑眯眯、露着白白的牙齿看着她,突然说道:“叫姐姐!”。
白云依生气不理她。
巫女仍说:“叫姐姐!”。
白云依说:“不叫!”。
巫女说:“叫了我就娶你!”。
白云依大怒,正要骂她。
巫女却笑着说:“我就爱看你又害羞又生气又呆头呆脑的样子”。
白云依又要哭了,哀求道:“你不要折磨我了,我快受不了了”。
狼心蘭反而正sè道:“我不是折磨你,我是喜欢你呀,实话对你说吧,我快死了,就让我最后高兴高兴吧”,白云依知道她又开始说疯话了。
狼心蘭反而不说话了,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发呆。白云依天xìng善良,看她愁苦无助的样子,心不由得软了,想安慰她又生她气。
狼心蘭突然转头盯着她看,果然疯话又出:“我要是像你一样好看多好呀”。
白云依不知怎么想的,说了句:“还不是被你关在这里”。
狼心蘭莫测高深地说:“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也未必有,我可以把我有的也给你”。
白云依突然想到了“夫君”,不敢再和她说话。
狼心蘭看这个小人儿被自己吓得不轻,也就不刺激她了,对她说到:“你吃点东西吧,既然被我关在这里,就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轻生,那可是害人害己的”。
白云依气道:“你拿我威胁白家,我不如一死”。
狼心蘭幽幽地说:“小丫头,不许说死呀死的,有些人是想活都活不成的”。
白云依见她说话正常了,问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暗算我,枉我那么相信你”。
狼心蘭道:“你就是长了个漂亮面庞,笨得跟猪似的”。
白云依生气。
她又说:“我狼族的实力远超你们想象,要不是我,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白云依不服,刚要争辩。
狼心蘭却道:“‘绿眼睛’刚才就在门里面,他要是偷袭,你爹爹可能都躲不过去”。
白云依大惊,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却也红了。
狼心蘭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害羞起来?”。
白云依连忙道:“你胡说!”。
狼心蘭低低地说:“守门老人名叫‘狼藏足’,狼族九大狼王之一的毒王,名字是随便起的吗?!你们谁敢进来,必定被他毒死”。
突然笑着说:“叫姐姐!”。
白云依真拿她没办法,不理她。
狼心蘭说道:“叫姐姐,我就告诉你‘绿眼睛’叫什么名字,这可是价值五万两的呀!”。
白云依惊道:“什么?!”。
狼心蘭执着地说:“叫姐姐!”。
白云依无奈,心中百感交集,犹豫再三轻轻叫了声:“姐姐”。
狼心蘭笑了,没有人能看见她的眼泪,她一字一顿地说:“他叫狼天野,也就是我的夫君”。
………【第六章 小绵羊】………
() 白云堡一众,背负着伤者,无声地下山。人人心中沉重、迷茫无措。
只有两个人除外,一是杜泽海,他一直含着冷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便是王开远,他虽故作沉重,但一丝丝惊喜难以掩饰地偶尔浮上眼角眉梢,因为他刚才给护卫服用巫女给他的解药时,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小纸团。
一路无话,众人回到客栈后。王开远连忙躲进自己房间,打开纸团一看,思索良久。就偷偷去找堡主。
白松逍也正在屋内踱步,时而愤怒、时而悲戚,见他递上纸团,打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想了想说:“我们去找杜大哥”。
到了杜泽海房间,叩开房门,进去一看,见杜泽海正在床上打坐,给他一看纸条,上面写道:“全体回堡,有人跟踪,不可声张,这里有我”,落款是“云依姐姐”。
杜泽海看后,只是微笑,不感吃惊。
王开远心中一动,问道:“杜堡主早就看出端倪?”。
杜泽海一笑,说道:“倒也不尽然,那女子是我平生所见最为奇特、最为聪慧、最会做戏的一个,如是我敌,当是我等不幸”。
继续说道:“当时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又看不出破绽,归来一想,表面似乎我方大败,其实我们反而全身而退,她以往对小姐并无恶意,我们此来本就是要见她,这样一来,她巧妙地把小姐接了过去,既让我们脱离险地,又不使狼族疑心,这不正是最好的结果吗?!”。
杜泽海又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她。在这里,单凭我方无法与敌抗衡,也对她暗中行事带来不利,回归中原后,集多方力量再与狼族一决高下吧”。
白堡主仍是犹豫再三,将女儿丢下,如何向夫人交代。
最终商议决定,此来,初探狼族野心与实力,为了白家百年声誉,理应回去后再做充分准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侵吞。同时也正如巫女所说,他们留在此地反而有害而无利。
第二rì,白云堡一群人便慢慢踏上了回堡之路。
…………
白云依真的傻住了,怎么会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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