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孕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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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孕中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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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老人眼神一亮,突问:“尊师可在此镇?”。

    郎中答:“家师年岁已高,修研天道,不问俗事”。

    老人说:“好!多谢先生,另有一事,恳请先生务必请尊师来此一会,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我必应允,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必有重谢!”。又吩咐道:“烦请张少侠和二管家,随大夫回堂开方配药,尽可能多买,诊金加倍奉上”,忙又道:“别让那个郎中乱说话”。

    三人离去后,老人独坐良久,这才吩咐:“抬我去后院”,说完仰天长叹,神sè黯然。



………【第九章 神无主】………

    两壮汉抬着老者,一路向后,走进一僻静小院,门口也有两人把守,进院后,见北侧有一大屋,门窗紧闭,白rì里窗上竟然罩有布帘,可谓密不透风,门口一名劲装少女把守。南侧有个小小花园,树下木椅中靠坐着一位俊朗少年,正望着天空发呆。

    听见他们进来,少年惊醒,目含期盼地问:“王叔,怎样?”,王开远向外面一指,两护卫又抬他出去了,林信谊用手中竹竿一撑,连人带椅一起飞出院子,落地也用竹竿卸力几乎无声。两人聚在一起,王开远将情形低声说了一遍。

    林信谊听后,jīng神稍有提振,起码有人知道病因,并尚有治愈希望,说道:“王叔,麻烦您守护白小姐,我去前面看看,如老神医不来,我抓也要把他抓来”,王开远见他情急如此,也提起jīng神道:“好,大家分头行事,共赴难关”。

    林信谊走后,王开远命护卫把自己抬到花园树下,遣走了他们,叫门口的银剑儿过来,让她小声叫萍嫂出来。萍嫂出来告诉说:“小姐身体尚可,刚睡下,还是神情恍惚,做噩梦,有时胡说八…信口乱说”,停了停又说:“她总说有一对绿sè眼睛盯着她,要吃她……还经常哭”。看了看王开远脸sè,小心翼翼地又说:“小姐这回受得惊吓太大,脑子都…都有些乱了,请王总管多想办法,唉……”,她自知身份,话说得十分艰难。王开远听到这里,老泪纵横,捶胸道:“我真是该死”。

    忽听白云依尖声喊叫:“你…你又来了,你别看我,我不钉你了,啊……啊…萍嫂!萍嫂快来,他又看我了,他总是盯着我看,我怕呀!”说着哭了起来。

    萍嫂连忙跑了回去,王开远泪眼望天,心里也在哭喊“老天呀,我该怎么办呀?!”

    。。。

    。。。。。。

    原来那夜,怪人发出鬼哭狼嚎之后,白云依重伤倒地,众人错愕惊慌,不知是被吼声所震,还是一时搞不清状况,无不呆若木鸡,片刻间才六神归位,急忙逃离大石。白云堡众人护主心切,飞身过来救护小姐,黑衣妇人萍嫂一见白云依软软地躺在那里,凌乱的头发将整个脸庞完全遮住,一动不动不知生死,吓得几乎瘫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随着金剑儿、银剑儿一起跌跌撞撞地跑回人群。

    一时间平台上鸦雀无声,众人紧紧围在一起,都恐惧地盯着大石,生怕那怪物跑将出来,竟然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良久仍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不安的心跳声和衣服瑟瑟发抖的声音。

    倒是二管家先说了话,声音低弱颤抖:“萍。。。萍嫂,小。。。小姐怎么。。。怎么样了?”,萍嫂慌张答道:“昏过去了,还有呼吸”,管家低声道:“快走,萍嫂、金剑、银剑保护小姐,一定要轻,要小心”,“大家也都走吧,先回去养伤”。说完,也顾不上大家了,领着白云堡众人抬着伤者下山而去。众人也是不敢怠慢,互相帮扶着纷纷离去。

    二管家极为惶恐,小姐被打得生死不明,如何向堡主交代。一路上不停地让下人注意小姐,不时地查看伤势,极怕她重伤不治。好不容易走到马车停靠处,连忙抬小姐上车,萍嫂粗通医术,又是女人,贴身照顾小姐。车夫铁三看见小姐重伤,血红双眼就要上山拼命,被二管家拦下,大伙迅速又回到了金田镇。

    二管家虽然江湖经验少,但做事周全老练,知道此地不可停留,第二rì清晨就动身赶往中原境内的平南大镇,万幸的是昏厥的王开远、林信谊也苏醒了,虽无法行动,但布置得有条不紊。王开远看见小姐伤重,竟yù自尽,被林信谊等人劝下,均言救治小姐为重。来平南镇后,怕苗人知情后挑起事端、趁火打劫,遂包下客栈,封锁消息,向鼎鼎大名的乾香堂求医。

    白云依伤后一直昏迷不醒,可吓得众人坐立不安,直到昨夜才突然睁开眼睛,立刻尖叫不止、又抓又打,状若疯癫,萍嫂奋力劝止,身上反而挨了几下,疼得呲牙咧嘴。白云依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痛哭惊叫,双手凌空乱抓,萍嫂和金、银剑儿不敢硬拦,只能在一旁温言劝说,但毫无效果,倒是萍嫂灵机一动,权当一试,唱起不知名儿歌,安神催眠,白云依也想是力竭,渐渐停止哭闹,昏睡过去。

    守在屋外的王开远几乎将钢牙咬碎,要不是大事未成,真想一死了之,不再受这锥心折磨。

    今rì早间,白云依才又苏醒,这回却仿佛灵魂出窍般不言不动,待发觉自己双腿已废时,才哭将起来,萍嫂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抚,白云依竟然识得,抱着她哭得更凶,这才开口说话,一直叫嚷说有个绿sè眼睛盯着她看,怎么躲也躲不掉。萍嫂试探xìng问她如何受的伤,白云依眼神力变,又惊叫抓挠不止,萍嫂只好作罢。端水喂食,寸步不离。

    。。。

    。。。。。。

    王开远趟在前厅东偏房,不敢再想大小姐,只好竭力摒弃杂念思考局势:“昨天已经派多人多路线全速赶回白云堡,路上如遇自己人,也要想方设法以最快的速度报告堡主,请堡主速来主持大局”。

    “先看看老神医如何诊治,此去白云堡路途遥远,看情形再定是否带小姐返回”。

    “林信谊也去请老神医了,不会请不到吧”。

    “………”思绪万千、焦躁不安。

    家丁突然进来通报,老神医请来了,王开远大喜,吩咐抬自己去迎接老神医,然后一同去看望小姐。

    后院小姐屋内,窗户封得严严实实,大白天却点了好几盏灯,因为白云依总说,窗户外面有双绿眼睛盯着她看。更不能熄灯,一黑下来就也有双绿眼睛。

    锦床上,白云依无力地斜靠床头,头发散乱、目光呆滞、面sè苍白、轻微颤抖,身上裹着厚重的衣被,与前几rì判若两人。瘦小的萍嫂坐在她身边,低唱不知名的歌谣、轻轻地抚摸她的手安抚情绪。外屋,金剑儿手握剑柄,双眼含泪。

    门外,银剑儿轻声道:“大夫来了”,金剑儿闻声,抹去泪水,进里屋,放下床边珠帘。又轻轻地把白云依的左膝抬出被外,竟然是蓝sè的,隐隐泛着绿sè幽光。



………【第十章 老神仙】………

    外屋门开,银剑儿轻声说:“有请老神医”,脚步声响,一位清瘦高挑、面sè枯槁的老人慢慢走来,奇的是他颌下长须如雪,头发却黑白参半,似乎年岁极大,但腰挺颈直,当不愧神医之名。

    外间的金剑儿上前见礼,内屋的萍嫂也急忙出迎,她虽已得王开远叮嘱,但一见老人仙风道骨的摸样,仍是怯怯地不敢接近。老人看了看屋内的奇怪景象,探寻地看着萍嫂,萍嫂连忙答道:“我家小姐受了惊吓,怕黑…怕…怕风”,老人愣了愣,却道:“很好!”。又和蔼地问萍嫂说:“你是?”,萍嫂回道:“妾身见过神医,村妇平从珊,蒙老爷看得起,专门伺候小姐。小姐寝室不容不相干男子,所以由村妇协助神医”。

    老人点点头,走在小姐床前座定,又问萍嫂道:“你们是白云堡的?”萍嫂一愣,答道:“是,这位正是堡主独生爱女”。老人长叹一声,窗外的王开远如坠冰窟,好在老人没说什么他不敢听的话。

    神医把过脉,又轻轻捏捏了蓝汪汪的膝盖。然后闭目如同入定一般不言不动,众人不敢惊扰。

    良久,神医突然似乎是想通一事,脸现愁容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他定是要出来惹事的”,

    萍嫂和金剑儿一头雾水,王开远却心中一动。

    又过了一会儿神医才睁眼说道:“三十年前,我见过此伤”,屋内两女一声低呼,王开远要不是双脚受伤,险些跳将起来抢进屋去。

    神医淡然一笑说:“此伤可治”,众人大喜。

    “但着实不易”,众人又心头一沉。

    “从谁手里伤,就从谁手里治”。

    神医的几句话,如同巨锤,字字句句打入心间。

    “明白了吗?”神医微笑着问。

    萍嫂似懂非懂,傻傻一问:“从谁手里伤的?”。

    神医呵呵一笑说:“你们都不知道?”。

    萍嫂说:“我们没看清楚”。

    神医说:“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萍嫂问:“神医也无法医治?”。

    神医沉吟不语,半响却突然问道:“你们不在黄山,来此作甚?”。

    萍嫂大奇,脱口而出道:“神医竟知白云堡在黄山?!”,竟忘了作答,马上想起,连忙说:“小姐随好友偶然游览至此”。

    神医又问:“不曾有人推荐引路?”。

    萍嫂抓耳挠腮,回答道:“没有吧”。

    神医看了看萍嫂,知她所知有限,突然指了指窗外,说:“抬他进来”。

    萍嫂如释重负,与金、银剑一起,把窗外的王开远抬了进来,王开远深知礼数,小姐闺房不容男子进入,急忙将衣襟撕下一条,将双眼蒙上。

    神医看在眼里,微笑点头,颇为嘉许。问王开远道:“你们当真是偶然来此?”。

    王开远心中奇怪,这又有何相干?!但深信神医之能,不敢相瞒,将整个事件细想了一遍,这才回答道:“的确无人诱导,恰巧来此”。

    神医不语,又说:“你讲一下受伤经过”。

    王开远想了想,说道:“我家小姐与好友一行随意游览,在一小山之上,见一峥嵘巨石,一时好奇,近前观赏,却突然被人暗算,接连受伤”。

    神医却道:“从你们进入苗疆开始讲,不可遗漏任何有趣离奇事物”。

    王开远暗中一皱眉,这神医怎么总问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是年老糊涂琐碎,还是其中有诈?!考虑该不该如实讲述。

    神医似已看穿他的心事,悠然道:“说不说在你,说不说也在我”。

    王开远闻言,一咬牙,竟将上鬼山、拜月亭、怪石碑、离奇石、皆受伤的整个经过,挑选自认为重要的环节据实讲述了一遍。声音却低,唯恐白云依听后再有反应,好在她充耳不闻。

    神医一直闭目静坐,听完也不置可否。王开远不敢打搅,良久后才轻声问道:“神医能否医治小姐之伤?”。

    神医摇摇头,萍嫂见王开远双眼被蒙,忙出言告之。王开远不死心,仍问:“神医之意是不会医还是不能医?”。

    神医却笑了,语露禅机地说:“因果循环,在劫难逃,顺应天意,会医也不能医”。

    王开远细细品味神医话语,突然说道:“在下冒昧,有几事不明,恳请赐教”。

    神医说:“问吧,当说则说”。

    王开远想了想,问:“蓝sè伤势不能自愈吗?”

    神医答:“不能”。

    王开远:“何时治疗最妥?”。

    神医:“尽快”。

    “此伤可否长途跋涉”。

    “尚可”。

    王开远颤声问:“如无法医治,后果如何?”。

    “无法行动,尚不致命”。

    “小姐是否…是否心智迷失?”。

    “否,惊吓过度”。

    “何时能重归本我?”。

    “看她的造化了”。

    “同是一人所伤,为何我等是紫sè,小姐确是蓝sè?”

    神医停了停回答说:“紫sè为轻,蓝sè为重,并且白小姐略受内伤,静养调息便可”。

    “谁伤谁治,当真否?”。

    神医也不恼:“当真!”。

    “除了伤人之人外,别无他人能治?”。

    “据我所知,尚在人间者只此一人”。

    王开远顿时几乎软倒,心灰意冷地说:“他既伤我,如何肯救我?!”。

    神医道:“伤你之人,未必有害你之心,当真杀你,你也难逃”。

    王开远仍是追问:“为何谁伤谁治?”。

    神医半响才答:“经脉皆闭锁,只有反力方可疏通,知如何伤你,方知如何救你”。

    “三十年前,那伤者后来如何?”

    神医似是不愿回答,但最终仍是说了:“不治”。

    “神医可知何人伤我小姐?”

    神医又是半响才答,也如方才一般晦涩深奥:“顺应天意,知道也不能说”。

    王开远由衷地说:“先生实乃世外高人,为何屈尊于这小地方?”

    神医莫测高深地一笑,答道:“呵呵,这可不是什么小地方”。

    王开远越问越慢,老神医也是越答越慢。王开远觉得此老如同神仙一般,万事皆知,句句玄机,很多不明之事皆想请教。

    神医突道:“我已泄露不少天机,你们知道未必是福!,最后一问了”。

    王开远沉吟半响,竟问道:“神医贵姓?”。

    连一旁倾听的金剑儿都楞住了,心想:“王叔是不是也惊吓过度了,神医不是姓田吗?”

    谁也没想到,神医竟然连这个也要思考,良久,哈哈一笑说:“杜”。众人傻眼。



………【第十一章 心难安】………

    王开远并非是无缘由的一问,神医对外声称姓田,今rì来此,却道出不少天机,如仍称田姓,可见其心不诚,所说之言未必无假。但道出真姓,却是坦诚友善,足见先前颇多关爱呵护,并留有他rì再见之情。

    萍嫂和金剑儿看见老神医答完问题后,似乎颇为疲倦。萍嫂迟疑地问:“小姐是否需要用药?”,不知这个问题他答是不答。杜神医说:“应当,虽不能治,但可活血健骨”,说完就要离开,萍嫂也不知该问什么,傻傻地跟着。

    但神医走到内室门口却停住,轻抚额头,又转身走了回来,说道:“让我看看你家小姐面容”,萍嫂早已见怪不怪,顺从地掀起珠帘,老人俯身下去,双目炯炯地盯着白云依。

    白云依倒是很乖,也不反抗。只见她慢慢地将无神的双眼望向神医,痴痴的迷离着。渐渐地眼睛竟然变得清澈,有了神采,专注地和老人对视,金剑儿和萍嫂大是好奇,可又看不到老人面容,只有通过白云依的表情和眼神揣摩其中奥妙。只见白云依的眼神又变了,先是新奇后是惊慌,突然惊恐地大叫:“绿眼睛!绿眼睛!”,并本能地向老人抓去。

    萍嫂急忙上前按住,金剑儿去扶神医,王开远双眼被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以白云依的武功竟然一抓不中。白云依也不再叫,只是心有余悸、惊恐惧怕地盯着神医。

    神医站直身子,半响轻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白小姐心魔初生,尚不足患。天xìng柔顺,极易痴迷,天妒红颜,一生百转千回”,伸手入怀,鼓捣半响,拿出一布卷道:“我留下几字,当真无助时可参考,他人不可阅!”。萍嫂伸手接过,想了想,放入白云依怀中。

    神医说完走出了屋子,金剑儿、银剑儿抬着王开远也跟了出来,神医又道:“用我徒儿之药,你们二十天就可痊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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