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ì,白云堡一群人便慢慢踏上了回堡之路。
…………
白云依真的傻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脑中电闪雷鸣,几乎无法思考,心中只是在喊:“让我这么痛苦的竟然是姐姐的夫君,一直让我嫁的人也竟然是他”。
狼心蘭在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傻样子。
白云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她又盯着自己看,自知失态,脸一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狼心蘭道:“叫姐姐,不叫不说”。
白云依似乎终于体会到了“姐姐”二字或许另有含义,脸更好了,却是不叫。
这时,突听外面隐隐传来哨声。
狼心蘭正sè道:“我出去一下,你吃些东西,若有人进来,你就装作生气,什么也别说”。
白云依连忙认真答应。
狼心蘭走出两步,突又回头说:“当然也可能是绿眼睛来看你了,嘻嘻……。”,笑声中已经走了出去。
只留下白云依楞在那里,又羞又气。心想:这个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欺负自己,总说些疯话,哪有叫别的女人嫁给自己相公的。
突地心中一惊,那绿眼睛可千万别真的来看自己,那又该如何面对他呀,狼心蘭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顿时焦急燥热、坐立不安。
漫长的等待,无尽的煎熬,白云依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突然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她顿时慌了,连忙向里侧卧,石门一响,一人推门进来,她连忙假装熟睡,只听那人也不说话,一步步走到床前。
白云依心慌得更厉害了,因为她闻不到狼心蘭身上特有的幽幽花香,反而是另一种气息,一种男人的气息。
她一动也不敢动,可身子偏偏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她觉得身上一凉,被子已被掀开,惊慌得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听“嘶”的一声,是衣衫撕裂的声音,她惊恐万分,一声尖叫,挣扎坐起,先拉过被子遮住身体,然后侧头一看。
见一银sè衣衫的男子低头正看着自己的腿,她拼命用被子将腿盖住,不停地叫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出去!”,心中狂跳不止。
那人却稳如泰山,慢慢抬起头,对她一笑。
白云依一怔,竟然是个老人,他个子很高,身体修长,衣衫怪异,面颊清瘦,有着一种威严yīn森的白,双眉几乎相连,眉脚斜飞入鬓,双目细长,眼睛jīng光逼人,眉心上方有一古怪胎记,倒像是第三只眼睛,长发油黑,顶门的部分却是白发。
老人和蔼地用汉语说:“小姑娘莫怕,我是看看你的伤”。
白云依贞洁的身体怎能让男人随便看,羞红了脸说道:“我不让你看,你快出去”,双手死命的压住被子。
老人不理,说道:“中原人就是繁文缛节、虚仁假义”,又用手去掀被子。
白云依大怒,手一动,一枚“夜雨”钉向老人之手。
也未见老人有何动作,但那枚银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丝毫没有阻止住他的动作。
白云依惊恐,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有人能躲过自己的“夜雨”,太不可思议了。直到老人掀开被子,她才惊醒,刚要再打,但觉后心一麻,已被莫名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好在老人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了看她浅蓝sè的小腿。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小家伙生气了,你一定打得他很疼,哈哈”,说着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然后颇觉有趣地看着白云依,听他的意思,似乎对绿眼睛很熟悉。
白云依稍感放心,仍jǐng惕地看着老人,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后背又是一震,穴道解开了。
老人又道:“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女孩子都生得这么白嫩娇艳,你家的白云堡让不让我去住?”。
白云依怯怯地问:“你是谁?”。
老人和蔼地说:“我叫狼睿”。
白云依心道,问了也是白问,谁知道你是哪个?!
老人似乎能听到她心里去,说道:“我就是狼族的首领,你们的敌人”。
白云依不由得向里躲了躲。
老人却缓步走出,还一边笑着说:“你这只小绵羊,怎么跑到我的狼窝里来了,有趣…有趣…。”。
白云依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走出石室,见他却不关门。心仍是砰砰跳个不停,心想:“这老人就是狼族的大魔头,倒不很凶恶,我可不是什么小绵羊,但身边却真的全是敌人,除了那个疯姐姐。还真以为是绿眼睛闯进来了”,不敢多想他,连忙集中jīng力思索目前局面。
她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事也不用自己想办法,一直有人保护她、照顾她,所以依赖xìng极强。可到了这里,身边都是陌生人,似乎还充满敌意。偏偏腿又不能动,越想越怕,越想越悲观无助,不觉又哭了起来。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突然听到了声音,白云依立刻惊醒,是两个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竟然是一男一女,顿时慌了起来,姐姐带绿眼睛来了,手足无措地赶忙向里卧倒装睡。
………【第七章 为何嫁】………
() 那二人到了门口,狼心兰“咦”了一声道:“是谁竟然敢闯进来”,连忙进屋,看见白云依在睡觉这才放心,男人也跟进了屋,并关好石门,与狼心兰说话,他们说得是苗语,白云依听不懂,只觉心跳得厉害,脑子乱成一片。
他们说了几句,狼心兰突然用汉语说:“妹妹没事吧,刚才是谁来过了?”。
白云依六神无主,装睡不理她。
狼心兰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说:“别装了,是谁呀?”。
拍得白云依一声惊叫,知道装不过去,也不回身说道:“叫狼睿”。
狼心兰立刻正经起来,忙问:“他来做什么?你说什么了?”,见她支吾不语,心急之下上前扶起白云依说:“别怕,他不是绿眼睛,快说呀,挺重要的”。
白云依这才放心,听她口气知道事情紧急,瞟了那男人一眼,竟是个慈眉善目的微胖黑老头儿。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狼心兰表情凝重地想了一会儿,就说:“我去见狼王,我阿爸陪你”,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白云依好不容易见她回来,也挺欣慰,有了主心骨,全然不计较了她的“轻薄”之举,见她又要走,想留住她,却说不出什么,不舍的表情一目了然。
微胖老人见她这样子,哈哈一笑,眯着眼睛看着她。
白云依也只好对他微笑,想问候一下,又怕他听不懂。见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想:“这些苗疆男子怎么都如此不客气,我脸上长花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半响,老人用汉语说:“小姑娘别怕,我和你姐姐是一伙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白云依连忙行礼道:“老伯伯,您好,小女子向您请安了,原来您懂得汉语呀”。
老人笑得更开,说道:“中原女子多文雅有礼,不像我那个疯丫头,呵呵……”。
白云依忙说:“其实心兰姐姐还是……还是不错的,就是总戏弄我”,不自觉地告了她一状。
老人闻言,笑容渐消,轻叹了一声说:“你别记恨她,她……她心xìng有点怪,自小就没有朋友,疯劲上来,连天野她都打”。
白云依听到绿眼睛名字,有点慌神,期期艾艾地问:“狼…狼天野,真的是心兰姐姐的夫君吗?”。
老人一笑:“嗯,一对怪人!就是天野把你打伤的吧?”。
白云依点点头。
老人有些出神地说:“他们俩一直相依为命,都是苦孩子,哈哈,也都不是凡人!”。
白云依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心酸酸的,眼圈又红了。
老人长出了一口气,抛开忧伤情绪说道:“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怕,我们三人都会尽力保护你的”。
白云依支支吾吾,傻傻地问:“那你们为什么要保护我?”。
老人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们不想多生杀戮,对于我们狼族,也是对于你们汉族”。
她不懂。老人继续说:“狼族与中原武林一战已是在所难免,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们白云堡,详细的有机会让心兰跟你说吧,总之,你一切全听她的,她真的是为了你好”。
白云依心中不服,暗道:“让我嫁给绿眼睛也是为了我好吗?!”。
老人又说:“狼睿就是我们狼族的首领,也是心兰唯一惧怕的人,据说他会元力通心之术,所以与他面对时不要撒谎。武功心智全族第一,我族敬他如神”。
忽又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腿好吗?”。
白云依掀开被角,老人上前细看,一面说道:“狼王看你伤腿,便知天野功力几何”。
白云依一惊。
老人看了一会儿,起身道:“杜老头方子没错,要不是有他,这么长时间,即使治好了,轻功也要从头练”。
白云依奇道:“老伯伯认识杜神医?”。
老人嘿嘿笑道:“神医?!打架我是不行,医术他倒未必能赢我”。
说完话锋一转:“你先安心休息,心兰快回来了,有什么事你都问她吧,我去给你配药,放心,这屋子没几个人敢进来的”。
白云依连忙道谢,老人走了出去,关上石门。
白云依一个人久久回味老人的话:“他们俩一直相依为命,都是苦孩子,哈哈,也都不是凡人!”,不觉痴了。
不久,狼心兰回来,显得有点心神不定,也不说话,端杯茶在那里发愣。
白云依知道她如此劳神都是为了自己好,也不打扰,静静地看着她。
狼心兰无意中眼神一扫,发现白云依正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jīng神一振,一股坏笑浮上嘴角,说道:“叫姐姐!”。
不想白云依竟乖乖地轻声叫了声“姐姐”。
略感意外,心中却也涌上一股暖意,反而不好再捉弄她。
她走到床边坐下,温声问道:“你不怪我在外面暗算你,说话难听了?”。
白云依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你不会有心害我的”。
狼心兰说:“那好,我先大致讲讲目前形势”。
她理了理思路,然后说道:“我狼族因为种种原因,这次要杨威中原,我在鬼楼一方面监听中原动态,一方面要筹集大量资金。因为喜欢你,不忍你白云堡被毁,所以让你们百rì后再来,避免正面冲突,不想狼王计划有变,这百rì内并未大规模出击。你们这次来,又聪明地找到这里,一场生死大战一触即发,我听说后急忙出去化解”。
白云依听到这里,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狼心兰凄然一笑,接着说:“我在鬼楼不给你治腿,是因为那时天野在狼王身边,狼王定不会允许,倒害得妹妹又受了百rì之苦,姐姐要顾及双方也是有难处的”。
白云依连忙道:“我没有怪你,我是一直都相信你的”。
狼心兰继续说:“狼王得知你们闯到这里,计划是将你们都抓住,再胁迫占据白云堡,作为总堂,从而扫平中原武林。我出去只抓住了你一个,他回来后就直接来找我,不容我有时间瞎编。恰巧我听到他回来要议事的哨声去了议事厅,所以他就只看见了你”。
“我回来后听说他来过,知道有了怀疑,连忙去见他。我刚才和他说了,我出去只抓你一人,是因为你们武功高不好抓,抓你一人依旧可以要挟白云堡”。
白云依听到这里,说道:“那白云堡仍然很危险呀?”。
狼心兰无奈地说:“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世上的事本就残酷丑陋,白家强于狼族,则白云堡可保,弱于狼族,则白云堡必失。现在关心的是白云堡一众的身家xìng命”。
停了停又说:“如果白云堡与狼族硬碰硬,人灭堡失。如果委曲求全,人留堡失。堡已必失,只能但求人平安了,rì后还有机会再拿回来。”
狼心兰看着白云依说:“目前,白云堡所有人的xìng命都取决于你了?”。
白云依既伤感又疑惑地问:“我?”。
狼心兰说:“是的!狼王本意是要踏平白云堡,是我提议与白云堡联姻,以保白云堡一众xìng命”。
白云依不解:“联姻?”,突然发现又说到这事上,不禁又羞又怒,甩开她的手说:“你骗人,又来耍我是不?”。
狼心兰叹气说:“你自己仔细想想吧”。
白云依费力地想了想说:“这事怎么可能?!”。
狼心兰正sè道:“绿眼睛狼天野可以说是狼王的半个徒弟,他很看重,也正是因为天野,才能容忍我到现在。如果天野娶了你,自然不能杀害亲家,堡仍很可能要用,‘用’与‘占’一字之差,结果可就天壤之别了”。
白云依又羞又急,快哭出来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还小呢,没想过要嫁…嫁人,何况狼…狼天野是你的夫君,这怎么可以”,说完竟真得哭了起来。
………【第八章 心良苦】………
() 狼心兰突然冷冷地说:“你以为我愿意与人分享夫君吗?!”。
白云依哭着道:“我一直以为你是逗我玩的,怎么竟是真的,你…你必定是耍花招,哄骗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狼心兰不回答,突然拉下罩帽,露出银发紫眼,悲愤地说:“为什么?!这都是天意,你知道什么是天意吗?!”。
声音吓了白云依一跳,止住哭声有点害怕地看着她。
狼心兰向天怒嚎一声,厉声道:“我天生就是个丑八怪,这就是天意!我活不了多久了,这就是天意!我又有什么办法呀!…啊……啊………”。
白云依看着她几近癫狂的样子,又怕又痛,也哭着说:“什么活不了多久了?”。
狼心兰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阿妈生下我不久后便离世了,或许是生下个怪物,遭人议论,羞愤郁郁,纵使阿爸医术玄妙、百般照料,仍是无力回天,又或许本就是为我所克,总之,皆是由我引发。
自我懂事以来,我就是这么个丑样子,人人都怕我,都不理我,说我是妖魔投胎。没人和我玩,我就自己看书,学医学毒学武学蛊,终于看遍了所有的医书,知道了天命如此,永难改变。我认了,我不想活了,要不是两个人,你根本就见不到我,一个是我阿爸,一个就是狼天野。天野他无父无母,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只有他陪我玩,只有他不嫌弃我,只有他肯娶我。我知足了,很幸福很自豪,别无所求了。可又是该死的天意,我发现我快死了,先天异化绝症终无可治,我不甘心,可我斗不过天意……”。
白云依抱住她痛哭说:“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敢听了……”。
狼心兰已经停不下来了,继续说:“我再次认输了,我又认了。我可以死,但我不放心两个人,后来又多了一个你,我强认的妹妹,你美丽善良、纯洁无邪,白云堡的浩劫必然也毁了你。如果你们两个能终生在一起,互相依靠,我……我也就放心了”
白云依哭着说:“姐姐!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好好活着!”。
狼心兰笑了,仍在说:“我家天野孤零零的,别人看他是野兽,其实他很可怜,心很软的”,一甩头,傲然说道:“也只有你配得上他,也只有他能配得上你,只有他能保护你!”。
白云依已经忘了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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