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琵雅皱起眉峰,她有种逐渐失去自由的感觉,这时尚诺斯抢先开口说道:“今天晚上七点,我要去参加一场歌剧会的首演会。你跟我一起去。”
嗄?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要求她和他一同出席首演会?
“什么样的歌剧会?赌场主管也得去参加?”她感到疑惑。
“就是一般的歌剧演出,这场演出是由皇家赞助的,全数所得会捐给弱势团体。”
“哦。”琵雅淡淡地虚应了一声,心底却更加疑惑了。
奇怪?皇家赞助的慈善歌剧会关他这个赌场主管什么事?还是赌场派他做代表出席?
看出她的疑惑,尚诺斯迳自接下去说道:“进出国家剧院要身着正式服装,等一下会有两个化妆师来帮你打扮,她们都是皇室御用的设计师。”
这两个造型师是他从皇室内部指派过来的,十分专业,最重要的是她们毫不嘴碎,懂得帮主人保护隐私的重要。
“我一点拒绝的空间都没有?”
“的确是没有。”他朝她露出一个戏谵的笑意。
“好,我们几点出发?”
“我们得在七点准时到场。”尚诺斯露出一个笑容,飞快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便先行离去。
晚上七时,尚诺斯的黑色加长型轿车,准时抵达国家剧院。
国家剧院建于一八七八年,由巴黎歌剧院建筑师加尼叶设计而成,走入歌剧院便能直接进入中庭,来到歌剧院的神圣殿堂‘加尼叶堂’。
中庭由大理石铺砌而成,加尼叶堂则以金红两色为主,墙上饰有浅浮雕、壁画和雕像,一个多世纪以来,在这剧院里上演过的知名歌剧、芭蕾舞剧和音乐演奏不知凡几。
琵雅坐在尚诺斯的身侧,扭过头望向车窗外,发现红色地毯铺出的通道两侧,早已挤爆了围观的媒体和群众。
他们在等谁?等着争相围观待会儿要莅临的明星吗?
反正绝不可能是在等候他们!琵雅对自己笑了一笑。
“你准备好了吗?”尚诺斯倏然侧过脸,沉声说道:“等一下我会紧紧搂住你,你尽量往我的怀里钻,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他们?他指的他们是谁?为什么他的语气一副像要带她逃难的样子?
在琵雅还来不及问出自己的疑问时,司机已经打开车门,让他们从容优雅地下了车。
才一下车,尚诺斯便紧紧搂住她纤细的娇躯,琵雅还无法意识一切状况之前,媒体就已经蜂拥而上,簇拥着他们。
“亚伯特亲王,听说您最近的新欢是个东方女孩?”
“是不是就是您现在身边这一位?”
“亚伯特亲王,身为这个国家第一王位继承人,您认为皇室成员乃至您的子民,有可能会接受一位东方女人当王妃吗?”
“不知道凯瑟琳夫人有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过反对或赞成?”
记者不断地发问,琵雅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这样的场景似乎只会在巨星或名人的身上上演,而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和这种场面应该完全绝缘才对……
慢着!他们……他们刚刚叫尚诺斯亚伯特亲王!?还说他是王位第一优先继承人?亚伯特不是皇室的姓氏吗?
天啊!不会吧!尚诺斯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储?
这个认知震慑了琵雅,同时,镁光灯依旧毫不停歇地在他们身上闪着。
“今天的主题是慈善歌剧义演,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些私人问题。”尚诺斯仍然紧搂着琵雅,高大颀长的身子阔步往前走。
琵雅原以为媒体会继续穷追猛打,不轻易放过他们,但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媒体竟然就像摩西开红海那样,自动分开成两排,丝毫不敢抵挡他们的去路。
琵雅深吸口气,抬起脸望着他的脸庞,发现他脸上毫无表情,彷若罩着一层寒霜,这也难怪那些记者们不敢再冒犯他。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伤着你?”走至歌剧厅门口,趁着稍作停留的空档,尚诺斯低首望向怀里的她。
琵雅从未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她的脸色苍白,娇柔的身子在他伟岸的怀抱中隐隐颤抖。
“我、我很好……”琵雅咬咬辱,瞅着一对盈亮的眼眸,颤声问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就是王子殿下?”
“不是我刻意不说,你若是敏感一点的话,自己就能发觉到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琵雅才猛然想起今天在公园的事,原来,那两个中年男人是小报杂志派来的狗仔队!
天啊!她真是猪头、真是笨啊!
“有话回家再说,我们先进去把这一场歌剧给听完。”
从国家剧院厅回家的途中,整个车内弥漫着沉默的气息,琵雅整个人更是忐忑不安。
尚诺斯能够理解她所受到的震惊,一路上,他都用一种幽深的眼神凝睇着她,却没有再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回到宅邸后,琵雅二话不说,迳自走回琴坊后方的房间去。
尚诺斯见她如此反应,皱起浓眉,跟在她的身后走入琴坊。
“你、你为什么跟进来?”琵雅转身面对他,神情愕然。
“我为什么不能跟进来?打自你从媒体口中得知我的真实身分后,就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这是为什么?”
“我!!”琵雅低垂着首,咬咬唇说道:“我不想要我那把小提琴了,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就留给你好了。”
凭尚诺斯在这个国家的财富和权势,她怎能妄想能跟他要回小提琴!?
闻言,尚诺斯的蓝眸一眯,一步步朝她靠近,“我没有听错吧?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回你的小提琴了?”
“嗯,可以吗?我想要回去巴黎了,或许还可以利用剩下来的时间,再做出一把小提琴。”
“你要回巴黎?我有答应要让你回去吗?”尚诺斯脸色凝肃,全身上下充满危险的气息。
琵雅眸中一片愕然,“为什么我不能回巴黎?我不是你的囚犯!”
“我没有把你当成是囚犯,但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他的眸光一冽,这是他脾气爆发的危险前兆。
琵雅愕然,她没想到他会拿他们之间的协定来压她,以他堂堂一国王储的身分,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琵雅实在不解。
“我不喜欢有人破坏协定。”
“我不懂,真的不懂……”她神色迷惘,口中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话。
“现在轮到我提问。为什么你想回巴黎去?我的身分头衔让你感到惶恐害怕?”
“我——”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琵雅鼓起勇气,点了点头,“的确是,你的财富和你的权势,可以让你拥有任何一把你想要的小提琴,我根本没有和你争夺的余地。”
“如果你不破坏我们的协定,我也会遵守我们的承诺,把小提琴归还给你。”他走到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说过,你可以拥有任何一把琴,至于我能不能拿回我的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是呵!他贵为一国王储,向来高高在上。他能看得上她一手打造的小提琴,她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不是吗?
“不许你这样对我说话!”他的脸色阴鸶,语气沉抑。“我的身分真有这么可泊?让你恐惧到连最心爱的小提琴都可以不要?”
“我——”琵雅为之语塞。
尚诺斯说得没错,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虽然尚诺斯贵为一国王储,但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可没有动用过任何的王储权威。
相反的,他对她的方式,就像是普通的男人对待自己最钟爱的女子,那样的细腻和宠爱。
“你没有理由变得这么怕我,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尚诺斯,不会因为身分地位而有所改变。”
“能够让你欣赏我的琴也是我的荣幸,毕竟不足每个小提琴制造者的琴,都能够被你所欣赏。”
“我实在听不出来你的话是褒是贬。你要知道,生在皇室或寻常百姓家,是我无法选择的,而我不喜欢退缩,所以我的女人也不可以退缩。”
“你的女人——”琵雅瞠大双眸,纯真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对,你是我的女人,我已经失去让你继续作心理准备的耐性了。”
俯下头,他迅速熟练地搜寻到她的红唇,握住她的纤腰……
激情的温度不断往上攀升,琵雅的脑子一片嗡嗡作响,她紧闭着双眸。逸出一声叹息。
她知道,这一次,她绝对是逃不掉了。
第七章
隔天,午间阳光洒在琵雅熟睡的脸庞上,她蓦然睁开双眼,试着想要起身,但浑身一阵酸疼,双腿之间的隐隐不适,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
猛然转身一瞧,她发现尚诺斯早已不在床上。
这个时候,墙壁上的电话倏然铃声大作,琵雅连忙披上被单准备接电话。
当她下床的那一瞬问,瞥了床上一眼,她的脸顿时红得像颗熟苹果似的,那……那是她的落红,是她身为处子的证明!
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更遑论是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男人,
然而尚诺斯却让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啊啊!不能再想了,先接电话要紧!
“哈啰,日安。”接起电话,琵雅以着流利的法语打招呼。
“还日安哩,衣琵雅,你知不知道你上了全欧洲媒体的封面和头条了?”电话那端传来苏帆大惊小怪的叫嚷声。
“苏帆,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她虚弱地笑了一笑。
“你先回答我,你知不知道买走你小提琴的那个男人,就是亚伯特亲王?他是王位第一继承人——”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天啊,你真的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之前去赌钱的那家赌场也是亚伯待亲王的?”
“你是说,尚诺斯就是那家赌场的老板?”她的娇颜上闪过一抹诧异,却不再感到震惊。
“不仅如此,你在公园里闲晃的生活照片,和你们昨晚一起出席歌剧首演会的照片都变头条,哇,我的天啊!琵雅,你找到了一位王子耶!”
听着苏帆那嫉妒又羡慕的嗓音,琵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之间又觉得很多话说也说不清楚,索性说道:“苏帆,有些事情现在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巴黎后再跟你说,好吗?”
“好吧!那你尽快回来喔!”
“嗯。”
“哦,对了,别让那些可恶的死狗仔侵犯到你的隐私权。”
“谢谢你,我会减少出门的。”
洗过澡,琵雅的视线再度触及床单时,觉得刺眼,连忙一把扯下它。
探头看一下天气,哈哈!看来今天是个洗床单的好天气!
洗完床单,琵雅将它晾在庭园的衣架上,期许床单能早点干,否则要是被崔迪太太不小心看到,一定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晾完床单,回到琴坊,换上工作服,琵雅拿出离具,准备开始在琴身上雕上花样,她边敲边凿,一刀一痕地刻划出小提琴的完美曲线。
琴身是小提琴最美妙、最具有艺术感的地方,像极模特儿身上的完美曲线,而这个部位也是琵雅最热衷、付出最多心力的地方。
琵雅聚精会神地在琴身上雕刻着,一刀一划地雕琢着木头,刚学制琴之初,她连刀都拿不好,更遑论是运刀雕凿木头。
在她聚精会神之际,一个伟岸的男性身躯从背后接近她,以着饶富兴味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背影。
“日安。”尚诺斯站在她的身后,蓝眸中残留一抹激情后的余焰。
“嗨,日安。”她困窘地站起身,慌乱地在工作眼上擦拭着双手,“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我才刚来一会儿,看你雕得浑然忘我、所以就没有叫你。”
“喔,你应该叫我才对。”
“为什么?”
“我不喜欢人家趁着我出不注意时盯着我瞧。”
“那我还真是失礼。”他性感的唇畔抿出一丝笑,眼底却燃起一片渴切的欲念,“经过昨夜之后,我以为自己对你而言是不同的,以为自己可以高兴怎么看你,就怎么看你。”
轰!他的话像在她的心田投下一颗炸弹,琵雅顿时面红耳赤,连颈部都火热一片,困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尴尬地低垂着首,正眼都不敢瞧他一眼,他、他怎么可以直接就道出昨晚的事?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害臊、难为情?
喔喔!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亲国戚、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里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你还好吧?”他倾身靠近她,低声问道。
还好吗?他问的是什么?是现在?还是昨晚呢?琵雅微微一愣,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呃——我想我应该还好吧。”啊啊!这真是羞死人了!
琵雅连忙转过身去,想要跟他介绍小提琴的雕工。也藉此移开他的注意力。
“你来的正好,我才刚开始在雕刻琴面,你还赶得上今天的第一堂课。”琵雅微微欠了欠身子,让他可以看到她的桌面。
桌面上摆了几块刨割好的木块,其中有几块已被她构上图案,就等着她的巧手赋予它们巧夺天工的外型。
“你教教我吧!”尚诺斯凑近她的身边,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开始雕琢一定会不习惯,因为之前你没有拿过离刀的经验。你可以先试着用手指去感觉曲线的变化,从纵切面和横切面都是完美的悬垂线,只要你愿意用心去体会,美感就会出现。”
于是,在琵雅的眼神鼓励下,为了不减她的兴致,尚诺斯拿起雕刀,在琴身上慢慢雕琢……
“对,你做得很好,就是这样顺着木头的纹理下去雕琢……”她的轻声细语在尚诺斯耳畔回绕、像一曲最曼妙的小提琴乐章,扣人心弦。
衣琵稚身上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挑动着他的男性感官,脑海中倏然浮现起昨夜在琴坊后小房间内的缠绵悱恻。
她的技巧虽然生涩、身子太过娇嫩,但却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疯狂占有欲,让他一再濒临失控,这是他不曾在任何女人身上经历过的——
是的!他已决定不让这个东方女孩从他的身边离开!
“唔,我还是觉得刻得不大好,是不是我拿雕刀的姿势不正确?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吗?”尚诺斯故意装出困惑的表情,藉以让琵雅失去戒心。
“嗯,我看看。”琵雅凑近他的身畔,她身上那股鸢尾花香又弥漫在他的鼻瑞。
“你应该这样子拿才对。”她的柔荑抚上他的双掌,想要矫正他的姿势。
就在他们十指相触的那一瞬间,仿彿有一道电流窜进彼此体内,琵雅微微一怔,回过神,发觉自己又陷入那对蓝眸之中……
“琵雅……”他的嗓音粗嘎,眸中燃起两篏火苗。
他们的脸是如此的靠近,只要轻轻一动,鼻尖就可以触在一块。
正当琵雅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他性感湿热的薄唇已经盖上她的檀口。
这个吻来得既狂野又猛烈,让琵雅几乎不能呼吸。
尚诺斯捧住她的纤腰,倏然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琵雅发出一声惊呼,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坐在制琴桌上了。
“放开我……”琵雅开始紧张,喉咙像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给勒得喘不过气,身子颤抖得像是寒风中的落叶。
“你怎么了?身子颤抖得好厉害,你很冷吗?”尚诺斯紧搂着怀中的纤弱娇躯,故意装作不解地问道。“你的脸好红,而且心脏跳得好快。”
他熟烫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耳际,粗厚的指尖故意在她胸口划着圆圈,像头野兽捉到猎物时的恶意逗弄。
“你、你这样压着我,我当然会喘不过气——”她的喘息更加急促了。